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承渡舟被巨大的驚喜砸中,腦子裏騰雲駕霧，眼睛不眨地望着段星野。
段星野很要強，就算示弱都帶着不不願的傲嬌感,婚後不僅從來不依賴承渡舟,還總是急於劃清界限。
然而刻，段星野觸即分，下頜墊在他肩，雪膚泛紅，輕顫的眉尖透露出強烈不安,雙烏瞳水潤,眼巴巴望着他時透露出些許可憐以及需要保護的慾望。雖然知道段星野是因爲恐高，但是緊緊抱着他手臂,緊緊依偎在他身旁的樣子,讓承渡舟內心迅速充盈了滿足之感。
在反應過來前,承渡舟經追去，攫取了抹玫瑰色。
段星野心裏咯噔,下意識後仰，可他稍微有所動作,就好像後方的纜車屏障消失,整個人坐在了萬丈深淵的邊。
“唔……”
段星野拍打下男人，含糊不清地被吞了好幾個字：“承渡……別……掉下去了！”
承渡舟又近乎貪婪地吮吸幾口，才放。
他剛剛偏頭時有意擋住了段星野的臉,因直播間看不見過程，聽聲音是有點激烈。彈幕全在“啊啊啊”的尖叫,都看得出個稍微動點,另個就失控，這種微妙的觸發關係比眼見到兩人親吻還好磕。
段星野把臉重新埋到承渡舟肩,不僅是因爲受驚，還覺得顏面對直播間。
他親下是爲了完成“高空吻”的任務，卻忘了承渡舟點都不禁撩，跟沒見過世面樣，鬆了繩子就暴衝，土了吧唧。段星野暗中掐了把承渡舟的手臂。
承渡舟手肘架在橫杆，手背遮擋下發紅髮燙的嘴脣，望向纜車外的風景。
剛攀過處居民樓，視野驟然闊，今天天氣晴朗，能見度高，下方都是森森的綠色植被，能看到環繞其中的盤山公路，像是藝片裏的畫面。
可風景看在眼裏，並沒有進入心裏。承渡舟漸漸回過味來，段星野從今早始就對他多了份不同以往的親近，會在大庭廣衆下握他的手，頭靠在他肩，並且出其不意地吻他，這些都是承渡舟從前不敢想象的。
是他哪裏做對了，段星野突然對他這麼好。
承渡舟思來想去，也只有昨天他動去探班這點可能讓段星野心了，畢竟段星野在臺表演的時候還笑了。
這刻，承渡舟心裏源源不斷地涌膨脹的感覺，輕飄飄，又暖洋洋的。
他偏頭看向靠在肩的段星野，壓抑不住脣角的笑意。
會的求婚雖說是藉着節目組的契機，卻包含了承渡舟百分百的真心。
果被拒絕了，會失望，但也不必尷尬。
果段星野能答應，他還要藉機問句，願不願意跟他重新來過。
……
纜車坐了近二十分鐘，段星野偶爾會悄悄從承渡舟的衣服間探出隻眼睛，往外面瞄眼，又快速轉回去，副受驚小動物的樣子萌化了直播間衆人，今天喊“老婆”的聲音比之前幾期都要多好多。
熬到了車站，段星野下了纜車踩在實地，渾身驟然輕鬆。
因爲根據流程要約會打卡。
段星野拿出手機：“拍張照吧。”
“好。”
承渡舟配合地走到他旁邊。
段星野舉着調出了自拍模式的手機，又把承渡舟拉過來點，還偏要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把人往下拉。
承渡舟輕抿下脣，眼睛想往旁邊瞥，又忍住，彎下脊背，全部依他。
就還挺享受的。
“三，二，。”
“咔嚓——”快門聲響起的時刻，段星野將嘴脣往承渡舟臉湊。
於是照片定格了承渡舟略顯呆滯的神。
老徐發放下個約會地點的信封。
段星野朝他比了個手勢。
自拍時親臉，再次認證成功。
才經過個約會點，段星野就經完成了約會清單裏的四項互動，在所有嘉賓裏是最高效的。
承渡舟在旁拆信封，心裏還熱熱的，就因爲被段星野拍照時偷襲了下，恨不得當場跪下來向他求婚。可等承渡舟拿出照片，緒驟然冷靜大半。
段星野湊過來查看：“是哪裏。”
照片是玻璃棧道。
“……”
前幾紅極時的網紅地，在千米之高的懸崖峭壁，拓條由玻璃打造的棧道，往下看，視覺同踩空，十分刺激。
然而對於恐高的人來說，難度升到了災難級別。
東方明珠方也有半圈玻璃道，但段星野經過，但沒有踏去過，看眼都嫌暈。
現在他站在棧道的入口處，沉默得近乎自閉。
承渡舟也挺自閉，節目組選的地點都這麼高，根本法實施他的求婚大業。
果他在玻璃棧道求婚，段星野應該不會驚喜，只想踹他下去。
工作人員疏散了周邊的遊客，免得在懸崖邊造成擁堵。
隨着距離入口越來越近了，段星野忽然有點生氣，問老徐：“你們設置這樣的環節確定不是整人嗎？”
老徐強調：“這是承總抽中的。”
成功將嘉賓與製作組的矛盾轉換成夫夫內部的矛盾。
承渡舟視線躲閃下：“下次有抽籤的事還是你來吧。”
段星野總是比他運氣好。
段星野貼着懸崖邊，握着扶杆的手緊到泛，目視前方，深吸氣，終於踏出第步。
然而下秒，他整個人軟綿綿地蹲下，雙手掛在扶杆，不行了。
承渡舟趕緊走前，撈起段星野條胳膊：“沒事吧……我揹你。”
“不要。”段星野仰起臉，眼睛鼻尖都泛起明顯的紅，咬着的尾音拖長了，同樣綿軟，有點吭吭唧唧的，“你摔跤，然而起掉下去。”
承渡舟：“……”
恐高人羣總會產生些不切實際的幻想，進而把自己嚇得半死。
直播間卻被段星野虛弱的反應刺激到了。
“救命！段老師聲音好嗲！”
“糟糕，淪陷了。”
“軟聲細語的老婆好誘啊，承總私下都這麼快樂的嗎？”
承渡舟倒是沒注意其他，第次產生後悔節目的感覺，段星野從小到大都沒這麼受驚嚇過。
“你先起來。”
承渡舟的手很有力氣，攙扶他起來時，段星野覺得很穩，即便腿還是軟的，但有莫名覺得不會掉下去。
段星野渾身發麻的感覺緩了點，他繞到承渡舟的身後，急忙摟住他的腰，手臂抱得非常緊，臉壓在承渡舟背後，不管不顧了。
彈幕齊刷刷的：心疼老婆。
接着，段星野朝後比了個手勢。
老徐愣下，笑了。
這是模仿韓劇裏男女起做菜時的樣子。
直播間：段老師你別拼！
段星野摟着承渡舟的腰，跟在後面點點往前蹭，聞着承渡舟衣服冷調的味道，呼吸不再樣急促，心跳也漸漸平復了下來。
不得不說，承渡舟是個很可靠的人，有他在身旁，身處千米的高空都沒麼可怕了。
段星野這纔有精力回想今天的表現，因爲都是高空項目，他好像都快長在承渡舟身了。
不知不覺，皙的耳朵泛了層紅。
承渡舟在前面走，能感受到後方貼着的身在逐漸放鬆，他打趣道：“抱這麼緊，現在不怕起摔下去了？”
段星野聲音悶悶地傳來：“你要是摔了，我就鬆手。”
“……”
承渡舟不知道說什麼好。
彈幕因爲段星野的坦誠都快笑瘋了。
兩人磨磨蹭蹭到了棧道的另邊，終於拿到最後個約會地點的信封。
這次由段星野拆來看。
——懸崖蹦極。
“……”
段星野直接把照片揉進了掌心裏。
在蹦極的地方，節目組承包了個時間段。
段星野承渡舟都穿戴好了配件安全帶。
段星野在隔着離跳臺兩米遠的地方就始徘徊，萬分焦慮，不停地給自己灌礦泉水。
承渡舟望着段星野，半晌，轉向老徐道：“他恐高很嚴重，別叫他跳了，我跳兩次。”
段星野這種時候不逞強了，但也不想叫承渡舟跳兩次，跟老徐討價還價：“他代表我們這組，跳次。”
冒險題的約會是有挑戰性質在其中的，節目組也沒想到段星野的恐高症這麼嚴重，而且彈幕裏早就有抗議的聲音了，果嘉賓不舒服，還強迫完成，節目就失去了觀賞性。
老徐道：“可以，就承總跳個吧。”
段星野大大鬆了口氣。
承渡舟卻好似不安了起來，呼吸明顯有些緊繃，在原地來回踱了幾步。
段星野目光跟着他移動，種革命友誼油然而生，想到承渡舟剛纔替他說話，想了想，勉爲其難地握住承渡舟的手，道：“我陪你到跳臺，但你得牽我過去。”
給予點精神力量。
承渡舟卻反握住他的手，低着眼：“請……稍等下。”
段星野不解。
承渡舟深吸口氣，兩秒後，突然提了下邊褲管，在段星野面前單膝跪下，託着段星野隻手，嗓音微啞：“段星野，你願意跟我結婚嗎？”
“…………”
直播間裏，層層疊疊的禮花刷滿了屏幕。
老徐端着攝像機，露出姨母笑。
段星野不知道是站在高處，自己感覺失靈，還是承渡舟的手真在抖。
承渡舟的眼眸閃動着光亮，顯得深邃而動，又因爲藏不住的緊張而顯得真摯。
段星野想問這算什麼，不是還沒離嗎？可還沒說出口，就鬼使神差地，輕點下頭。
接着他就看到了不遠處的攝像機，想到今天的單身約會題，反應過來這是製作組安排的環節。
段星野清醒，心裏鬆口氣的同時，又有什麼微沉地壓了下，可語調沒什麼緒：“願意。”
承渡舟聽出他的不走心，澎湃的心緒落回，遲疑半秒，道：“重來次的種。”
段星野：“來世再續都行。”
“……”
段星野沒有表現出應該有的激動，在衆人看來，似乎也不奇怪，因爲他沒有代入單身的身份，而且段老師看去就是種對什麼都反應淡淡的類型，清冷孤高，鏡頭下，沒見他有過什麼緒起伏。
承渡舟期待了半天的求婚儀式就這麼潦草地結束，有些話鼓起了次勇氣說出口，未被理會，再糾結下去，錯過了個時機，就沒了意思。
承渡舟站在懸崖邊，回頭看了眼段星野，生可戀地跳了下去。
段星野看得頭皮發麻得同時，輕眯下眼。
他這才發現，承渡舟似乎不恐高。
……
蹦極打卡結束，時間經快三點了。
承渡舟段星野在山下匯合，老徐拿出串車鑰匙，對兩人道：“二位進行了天的約會，並且求婚成功，現在可以前往最終場地舉辦婚禮，由於段老師出色地完成了侶任務，所以二位可以駕駛贊助商提供的專車前往。”
四周響起掌聲。
聽到“侶任務”，承渡舟稍頓下，沒說什麼。
段星野的些親暱舉動都有了合理解釋。
稍稍覺得尷尬。
又想多了。
其他組的嘉賓這時候也要出發了，由於任務完成度參差不齊，有的拿到了公交卡，而有的只拿到臺小電驢。所以段星野憑藉不屈不撓的精神，在完成任務方面遙遙領先。
夫夫二人舉辦婚禮的地方位於偏遠的郊外，座小型堂裏。
節目組不讓使用手機，只發放了紙質版城市交通地圖，讓他們在日落前驅車趕到。
現代人過依賴電子導航，乍返璞歸真，拿到地圖，都有些從下手。
但是難不倒承渡舟段星野，兩人的方向感都很強。
承渡舟把地圖攤在車前蓋，跟段星野合計了下路線，就車出發了。
攝製團隊裏只有老徐跟車，其他人將會在堂等待他們。
承渡舟車，段星野坐在副駕。
老徐坐在後排，只能拍攝前方路況，但他會念出彈幕，促進兩位嘉賓跟觀衆互動。
老徐替觀衆提問：“段老師，你跟承總兩前在哪裏舉辦的婚禮，媒沒有報道過。”
車內寂靜了數秒。
最後動權交給了段星野：“都很忙，沒有特別辦婚禮。”
老徐：“會遺憾嗎？”@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爲什麼遺憾？”段星野歪了下頭，在暖融融的陽光裏眯起眼，“形式而。”
老徐道：“既然是第次舉辦婚禮，會激動嗎？”
段星野：“不會。”
“……”老徐問，“承總呢？”
承渡舟靜了下，瞥了眼窗外的倒車鏡，實話實說：“不會。”
觀衆：
“你倆才結婚兩，怎麼有種經過了二十失去激的感覺。”
承渡舟從求婚會起就冷靜了。段星野直清醒地知道這是在錄製節目，營業就是營業，他要是再自欺欺人，或是藉着節目的名行自己的私事，多少有些拎不清。
承渡舟暗暗嘆氣。@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這次的求婚拉胯，不算數。
中途差點下錯個站，在天邊浮現橘色晚霞的時候，夫夫倆抵達了偏僻清冷的堂。
攝製團隊將兩人引領進入不同的房間，分別換衣服，做造型。
不到半小時的時間，承渡舟先出來，站在了堂正前方的講臺旁。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下方坐着幾個團隊裏的人，充當氛圍組，機位都經架設好了，等着婚禮始。
承渡舟身剪裁得宜的深色西裝，雙手交疊搭在前方，垂着眼，手指百聊賴地撫着邊袖釦，心裏默默計着數。
在數到整百的時候，堂的門沉重而緩慢地拉了，外面橙紅色的光順着門沿傾瀉進來。
承渡舟偏頭望去。
兩邊的木質長椅引導視線聚焦，就見在高而闊的雙扇大門位置，道纖挑人影站在，邊緣被夕陽的紅光融噬，背後是映着粉霞的瓦藍色天空。
因爲這幅景的意境，承渡舟怔在原地失神。
堂裏，音樂聲響了起來，挑高的尖頂成了天然的回聲器。
段星野手中捧着花團，步步沿着中間的道向前走去。
起初他揹着光，看不清臉，直至走到中間，陽光透過彩繪玻璃窗，絲絲分明的光線斜着橫過他的臉，承渡舟終於看到了他。
雪膚，烏瞳，玫瑰色脣瓣，切都是承渡舟熟悉的樣子。他們從五歲認識，最好的日子，最壞的日子，都是起度過，有歡笑淚水，也總有很多感動的瞬間，然後不知不覺間就愛了他。暗戀段星野的時光，久遠到承渡舟都從推定，妄想了好久的人，刻襲禮服，踩着婚禮祝福的樂曲，正朝他走來。
因爲他們是彼的新郎。
今天的段星野真好看。
驀然之間，承渡舟鼻子酸。
說好不會再代入營業關係裏，但還是忍不住真實感了。
承渡舟站的位置有些暗，段星野起初看不清他，只能見道高挑挺拔的身姿，可是隻剩下幾步之遙的時候，他愣住。
段星野看得分明，土狗眼裏蓄滿了淚光。
“…………”
周圍響起攝製團隊人員喝彩的聲音，尤爲激動。
彈幕也在熱地滾動：
“嗚嗚嗚，看到承總哭我也想哭。”
“家人們，眼裏進磚塊了。”
“跟心愛的人結婚是真的會哭的！”
承渡舟意識到丟臉，轉過身去，擡手蹭了把眼睛。
段星野走到旁，面對公證人，瞥了承渡舟好幾眼。
就在這個時候，直播間突然插入了前兩天片場探班的後半段視頻。
節目組要來波回憶殺，再正式直播婚禮的場景。
堂裏，老徐喊道：“兩位老師，先休息五分鐘，之後繼續。”
承渡舟不想被攝製團隊的人看到，在講臺邊蹲了下來，低着頭又蹭了把眼睛。
段星野握着捧花蹲到他面前，壓低聲：“你幹嘛！”
承渡舟不好意思地輕扯下脣角，嘟囔：“第次結婚，有點激動……”
“……”
在車的時候還說不會激動來着。
段星野蹲在斜照下來的方夕陽中，見承渡舟低頭藏在陰影裏，卻藏不住臉透出薄紅，眼睛也紅紅的，耷拉的長睫溼潤。
段星野心裏彷彿連帶着受到觸動，抿起的脣角輕顫了顫。
他突然想起承渡舟在跳臺前來回走動時流露的緊張，求婚時發顫的手，被他敷衍以對時失望的表。
段星野喉間酸澀地動了動，道：“至於嗎？誰還不是第次結婚。”
承渡舟擡眸看他，聲音還是啞的：“我演員嘛，很容易代入。”
段星野拿捧花敲了下他的頭：“出息。”
敲完，又伸手理他吹好的頭髮。
細的指尖順着縷髮絲朝後，只是微微停頓，便扣住承渡舟的腦後。段星野傾身向前，印了承渡舟的脣。
承渡舟呼吸停滯，目光忘了眨動。
段星野後撤，雪淨的臉浮現很淺的紅暈，他朝不遠處的攝像機看了眼，對承渡舟做了個“噓”的手勢。
承渡舟松下氣息，揉了把臉，立即明，又是祕密任務。
段星野抿了抿脣角，忍住了笑。
傻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