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碧螺村
一切都处理完了之后,郝游根从他那個药箱子裡面翻出了一片黑色的药片递给了我,笑着說道:“小胡爷,把這個吃了。”
我皱着眉头看着他手裡的药片问道:“這是什么东西?”
郝游根笑道:“這是消炎药。”
我皱着眉头问道:“消炎药?我身上又沒有什么炎症,我吃這個东西干什么?”
郝游根笑道:“我刚才听许二爷說,上午攻击你的那些家伙大多是来自苗疆蛊门一脉,我担心那些家伙在刀上做什么手脚,所以以防万一罢了。不過,话說回来,就算那刀上沒有蛊毒,這药也可以防止小胡爷你伤口感染,顺带着還能减轻你伤口的疼痛。”
听了這家伙的话,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手上的药,虽然我心裡一万個不愿意,但還是叹了口气接過了那片药,扔进了嘴裡,接着一仰脖将它咽了进去。
郝游根见我吃完了药,便朝我拱了拱手,說道:“小胡爷,那您先休息,我去看看院裡躺着的那些长辈。”
我說道:“郝兄,這次真是辛苦你。等這件儿過去,我找你……我找你……”
說也奇怪,我话說到一半儿的时候,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切开始便的模糊不清起来,紧跟着一股难以抑制的困意袭来,两個眼皮就好像是灌了铅一眼的沉。
再后来,我只觉得自己头一歪,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忽然觉得有一阵阵刺骨的寒风刮過,让我不由得连打了几個寒颤。
“谁把窗户打开了嗎?京城九月份的天儿怎么突然变的這么冷?”我心裡暗骂道
心裡骂完了之后,我缓缓的睁开眼睛,本想喊许叔让人给我拿一床被子,可就在這工夫,我突然发现我自己早已就不再一元斋“易安”厅裡了。
不知道因为什么,此时我竟然躺在一個不知名村子的地上。
睡意下一子就這种惊恐的情绪驱散,我几乎是一瞬间从地上跳了起来,下意识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這裡是一個并不算太大的村子,村子裡面往多了說也就七八户人家,它们被一道半人高的栅栏围在裡面,我正前方不到十米的地方是這村子的正门,那地方有一個牌坊,不過由于天色太黑,我看不清楚上面写的是什么。
正门牌坊再往前不远的地方有一颗四人粗的大槐树,风一吹沙沙作响。而离着树不远的地方是一條河,河水不算太宽,但水流很急,哗哗哗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裡让人听起来总有些不舒服。
“我這是在做梦?還是被人弄到什么地方来了?”我心中暗骂了几句后,便开口喊道:“有沒有人?我說,這儿有沒有人?谁能出来搭個话?谁能出来告诉我這是什么地方?”
可让我意外的是,无论我怎么喊,在這漆黑的夜裡面我唯一能听到的,就只有我自己那若有若无的回音。
整個村子就好像完全是一個无人的鬼村,又或者,自打天地开创以来,它就一直是這样默默的矗立在這裡。
黑暗,不断的侵蚀着這片村子,也不断在蚕食我的内心,我的手脚有点开始发凉。
我虽然在部队的精英特战旅裡面磨练了三年的時間,自认为自己的心智已经坚硬如钢铁,可当我真的面对如此情形的时候,一颗心仍然跳到了嗓子眼。
我闭上眼睛深吸了几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你可以的!你可以的!你必须冷静下来,這样才能找到线索从這该死的地方出去。”
我不断的给自己心裡暗示,過了很久,我终于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缓和了一些,這才睁开眼睛。我先是抬头朝天上望了望,发现天空中乌云密布,只有偶尔一丝月光从裡面透出来,像是希望,又像是老天爷对弱小人类的嘲讽。
“有云必有雨!我得抓紧一点時間,待会儿這地方要是下起雨来,那我可就更别想出去了。”我自言自语的說了两句之后,便大步朝村子正门的牌坊走了過去。
牌坊距离我不远,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沒脚步便到了。
這牌坊十分简陋,只是用两根竹子支起来一块木板子而已,我抬头看了看,牌坊上面赫然写着三個大字,“碧螺村”。
我皱眉自言自语道:“這碧螺村是什么地方?怎么从来沒听說過?”
而就在我诧异的這会儿工夫,原本湍急的河水突然开始变缓,紧接着一股好似金属摩擦瓷器时发出的声音从裡面传了出来。
随着“咯吱……咯吱……咯吱……”的声音越来越响,原本变的平静的河面开始突然冒起大股大股的水泡,婴儿拳头大的水泡从水底迅速升起,到达水面上之后“啪”的一声炸裂开来。
一個……两個……三個……十個……二十個……
只是眨眼的工夫,那如婴儿拳头大的水泡便布满了整個河面,整條河就好像是开了锅一样,发出“哗哗哗”的声响。
眼见如此情况,我心中不由的暗叫一声,“這究竟是什么情况?该不会是遇见了传說中的河龙王了?难道這一村子的人都被這河龙王给……”
而就在我這念头产生的刹那间,那原本好似开了锅一样的河水突然从中间朝两边猛然裂开了,露出了裡面漆黑腥臭的河泥。随后,让我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一幕发生了,六個身穿黑红色长袍、头戴古怪尖帽子的人,抬着一口巨大无比,并且用铁链锁着的黑色棺材从河底裡面缓步走了出来。
他们走路的动作很奇怪,每走一步全身上下的关节都会发出“咔咔咔”的响声,让人听起来头皮不由得发麻。
我见有人从河底裡面走出来,心中不由得大惊,身子本能的快走了两步躲到了那株老槐树的阴影裡,压低身子,屏住呼吸,以免被那些诡异的家伙发现。
果然,那些家伙并沒有注意到我的存在,他们抬着那口棺材从河底裡面缓缓走了出来后,然后径直朝村子中心走去。
我躲在老槐树的后面,探出半個脑袋朝那些家伙望去,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只见,那些家伙僵直着身子好像提线木偶一般一步一步朝村子裡面走去。可就在他们刚经過我藏身那棵老槐树的时候,抬棺材的六個人突然同时停住了脚步,与此同时,距离我最近的一個家伙把头转向我這边,嘴裡面发出了一种好似野兽低吼一般的怪笑,那笑声极为慎人,只是刹那间我全身上下便冒出了一层白毛汗。
不過,当我接着依稀的月光看清楚眼前這個人的时候,我整個人一下子变呆住了。
因为,此时此刻朝我发出怪的這個人,居然和我自己长的一模一样。
或者,更加准确的說,那個家伙很可能就是我。
“這……這怎么可能?”我心中暗叹道。“难道是我眼花了不成?”
我急忙躲会老槐树后面,用手使劲的揉了揉眼睛,长长吸了几口气后,低声对自己說道:“一定是我眼花了!一定是我眼花了!一定是的!沒错,一定是的!”
說完,我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再一次把头缓缓的探出了老槐树。
可這一次我更加无法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刚刚抬着棺材往村子裡面走的那六個人此时突然消失不见了。
不仅如此,连之前被一分为二的河水也恢复如初,湍急的河水不断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就好像一切的一切都沒有发生過一样。
而唯一可以证明着一切并不是我所产生的幻觉,就是村子正中心停放着的那一口大黑棺材。
大黑棺材一动不动的停放在村子裡,原本捆绑在它身上如手臂粗细的铁链,此时已经被人给解了下来,横七竖八的仍在一旁。
我在老槐树后面呆了一会儿,在确定了那些家伙真的不见了之后,這才壮着胆子朝村子裡那口棺材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十步……二十步……
就在我眼看要走到棺材跟前的时候,那口巨大无比的黑棺突然动了。一股股巨大的冲击力从裡面不断撞击着棺盖,发出了一阵阵“砰砰”的响声。
与此同时,一股让人头皮发麻的尖叫声从那口棺材裡面传了出来。
這是一個女人的尖叫声。
而更要命的是,這個尖叫声在我听起来十分熟悉,我稍微迟疑了一下,紧接着一個人的名字猛然在我头脑中闪過,“花慕灵!”
想到這個名字之后,我不由得大惊叫道:“她怎么会被放在這棺材裡?”
可惊讶归惊讶,我手上的动作却也不慢,一個箭步冲到那口大黑棺材跟前之后,双手扣住棺材盖子的边缘,紧接着双臂一较劲,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将那口大黑棺的盖子给抬出了一道缝隙。
而随着棺材盖子被一点点的抬起,一张精致无比、且美艳至极的脸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果然,棺材裡面此时躺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花慕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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