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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对我的批一点也不见怪呢

作者:Eclosion
薄清河感觉自己正在下坠。

  准确的說,从降生那一刻开始,這场漫长的下坠就开始了。

  好像掉进了一個无底洞,无论如何也碰不到底。他沿途中抓到的每一根树枝都会在他触到的刹那给他一槌,让他越坠越快、越坠越快。

  不幸的家庭背景,不翼而飞的保送资格,导师晦暗不明的暧昧态度。

  腊月裡冻穿骨髓的冷水,降落在年关前的初雪,散发着消毒水味的病床。

  “你为什么不下来?”

  “你是我生的,是我身上的一部分!你怎么還不肯下来?”

  冰冷的手指死死地卡在他的咽喉上,像一只封满冰霜的铁钳。薄清河望向对方,恶劣地一笑:急什么,我就不。

  女人被他触怒,爆发出阵阵刺耳的尖叫。喉骨在暴力的挤压下微微错位,皮肉被锋锐的指甲刺破,温热的血顺着脖颈滴进衣领裡。薄清河看着对方与自己极为肖似的面容,似嘲非嘲地移开眼,平静地自己的手搭到她手上,将它们用力扯下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可能只等把故事走完,将玉放回青埂峰上。

  脊背突然触到了底,卡在脖颈间的窒息感随之消失。薄清河被落空感惊醒,一睁眼,发现陈衡正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喂。”薄清河在他面前挥挥手:“为什么這么看我,我說梦话了?”

  “嗯啊,”陈衡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道:“你一直在叫我名字诶。”

  “……?!”

  薄清河脸爆红,下意识想反驳,却突然想不起来自己刚刚梦见了什么。陈衡被他可爱了一脸,情不自禁地犯了個贱:“‘疾痛惨怛,未尝不呼父母也’,說吧,遇上什么困难事了?”

  “可能爱上你了,”薄清河瞥他一眼,凉凉道:“一想到自己的品味遭遇如此惨烈的滑铁卢,就觉得两眼一黑。”

  你這男神坏得很!

  陈衡按住自己差点跳出胸口的心脏,生气地扑上去咬他的嘴唇。薄清河敏捷地往下一窜,把脸蒙进被子裡,让陈衡精准地咬了一口被罩。

  陈衡呸掉咬到的棉絮,拿纸擦擦嘴,隔着被子把人抱紧,揉了揉对方露在外面的黑发。

  ——其实他刚刚撒谎了。

  男神确实有說梦话,但必然不可能是在叫他。

  薄清河被陈衡摁在胸肌裡,沒一会儿就热得钻出来了。尖削的脸庞被蒸得红彤彤的,却仍要摆出不高兴的神色,像只娇纵任性的长毛猫:“你身上好热,别抱我了。”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好吧……”

  陈衡被嫌弃惯了,乖乖地把手背到身后。薄清河满意地窝回被子裡,沒過几秒又冒出脑袋:“也不许看我。”

  陈衡顺从地闭上眼。沒過几秒,又被人抓了個正着:“你怎么還看!”

  陈衡黏黏糊糊地凑上去耍赖:“因为真的很想看,忍不住嘛。”他捏捏薄清河的指尖,端详着那片椭圆形的粉指甲:“睡不着?”

  “有点,可能睡醒了。”薄清河点点头,把下颔重新戳到陈衡胸前,全然忘掉刚刚不让陈衡抱的人是谁:“你怎么還不睡啊。”

  “台风来了,我得看着点玻璃,别给我吹碎了。”

  “……应该不至于,”薄清河把手盖在他眼睛上,像哄好大儿一样安抚道:“你睡吧,真吹碎了我叫你。”

  陈衡享受着男神凉凉软软的掌心,好一会儿才捏着那只爪子扣进手心,小幅度地笑了一下:“我骗你的。”

  “?”

  “我知道吹不碎,我就是想多看看你。”

  在薄清河抠地之前,陈衡及时打住,岔开话题:“睡不着的话要不要跟我聊聊天?我還不知道你是在哪上的本科呢。”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薄清河狐疑地看他一眼,說:“我读的是S大材料本博班,八年一贯制,我以为你知道。”

  “……”真不知道這一茬的陈衡尴尬挠头,强行吹捧道:“我是在外省211读的化学。咱俩当年应该是一套卷吧?你好牛。”

  “考砸了。”

  ?這說的是人话么。

  S大相当难考,在各省的平均录取率接近千分之一。陈衡被凡了一脸,讪讪道:“我记得那年物理可难,我后边的大题基本沒几個做出来的,听說出的是竞赛难度。”

  “哦,那赶巧了,我之前学過物竞。”

  “!”陈衡惊了一下,好奇地追问:“那你为什么现在来学材料了?是因为喜歡嗎?”

  薄清河回忆了一下:“其实当时只想学艺术,结果家裡破产了,沒钱学,所以随便报了几個志愿,就录這儿来了。”

  好出乎意料的答案——“破,破产?”

  “嗯啊,高一时候的事儿了。我妈投资出問題了,几個亿的资金沒周转過来,就破产了。”薄清河轻飘飘道:“然后那年她第一次对我下死手,把我推进河裡之后自己也跟着跳了下去,不過很可惜我会游泳,连夜把她捞上来送精神病院了。”

  陈衡被這种轻描淡写的语气震惊了,嘴巴张成一個圆圆的O形。薄清河匪夷所思地看他一眼,眉头大皱:“你不会又要哭吧,再哭就别聊了,赶紧睡。”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我沒哭……”陈衡嘴硬道,心疼的几近融化。如果他的情绪能够具象化,外面的台风大约会从13级瞬间飙到17级,那他们就彻底不用睡了:“我就是,替你感到很难過。”

  “那也還好吧,”薄清河想了想,說:“也不算很难過,顶多就是经济挺吃紧。我第一次知道精神病药那么贵,加上各种住院费用,处处都要钱,所以我俩一直過得可拮据,物竞也沒学下去,最难的时候俩人就差一起沿街要饭了。”

  “所以后来……好一点了嗎?”陈衡讶异地看着他,旋即意识到自己說了句蠢话。但薄清河并沒在意,继续道:“嗯,确实好一点了,我跟她一块弄了点小生意,慢慢差不多能维持生计了,她甚至還出钱养了個M。不過她精神状况一直不怎么样,经常……呃。”說到這裡他顿了一下,斟酌道:“你确定還要听?不是什么有意思的事儿。”

  陈衡不知道该点头還是摇头。

  陈旧的伤疤早已愈合,除非再次刺破,否则再也生不出任何痛楚。唯有旁观者才会情不自禁地感到幻痛,猜想着伤疤的主人曾经历過怎样可怕的折磨。

  “……你想說就說吧。”

  “那也沒什么可說的了,她精神状态不稳定,时不时就想给我一刀。之后她又对我下了两次杀手,第一次是保送资格飞了后她拉着我跳楼,第二次是她发现她省吃俭用养着的M背着她有房有车有妻有女,又在家裡点了次煤气。真无语,要不是那傻逼我就不用打一個暑假的工给她买墓碑了。”薄清河越想越觉得无语:“你說這合理嗎?一块刻了字的石头卖我大几千,有沒有人管一管?”

  “确实不合理。”陈衡小声问,尽量让声音显得不那么沙哑:“那她前夫不出钱的嗎?”

  “哦,你說我爸,”薄清河愣了一下:“他俩挺多年沒来往過了,倒是我考上大学后他主动联系過我几次,见面差点沒认出来。”

  陈衡闷不做声地把人抱紧。薄清河戳戳他胸口,不满道:“查了我半晚上户口,你還沒說你以前的事儿呢。”

  “我么。”陈衡强行把情绪抽离出来,放稳了声音:“我以前就是個混子,雨天飙车,高空跳伞,沒事儿抱着鲨鱼潜大西洋,诶就是不学习。”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呃,那能考個211也挺厉害的。”

  “考不上,但后来一想考不上大学就得回去继承家业,就奋发图强了……”陈衡看着薄清河一脸“你是不是欠打”的神色,勉强笑了笑,伸手捏捏薄清河的脸庞:“开玩笑,其实是想到如果后来碰到很喜歡的人时才觉出自己是個不学无术的混子,那多难過,所以高考前跑去好好学习考大学了。”

  “……混子也挺好,快乐就完事,伊壁鸠鲁的愉悦主义哲学听說過沒有。”

  “沒听過,”陈衡不屑道:“混子怎么能保你以后平平安安顺顺遂遂。”

  薄清河对情话過敏,挣扎着跑去洗手间吐了。陈衡备受打击,憋在心裡那句“我以后会对你很好很好不会让你吃苦了”最终還是沒来得及說出口。他起身拿過手机,在薄清河回来前往某個账户上汇了笔钱,简明扼要地发了几條消息。

  有些事让他听见了,就不能這么算了。

  但鉴于种种原因,還是暂且不要让男神知道的好。

  薄清河沒多久就回来了。当然不是真吐,而是纾解了一发膀胱。外头暴雨不止,连带着温度也降了一截,他出去溜了一圈后冷得可以,忙不迭地往陈衡怀裡一扎。陈衡被他三下两下又撩起了性欲,刚要搂着人颠鸾倒凤一番,却见男神突然止住动作,捉住陈衡往他批上摸的手——

  “刚想起来,有件事一直忘了问你。”薄清河徐徐道:“第一次上床的时候,你怎么对我的批一点都不见怪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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