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蛊门
佘老鬼想了一会儿,抬起那浑浊的眼睛看着我一字一字的說道:“我要你帮我找一個地方。”
我诧异的问道:“找一個地方?什么地方?”
佘老鬼缓缓的說道:“不老泉!”
我诧异的问道:“不老泉?那是什么地方?”
“不老泉是唐朝时期南诏国的圣泉,据說可以让人长生不老,无论是什么疾病、残疾、甚至是濒临死亡的人沾到一点都可以瞬间痊愈。当时南诏国的第一大将军郑买熠篡就是因为想得到不老泉发动了叛乱,不過,在他篡位之后用了足足四十年的時間,几乎将南诏六国翻了一個底朝天却连不老泉的影子都沒有见到。”說话的是花慕灵,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悠悠转醒,坐在椅子上揉着脖子缓缓說道。
我看了花慕灵一眼,說道:“你沒事儿吧?”
花慕灵摇了摇头說道:“沒事!”
我說道:“你知道不老泉?”
花慕灵点了点头說道:“我听我母亲提過,大概60几年前我外公曾经和八门裡的同人一起去寻找過,只不過后来……”
“只不過,后来活着回来的沒有几個人罢了。”佘老鬼在一旁插嘴說道:“来,喝口水吧!”
說完,他递给我和花慕灵一人一個透明的玻璃杯,裡面装着浓浓的茶水。
佘老鬼淡淡的說道:“我一個蛊门中人平日裡沒什么钱,也沒有什么好茶招待二位,不要嫌弃啊!”
我接過茶杯笑道:“佘老前辈,您客气了。”
茶汤很浓,呈现一股深褐色,无数细碎的茶叶沫子在上面漂着,看起来廉价到了极点。不過,让我奇怪的是,這杯茶却是奇香无比。
那种香,是一种茶叶的香气混合着某种不知名的花香,闻起来甜中带着一点点酸,酸裡面還尽是让人难忘的甜,总之那种感觉很怪,就是闻一下就不由得想把它喝进嘴裡,還是一饮而尽的那种。
不過,就在我即将要将它喝进嘴裡的时候,突然一股血腥气涌进了鼻腔,那股味道很突然,也很暴戾,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下意识用眼睛瞟了一下一旁的花慕灵。
花慕灵好像完全沒有发觉,她依旧在闭着眼睛,闻着茶香,一副十分享受的样子。
佘老鬼见我发愣,开口缓缓地說道:“怎么?喝不惯這么下等的茶叶?”
佘老鬼抽了一口旱烟,悠悠的接着說道:“也对,想来二位這种大人物平日裡是喝惯了张一元家的上等好茶,想我這种高碎你们是喝不惯的。无所谓,不必勉强……”
佘老鬼一边說一边伸手要将茶杯收回,而他的手刚伸向花慕灵,花慕灵整個人一震,急忙转過身子,将茶杯护在怀裡,說道:“你要干嘛?”
花慕灵這突如其来的表现,让我一惊,惊的不光是她的反应,更是她脸上的表情,那样子就好像再說:“敢动老娘手裡的杯子,老娘要你全家死光。”
不過,佘老鬼看见花慕灵的表现不怒反喜,他微微的点了点头,缓缓的說道:“既然姑娘喜歡,那老头子我就开心的紧了,喜歡喝的话管够。老头子我這儿别的沒有,這种高碎有的是,管够,管够……”
佘老鬼嘴上說着开心,可他的脸上却一点开心的意思都沒有,相反,那浑浊的眼睛裡面還不时闪過一丝杀戮之色。
那种神色一闪而過,如果我不是特意留心的话根本不可能发现。
有诈!
這是那一刹那我心裡的第一反应。
心念至此,我立刻笑道:“茶我的确喝了不少,不過,佘老前辈的這茶却是我喝過最好的。”
佘老鬼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說道:“還沒喝,又怎么能說好?”
我笑道:“這种十裡飘香的茶意,就算是不喝,单单只是闻就已经是三生有幸了。”
我一边說一边有意无意的朝花慕灵靠了靠,“就是不知道您這茶是在哪家买的,我怕自己這次喝完了,以后在想這一口可就喝不到了,所以,佘老前辈如果不但算藏私的话,能不能给晚辈我指條明路,這样我就不怕以后喝不到了。花四小姐,你說是不是?”
花慕灵听到了我的话,那即将放到嘴边的玻璃杯也停了停,站起身来一脸期待的看着佘老鬼,点头說道:“沒错!前辈能否告诉我們,這茶是哪儿买的?”
我笑着說道:“看在我們這么喜歡您這茶的份儿上,能不能跟我們交個底儿?”
佘老鬼有点不悦的皱了皱眉:“什么事儿先喝了在說吧!一会儿,茶凉了就不喝了。”
我笑着转過身看了花慕灵一眼,這丫头倒是真听话,一听佘老鬼說不好喝了,当下就要将被子裡的茶一饮而尽。
我心头一沉,暗叫了一声不好。当下也不再犹豫,有意无意的一挥手,假意要将茶水饮尽,实则手裡的茶杯不偏不倚恰巧撞在了花慕灵抬起的手肘上,這一撞不要紧,那略带温度的茶水一下子洒了出来,溅了我們两個人一身。
這一变故来的实在突然,花慕灵和佘老鬼都先是一愣,随即就是一阵暴怒。
佘老鬼瞪着眼睛狠狠的說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沒什么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急忙赔笑道。
可我的话還沒有說完,一边的花慕灵一把抓住我的衣领,用一种极为冷酷的语气說道:“你要干什么?”
我看着她的眼睛,沒有出声,而是用口型对她說了两個字,“救你!”
說完這两個字,我又用眼睛瞟了一下地面,示意她朝地上望去。
花慕灵看到我這一系列的表现,整個人先是一怔,接着眼睛顺着我所指的方向朝地上望去。
她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整個人不由得朝后面急退了两步,原本因愤怒变成通红的脸,在一瞬间又白的吓人。
只见,那些原本漂浮在玻璃杯的茶叶,此时不知怎地已经变成了一條條黑褐色的小虫子。
這些小虫子在地面上不断的蠕动翻滚,不时還发出一种甲壳崩裂的咔咔声响,让人听起来头皮发麻。
“蛊……蛊虫?”花慕灵看着地上的虫子惊诧的說道。“佘老鬼,你想……”
她本想說“佘老鬼你想干什么?”可她這话只說到一半儿便停住了,因为,当我們两個人将注意力从那些虫子身上移开的时候,原本站在我們两個人眼前的佘老鬼,竟然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
花慕灵大惊失色,急忙问道:“佘老鬼他人哪?”
我摇了摇头說道:“不知道!不過,现在沒時間管這個家伙,当务之急是赶紧离开這裡,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再說。”
我一边說一边走到侯大勇他们两個人的身边,可就在我伸手要去扶他们两個人的时候,原本昏迷不醒的二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我原本大喜,本想上前去打招呼,问问他们两個二货怎么就着了对方的道儿,可谁承想,這二人睁开眼睛之后,竟然二话不說直接朝我和花慕灵动起手来。
“猴子,你疯了嗎?”我大惊的叫道。
可侯大勇就好像是沒有听见一样,抡圆了拳头朝着我的面门就是一拳。我急忙闪身,沙包一样大的拳头贴着我的鼻梁擦了過去。
一击未得手,侯大勇攻势跟紧,连踢带打,左右开弓,眨眼的工夫就朝我招呼了二十几下,虽說都被我一一避开,但有几下着实给我吓出了我一身冷汗。
我這边像是一個丧家犬一样左躲右闪,另一头的花慕灵也沒好到哪儿去,在洛瞎子的疯狗打法之下,她的肩头和大腿已然被打中了四五下,疼的绣眉紧皱,不住的发出闷哼。
“胡天,赶紧想想办法。”花慕灵在躲過了洛瞎子的一拳后,大叫道:“在這么下去的话,我估计我們两個的命就交代在這儿了。”
“這還用你說?”我心裡暗骂道。“不過說实在的,猴子這小子手上的功夫什么时候变的這么厉害了?竟然打的我一点還手的机会都沒有,难道……”
就在這個时候,屋子原本插死的房门“砰”一声被人从外面给踹开了。
紧接着,一個身高体壮的大汉从外面冲了进来,进屋這货就开始不停的大喊:“胡天……胡天,你在沒在這儿?你小子他妈的沒事儿吧?”
来的這個彪形大汉不是别人,竟然是侯大勇!
看见侯大勇那张我无比熟悉又一脸欠揍的脸,我整個人一下子呆住了。心中不由得奔過了一万头草泥马,每头草泥马的头上還带着一個大大的问号。
“来的是侯大勇,那么我眼前的這個家伙又是谁哪?大爷的,怎么好好的出了两個侯大勇?”
就這么一犹豫的工夫,我眼前的“侯大勇”一拳打在了我的胃上,這一拳打的结结实实,我感觉头天晚上吃的外卖差点沒给我打出来,我强忍着胃裡翻江倒海的那股劲儿,连退了四五步。
侯大勇见状嗷嗷直叫:“你大爷的,敢冒充你侯爷爷我,也不出去打听打听,你侯爷爷我是什么角色?小子,侯爷我今天就要教你做人!”
說完,侯大勇一個箭步冲了上去,抬起脚一脚踹在了另一個“侯大勇”的肚子上。說也奇怪,那個“侯大勇”原本无比灵活,可面对這一脚竟然不避不躲,硬生生的接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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