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九章:生事
他们也不着急捐钱,只是看着纸上写的字。
其中一個大声地嚷嚷:“這上面写的是什么啊?”
“大哥,你们不识字啊?”那热心男子便上前来,读给他们听,然后感叹地說:“這小娘子,可真是可怜啊,大哥,咱们也是男子汉大丈夫,就权当口裡省点酒钱,帮帮她吧,不然這怀着大肚子的可怜女人,也真不知怎么活啊。”
“這看着,着实是可怜啊。”那为首的大哥便說:“凌小姐,你是京城大户人家的千金?”
纪芸芸抬起头,含泪地点头道:“是的。”
“即是如此,不如這样吧,你修书一封,我們走镖的,可以送你回京城去。”
那好心的男子立马就道:“大哥,你這么說可就不妥当了,人家一個小娘子,能随便跟着你们走嗎?万一你们怀什么心思呢?萍水相逢的,你叫人家怎么敢相信你啊,要我說啊,你要真好心,就拿些钱财给人家小娘子。”
“你们不相信我,倒也是罢了,那這样吧,小娘子,你立马替你送信去京城,来回也不過半個月,让你家派人来接你,不是更妥当嗎?你這般大着肚子,一個人回去可也不安全啊。”
纪芸芸一怔,眼泪汪汪的:“這位大哥,你有所不知,我与我夫君两情相悦,奈何我父亲却想我嫁给门当户对的高枝,我是偷跑出来和夫君私奔的,我們做生意赚了钱,我又怀上了孩子,思家心切,我夫君便带着我回家去,想要求得我父亲的原谅,怕是写了书信去,我父亲也不会相信的。”
“你们做生意赚了钱啊,在哪裡做的生意啊,做什么生意吼?”
许是第一次有人问這些問題,张芸芸怔了怔才回答:“我們在中州,做的是粮食的生意。”
“中州啊,那可是好地方呢,不過中州到這裡可有好远的路,回京城不该经過這啊?”
“中州,我也去過啊,我還在那裡呆過一年多呢,凌小姐,你是在中州什么地方,做什么生意啊?在中州做生意的人,可都是赚了钱呢。”
這么一问,纪芸芸就更急了。
這本来就是她掰出来的借口,還遇上刚好对中州熟的人,她可真不敢乱說,本来就心虚呢,万一给捅破了呢?
她心急地,又看了一眼那好心的男子。
好心的男子便替她解围說:“大哥啊,中州可大了呢,也不一定就见過,人家都這么可怜了,你们還這样追问人家的伤心事,怕是不合适吧。”
“呵呵,我說哥们啊,昨天你也這么热心带头捐钱,今天也是這么热心,你们不会是一伙的吧?我看你脸生得很呢,不像是我們水钦本地的人。”
那好心男子板起脸,不悦地道:“你可不要胡說八道,我可是来這裡做生意买酒的,就住在如意客栈那儿。”
“昨天你穿的是深蓝色的衣服,脸上干净得很,今天嘛,是灰色的,脸上還多了個痦子,兄台,你的痦子太大了,黏不住快要掉下来了。”
那男人一听,下意识赶紧伸手摸摸脸上的痦子,发现還是好好的,也意识到了几個前来的男人,可不是一般看热闹的。
目露凶光,狠狠地瞪了带头的一眼,一侧身靠近他,沉声警告:“大哥,前面就是茶楼,你要想喝茶,算是小弟的,你要是非得生事,小弟也是個走江湖的。”
“哟,警告我們啊,你们果然是一伙的。”为首的男人一点也不怕,好整以暇地看着纪芸芸:“小娘子怕不是姓凌吧?在這裡招摇撞骗,是欺负官府离這裡远嗎?還是当我們水钦的百姓都是傻瓜,昨天来骗了钱還不走,今天還来,今天来了,莫不是過二天又再来。”
“你?”纪芸芸又心虚,又气急,不過很快又装傻:“小女子姓凌,所言不敢假,你们要若不然便叫我胎死腹中。”
此言一出,围观的人皆震惊。
這风气纯正的地方,沒有哪個女人会這样咒自己的孩子的。
对几個挑事的男人,也生出些不悦的心事,還有人开始指指点点斥责着。
“乡亲们,我可不是找事啊,這一男一女就是一伙的,他们就住在桥尾那裡的小屋裡,昨天晚上還去买了只烧鸡,還有猪头肉,又买了宝来的酒糟鱼。”
“還在我那买了酒,我记得他。”又一個出来說了。
“今早上,還去胡记买了肉馅饼,還买了鱼面,鱼丸,你们想想啊,要是我們一般的百姓,能天天這么大鱼大肉的吃着嗎?真的想回京城去,這些银钱不是要留着好好当盘缠嗎?我给你们算一笔帐啊,昨天這小娘子讨的钱,足有十两了,今天就光這一堆,多的我不敢說,少也有五两,你们谁一天赚的钱有她多啊?這跪一跪,流几滴眼泪,沒人证实的东西你们就信以为真了啊?”
他這么一点醒,倒也是有醒悟的人了。
那带头的男人又继续說:“你们想想,大家赚钱就容易嗎?我們酿酒,還要种粮,辛苦一季才收成那些,要顾着吃饱肚子,還要从牙缝裡省下粮来酿酒,酿不酿得成,這倒是手艺的事了,当中的辛苦咱们自己心裡明白,可這两人装可怜,着实是可恨得很。”
“谁骗你钱了。”纪芸芸哭得梨花带雨的:“我是真要回京城,我也一定会报答大家的恩情的。若不是走投无路,我怎么可能做這样低三下四的,可怜我凌楚楚,曾也是高门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跟前丫头婆子侍候着,十指不沾阳春水,我還会稀罕的骗這些碎散的铜板嗎?”
“呵呵。”为首大哥笑:“行,那你就给我們好好說道說道,你說你在中州做生意的,在中州哪儿,做什么生意的?”
纪芸芸咬咬牙:“做生意的事,都是我夫君做,我一個妇道人家,又不管這些,你叫我如何跟你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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