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回:碎叶古城
徐先生微微的笑了笑,說道:“胡家少爷,怎么了?”
我也跟着笑了笑,說道:“徐先生,就算是死你最起码也得让我做個明白鬼,不是嗎?”
徐先生笑了,笑的就像是一只最狡猾的老狐狸,他缓缓的点了点头,然后想了一会儿才說道:“胡家少爷,說的沒错!我們要去你父亲失踪的那個地方——碎叶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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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叶古城,是公元5世纪时,也就是公元400前后,粟特人建立的一座商业城堡。
此后,突厥族崛起于金山,根据史料记载大概是现今阿尔泰山一带,占领了碎叶城。
唐朝初年,突厥分裂为东、西两突厥,以碎叶城为首府的西突厥归顺了当时国力强盛的大唐。
唐太宗贞观元年,也就是公元627年,玄奘大师西行时路過了碎叶城,见到了当时西突厥统叶护可汗,得到他的盛情款待。
玄奘在碎叶城停留数日后继续西行,可汗与群臣送他至十裡开外。
這一切本无异常,所有人也都以为這只是一场在普通不過的官方会面,可谁知,玄奘在回到大唐之后撰写了《大唐西域记》。
而在《大唐西行记》中提到了這样一件事儿,引起了无数后世人的竞相猜测。
《大唐西行记》裡這样记述:“自凌山行四百余裡至大清池……清池西北行五百余裡至碎叶水城,城周六七裡,诸国商胡杂居也,一派祥和。叶护可汗喜财爱宝,展示佛陀秘宝与僧前。僧叹世间至宝之惊奇,随离去。至西北行千余裡,突听轰鸣响彻天地,狂沙漫天,黑云遮日,似炼狱,三日方休!后归途,折返于途径碎叶水城,已无,成废墟,数万百姓横尸于街道当中,似炼狱!碎叶水城周四裡,皆为沙丘,沙中尽是碧绿宝石。”
此外,在《大慈恩三藏法师传》裡也同样记载了玄奘在碎叶城见到了西突厥统叶护可汗,并见到可汗所展示佛陀密保一事。
不過,和《大唐西行记》所不同的是,在《大慈恩三藏法师传》中還提到了另外一件事儿,那就是,当日和玄奘法师一起出城西行的人裡,還有一名通解汉语的少年随行,而在记载中,归途时那名少年曾经在碎叶城中找到了半部佛陀秘宝,随即将其放于盒中带回大唐。
可让人奇怪的是,之后在唐朝所有文献中便再无關於這個少年的任何记载。
直至一百多年后的773年,歷史学家偶然在一本名为《南诏广志录》是文献中,才再一次的看到了關於“玄奘秘宝”的字样。
這些事情是一路上由那個叫雨儿的姑娘念给我听的。
我的头上被套了一個黑色的布袋子,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见雨儿那轻柔甜美的声音。
只听雨儿顿了顿,然后清了清嗓子,在我耳边接着說道:“我們這次要去的碎叶城是唐朝在西域设的重镇,是中国历代王朝在西部地区设防最远的一座边陲城市,也是丝路上一重要城镇。”
我听到這儿微微笑了笑,說道:“西域……丝绸之路……”
雨儿听我這么說,不由得停下了讲解,问道:“胡少爷,你有什么問題不明白嗎?”
我摇了摇头說道:“沒什么。我只是绝对有趣而已。這些我爷爷小时候给我讲過的地界儿,现在看来估计我要自己走一遍了。”
我苦笑了两声,然后冲着雨儿說道:“沒事!我就是感慨一下,雨儿姑娘,你继续……”
雨儿似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轻柔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只听雨儿說道:“碎叶城与龟兹、疏勒、于田并称为唐代‘安西四镇’。贞观十四年,换算成现在的時間也就是公元640年,唐朝设安西都护府,统辖碎叶等四镇。唐高宗调露元年,也就是公元679年,检校安西都护王方翼,仿照都城洛阳,对碎叶城进行了重新规划和大规模修建。”
雨儿的话還沒有說完,突然边上一個苍老的男人接道:“也就是在這次修建当中,叶护可汗在地下无意见找到了让他這辈子都意想不到的东西。”
說话的自然就是将我带上那辆黑色奔驰商务的徐先生。
徐先生很擅长卖关子,他說到這裡的时候故意的停了停,然后拖长了语气问道:“你知道那是什么嗎?”
我摇了摇头,笑着說道:“徐先生,你不去說评书真的是白瞎了這么好的口才。我說您就别卖关子了,那個叫夜壶可汗的到底在碎叶城底下挖出了什么宝贝啊?”
雨儿听我這么說,在一边沒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娇笑着說道:“是叶护可汗。不是什么夜壶可汗!”
我笑道:“对对对!是叶护,不是夜壶,不是夜壶!”
徐先生沒有搭我的话茬,他想了一会儿,然后突然莫名其妙的问了我一句,“胡家少爷,你知道西域四方庙嗎?”
我听徐先生突然提起了“四方庙”這三個字,整個人猛的就是一怔。
我想了一会儿,然后說道:“你說的可是自三十三世赞普振兴佛法以来,藏区人民以拉萨为雪域中心,同时将冈仁波齐山、莫尔多神山、贡布日神山、念青唐古拉山奉为四大神山,它们合如一只手掌,将拉萨這颗明珠托在手心。而大昭寺则位于老城区中心,为正心寺,东方有最古老的桑耶寺,北方是念青的冲古寺,西方有帕邦喀,南边是萨迦寺,這四座寺为现在所称的四方庙。”
徐先生沒有插话,听我說完了之后,伸出双手“啪啪啪”拍了几下,略带欣赏的說道:“年轻一辈中,胡家少爷的学识果然不浅。不過,你說的是新四方庙,而我說的则是老四方庙。”
我诧异道:“老四方庙?”
徐先生点头說道:“沒错!世人只知道有新四方庙,却不知道有老四方庙。如你所說,新四方庙中的桑耶寺、冲古寺,帕邦喀,以及南边的萨迦寺,他们的位置都处在正南正北正东正西。而真正的四方庙则并非如此。”
我诧异道:“并非如此?你的意思是,那老四方庙并不是在正位上,而是东南、西南、东北、西北?”
徐先生满意的叹道:“孺子可教也!不過,老四方面并沒有偏离原本正位太多,它们只是偏离正位30°而已。”
我疑惑的问道:“可为什么所有的歷史文献裡都沒有记载過關於老四方庙的事儿?”
徐先生想了一会儿然后缓缓的說道:“因为在藏区第一次灭佛的时候,所有關於老四方庙的文献和那四座最古老的庙宇一起都被烧毁了,而關於它们的那段故事也只是留在藏区唱诗人的口中了。”
徐先生說到這裡突然顿了顿,然后微微的咳嗽了两声,我看不见他在做什么,但是可以清晰的听见他好像从怀裡掏出了一個瓶子,然后瓶子裡面倒出了类似药片的东西,合水服下。
過了一会儿,徐先生才长出一口气,冲着雨儿說道:“雨儿,我累了,你替我把后面的话說完吧!”
雨儿清脆的应了一声,然后转向我說道:“事实上,一直在藏区人们心中的四方庙,乃是大法王得道,初布教义时,留在圣山四面的四座庙宇。它们不取极东极西极南极北,而是遵照佛经《时轮金刚》中關於地理知识的理念,取万字轮回中的折处,按照宁玛经文记载,這四座庙宇它们分别叫当惹贡布、德格拉康、本利藏松、色果拉姆,而据推测,這四個名称应该代表着西北的绛真格杰寺、西南的格萨拉康寺、东北的布曲寺、东南的色吉拉康。”
我听完雪儿的话后,诧异的问道:“可是,這個四方庙跟那個碎叶城,還有那個叫什么夜壶的,又有什么关系?”
雪儿一字一句的說道:“因为当年叶护可汗在翻修碎叶城时,从地下挖出的不是什么东西,而是一座庙宇。”
我闻言惊诧道:“夜壶从地下挖出了一座庙?难道他从地下挖出来的是老四方庙中的一座?”
雪儿說道:“binggo!叶护可汗从碎叶城下面挖出来的,就是真正的西方庙格萨拉康。换句话說就是,我們要去的那座碎叶古城其实就是建造在西方庙格萨拉康上面的城市。”
我听完雨儿的话,缓缓的說道:“原来如此。也就是說,你们也好,我們家老爷子也罢,冒死去這個所谓的碎叶古城为的就是那文献当中记载的佛陀秘宝对吧?”
徐先生叹了口气,說道:“也对!也不全对!”
我疑惑的說道:“哦?徐先生,您這话是怎么讲?”
徐先生笑道:“胡家大当家去找碎叶城或许只是为了传授中的佛陀秘宝,而我們则不完全是为了秘宝,我們還是为了别的。”
我问道:“别的?别的什么?”
徐先生笑道:“当然是为了文献记载中那碧绿的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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