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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回:他究竟是谁?

作者:六毛四
正所谓反常比为妖,平日裡见到的十几厘米大小的千足虫是沒什么毒性的,被它咬一口最多也就是红肿刺痒一会儿。

  可此时我眼前的這一只超大号黑背白斑千足虫那就得另当别论了,這家伙不知道活了多少年,吞噬了多少毒虫蛇蚁,全身上下的甲壳坚硬如铁不說,就连嘴裡面喷出的乳白色半透明液体也是带着剧毒。

  期初我并未察觉那乳白色的液体有什么問題,只是觉得无比恶心。可当我玩儿命的朝前跑了一会儿,猛然觉得左手先是一阵剧痛,接着就是一种奇痒难挡的感觉。

  我下意识的抬手一看,竟然发现那些液体裡原本裹胁着的乳白色虫卵,不知何时已然进化成了一只只长须长脚的小虫,那些小虫不大,但十分嗜血,见着伤口就往裡面钻。

  沒多一会儿的工夫,十几條黑色的小虫已经钻进了我左臂两三处伤口裡面,顿时我的手臂還是变的发黑发紫,紧接着一种皮肤与肌肉组织被一点点剥离的剧痛猛然传来,让我不由得嗷嗷大叫起来。

  “啊……!”随着一声惨叫,我整個人一下子栽倒在了地上,碰巧面前一個手拿洋火炮的清朝士兵打扮的铜俑被我撞個正着,只听“咣当”一声,那家伙直直的向后栽倒在地。

  那只黑背白斑千足虫眼见我摔倒,整個身子先是一顿,接着這家伙不知为何竟然将整個上半身立了起来,无数成人手臂粗细的节肢在空中一顿挥舞,嘴裡還不时发出一种类似锯木头时发出的“咔咔”声,像是在威胁,又像是在进行某种餐前仪式。

  接着,那只黑背白斑千足虫身子一弹,猛的就朝着我就游了過来,数不清的铜俑被它這一冲给碾压成了粉末,残肢断骸飞溅的四处都是。

  只是眨眼的工夫,那只黑背白斑千足虫就已经到了我的跟前,我心中大惊,本想起身逃跑,可刚一翻身左手臂上便又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搞的我眼前金星直冒。

  千钧一发之际,我的右手猛的按到了一样东西,這居然是刚才那個清朝士兵打扮铜俑手裡的洋火炮。

  我心中一喜,来不及多想,右手猛然抄起那只洋火炮对准那只黑背白斑千足虫就是一枪。

  只听“砰”的一声,黑灰色火药的气息啥時間在空气中爆散开来,一枚约7毫米口径的铁砂弹直奔着那條大号千足虫的脑袋就射了過去。

  而那條黑背白斑千足虫似乎是知晓這洋火炮的厉害,又或许是之前吃過這东西的亏。所以,枪声一响,它的整個身子便猛然朝一旁翻滚,只听“轰”的一声,撞在了不远处的一根红漆柱子上。

  這只黑背白斑千足虫的体型实在過于巨大,势大力沉的一撞让整個大殿不由得晃了三晃,无数的铜俑被這家伙给碾压成了残渣,大殿穹顶上的灰尘、木屑、瓦片也跟着飞溅的四处都是。

  我一枪逼退了那只黑背白斑千足虫心中固然欢喜,可我也知道這会儿绝对不是沾沾自喜的时候。

  我将那杆只能单发的洋火炮扔到了一边,以最快的速度脱下了上衣,用它擦干净了手上残余的粘液。接着,我又迅速的掏出了一直踹在裤子口袋裡的战术刀,咬着牙将钻进小臂裡的那十几條小黑虫子全数挑了出来。

  而让我感觉到吃惊的是,那些原本只有不到一厘米长的小黑虫,在我身体裡面仅仅只是几分钟的工夫,那些黑色的小虫不仅全身上下变成了一种妖艳的红色,身子竟然长到了成人小指大小。

  看着它们一個個在地上不停的翻滚着,我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中不由的骂道:“难道這些家伙就是那该死的传声蛊嗎?好在老子我机警,這要是被你们给钻进了脑子那還得了?”

  想到這儿的时候,我抬起脚将那些仍在不住翻滚的红色虫子踩了一個稀巴烂。

  而就在我转身想要跑的时候,突然大殿的穹顶猛然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咔嚓”声。

  這個声音很轻,但是,在這样的一個地方,這样的一個环境裡却显得格外刺耳。

  我闻听這個声音急忙抬头向上望去,而不看不要紧,這一下看之下,我整個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在我头顶的正上方,那碧绿色的琉璃穹顶不知何时竟然出现了大面积的龟背裂痕。

  而更让我无法接受的是,這裂痕竟然是我刚才打黑背白斑千足虫那一枪造成的。

  “真他娘的晦气!”我心中暗骂了一句,“這纯属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奶奶的,等活着回去了之后,就算不把铃声改成好日子,高低也得换成好运来。”

  我嘴上虽然不停的唠叨,可脚上却丝毫的沒有停下来的意思,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朝后殿跑去。

  而那只黑背白斑千足虫這时候也爬了起来,刚才的那一下对于它来說着实撞的不轻,它先是晃了晃脑袋,然后怒意上涌,咆哮了几下之后,猛的便朝我這边冲了過来。

  那只黑背白斑千足虫之前一直是這裡的霸主,哪儿吃過這样的亏,這时候他就好像是疯了一样,朝着我就扑了過来。

  我只觉得身后一阵阵腥风来袭,连蹦带跳、左摇右摆的避過了几下扑咬之后,突然,从我前方不远的地方传来了“砰砰”的两声枪响。

  我抬头一看,竟然是已经之前已经撤到了后殿的熊明。

  只见這小子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一把三八大干,对准那早已摇摇欲坠的大殿穹顶就是两枪。

  我眼见這小子朝穹顶开枪,心中不由的大惊,骂道:“大力熊,你小子是不是疯了?”

  熊明嚷道:“奶奶的!前面沒路了!我估计這东西不会水,咱们只能赌一把了!”

  我惊道:“什么?前面沒路了?這怎么可能?”

  熊明骂道:“我他妈骗你干什么?那裡就是一间什么都沒有的石室,老子我找了一圈也沒找到路,与其在哪裡被這东西来一個瓮中捉鳖,到不如鱼死網破来的痛快!”

  熊明說完,举起枪,拉栓上膛,对准穹顶又是“砰砰”两枪。

  而此时,那早已好似风中残烛的大殿穹顶终于再也坚持不住了,只听“咔嚓”一声,那琉璃顶四分五裂,无数碧绿如玉的碎片四下飞溅。

  仅仅三分之一秒之后,那冰冷、幽暗的河水便从天而降。

  那刺骨的河水就好像是来自地狱裡最凶残的士兵,仿佛要将所有阻碍它们前进的事物都吞噬干净,人是如此,物是如此,甚至连声音和光也是如此。

  我几乎是连反应的時間都沒有,整個人便被河水给冲进了一间石室之内。

  河水冰冷刺骨,一阵阵寒意就好像是一根根细小的针不断刺激着我的神经,我在水中努力的揉了揉眼睛,可我眼前此时就只剩下了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

  我不喜歡黑暗,因为黑暗总会让人迷失自我。

  而我不喜歡黑暗,总有人喜歡它。

  就在我被河水淹沒在王濛墓室裡的时候,在這片土地的另一個地方,一個人正坐在黑暗的角落裡悠闲的喝着茶。

  這是一间装修十分讲究的房间,装修整体就是传统中式风格。别的咱不說,单就屋中摆放的黄花梨的座椅,穿花游龙的清釉彩,以及宜兴紫砂的六件套,就足以狗普通人好吃好喝好玩十辈子的钱了。

  房间裡沒有开灯,而是点了三根蜡烛。

  烛光摇曳,让屋子裡的大部分地方都处在黑暗裡。

  黑暗将喝茶這個人笼罩了大半,看不见他的脸,自然也就看不到的他的表情,不過,却可以从這個人的声音裡听出他今天并不是很高兴。

  只见他缓缓端起面前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端起来并沒有喝,而只是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便将茶汤倒入了茶海中。

  坐在這個人对面的一個中年大汉见状,脸色不由得变了变。

  這個中年大汉皮肤黝黑,身材魁梧,剑眉圆眼,薄嘴唇,脸上的其他五官都很正常,唯独這個鼻子大的出奇,不仅大,而且還带着鹰钩,就好像是一张鹰嘴长在了脸上。

  黑暗中的那個人放下茶杯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同样沒喝,同样只是闻了闻,然后又倒掉了。

  過了一会儿,那個人终于缓缓的开了口,只听他用一种很怪的语调說道:“鹰老七,你跟了我多久了?”

  坐在对面的中年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此前失踪了的——鹰老七!

  鹰老七想了想,回答道:“三十二年,七個月,零十三天。”

  那個人缓缓的說道:“很好!”

  鹰老七沒有說话,他不敢說话,他生怕自己在這個人面前說错一個字,所以,他只能闭嘴,只能静静的等着那個人說下去。

  果然,沒多一会儿的工夫那個人就缓缓开口接着說道:“为了這一刻我已经等了這么久,這一切的一切终于可以结束了。之前的事情,你做的很好,接下来,我希望你可以把這個拍下来……”

  說完,那個人从黑暗的角落裡拿出了一個信封递给了鹰老七,鹰老七毕恭毕敬的接了下来,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在接圣旨一样。

  见鹰老七接過了信封,那個人便继续說道:“无论用什么代价,一定要得到裡面的东西,然后想办法把它交给……胡天!”

  說到這儿,那個人顿了顿,思考了一会儿后,說道:“记住,千万不要让胡天死了。他如果死了,我們這么多年来的谋划就丝毫沒有意义了!”

  鹰老七毕恭毕敬的說道:“是!您放心,我一定会全力办成這件事的!”

  那個人见鹰老七如此回答,便缓缓說道:“好了,下去吧!”

  說完,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同样是沒喝,同样只是闻了闻,然后缓缓的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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