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第三百零十七課 多多的毛病也只能請你多多包容
雖然她自小?就剪成了中短髮,又經常容易亂翹、炸毛、梳不通……
但只要仔細找準位置,從頭頂的發旋一路擼下去?,那掌心滑過的觸感便不亞於一隻大貓光滑蓬鬆的皮毛——
手感足夠硬,能?令人鮮明地感受撫摸時那種在掌心中升起的麻癢;
卻又足夠軟,能?令人忍不住繼續往下摸,恨不得把臉也貼過去?,埋起來。
就是因爲短短的,毛蓬蓬的,經常與揚起的眉毛咧開的虎牙組合在一起,纔會這麼好?摸……好?擼。
好?擼得上癮。
然而,遺憾的是,臉頰與頭髮再軟再好?摸,他能?伸手撫摸的機會也不多——安各並非那種被摸腦袋就會臉紅害羞的女人,大部分情況下,她會認爲對方這是在蔑視她的身?高、性別或尊嚴,並迅速反手握過那隻賊手,微笑着捏緊,讓對方認清什麼是“遠超成年?男人的強大手勁”。
摸安各的腦袋就像摸老虎屁股,高低會被她兇狠反咬一口?。
誠然,作爲一位年?輕又靚麗的女富商,在商場上要是遇到對面的男老總叫着小?姑娘摸自己頭,的確不能?輕飄飄接受,而安各早年?獨自一人闖蕩獨自創辦了這麼大的事業,這方面着實經歷了許多,便也格外敏感……
可?洛安想,自己總歸是不一樣的吧?
不帶有貶低的意思,不打算挑釁她的尊嚴,不是坐在談判桌上帶着打壓對手的勝負心,更不是嘲諷她的身?高或性別——
作爲她的合法對象,他想摸摸她的頭髮貼貼她的臉頰,和情侶間的擁抱親吻一樣,只是單純地很喜歡、想要親近她罷了。
就像她也喜歡摸他的頭髮,貼他的臉頰,而洛安從不覺得被妻子拽過長髮編辮子有什麼冒犯尊嚴的。
如果不是她實在不擅長手工,那次用他長髮編出?來的效果堪稱“慘絕人寰”,拍給做理髮師的閨蜜都會令後者慘叫着求她“別糟蹋你老公上好?的黑長直”的程度……洛安巴不得天天讓妻子給自己編辮子,然後開開心心地出?門?上班,炫耀給玄門?那幫謠傳他“被妻子拋棄”的傢伙看。
……可?惜,與他不同,安各的態度很明顯,就是不喜歡被異性摸頭。
當然,妻子也不至於主動兇他“不準摸我頭,我討厭你這個動作”,但洛安實在是太敏感又太細膩了,剛結婚時他試探着伸了伸手,便從對方歡快的笑臉下感受到了那點牴觸……
便飛快縮了回去?,裝作什麼也不打算摸的樣子,矜持又守禮地將手放回膝蓋。
哪怕只是她一點點的眼神遊移,皺起一點點的鼻子,一點點不適地縮了一小?步。
那“一點點”,對洛安而言,就是“一大步”。
與對方無關,他就是不能?容忍自己忽視那“一大步”的不適感,出?手去?勉強她……做任何?事。
所以,即使很喜歡她頭髮的觸感,數年?的婚姻中,洛安也忍住了無數次摸頭揉搓的衝動——
直到今夜,凌晨,八天未眠後徹底失了智的現?在。
他不僅伸出?了一隻手,還伸出?了第二隻手。
上揉揉,下揉揉,左右開弓,同步揉搓。
“我妻子今晚不在家吵我,”他真情實感地感嘆,“我還能?揉搓幻覺的臉和腦袋,並且擁有這麼棒的手感。真好?。”
真實的安各:“……”
好?你個頭,幻覺有個豹豹的棒手感哦。
已經坐得這麼近了,到處摸我還反應不過來嗎——喂,真不是演的啊,也不是試圖渾水摸魚瞞過去?啊?
“好?安靜的幻覺……”他又坐近了,臉頰也貼上她的臉頰,“幻覺好?軟……比豹豹手感還好?……果然,想象中的就是最……”
豹豹本?豹:我呸。
你真成智障了對吧,“老婆孩子不在家吵我我超開心”,能?把這種想法陽光燦爛地寫在臉上又從嘴裏講出?來,你果然真的變成智障了啊?
……這段時間幹嘛把自己累成這個鬼樣!
我明明天天都給你打生活費了,可?你怎麼還是風餐露宿,在外面喫苦喫上了癮了是吧?究竟是沒喫好?還是沒睡好?啊,可?惡,修玄學的傢伙沒黑眼圈太作弊了,根本?沒辦法依靠臉色判斷他的睡眠質量……
安各一言不發,但她憋在心裏的罵罵咧咧已經快爆表了。
可?惜洛安沒有開陰陽眼,更沒有在此?刻看穿她任何?心理活動——他太累了,回到最安全的家、在浴室洗去?灰塵浸過熱水後就變成了“晃悠着去?牀上一倒就能?當場昏迷”的狀態,之前不過是堅強又偉大的煮夫之魂,驅使他去?客廳查看“或許沒關機一直開着浪費電”的電視機……
洛安現?在就像剛做了全身?麻醉手術,自以爲很清醒,其實早已神智不清,而眼前的“幻覺”在他疲憊的視覺裏甚至是重影的,更別提讓他細緻地“察言觀色”了。
當然,這一切還有一個前提,洛安進入“全麻”狀態前看見?了那條八點半的動態,他深深地相信着真實的妻子遠在城市另一邊的酒店裏開派對,八點多帶着女兒在派對裏玩怎麼可?能?凌晨出?現?在家裏呢——
面前重影的人影便理所當然是“幻覺”,不用再顧慮她的想法或心情,可?以隨意揉搓,隨意貼抱,隨意擼。
因爲是自己的幻覺啊。
洛安第無數次揉了揉她的頭髮,心滿意足。
“感覺所有的疲勞都在清空。太好?了……好?好?摸……”
感覺自己快被這智障盤包漿的安各:“……”幸虧她一小?時前剛洗了頭,否則遲早被他搓出?頭油。
……你還盤!還盤!就算我剛洗了頭也不能?懟着這麼盤啊,我的腦袋又不是菩提手串,別摸了智障!!
安各此?時有千言萬語……千罵萬吼憋在心裏,她特別想開口?吼他,把他徹底吼清醒。
但又特別捨不得吼。
都累成這樣了。
她最終只能?臭着臉任他揉搓,在心裏告訴自己不生氣不生氣,人總不能?和智障計較。
……想摸摸頭想摸摸臉,這種開口?跟我說一聲就能?滿足的小?需求也能?讓着忍着忍十年?,他腦子真的哪裏有大病……
再牴觸被別人摸頭,也是被“別人”啊。
我跟你這些年?連牀單都滾過無數次了,這樣那樣的地方你摸得還少嗎——這麼多年?過去?,難道我還會介意你平時摸摸腦袋啊?
想被梳頭我去?學,想喫葡萄我就買,想去?旅遊我就安排經理人代班,出?差回來後不想要迎接想要安靜睡覺,那我就帶着孩子在外面住一晚……你想要什麼就開口?告訴我,別總是在開口?前就悄悄縮回角落。
我不會玄學更不會讀心術,處理感情問題又沒那麼理智沒那麼經驗豐富,所以你一定要和我說,說清楚,而不是拼命地壓抑想法和訴求,你這人究竟是怎麼……
【他是個低賤的道具。】
【去?死纔有更高價值。】
真是……智障。破爛。
笨蛋。
安各伸出?胳膊,握過了他還放在自己頭頂上的手,把那一點點拉下來。
洛安恍然大悟地“哦”一聲:“我還說你怎麼到現?在都沒被惹毛呢,幻覺。現?在你要對我使出?豹豹示威時特意加大的手勁了?把我的手腕掰斷表示懲罰嗎?”
示威你個頭。
安各拉過他的手,捧到脣邊,忿忿張嘴,“啊嗚”一口?咬了下去?——
最終卻還是沒捨得用力,只是拿虎牙輕輕磨了磨。
牙尖蹭過那隻手上不起眼的舊疤,似乎也蹭過了許多許多年?前屬於某頂白?斗笠的凍瘡。
自誕生起就是一抹扭曲生長的幼苗,帶着許許多多的毛病成長至今,早就遺忘了正常筆直的模樣。
可?即使扭曲的根無法輕易更改,最頂上成熟繁茂的葉,卻可?以用陽光盡情包裹住。
或許這個世界上有一千一萬個女人能?評價洛安這種傢伙“骨子裏內斂陰沉又麻煩,再怎麼做他思想工作也總會往陰溝裏拐彎,規矩太多相處起來太沉重,所以能?別沾就別沾,想要輕鬆就離他遠點”——
但安各絕不能?這樣評判。
完美無瑕,賢惠大方的“安安老婆”已經死去?了,是她自己選擇在七年?後將最真實最完整的【洛安】追求到手,許諾他依舊會是自己最親密的愛人。
所以……
“走?吧。”
只輕輕咬了一下,安各便鬆了嘴,主動牽過他的手。
“快點回房間睡覺。好?好?休息,明天下午我叫你起牀。”
他溫順地被牽着走?,沒有反抗,沒有回覆。
安各回頭瞥了一眼,發現?這傢伙雙眼還是失焦的,感覺自己像是牽着一隻傻愣傻愣的殭屍。
她不得不多嘴提醒:“要過門?檻了,你擡腳,小?心別摔跤。”
哦。
洛安擡腳,立刻被門?檻絆倒,然後臉朝下立刻摔在她肩膀上。
安各:“……”
碰瓷呢你。
她想推推他倒過來的頭,但又收回手,改成攬住,半扶半抱着把人努力拖到牀邊上——
畢竟不是完全醉死或昏死,他再智障也知道不能?把全部體重壓給她,安各吭哧吭哧的,最終還是成功把人拖過去?了。
就在她要把他推牀上時,洛安突然抓住了她的胳膊。
“你是誰?”
那語氣,狐疑中帶六分警惕,警惕中又帶着十分的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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