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旅夜書懷]直播間裏,插播一段提剪輯好的視頻。
鏡頭晃動了一下，隔着人羣，遠遠看綠蘿纏繞的長廊間,黑色機器和白色補光板的包圍下,兩個身姿優越的男人擦肩而過。
俏皮的花字提示：高甜夫夫演第一場對手戲啦
導演喊了聲“卡”。
等演員們到身邊，導演對着段星野讚不絕口。
觀衆也知道，李霖是國際知名導演，能得到他的認可，說明段星野這一段演的就是好。
“導演趕緊拍,想看！”
“段老師不會是全才吧？音樂影視行。”
“承總演技超讚,看段老師的眼神絕了！光是路透都叫人心動！”
“給他倆搬一個最佳熒幕情侶獎吧。”
接着又到了第二場，萬衆期待的吻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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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頭刻沒有聚焦,很模糊,坐長廊邊的兩位主演被補光板遮了大半,隱隱約約可承渡舟閉着眼吻得挺投入，但是這場面就已經足夠了,直播間激動得嗷嗷亂叫。
“結婚的一起搭戲就是有感覺。”
“夫夫倆的熒屏初吻！”
“承總道以來守了五年的初吻，不會就是爲了等段老師吧？”
畫面播放了沒一會兒,一張“害羞.jpg”表情包遮了兩個演員的臉。
配合花字：大家還是敬請期待電影上映吧
這場看得大家熱血沸騰,卻被導演不滿地叫停。
——“承渡舟，你收斂一點！”
夫夫倆導演的訓話下面露窘迫，彈幕哈哈大笑。
“承總：面對老婆忍不住。”
“原來是嫌棄太欲了！”
“合理懷疑兩人公費戀愛。”
歡樂的花絮過,就段星野坐車裏擦拭頭髮，老徐的聲音畫外道：“如果再給你一次選擇,你還願跟承總結婚嗎？”
段星野停頓一下,說：“願。”
接着畫面一轉，老徐扛着攝像機找到靠書架旁的承渡舟。
花字幽幽打來：那承總呢？
承渡舟面對鏡頭短暫地茫然一下,彷彿想這算什麼題，換了個站姿，說：“當然願。”
老徐：“你們誰會是求婚的一方？”
承渡舟道：“我。”
老徐說：“到那時候，你會對段老師說什麼呢？”
承渡舟稍稍思索一下，看向鏡頭，低沉嗓音道：“段星野，我們結婚吧。”
屏幕中間旋轉來一圈星辰銀粉，匯聚成爲愛心。
這一期的主題中間浮：親愛的，我們結婚吧。
教堂裏傳樂曲奏鳴，推開大門，正方站立着一對新人的背影，兩人體型頎長，身高錯落，迎着亮而暖的色彩，靜靜聆公證人的宣誓。
“……愛他，忠誠他……直至死亡……”
“請交換戒指。”
段星野從盒子裏取戒指，撈起承渡舟的左手。
可承渡舟抽了，換右手遞給他。
段星野這纔想起來，承渡舟一直都是右手戴戒指。他說過，這兩人牽手的時候戒指才能碰一起。
奇奇怪怪的堅持。
承渡舟右手無名指上有了一圈很淺的白色痕跡，段星野看着，想起他樓下花壇裏尋找戒指的那個雨夜，這土狗抱怨說什麼不能光他一個人努，要圈住他，向外界證明他倆是一對，手指雨水的淨潤下冷白潮溼，沾了泥葉。那時段星野看他辛苦的份上，坦然又平靜地把戒指給人套住了。
可時他站教堂裏，心口微微發熱。
多少受了土狗的眼淚影響，他也情難自抑地要代入這聖潔的受到祝福的婚姻裏。
段星野將戒指順着承渡舟修長的無名指推進去，旋轉一個細微的角度，扶正。
換承渡舟了。上回，段星野二話不說自己就把戒指套上了，爲他心裏總落有遺憾。
承渡舟從絲絨首飾盒裏拿戒指，托起段星野的手。
當戒指不鬆不緊地卡指節上時，他盯着看了片刻，垂着的長睫一眨，依舊是有些溼漉漉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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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證人微笑：“恭喜你們結爲夫夫。”
坐席間充當觀衆的工作人員都站了起來，熱情洋溢地鼓掌，好似真的證了一對新人的婚禮落成。
段星野擡眸看了眼，承渡舟也看他，那雙深黑眼眸透露些許不似往日的小心翼翼。
或許是察覺到兩個人就這麼幹杵着不對，也不符合儀式流程，承渡舟上了一步，確認段星野沒有流露任何抗拒的神色，才靠近擁抱了他。
“WOOOHHH~”
工作人員歡呼聲更響了。
直播間裏還有上千萬的觀衆圍觀，同獻了祝福，彈幕幾乎過載。
證喜歡的cp結婚場，言語都無法表達感動，屏幕外好多粉絲都激動到淚目。
段星野被承渡舟納入懷裏，他望着教堂高處的彩繪玻璃，奇異地感受到了這人周身散發的愉悅感。
……
段星野猶豫半刻，嘗試着回抱承渡舟，撫了下他的背，又撫了一下。
好像也被對方的快樂感染到了。
婚禮結束，嘉賓就可以回節目組安排的宿，晚上的時間較爲自由。
段星野坐上車。
承渡舟這時接到一個電話，他看了眼手機，先把車門了，到另一邊去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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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星野隔着敞開的窗戶，視線有無飄向承渡舟的背影。
他們已經換回了私服，承渡舟穿着版型立挺而寬鬆的登山服，背影高大頎長，隨便往暮靄微沉的山間一站，就好像拍代言廣告似的好看。承渡舟一貫有着他們這個年紀有的朝氣，卻又多了略高同齡人的沉穩。
不知道對着電話裏說什麼。
段星野正想着，承渡舟這時突然轉過身來，兩人直直對上視線。
“……”
倏地一下，段星野目光不自然地移開。
可緊接着又低下頭，懊悔地捋了捋額的髮絲，臉上發起了熱。
有什麼好躲的。又不是沒看過。
真是奇怪。
段星野不服氣地要再看回去，但是僅僅猶豫一下，氣焰消失，窩到另一邊的門旁邊，拿起手機擺弄。
承渡舟還站原地，歪過頭，視角繞過車窗想查看段星野的情況，卻未端倪。
這時電話裏說了什麼，承渡舟回神，重新轉過身去，道：“沒事，梁導你說。”
一整天手機都節目組那兒，段星野打開，看到了衆多短信，他第一時間從中間看到一位許久不聯繫的老師的信息，發信時間是上午。
曹老師：【星星，我你外公說，今天你到庸州了，我目一個劇組裏當戲劇顧，不過訂好了今天下午回程，查了一下，目的位置距離你錄製節目的地方不到半小時車程。很久不你了，要不要個面？】
又過了一小時。
曹老師：【看來你也忙，今天應該不着了，我看你跟渡舟好，就好。[大笑]】
段星野第一時間回覆，解釋了今天的情況。
曹俊波是當代的京劇名家，工男旦，和段星野的外公是二十多年的好友。
闞大山是名的劇作家，年輕時跟諸多歌手和戲曲家混成了朋友，他那個圈子裏的人都是各自領域頂尖的，三五好友經常渝市那座小樓裏聚會。
因段星野小時候趴外公的書房裏玩樂高時，周圍一圈坐着的都是鄭秋華和曹俊波這類響噹噹的人物。段星野沒受到闞大山的影響成爲作家，反而對唱這門藝術更有興趣。
闞大山偶爾還會爲感到喫味：“早知道不讓他們往家裏來，星星都被他們帶跑了。”
段星野放下手機的時候，承渡舟正好也上車了。
段星野扭頭看着窗外，郊外山間的微涼的夜風吹拂過他的髮絲。
承渡舟突然道：“我剛接了個電話，梁導的劇組正庸州拍戲，他晚上想請我喫飯……你去嗎？”
說完，偏頭看段星野。
段星野輕蹙一下眉，承渡舟猶猶豫豫地說這話，思是晚上另有安排了。
那接下來是準備讓他一個人錄完節目？
他們這纔剛舉行完結婚儀式……
段星野連忙打住思緒，抿着的脣角繃了一下，傲慢地瞥向承渡舟，挑眉：“我要是不去呢？”
“哦。”承渡舟低頭看手機，道，“那我跟梁導回一聲，就說我們有事。”
“……”
段星野凌厲的氣勢立即退去，看了眼窗外，舔了舔脣，道，“算了，想想也不知道晚上喫什麼，有人請正好。”
承渡舟茫然地看向他。
段星野回視：“幹嘛？”
承渡舟搖搖頭，坐起身發消息：“我回一下。”
他還以爲帶段星野去自己的飯局，又越界了。
彈幕都看來了：哈哈，承總肉眼可地開心。
車子一家環境清幽的會停下，由還是《一路相伴》的錄製時間，以老徐跟拍。梁導對也是知道的，並不介，正好藉着聚會機會宣傳一下自己的電影，何樂而不爲。
段星野上會門的臺階。
承渡舟有要等他，回頭看了好幾次，但是段星野似乎總要跟他面。
又回了次頭，承渡舟瞄段星野一隻腳的運動鞋帶散了，轉身：“等一下。”
段星野停下。
承渡舟正要蹲下，段星野看他要幫自己繫鞋帶，連忙退，可忘了面就是臺階。
承渡舟眼疾手快拉住他。
段星野人是穩住了，卻是眉間一蹙，“嘶”的一聲，崴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