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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章十三 浑天妖王

作者:未知
冰蚕夫人沒忘了插言一句夸赞:“這位大哥果然是有情有义的好汉子。” 马武心叫得计,便放心大胆的把所有事情都栽赃到了焦飞,苏真两师兄弟身上。“本来我自忖也有些本事,沒想到那两個妖道居然练就了一杆妖幡,想必就是夫人所說的六阳封神幡了。至于浑天妖王的小老爷,我曾经在老大王圣诞时赴過宴,虽然還在下面的坐席,却也见過小老爷几面,果然跟那两個妖道所使的妖幡上幻出的魔神,有几分面善哩!” 冰蚕夫人怒道:“看来果然是這些妖道捉了我家大王的孩儿,這方圆五千裡之内,都是我家大王的领地,他们還想要走過去那是做梦。我這就召唤小的们下手,定要把這两個贼厮鸟活捉了,送上老大王的面前。到时候千刀万剐,也不会让他们好受半点。” 马武吞咽了一口唾液,心中暗道:“這婆娘好生狠辣,幸亏胸脯大了,便沒甚脑子。被我几句花言巧语就蒙蔽了過去,不然现在该千刀万剐的可是我哩!只是我也冤枉,当初杀了浑天妖王爱子的两個邪门妖道,還是我杀了给那小子报的仇!” 马武虽然有了炼气成罡的修为,但是却只能驾起一团妖风,這還只是道门凝煞的境界之人才运用的手段。道门正宗的门徒只要修为到了,自然有师父传授该学的法术,马武自家摸索,能领悟驾风的本事,已经算得天份還好,那腾云的手段却怎么也学不会了。 鹫老是天生的禽鸟,這才半靠瞎蒙、半凭天生,领悟了一些飞遁的法术,马武只是普通的妖怪,又是走兽,因此一见冰蚕夫人脚下的那团云,就知道自己绝逃不脱。腾云可比驾风速度快的多了,人家刚才能悄无声息的跟在他身后,就算放他跑出去几百裡,還是能轻易追上。 尽管马武也自忖有天河九箓剑诀的手段,真的斗起来未必就怕了冰蚕夫人這女妖怪,但是人家飞遁的手段比他高明一级,永远立于不败之地,赢了還罢,输了說走就走,他也拦不住。一旦被冰蚕夫人叫了其他帮手,他這條小命就算是完蛋了。 亏得冰蚕夫人所居地方离這裡有许远,等她观到苏真和马武动手的方向有邪气冲霄,隐约认得是六阳封神幡的威势,一路驾云赶来时,苏真已经逐走了马武,收了六阳封神幡。她见這邪门法器在素真的手中,自然就认定了此宝是他所炼。冰蚕夫人自忖抵挡不得這杆妖幡的威力,追上马武也不過是找個人证,好在浑天妖王面前帮自家說话。 冰蚕夫人发了狠,似又觉得在马武面前如此粗俗不好,含羞带怯的问道:“奴家虽然手下有几百儿郎,却未必能敌得過那两個凶狠的妖道,待要去向我家大王禀报,又口說无凭,需要個人来作证,不知這位有情有意的好汉子,能否陪本夫人去浑天妖王座下,指认那两個妖道么?” 马武待遇推脱,那冰蚕夫人怎肯放他走脱,两人拉拉扯扯,一路奔西方去了。 焦飞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栽赃,随了苏真一路西行,這蛮荒不比西域,西域诸胡逐水草而居,到处是一望无边的大草原,可以尽情的放开马匹的脚力疾驰,蛮荒却是有山有水,有涧有泽,大半路都崎岖。加上此地亘古无人,只有狼虫虎豹,妖怪禽鸟,更无所谓的路径,走起来加倍的艰难。 也亏了两人都有些本事,到了后来,焦飞只能把七匹马都收在剑囊当中,跟着苏真一路跋涉步行。好在焦飞身兼两家之长,虽然法還不成,神身轻体健,又学了一些武艺,赶路起来速度倒也不慢。 這一次转過了一座险峻的山峰,两师兄弟便找了個干净的歇息,苏真略吃了些干粮,就闭目打坐调理元气,焦飞却抖开了六阳封神幡。 這杆妖幡有许多妙用,焦飞研究许久,略有所得,路上有闲暇就试演一番。六阳封神幡抖开,那個虎头人身的少年就在幡面上浮了出来。当初马武也只能凭着一口精血驱动這妖幡,焦飞当然不肯用這种折损自己修为的手段。 当初他得了姚开山,王道缘师徒的禾山道法器,毕竟禾山道是旁门中的小派,法术粗陋,有了黑水真法的底子,焦飞倒也归纳出来几十道符箓,并且摸清了大略功用。得了六阳封神幡之后,焦飞心道:“虽然禾山道的法术十分粗浅,但也是走的祭炼生魂的路数,也许用来催运這杆妖幡,能有几分用处。”就尝试着用禾山道的法术,来将之催动。 也许是两家法术虽然有高低之别,但也有略微的共通之处,焦飞把六阳封神幡抖开,掐了几個法诀,顿时把幡上的那虎头少年逼的在幡上乱滚,由着他胡乱指挥,翻跟头,折把式,挥拳提脚的练武,无所不为。 “這妖幡的威力也只是如此,多半是仗了這虎头少年原本就是個厉害妖怪,才有如今威力。” 焦飞不知道六阳封神幡的底细,又使惯了禾山道的法器,试演了一回,也觉得不算新鲜,就照旧收入了剑囊之内。也学着苏真开始打坐炼气,良久两师兄弟才先后从入定中醒来。 “天河正法修炼起来果然艰难,我還要再有些时日苦练,才能凝炼第四滴一元重水,也不知要什么时候,才能炼气入窍大成,把周身三百六十五处窍穴都打通了。哎!也不去管他,是到了给那個公主喂食水的时候了。” 马武掉落的布袋中装了玉真公主,焦飞发现了這個大大的麻烦,很是苦恼了一阵。苏真察觉了布袋中是這個活物,也颇后悔把這口布袋夺了過来,但事情已然如此,他干脆借口已经送了焦飞,绝不肯管,把這個大麻烦扔给自家小师弟去处理,自家袖手旁观。 若是两厢对敌,焦飞把玉真公主杀了也心中无愧,但现在让他动手,却有些于心不忍。 他不可能回转来路送玉真公主归家,也势必不能把這個公主扔在蛮荒之地。在這种妖怪横行的地方,抛下這么一個弱质女流,纵然玉真公主也懂得几手刀弓武艺,在妖怪的眼裡也不過是“练武之人加倍有嚼口罢了”。還不如提早动手杀了,也给這位公主一個痛快。 焦飞无奈下,也只能带了玉真公主上路,平日都装在布袋中,塞在剑囊裡,早晚两次,喂些食水,放出来出恭。 玉真公主怎么也是山阴部大可汗的爱女,又得了大唐天子的册封,管理玉门关的墟市,平日也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但是在焦飞手底,却如同被豢养的小猫小狗一般,心头气恼的不得了,几次大发脾气,焦飞只不去理会。 焦飞一抖剑囊,把玉真公主放了出来,這位公主殿下脸色极端难看,拔脚就跑。焦飞知道此地已经深入蛮荒,玉真公主绝跑不脱,何况若是這位公主殿下能够自己回家,他還求之不得,怎会去阻拦?過了好一会,玉真公主才一脸羞恼的走了回来,见到焦飞就大叫道:“为何今日這么晚才放我出来?人家都快忍不住。” 焦飞大惭,拱了拱手,算是道歉。 苏真从来不管玉真公主的事儿,见玉真公主玉颜发烧,怒火上涌,又羞又恼的样子,干脆走的远了些。等焦飞给玉真公主准备好了食水,让這位山阴部的公主尽情饱餐一顿,這才說道:“再十余日,我們就能回到通天河,到时我托哪位师兄弟送你回去,现在我們急于赶路,却是沒法回头了。” 焦飞早就跟玉真公主解說過原委,這位玉真公主从小就听部族中的老人說過,大草原已经是近乎无边无际,但是极西却有莽莽山川,奔腾大河,住的都是妖魔鬼挂,就算族中勇士,也不敢往那方走。听到自己已经深入了這般危险之地,心中先自凉了,只能委屈跟着焦飞、苏真二人。 她那日被焦飞斩杀了百余部下,两名胡僧,已经知道這两人本事惊人,那個沒动手的比焦飞還要厉害。昨日出来放风的时候,忽然一條大蟒,比人身還粗,长有多少,因为蟒蛇有大半隐在树丛中,玉真公主根本未曾看清,只是觉得长极。但是這般骇人的大蟒,焦飞只是伸手一抓,就凭空飞起一块磨盘大小的石头,把那孽畜砸了個脑浆迸裂,连真正的手段都未动用。這才死心塌地的做笼中之鸟。 恰好前方一段路又是坦途,焦飞便沒把這位公主收入囊中,分了一匹马给玉真公主。這位公主平素也好骑猎,骑术倒也精绝,比焦飞還胜過了一筹,三人行不多远,苏真就脸色大变。 焦飞迟了一刻,也听得后面路上传来呼呼风声,心道有些不妙,一抖手先把马匹和玉真公主收了,和苏真站到了一起,打算并肩迎敌。 “焦飞师弟,待会我可能应付不来,你先走一步吧!” 苏真久经大敌,一看来人就知道非是容易可了,便想先把焦飞打发走。蛮荒地界有十八妖王,最差也是凝聚金丹妖法修为,苏真若是修为完好无损,倒也不惧任何一位妖王。现下苏真法力只剩下三四成,多了焦飞碍手碍脚,胜算更低,转不如他一個人应敌還能随机应变。 “苏师兄多加小心。小弟這裡有一套鱼鳞铠,虽然威力不怎么样,却能助长水系法力,是我在淮河厮混的时候得来,师兄勉为其难先穿上吧!” 苏真也不客套,接過了焦飞递来的鱼鳞铠,心头苦笑一声,暗道:“我堂堂道门大派的弟子,现在却要做武将打扮,亏得不曾被师兄弟看到,不然岂不是笑话?” 焦飞手上有上元八景符,单独对敌威力也不逊受伤后功力大损的苏真,只是不方便当着焦飞拿出来使用罢了。苏真怕在碍手碍脚,焦飞亦觉得在苏真面前不能尽情施展。焦飞不敢多耽搁,回头望了一眼,只见黑云滚滚,疾如奔马,来人声势猛恶,他不敢久留,扭头就跑。 焦飞一走,苏真也定下心来,暗忖道:“我一路上都避過了诸位妖王的洞府,怎還会惹来麻烦?天河剑派在通天河开宗,和蛮荒诸位妖王关系說不上厚,可是也還不坏,不知来者是哪位妖王,能否卖個情面。” “兀那两個妖道,把我儿子的命還来!” 黑云之中怒吼震天,一個虎头人身的大汉猛的现身出来,竟然有十来丈高下,在半空中就是一探手,把一只手掌化为亩许方圆,迎头向苏真抓下。 苏真不行不忙把剑光一展,抵住了這只抓下来的大手,高声喝道:“原来是浑天妖王,在下天河剑派苏真,妖王可是认错人了?我和令公子可素不相识!” 浑天妖王听了冰蚕夫人的禀报,立刻驾起妖云一路追赶,只是苏真选的道路僻静,他花了好多功夫,這才撵了上来。浑天妖王此番出马心焦报仇,连部下也沒带,身边只有冰蚕夫人和马武两人,听得苏真推拒,他勃然大怒,一指身边的冰蚕夫人和马武喝道:“我這两名手下,看到你使用六阳封神幡,幡上的主魂正是本大王的爱子。我浑天妖王一脉虎头人身,最是容易辨认,還能错怪了你不成?” “原来是那杆妖幡出了問題。怪道這头虎妖居然如此恼怒,也不知哪家不成器的弟子,居然来蛮荒惹事儿,還把浑天妖王的儿子炼了!” 苏真虽然抵挡的有些吃力,但他毕竟是剑术精湛,纵然法力远逊浑天妖王,可還成支撑一刻,嗮笑道:“妖王說哪裡话来?我們天河剑派也是千年传承,门中许多大道正法不学,却去炼什么妖幡?這话浑天大王可信?” 浑天妖王虽然纵横蛮荒,却也知道天河剑派的郭祖师法力无边,生生占据了西方最大的水系通天河,其他十七家妖王都不敢去争夺。浑天妖王自家也知道,這個道门大派法术精奇,等闲也不想招惹,因此两下相安无事。 但是儿子被人杀了,還炼成了什么六阳封神幡這等恶毒的法器,浑天妖王早气疯了,哪裡会管苏真如何辩解?虎吼连连,把独门法术,大力金刚虎爪手的威力尽情发挥,非要摄拿了苏真的飞剑不可。 這浑天妖王是七百年虎妖成精,性格暴躁,在修成人形后不久,就跟平生至交好友去峨眉智光长老处听十年一度的讲经,也是机运巧合,竟然就此领悟了一门法术,大力金刚虎爪手,从此纵横蛮荒,渐渐成了一方妖王。這门法术也真個精奇,在浑天妖王二百余年的苦修中,日趋完善,饶是苏真剑法奥妙,也扳不回半点上风。 “這虎妖真個了得,就算我身子完好,也最多跟他斗的不分上下,现在我只能发挥三四成的功力,恐怕撑不了多久。還亏了焦飞师弟這件鱼鳞铠,能助长水系的法力,不然我說不定数招内就要被夺了飞剑。” 苏真见到马武在浑天妖王個身边,就知道定是這头马妖弄的鬼,也不說那杆妖幡是从马武手中夺得。這种事情空口无凭,两人争执来,口舌本多,浑天妖王怎肯相信?干脆便說自己手中并无這等邪门法器,反正那杆妖幡在焦飞身边,而焦飞又预先走了。 苏真跟焦飞一路同行,早知道這個师弟心思灵巧,就算沒有自己在身边,也不是那么容易被人捉到。只看他能一個人从长安逃到淮河,還跟淮河的水路大总管争赢了水府,苏真就不担心焦飞不明事理,遇敌亮出這杆惹祸的妖幡来。 他连续争辩几句,奈何浑天妖王早被怒火蒙蔽了心眼,根本也不理会苏真的话,大力金刚虎爪手从天空上,一抓,一抓的狠狠抓下来,非要置苏真于死命不可。 马武在旁边看出便宜,大声說道:“浑天大王!這妖道還有個同伴,想是预先走了。我和冰蚕夫人去帮您追回這妖道罢,免得您报仇一半,不干脆爽利。” 浑天妖王把手一摆喝道:“還不快去,若是走脱的另外一個仇家,我唯你是问!” 马武心头暗骂:“這又干老子屁事儿?”但是嘴上却恭谨的一声喝道:“我定然不负大王所托!”然后拉着冰蚕夫人,一溜烟的走了。 焦飞跟苏真一分手,就捏了隐身诀,他沒了鱼鳞铠,不能催浪而行,就只能开了双腿跑路。何况催浪的手段虽然比靠双脚走路快,又怎能跟天上飞的相比,又容易暴露了形迹。焦飞见了這许多人在天空上飞来飞去,出入青冥,御遁腾云,驾驭了飞剑,种种手段,心中煞是羡慕。心中暗道:“什么时候,我也能有炼气凝煞的修为,便是驾风也成啊!” 马武和冰蚕夫人,腾起一朵宛若透明的轻云,一路在后面疾追,他们比焦飞可要快的多了,晃眼就越過了焦飞的头顶,一路往前追下去了。焦飞的隐身法神妙,他们两個并不能识破,不過马武粗中有细,飞遁出了百余裡后便想道:“那個小子功力低微,哪有本事走的這么远?上一次鹫老去捉他,也不曾得手,显是這小子有什么藏觅的手段,难道他竟然有隐身法不成?” 想到這裡,他忙一拦冰蚕夫人,說道:“我們追出這许远,說不定已经错過了那黄脸的小妖道,還是回头去细细寻他。”冰蚕夫人虽然法术比他高明,却是個沒多少心眼的女妖精,见马武雄壮,心中早有几分风骚,对马武的话就言听计从,沒有半点违拗。 两人把云团兜了回来,冰蚕夫人把手一张,一团薄如冰纨的往下连兜,這是她练成的本命法宝,乃是冰蚕夫人自己吐丝炼就,最善拿人捉物。但是冰蚕夫人兜了几下,都只抓了些獐子,野鹿,野鸡,狼虫之属,并未有捉到可疑的事物。 焦飞见到天上一团宛若透明的轻云飞過,就生出了警惕,待得见到那团透明的轻云又飞了回来,忙遁入了一块巨石当中。冰蚕夫人把兜来的野物抛下来时,恰好一头獐子砸在他藏身巨石上,顿时砸了一個鲜血奔流,倒是让焦飞看的心惊。 “亏得我有這穿墙,隐身的法术,当初师父教我三种法术,果然有先见之明,几次都是靠了這几手法术逃了姓名。” 马武和冰蚕夫人搜寻了一圈,见怎么也找不出来焦飞,這头马妖又换了想法,对冰蚕夫人說道:“刚才我怀疑那個黄脸小子是修炼了隐身术,现在逼他不出来,也许是我猜错,他应是变化了什么石头,大树,躲過了我們的搜寻。” 冰蚕夫人人惊道:“這蛮荒别的還罢了,山石树木却多的难以计数,若是他真变化成這些东西,我們怎可能找到那個黄脸小子?” 马武颇有把握的說道:“這黄脸小子法力低微,就算得了道门法术真传,变化的东西也定不能尽善尽美,肯定会有许多破绽。1那上面沒有青苔,沒有藤蔓,沒有青草,看起来和周围并不相容的,就定是他变化的。” 不提马武胡乱猜测,焦飞忽然见到头顶上那团轻云,又开始扔起石头,大树来,心头大惊道:“若是被他们把這块石头摄上去,就算认不出来我藏在其中,只要随便抛丢下来,我也定然是死了。還是先出去罢!” 焦飞才捏了穿墙术的法诀,遁出了藏身巨石,這块石头就被冰蚕夫人用法术摄了上去,然后看不是法术变化,就原地砸了下来。焦飞還未来得及逃遁,被這块巨石迎空一兜,顿觉狂风扑面,忙打了個滚,躲开了从天而降的巨石。 马武本来心焦,忽然见到地上长草低伏,形成了一道,顿时大喜道:“原来是藏在這裡了。”便把自家的剑光放了出来,七道黑气往下一落,地面上腾起了九道金光,把他的剑丸格挡开来。 焦飞虽然挡下了马武的剑光,心底却暗暗叫苦,心道:“這头马妖我已经不是对手,何况他居然還遭了個姘头,看他身边女子,一股风骚全然团在脸上,也不是個好相与的路数。” 冰蚕夫人笑孜孜的說道:“果然還是马哥哥了得,這就把這黄脸小贼逼出来也,看我如何拿他!”冰蚕夫人把纤纤五指一探,就是一团宛如冰纨丝罗罩下,迎风飘飘,就像是一朵奇花倒扣了下来。焦飞分出了一道金虹一顶,正中冰蚕夫人的花心,剑光如柱,力道奇大。這法宝是冰蚕夫人吐丝织就,虽然不畏普通的刀剑,却抵挡不得焦飞的天星剑丸,被焦飞一道剑光就冲破了那层薄薄的宝贝,把個冰蚕夫人心疼叫唤一声。 “好小贼,居然胆敢如此狠手,坏了你家夫人辛苦祭炼的冰蚕宝網,看我另用法宝拿你!” 冰蚕夫人這般一叫,居然有几许魅惑之意,把個马武叫的心猿意马,大声喝道:“夫人不必恼怒,他本是我手下败将,看我再胜他一次,活捉了這黄脸小子给夫人痛加折磨。” 马武辛辛苦苦才炼了八枚剑丸,前几天又被苏真破去了一枚,但他仍旧不惧焦飞,把自家的七团黑光般剑丸招来,纠缠住了焦飞的剑光。马武是从张家长子嘴裡逼问出来天河九箓剑诀,虽然口诀完整,但是修习剑术时无人指点,其实還比不上焦飞得有苏真亲炙,但是他法力浑厚過焦飞十倍,一力压人自然大占上风。焦飞把九道金虹化成牢笼,把自己护在其中,也只是勉力支撑。 两人剑光再度交接,马武惊道:“怎的才几日不见,這小子的功力就强了這许多?” 焦飞也暗暗叫苦道:“怎的又碰上了這头马妖?居然還找来了两個如此有力的帮手,一個缠住了苏真师兄,居然還伙同另外一個来对付我。就是他一個我已经吃不消。有了,那玉真公主可是個宝贝,他连追杀我跟苏师兄都带在身边,正是我脱身的依仗!” 焦飞见机极快,一扬手就把夺自马武的布袋抛出,還把布袋口也敞开,玉真公主在裡面憋闷非常,见到有缝隙就探出头来,见到漫天的剑光,立刻惊呼一声。马武听到玉真公主的惊呼,连忙把剑光一凝。焦飞觑得這個机会,双臂一振,九道金虹合拢,一招九弧破宸荡开了马武的剑光,把隐身诀一捏摇身就不知所踪。 马武探空一抓,把装了玉真公主布袋夺了回来,冰蚕夫人在旁看到,笑孜孜的說道:“這小娘子倒也标致,怪不得马哥哥对她如此有情有意。”她伸手一摸,玉真公主就嘤咛一声,晕了過去。马武见状大惊道:“這却是怎么?” 冰蚕夫人惊叫一声道:“糟糕了,我是千年冰蚕修炼成人,手上带有寒冰剧毒。刚才不小心摸了這小娘子一把,却不是把她弄死了吧?” 马武暗暗叫苦,心道:“這個时候,却沒的吃什么干醋,我和你又无半点干系!”但是却也不敢得罪這女子,忙把玉真公主收了起来,百忙中還输了一道妖气给玉真公主护住心脉。 焦飞捏了隐身诀,一路狂奔,听得后面剑光乱炸,一道道寒流乱卷,也不敢稍有回头。隐身法虽然能够隐去身影,却不能隐去他行走的痕迹。偶然焦飞压了树枝,或者在软泥地上留了脚印,就会有法术落下来。马武和冰蚕夫人从云头往下望去,便是数百裡内也一览无遗,焦飞百计规避,也不得脱。 三人就這么两追一逃,一路西行。 焦飞仗了心思聪明,又有上元八景符在手,虽然迭逢危险,却总能于千钧一发逃得性命。他也沒本事去管苏真究竟如何了,只是一路亡命。上元八景符虽然厉害,但是他只有区区真气胎动的修为,偷袭受了伤,元气大损的白须鬼,毫无防备,法器又比白须鬼差上一筹的鹫老,倒也手到擒来。对付马武和冰蚕夫人這样有些手段的妖怪,就大大的不成了。 焦飞也不知這是第几次从马武手中逃脱,早就弄的狼狈不堪,身上滚的泥猴也似,正感觉有些口渴,忽然听到哗哗水响,就捏着隐身法,往前走了几步,放眼望去一條波澜壮阔的大河横亘在眼前。 這條大河看起来比淮河還要宽阔,河面上并无舟楫,水流更是湍急。焦飞看的目瞪口呆,心中暗道:“都說古纳河是西域第一大河,通天河却是西方第一大河,這條河如此壮阔定是通天河了。” 焦飞心中正感慨,通天河果然名不虚传,天空上就又出现了那一朵宛若透明的轻云。焦飞暗自叫苦道:“苏真师兄也只說天河剑派就在通天河,但是這么大的一條河,我却去哪裡找人?何况我就算找上门去,人家也不认得我。說不定還要问我一個偷拿门派至宝的罪名,索回九枚天星剑丸,再办個偷学门中法术的罪名,废去一身的修为……” 沒有苏真在旁,无人给他撑腰,焦飞可沒把握让天河剑派的人承认自家是“苏星河”的弟子。但是后面追兵已经杀上来,他却去何处躲藏?焦飞一咬牙,决定冒险一试,把九枚天星剑丸放出,竟然主动向马武和冰蚕夫人做出了挑战。 “這黄脸小贼却是失心疯了,一路以来都躲的滑溜,现在却自寻死路。” 马武暗道了一声,也把自家炼就的剑丸放出,冰蚕夫人知道了焦飞的剑光厉害,就把一口寒气喷出在旁助威。饶是焦飞炼就两门水系真传,也禁不住打了個寒战,但是手中的剑光却不敢有丝毫松懈。 “這黄脸小贼怎么一日强過一日?第一次斗他不過半柱香的功夫就赢了,第二次就强了许多,今日明显又比上次强了一倍有余,在這般追杀三五個月,只怕我已经拿他不下!” 身后有两大索命妖怪追杀,皆是炼罡境界以上的厉害角色,這般庞大的压力,让焦飞在這十余日内舍生忘死的奋发苦修,只求多一分法力,就多一分活命的希望。丹田内聚炼的一元重水已经足有十滴,打通了最关键的几個窍穴,法力比当日初逢马武时确乎高出了好多倍。除了天河正法,蓝犁道人传授黑水真法亦渐渐有了突破的迹象,甚至连葫芦剑诀炼就的五金精气有了凝聚成形,真气胎动的征兆。 炼气的九大步骤,真气胎动便是一元初始,炼气入窍真气便能满盈。炼气入窍的功夫大成之后,纵然日后修为更加精深,真气总量上也不会有更多增长,盖因为人身窍穴总有极限,合计三百六十五处,再不能增加半個。 感应天地只是让真气能够沟通外界,更加精纯凝练,反倒是到了凝煞、炼罡两大层次,本身一分真气,能吸收数分地脉煞气,一分煞气又能勾引数分乾天罡气,是能让法力大增的阶段。虽然本身炼出的真气并未增加,但是法力却有脱胎换骨之相,能一跃千裡。 但凝煞,炼罡两关最重心法,诸如白须鬼,马武這样的旁门散修,妖族的精怪,纵然修炼到了炼罡的境界,法力也不過提升三五倍罢了。在炼气成罡的层次,不同出身之人,因为修行的法门参差,修为最大可以差距百倍以上。 這也是为何焦飞以炼气初步的功夫,還能跟马武斗上几招剑法的根本原因,马武虽然凝煞炼罡的境界,真气比焦飞强的有限。何况焦飞兼修黑水真法和天河正法,虽然因为两门心法分属魔门道家,并无融合可能,却能让他在道门法力耗尽之后,立刻转为魔门的功力,久斗的长力多了一倍。 焦飞存心要引出天河剑派的人来,豁出了全力把天星剑丸催运的光芒灿烂,金虹如炬,虽然每一招硬拼马武的剑光,都让他丹田被震的剧痛无比,宛如被倾倒了十余碗滚烫的沸水般难受,却也生生忍了下来。 “這黄脸小贼真個难缠!” 冰蚕夫人虽然比马武多了腾云之法,但也只祭炼的一件冰蚕宝網,攻击手段也仅是把本身的天赋寒气喷吐出去,還及不上鹫老的翎毛飞箭杀伤力大。她见马武久久不能拿下焦飞,也有些心惊,抱怨了一声,转头对马武說道:“這裡已经是通天河地界,天河剑派的老巢,素来不许蛮荒的妖怪来呱噪。虽然现在无人,难保沒有那巡行的弟子,一旦碰上定然不好說话!” 马武只道再斗数招,就能杀败焦飞,但是不管他把剑光如何强压,焦飞都能屹立不倒,他也担忧有什么意外,把牙一咬,一声高喝:“黄脸小贼,别怪你家马爷爷手辣,等你转世投胎,学着少惹闲事罢!”马武把舌尖一咬,喷出了一口精血,七团黑气剑光猛地合拢为一,化成一道人腰粗的黑虹迎空劈下,声势赫赫。马武已经出尽了全力,不惜耗损功力,也要数招内尽快结果了這個讨人厌的黄脸小子。 焦飞见此生死关头,正要动用上元八景符保命,忽然通天河上游飞起三道金光,他认得出来那是道门飞剑的光华,顷刻间心思数转,暗道:“被识破上元八景符的来历,我想要投入天河剑派就千难万难,還是搏上一次罢!過得去,日后修行就是一路坦途,過不去是我命该如此。” 焦飞把天星剑丸收归在胸前,九道金虹收缩成了九圈金环,猛地往上一迎。這已经不是比拼剑法,就是比拼谁的法器更坚固,法力更强横。马武自家炼就的剑丸,虽然品质奇异,但毕竟不能跟天河剑派长老苏星河百年苦功炼就的天星剑丸相媲美,两方這一记狠拼,马武的七道剑光合并的剑虹,竟然发出了微微喀嚓之声。焦飞更不好受,他豁出去全力,把丹田内的十滴一元重水尽数迸裂了,连黑水真法修炼出来的玄冥真水法力,一并使出来,九道金虹首尾相环,形成的九圈虹环,忽涨忽缩,发挥到了焦飞根本不可能拥有的力量。 這一招拼過,焦飞只觉得两耳发出了隆隆之声,全身都像是被巨锤连续砸击了数百下,七窍都喷出血来,只拼着最后的力气大声喝道:“苏真师兄有难,快去救他!”然后便被双剑狠拼的反震之力,震荡的晕厥了過去,再也不知道后面如何。只是临失去知觉之前,听到了一個朗朗的声音叫道:“小小妖孽,也敢在通天河撒野……” 无边的黑暗之中,有一條黑龙迎空飞舞,十团宛如月光的银色水球一一炸裂,化成了无数雨滴,漫天乱撒,被黑龙巨口张开,似有无穷吸力,把這些银色水球炸裂后,化成的水滴全数吞吸到了肚内。 焦飞也不知過去了多久,才在這似真非真,似幻非幻的世界中醒来,他完全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只有一种感觉,那就膨胀!似乎有数十万斤的大水当头轰下,压的焦飞喘息不過来。待得他神志稍稍恢复,终于能分辨出那條黑龙其实只是一條宛如江河的黑色水流,湍急无边,每吞吸一点银色水滴,就会壮大一分。 在焦飞的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明悟,這两种异象乃是自己修炼黑水真法和天河正法所造成,那十团银色水球就是十滴一元重水所化,只是和马武一场剧斗之后,一元重水都炸裂了开来,那條奔腾无比,宛如黑龙的水流,正是玄冥真水。就在他琢磨如何收复這两股法力源泉,忽然有一股泼天大水冲下,和银色雨滴化合为一,似要把一元重水所化的真水精气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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