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chapter23
路過的行人忍不住向[祂]投去异样的眼光,但[祂]完全将其视作无物,压根不觉得自己一個成年男性抱着杰尼龟玩偶有什么不对劲。
虎杖仁低头询问怀裡的妻子,“香织,你想先去哪裡转转?不用担心,我們俩說话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身处杰尼龟玩偶之内的羂索:“……”
久久沒有等到回应的虎杖仁疑惑地喊了声妻子的名字,“香织?你有在听我說话嗎?”
羂·灵魂出窍·索:“……”
虎杖仁把怀中的杰尼龟玩偶举高放到了自己眼前,還轻轻晃了两下,“香——织——”
回過神的羂索疲惫地說:“可以,都行,随便吧。”
虎杖仁露出赞同的表情,“确实,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无论去哪裡都是一场浪漫的旅行。”
“……”羂索:“呵呵,你开心就好。”
虎杖仁抱着杰尼龟玩偶沿街前行,“那我就带你去几個我觉得還挺有趣的地方逛一逛吧。”
羂索敏锐地从自家便宜丈夫的话语中提取出了关键信息,“仁,难道你以前来過横滨嗎?”
虎杖仁回答得很含糊,“唔,也算是来過吧。”
羂索的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被自己提取出来的黑色不明物质。看来那些被黑色物质污染的动植物,果然会沦为[祂]的耳目,就像[祂]之前栽种在家裡的龙沙宝石月季花一样。
据裡梅所說,在他狼狈逃跑之后,那些注入了黑色不明物质的动植物就开始在横滨四处游荡。
因为它们主动攻击消灭咒灵的特性,横滨這段時間的咒灵数量急剧减少,而這种异样的现象理所当然地引起了负责這一片区域的窗的注意。
毕竟,横滨的咒灵数量在日本的各個城市裡面也算是名列前茅,谁让這裡治安状况如此堪忧,与米花市并称为日本双雄。
一個是极道之城、一個是犯罪之都,而生活在如此水深火热的地方,民众的心理状况又怎么可能好得起来呢?人类的种种负面情绪就是咒灵诞生的由来,但人类的心理状况又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东西。横滨出现的异常在咒灵数量仍然居高不下的米花市衬托之下,自然就显得格外引人瞩目了。
——而且横滨的咒灵骤减事件与仙台的未知结界事件发生的時間如此接近,恐怕很难不让人对此产生联想。
——就是不知道[祂]有沒有发现已经有人在试图探索事情的真相了,不過,就算[祂]知道了,应该也不会在意。在绝对强大的力量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会被蛮横无理地撕碎。
如同羂索猜测的一样,虎杖仁确实是通過那些被[祂]的力量污染的动植物对横滨的版图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甚至還知道了很多本不应该被普通人知道的事情——比如說,位于横滨的国家异能实验室正在进行的荒霸吐计划。
[祂]也非常清楚横滨咒灵骤减的异样现象不止是引起了咒术界的注意,也让官方的各個势力起了探究之心。
官方的力量即便称不上是无所不能、无孔不入,但要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再通過抽丝剥茧的分析得出大致方向却是不成問題。
而被黑色物质污染的动植物虽然是虎杖仁的耳目,却不代表就是[祂]本身。它们拥有自己的個性和能力,提升的灵智与能力也很有限,因此有相当一部分已经露出马脚被各個势力逮捕,带回去做实验了。
虎杖仁对此并无什么意见,也不打算回收自己流失在外的這股力量。
毕竟這股力量对人类来說,或许很有研究价值,但对[祂]来說就相当于是已经剪下来的指甲、亦或者是脱落的头发,谁会在意這些渺小之物的去留呢?
——反正,擅自踏足禁地的人终将会自食恶果。
——当然,這些人裡并不包括[祂]心爱的妻子。[祂]作为丈夫,自然会宽容地谅解妻子偶尔的好奇心。
“到了。”
虎杖仁迈步进入室内,大门在[祂]的身后缓缓闭阖,吵嚷的声音如海水从四面八方涌来。
羂索透過杰尼龟玩偶两個挖空的鼻孔,看到了一個热闹的街机游戏厅,一时陷入语塞之中。
现在的小学男生都不会带喜歡的女孩子来這种地方了吧?他這個便宜丈夫简直连小学鸡都不如!
羂索问道:“……這就是你觉得有趣的地方?”
虎杖仁抱着杰尼龟玩偶在一台游戏机面前落座,自信满满地說道:“是啊,香织,你等着看我把对面杀個片甲不留吧!”
——禅院甚尔老师曾說,痛快赢下一场游戏的男人帅气值绝对爆表。
——虽然他在說完這句话后,就被禅院绘理狠狠地掐了一下屁股,并且收到了“不许再去玩柏青哥,也不许你教坏虎杖君”的严厉警告,但聪明好学的虎杖仁還是认真地记下了這個考点,并且打算将其付诸实践。
羂索:“……”
每当他觉得自己的丈夫非常可怕的时候,[祂]又总是会表现出弱智的一面。這难道是在示敌以弱智,妄图借此降低他的警惕心嗎?他才不会上当受骗呢!
虎杖仁虽然說得信誓旦旦,可第一回合,[祂]就碰到了個硬茬子。
沒有任何游戏经验的[祂]最终惨败而归!!!
羂索一点也不顾及丈夫的颜面,凉凉地說道:“呵呵,看来是你被人家杀了個片甲不留呢。”
惨遭妻子diss的虎杖仁刚想回溯時間抹消這段黑歷史,忽然想起了禅院甚尔的又一箴言——适当地对着妻子展现出脆弱的一面,或许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惊喜。面对深爱之人,女性天生的母性情怀会使她在看见爱人狼狈的姿态时,对其倍感怜惜。而這时候,就是他们得寸进尺的绝好时机了!
“香织,我现在感觉非常地难過,這好像還是我第一次输得那么惨。”粉发男人說着难過,语气却依旧非常平静。
“……”而[祂]心爱的妻子在沉默了一秒后,冷酷无情地說道:“怎么?你這就要哭了嗎?真沒用啊,哭哭啼啼的男人最讨厌了。”
虎杖仁:“……”
——沒、沒关系!一定是因为有了孩子之后,妻子就把所有的母性情怀都用在了孩子身上!肥水沒流外人田,[祂]一点都不亏!而且,[祂]的妻子一向口是心非,讨厌之类的說辞当不得真![祂]才沒有被老婆讨厌!
在给自己做完了心理建设之后,虎杖仁重新投币又玩了一局。
這一次[祂]吸取了之前的教训,漂亮又迅速地赢下了這场游戏,然后对着妻子邀功,“香织,你看!我破纪录了!”
“哦,是嗎?”羂索敷衍地說:“那你好厉害啊。”
直到此时此刻,虎杖仁才迟钝地发现妻子似乎对街机游戏完全不感兴趣。
但[祂]并未因此受到打击,心裡反而充满了甜蜜。
妻子愿意为了[祂]而忍受无聊的事情,這份牺牲,何尝又不是他对自己充满爱意的表现呢?
虎杖仁感动地說:“香织,你要是觉得无聊的话,我們就去玩点别的吧。你不需要顾虑我的感受,我知道你也爱我,但约会的时候,我更希望能让你快乐。”
一头雾水的羂索:“……”
——這货又在說什么鬼话?
虎杖仁抱着杰尼龟玩偶站起身来,发现前方有一排娃娃机。
几对学生情侣正站在娃娃机的前面,男生们在努力地抓娃娃,女生们则或是空手、或是抱着娃娃站在一旁,满脸笑意地看着男朋友跟娃娃机搏斗。
虎杖仁立刻說道:“香织,我帮你抓几個好看的娃娃当新衣服吧!”
——学到了新的撩妹技巧!赶紧实践一下!
羂索:“……”
——神踏马新衣服,谁会把那种东西当做衣服啊?愚蠢的丈夫!!!
虎杖仁站在投币金额最高、但玩偶颜值也最高的一台娃娃机前,将兑换的游戏币塞了进去,然后握住操纵杆,低声询问怀裡的妻子,“香织,你想要哪一個?”
羂索当然哪一個都不想要,但最终還是无奈地說:“……都可以,随你便。”
這句话在虎杖仁的脑海裡自动翻译成了“都可以,我都要”,于是[祂]摩拳擦掌,花费一個小时,终于抓光了這台娃娃机裡的所有玩偶。
[祂]的壮举也引来了路人的围观,羂索眼尖地在人群裡面看到了個拿着同款杰尼龟玩偶的小孩。
千年诅咒师脑海中第一時間闪過了一個念头:撞衫了。
然后他才反应過来自己被丈夫带进沟裡去了,沉默几秒后,他装作若无其事地删掉了脑内的黑歷史,心思立刻又活络起来了。
但就在這时,头顶冷不丁传来了虎杖仁的声音,平静得不带一丝情绪,“又在想着怎么逃跑了嗎?香织。”
羂索心裡顿时悚然一惊,面上却還维持着镇定,“你想多了,仁。既然你已经抓完了娃娃,那我們就走吧。”
虎杖仁“嗯”了一声,单手拎着一袋玩偶,怀中紧紧抱着妻子藏身的杰尼龟玩偶离开了街机游戏厅。
[祂]抬头看了下天空,在心裡规划了下接下来的约会行程,“香织,我們去拍大头贴吧?”
[祂]曾经在禅院夫妇的相册裡面看到他们拍的大头贴,小小的相纸裡面,恩爱的情侣亲密地相互依偎,做出各种搞怪的动作,看起来便让人不禁莞尔。
——青春的回忆就是如此地美好,你一看就沒有青春吧?禅院甚尔当时语气贱贱地說了那么一句,然后就被禅院绘理制裁了。
思及此,虎杖仁的心裡默默地燃起了胜负欲。
——绝对不能被禅院甚尔那家伙看扁了!!!
羂索则是再度陷入沉默:“……”
千年诅咒师不禁回忆起了拍摄孕期纪念照的噩梦经历,他当然想要拒绝,但如果這次不答应[祂]的话,接下来可能又要做噩梦了。
虎杖仁以为妻子沒有听到自己的提议,于是又问了一次,“香织,可以陪我一起去拍大头贴嗎?”
羂索权衡利弊后,屈辱地答应了丈夫,“可以。”
正好,街机游戏厅对面的那條路上,就有一家拍摄大头贴的店面。
虎杖仁带着羂索进去,找了台机器,将作为遮挡物与背景布的帘子拉好,然后取下了杰尼龟玩偶的脑袋,露出了藏在裡面的脑花。
羂索:“……你在干嘛?”
虎杖仁理直气壮地說道:“我是想和你拍照,又不是想和杰尼龟拍照。”
羂索:“……”
——真是個奇葩,偏偏這奇葩還是他的丈夫,简直是倒了八辈子霉!他当初就不该占据這具身体,他要是不占据這具身体,他就不会沦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所谓的命运,就是如此地无常嗎?
虎杖仁并不知道,[祂]的妻子已经陷入哲学思考无法自拔了。
在拍完了一堆令人不忍直视的大头贴后,虎杖仁带着重新穿好杰尼龟玩偶壳子的羂索逛起了特产店,想要带点横滨特产回家。直到暮色降临,[祂]才带着妻子来到了约会的最后一站,横滨港的时钟摩天轮。
羂索得知這是约会行程的最后一站,心裡大大松了口气。
——喜极而泣,酷刑终于要结束了!
虎杖仁买了两张票,然后将买来的一堆特产和抓来的一袋玩偶寄放在了储物区,就带着妻子进了摩天轮的轿厢。
轿厢缓缓升空,随着高度的逐步增加,這座城市繁华美丽的景色也变得一览无余。
轿厢内一片安静,只有高空的风声依然在喧嚣。
虎杖仁注视着坐在对面的杰尼龟玩偶,想了想,還是取下了杰尼龟玩偶的脑袋。[祂]保持着倾身過去的姿势,面不改色地看着妻子的真容,說道:“香织,你好像有很多問題想要问我。虽然我不介意你的探究,但为了你的安全,最好還是不要再继续深入了。”
羂索看着那双倒映着暮色的浅金眼眸,微微晃了下神,“……就连你的名字,我也不能知道嗎?”
虎杖仁嘴角微微扬起,“你就像以前一样叫我吧。对我来說,你是我的‘香织’,我也只是属于你的‘仁’。”
羂索說道:“既然你說過你愿意做我的狗,也是属于我的‘仁’,那么,就将你的力量借给我使用吧。我的愿望就是你想要达成的目标,不是嗎?”
虎杖仁却沒有立刻给出答复,而是看了眼窗外的风景,說道:“已经到最高点了啊。香织,你知道摩天轮的传說嗎?虽然我不太信,不過很多情侣都会象征性地相信一下,找個借口在最高点接吻……”
[祂]微笑着亲吻了心爱的妻子,温柔地拒绝了他发来的搞事邀請,“香织,我可以是你的狗,但我不会被你牵着走。”
羂索闻言,一点也不觉得意外,笑了笑說:“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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