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福祸相依 那人跟着澹台憬悟很多年了…
澹台憬悟還算有点良心,派人一路护送。如若不然,就方才射箭那位来无影去无踪的高手,武功不在剑宗之下,且不论他是充谁去的,若是雪滴半路被追上,必是生死之间的恶战。只不過不知那人逃出来沒有,澹台憬悟有沒有将其抓捕。
雪滴一路神游,想着当下整個武林中,恐怕有威望的沒威望的都晓得了這第一令在她手裡,之所以沒有大张旗鼓前来讨要,一方面顾及武林正派的颜面,還有一方面可能是大伙都想悄无声息地独吞這份密令。有一种秘密叫做“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不要告诉任何人,你发誓,违者五雷轰顶不得好死。”,结果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自己又要怎么才能独善其身,這是個大問題,至少目前,雪滴還沒有任何良策。
十来人一直与雪滴保持着安全距离,虽看不见人影,但她能感受到他们的存在。直到雪滴走道尚辉轩大门口时,那种感觉才消失。雪滴对着空气說了声谢谢,一個纵身翻墙进了门。
“其实那武林第一令在百年前并无甚特别的威力,也震慑不住人,因为只是武林人士约定成俗的,诸如上斩昏庸盟主,下斩江湖小人此类作用。在当时,话虽這么說,但谁都有不服,是以作用不大。”
正殿灯火依旧,众人都還沒歇息。雪滴正要推门进去,听王翁醉這样讲到。他似乎精神不错,想来是大醉初醒,心血来潮。
“那后来是怎么有的威力,足以号令群众称霸武林?”,蔓青萝的声音。
王翁醉长长叹了口气,說的乃是:直到十四年前,当今圣上一统天下,他帅军征战四方,铁骑所到之地,无不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因此遭到当地宗门的顽强阻击。虽說后来他還是一统天下了,但武林宗门并不服他管制,后来那圣上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居然在這第一令上加盖了玉玺的章,還說见令如见他。
這之后就有了持密令者持武林的江湖传闻,其实就是一道打着武林第一令名号的圣旨。他言名了皇权自那起决不参与武林纷争,任江湖自由发挥,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
然而就在大泽国圣上一统天下沒多久,那密令便离奇般消失了,至今了无音讯。
“师父,那意思就是,天下动荡时,圣上让武林第一令的威力剧增,以此令安抚武林□□,等天下安定时這密令便离奇般消失了。這不是哄人嗎?那时候难道就沒人站出来追问嗎?”,又听一人說。
屋内传来王翁醉的笑声,像是十分欣赏這個人才,他道:“分析得很透彻,但此话只能這会我們几個說說,出去万万不可声张。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普天之下,也沒人能猜得透权谋者们的目的何为。更何况還是当今我們這位深谋远虑的陛下,罢了罢了,不提也罢。”
“师父,当年持這第一令的人是谁?”,蔓青萝的声音。
半响沒听见王翁醉回话,良久他长长叹了口气:“不重要了,已然不重要了。”
“管他是谁,第一令虽消失,可时至今日仍然有不少人相信它的存在。见令如见圣上,谁持有這第一令,就等同身上穿了件皇马褂。现下四处传谣第一令现世,沒准它是真的现世了呢?哎呀妈呀,這可不得了,可以說是第二個皇帝啊。”,一同门激动万分,不难听出他对此令的无限渴望。
“第二個皇帝?我看未必,圣上能放权便能收权,再說,是祸是福尚且难說。学生才疏学浅,师父您說是這么回事嗎?”,一人谈吐儒雅,一听就是個斯文人。
王翁醉又是一声老年痴呆笑:“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雪滴,還不打算进来?”
雪滴尴尬一阵轻咳,推门进入大厅,毫无半点不自然,她笑道:“听你们探讨学术,很是精彩,不忍打扰。”
屋内只坐了十来個人,不见王玖省他们。今晚的谈论,琅然居然一言不发,委实反常。
不待雪滴跟着盘腿坐下,琅然迫不及待问道:“我們走后,你是如何从那裡脱身的?”
雪滴顺势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下,她摆手道:“一言难尽,說来话长,還是不說了……你们這是什么表情,我绝对沒干坏事,上对得起父母下对得起天地。”
王翁醉身边摆了许多空酒瓶,见他眼皮子一直打架,一看便知又要醉過去了。他嘴裡一直嚷嚷道:“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
十来人中年岁皆不大,且进宗门不久,他们应该還不知這第一令在谁手裡,所以都以为王翁醉在說酒话,只有雪滴明白他在說自己。武林各路高端人士既已知第一令在她這裡,消息虽不至于妇孺皆知,但作为云岭宗门的众师父之一,他肯定也是知晓的。
一群人东拉西扯又扯了些许白话,便各自回了房。雪滴回房也学蔓青萝一头扎进冰水桶,好不自在。
“王玖省他们出去整整一天了,竟然還沒回来。师父怎么說?”雪滴将头钻出水,双手靠在浴桶上问正在整理床铺的蔓青萝。
蔓青萝见她如此举动,被吓得不轻,眸中闪過片刻惊讶。她啧啧道:“同为女子,看着你這般娇艳欲滴,委实羡慕嫉妒甚至是恨。连我都想自你脸上摸上两把,死而无憾!”
蔓青萝這久越发放浪形骸,由其是去了趟夜春坊,更加不可收拾。雪滴似笑非笑道:“姑且认为你這是在夸我,我可以勉为其难地接受你的夸奖。”
调戏不成,蔓青萝自觉无趣,她道:“傍晚时分,见王久省他们未归,我问师父可要去支援,师父說不必,且看明日。真不明白师父,也不晓得是不是亲生的。”
雪滴笑道:“其实我也怀疑過,八成不是,哈哈。”
蔓青萝又道:“对了,浣纱被放回来了,他爹說明日要当面感谢你。话說回来你是怎么做到的?是比武赢了還是喝酒赢了?”
雪滴脚底一滑,险些摔個底朝天。她哪裡晓得浣纱会就這样被放回来,难道是澹台憬悟要求放的?沒道理啊,此事对他有利益瓜葛?
雪滴未回反问:“你說,那坊主同澹台憬悟到底是什么关系?”
“下午我和琅然带人折回去救你,才知道你已经被澹台憬悟带走了。后来琅然又提着二胡去街边卖了会唱,倒是听到了些小道消息。”,蔓青萝說。
雪滴坐直了身子道:“什么消息?”
蔓青萝道:“那些人并不知道那位长相俊美,气宇不凡,玉树临风,但却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的男子就是传說中的扶风头目,所以街道上的人对澹台憬悟的形容是世家公子,温文如玉。从他们口中,琅然得知,那坊主从好多年前便跟着澹台憬悟了,看来二人交情匪浅。传闻他身边有很多红颜知己,所以坊主应该是他的情人。”
雪滴歪嘴一笑,一时說不出话。若红颜知己這类话雪滴再跟澹台憬悟說起,澹台憬悟肯定又是一句“我真想杀了你。”,所以她也不明白此人到底是恼羞成怒呢?還是不近美色,总之每次但凡雪滴提到此类话题,他似乎都会不高兴。
既然能跟在他身边很多年,那关系肯定不一般,至于是什么关系,有待考证。
直到次日吃過早饭,王玖省他们仍然未回,雪滴问王翁醉可要去查看一二。王翁醉仍旧半醉半醒模样,他含糊不清道:“不急不急,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让他去磨炼磨炼,不碍事,不碍事。”
对此,雪滴心道:不是亲生的,铁定不是亲生的。這样相安无事又過了一天,第三日黄昏,還不见他们回来,琅然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提剑就要冲去三裡郭,又被王翁醉拦下,他口齿不清道:“不急不急,再等一天,再等一天!”
终于,在第四天的黄昏时分,派去的人回来了,然只有一個,而且還是连滚带爬,還好身着便装,不然传出去云岭宗门的脸都不知道要往哪裡搁。
是沙白,只有他一人回来,他一回来便像疯了一样,在地上打着滚,哭爹喊娘道:“我不活了,太丢脸了,我要以死明志。”
众人被他那般举动吓得一身冷汗,以为出了天大的事。雪滴倒了杯水,递给地上打滚的人,一個要以死明志的人,竟還会伸手接過,且還不忘說“谢谢!”。
雪滴等他喝了水才问:“到底什么情况?你们究竟遇到了什么?王玖省呢?”
沙白一脸污垢,蓬头垢面,像是一年沒洗過澡的人,狼狈至极。他将头埋得很低,弱弱传出一句:“我們被打得屁滚尿流……啊呸,是一时不查,着了那帮孙子的道。”
琅然又问:“其他人呢?人沒事吧?”
半响后沙白才道:“输了,人被我输了。”
琅然闻言一巴掌拍在沙白后脑勺上:“什么叫输了,你還能将他们输去哪裡?妓院?哪個妓院会要王玖省那种人品、样品、话品皆沒有的三无产品。”
沙白又滚了两圈才道:“那伙人自称手中有武林第一令,我們一时被蒙蔽了双眼才着了道,师姐,你可得救他们,而且要快!”
雪滴愣了愣,问:“详细情况,說来。”
沙白這才自地上爬起来:“說不清楚,你们跟我去三裡郭便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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