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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章十九 斩妖剑芒

作者:未知
丝丝五金精气入体,被焦飞引入丹田之内,被一個轻轻翻滚的五彩光球吞纳了进去。這個五彩光球是五金精气凝结,似乎只差了某個关键,就能豁然贯通,晋入真气胎动的境界。 焦飞当初从麻九龙手中得到這半部道诀的时候,還曾想過把葫芦剑诀和黑水真法融会贯通,但是从苏真手中学到了天河正法之后,就再也沒有這种想法了。学得天河正法之后,焦飞触类旁通,倒是把這半部葫芦剑诀参详出更多的精义来。只是這半部残缺的葫芦剑诀,无论如何也比不上他所学的天河正法,如果不是因为這部道诀初期进境奇快,花费不了多少時間,而且威力奇大,初期能运用的法术,远比天河正法和黑水真法都厉害的多,他早就弃之不顾了。 葫芦剑诀于别家别派的道术皆不相同,不管是玄,释,神,杂四家的那一脉,道法和术法都是分开来,道力高者,未必斗法就强,虽然道行是一切法术的根基,但有人不修法术,自然就比不過那些专修法术之人。葫芦剑诀讲究的是万般大道,无上妙法,尽在一道剑诀之中,歌诀中包罗万有,既是道法,可修大道根基,也包含了种种法术,能抵御强敌。 有了黑水真法和天河正法,焦飞倒是不缺大道法门,但是却沒有什么防身御敌的厉害法术,尤其是在失去了天星剑丸之后,這個缺憾尤其明显。蓝犁道人传授的隐身,穿墙,搬运三种法术,在与人周旋還用的上,乌云兜防身有余,攻敌不足,上元八景符倒是攻守合一,但那是非不得已,不能运用的手段。 葫芦剑诀虽然只有前半部法诀,但是每一步都包含了数种克敌制胜的法术,正合焦飞所需,而且来历虽然有些巧合,却不是說不清来历的法术。 丹田内的五彩光球跃跃跳动,焦飞有了修炼天河正法的经验,倒也并不焦躁,照旧不紧不慢的吸摄五金精气,慢慢温养這一团五金精气。焦飞修连葫芦剑诀,积聚的五金精气早已经足够浑厚,只是他一直都在苦修天河正法,沒能一鼓作气将之突破。這一次焦飞是定下了心,要把葫芦剑诀突破至胎动境界,因此這一番修炼耗费的時間特别悠长。 五金精气和别种真气不同,最是伤伐肉身,因此体内其他窍穴都存不住五金精气,只能积聚在丹田。如果不是葫芦剑诀有特殊的心法,能把這一团五金精气攒聚在一起,不至于散乱到身体他处,早晚会伤害自身,因此道魔两家修炼金系心法的门派极少。 焦飞也是不知道金系道法修炼的关窍,這才缓慢温养,其实金系法术威力奇大,修炼时也讲究一鼓作气,突飞猛进,力求真气精纯,不求浑厚。就如同万斤黑铁不過价值十金,但是几斤重的宝刀宝剑却是万金难求,也亏了焦飞同时修炼的是最为滋润肉躯的水系道法,這才能让這团五金精气存在丹田许久,也不曾让金铁之气伤到气脉。 焦飞這一意求突破,他修积的五金精气又早到了满盈,因此丹田内的五彩光球跳跃越来越大,直到焦飞也不能遏制,這才轰鸣一声,骤然收缩,化成了豆粒大的一小团五色金丸,這粒五色金丸虽小,却天生有一百零八孔窍,生出一股比前强横了十倍的吸蚀之力,眨眼间焦飞身前地山插的那节折断的飞剑,就锈迹斑斑,以肉眼能看到的速度腐朽了起来。 焦飞心念一动,低喝一声,伸掌虚虚一拍,地上的那节断剑就吐出了一团精光,自身同时化成了灰烬片片散落。强行吸断剑内蕴含全部五金精气,焦飞丹田内的五彩金丸竟然又开了三处孔窍,在他的小腹内滴溜溜的乱转,显得灵动已极。 焦飞默运葫芦剑诀上所载的一门法术,五指一戳,一道五彩光芒冲出手掌,汇聚成一道三尺余的五彩剑芒,這是葫芦剑诀上最粗浅的一种法术,名曰斩妖剑芒。 焦飞手掌圈转,五彩的剑芒在地上一扫,顿时把丹室中铺地的青石斩裂成两半,這還是他初次试演這门法术,控制的力度不好,不然這一记斩妖剑芒把青石砍断之后,自会有细如游丝的一道裂缝,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散去了斩妖剑芒的法术,焦飞心中倒是非常畅快,自忖這段时日沒有白過。 “怎的只有你一人在此?陈太真师兄呢?” 焦飞才散去了葫芦剑诀,就听到了冷冷的一声责问,他吓的身上立刻出了一身冷汗,好在還能稳住手脚,轻轻抬头,见院子中不知何时站了一人,這人他倒是见過,正是上次去见苏真,从玉楼殿裡匆匆出来的那個男子。這人双眉入鬓,目若朗星,是個极罕见的美男子,自是脸上带了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人极难生出亲近之感。 “陈太真师兄炼了水云丹之后就出去了,還未回来,不知這位师兄如何称呼,小弟焦飞。” 這個男子冷冷道:“我的名字你该知道,某家就是徐庆,拿走了你剑丸那人。” 焦飞不知多少次想過,夺走了自己剑丸的人,该是何等跋扈,但是他在北极阁执役,偶尔去苏真处請教道术,从来不曾在金鳌岛上多逗留,也从未有见過徐庆此人。沒想到這人居然是這么一個美男子,而且身上的不怒自威的气势,看起来坦荡荡,正气凛然,怎么都不似一個不讲道理之人。 焦飞收敛了情绪,拱手为礼道:“原来是徐庆师兄,小弟還未谢過当日您的救命之恩,如不是您恰好路過,小弟只怕已经被那头马妖杀了。” 徐庆冷哼一声道:“這点小事,也不要拿来說。你能千裡跋涉送苏真师弟回来,徐某难道還沒有同门的情分。” 焦飞实是不知该跟徐庆說些什么好,道谢之后,见徐庆似是不大愿意說话,也不愿意开口了。 倒是徐庆上下打量了他两眼,双眉一挑,沉声說道:“你可知道,苏星河师伯只收了你一個弟子?” 焦飞略略愕然,不知徐庆怎会提起這個問題,老实答道:“知道,苏真师兄跟我說過,师父本来不喜收徒。” “不過,苏星河师伯入道前却曾娶妻生子,留下了一脉骨血。前些时候恰逢我出门办事,苏师伯就叫我去看望他的后人,沒想到苏师伯的后人为奸人所害,我去迟了一步,沒能救下苏师伯的家人,只剩下了一個七代玄孙,被我带回来,收入了门下。” 焦飞肃容道:“苏师收我入门,恩德如天,虽然小弟现在法力不济,但定会全力维护苏师的后人。” 徐庆淡然道:“你也维护不得什么,我那徒儿天份绝佳,入门七年已经有了炼罡的修为,前些时候已经去了中土要手刃大仇。” 焦飞被到了一下脸面,脸上有些讪讪,低声问道:“這些苏真师兄都未跟我提起,不然怎也要见苏师的后人一面。” 徐庆把手一挥,冷冷的說道:“這些事情苏真师弟并不知晓,我根本就未曾跟他說過,我那徒儿的来历。修道之人哪裡有许多婆婆妈妈,只要问心无愧,俯仰由人,便是做人的正道。” 徐庆看焦飞的眼神越来越冷,好久才淡淡說道:“若不是你心中并无怨天尤人之纠结,我也不会跟你說起此事。” 焦飞心中凛然,低头受教道:“若是小弟计较一物得失,心中愤懑,也就不是個修道的种子,师兄也就不必提起此事了。” 徐庆淡然道:“苏师伯当初曾与我有莫大恩德,若你不是個成道的料子,我迟早撵你走人,免得给苏师伯丢人。既然你向道心坚,我也不妨把此事說個你知道。法器易得,大道难求,陈太真师兄和我同在郭师门下,修为远远高出侪辈,你能得他指点,也是莫大机缘,不要辜负我和苏真师弟帮你争来的這次机会。” 焦飞心中一震,忙谢道:“徐师兄一意护持,小弟還不知道,心中甚是惭愧。” 徐庆袖袍一拂,英俊无匹的脸庞上生出了一股凌厉的气势来,对焦飞說道:“你也莫要谢我,你运气极佳,居然能得苏星河师伯赏识,我夺了天星剑丸,便是要看你受不受得挫折。你若是跟那些凡夫俗子一般,心中小肚鸡肠团了一团,油蒙了道心,我就是第一個逐你出门之人。” 焦飞被徐庆训斥的一身冷汗,半句话也說不出口了。徐庆目光凌厉,宛如一口出了鞘的绝世神锋,锋芒四射,压的焦飞心头突突乱跳。良久,徐庆才袖袍一拂,化成一道白光走了,這個男子来的神出鬼沒,去的却洒脱非常,留下焦飞好半晌才敢挪动脚步。他不是惧怕徐庆的威势,是担心被徐庆识破了身份。 這個男子和苏真,陈太真,孟阗竹,顾颦儿,阳虎儿,李文芳這些他所认识的修道之人全不相同,似乎就是天都要争一争,谁也不能把他来低头一般。 焦飞并不知道徐庆来找陈太真有何事,但是他仔细咂摸徐庆的作为,心中忽有领悟,心境似乎又精进一层。 三日后,陈太真才赶了回来,见到焦飞在丹室中打坐,笑呵呵的說道:“焦飞师弟,我看在這裡呆的也闷了,正好为兄下一次开炉炼丹還差了十几味药材,你帮我去采来如何?” 陈太真這般开门见山,焦飞也推拒不得,便一口应了。陈太真见焦飞答应的爽快,随手递過来一部图谱,对他說道:“這部图谱乃是本门数十位前辈合力绘制,天下大多数修道之人应用的天材地宝都记录其中,少有遗漏,不但有图谱文字,還有许多前辈的心血注释。我把所需药材写了一张纸夹在裡面,你按照图谱上所书,去一一寻来,最多一月内,你就要把這些药材采到,不然耽搁我炼丹,你都不用想在我這厮混了,趁早回你的北极阁去。” 焦飞知道陈太真口气虽恶,心却热,接過来图谱說道:“小弟一定竭尽全力,不敢耽搁了师兄炼丹。” 焦飞一抖手,把乌云兜放了出来,正要踏上去,陈太真在旁叹了口气,招了招手定住了乌云兜,对焦飞說道:“你這件法器是从哪個旁门之士手中夺来的罢,不但炼制不得其法,炼制的人功力也不够,速度比奔马快也有限。如何能在一月内采集到足够的药材?也罢,我恰好有空,就帮你重新祭炼一次好了。” 焦飞听了大喜,拱手谢道:“那就要多谢陈师兄了。”陈太真既然精于炼丹,那炼制法器自然也是一等一的厉害,何况陈太真精通小诸天云禁真法,重炼乌云兜自然是轻而易举。 陈太真道:“着你去蛮荒中采药,遇上什么妖怪,驾驭了此物能跑多远?你法力又差,连抵敌也不能。虽然仓促重炼也提升不多威力,但我可以让這乌云兜的速度快上十倍,就算遇到了厉害的敌人,凉也无人追击的上。” 陈太真把法诀一捏,顿时一道符箓冲出泥丸,這一道符箓却是焦飞刚学到的小诸天云禁真法的内道三十六符箓。陈太真喝了一声咄!這道小诸天云禁真法内道三十六符箓往下一落,就融入了乌云兜之中。祭炼一件法器,初始并不艰难,但每再增加一重禁制都会比前更艰难一些。以陈太真的本事,若是肯耗费法力,這小诸天云禁真法足能炼制到九重以上,不過他只是给焦飞的乌云兜提升飞行的速度,又是修补原来法器中的缺憾,自然要容易许多。 焦飞修行的闲暇也研究了小诸天云禁真法内外两道符箓的区别,倒也略有一些体悟。這小诸天云禁真法内外两道功用近乎完全一致,只是外道炼器,内道炼法。外道三十六道符箓可以用来祭炼法器,内道三十六符箓乃是一种法术,陈太真只是临时把法力加持其上,和正经炼器還不相同。 焦飞收了乌云兜,捏了法诀细细体验,暗道:“陈师兄注入乌云兜的法力,大概可以维持三月之久,在這三個月裡乌云兜的速度比原来要快十倍,但是過了时限,乌云兜的法力還会恢复原状。看来我還是要得個机会,去麒麟殿中翻阅典籍,寻找小诸天云禁真法的外道三十六符箓,等修为够了自己祭炼這件法器。或者……如陈太真师兄一般,炼就云禁法术。” “此时想這件事儿還太早,我将来修为到了,祭炼什么法器還未一定。” 焦飞把乌云兜一展,举手跟陈太真告别,转瞬就腾飞到了高空。自从祭炼成了乌云兜這件法器,焦飞倒是驾驭了飞行多次,虽然此番乌云兜被重新祭炼過,速度比前快了十倍,可高空上无有阻挡,倒也无需担忧撞到了人。焦飞把乌云兜尽情催起,晃眼就越過了通天河。 天空上白云舒卷,罡风凛冽,时有苍鸟翱翔,从乌云兜上往下鸟瞰,大地生灵如蚁,河流如线,也亏得焦飞躲在乌云兜内,空间不小,四周都被滚滚乌云包裹,倒也不惧高空的凛冽寒流。他平时用乌云兜飞行,都极低调,也飞不高,只是来去赶路,图個方便。這次被陈太真重新祭炼過,乌云兜速度大增,也飞比前高了许多,才有了出入青冥,傲笑风云的逍遥气派。 “通天河往东,妖怪十分之多,西边我還沒去過,听說那边另有国家,风土人情和大唐不同,我還是先往那边去采药吧!” 焦飞翻开了陈太真赠送的图谱,其中果然夹着一张纸,上面写了十七味药材的名目,焦飞在图谱中翻找了一遍,把這一十七味药材的模样,功效,产于何种环境,都一一记忆,這才把黑水真法运起,玄冥真水灌注双眼,两眼中黑气盈漾,原本地面上细小的事物,皆十倍百倍的放大了开来。 這也算是黑水真法修理到第二层的一项天赋法术,名曰黑水真瞳,能把数十外的景物看的如在眼前,是玄冥真水强化肉躯的一個附属功用。修为越高黑水真瞳就看的越远,到了后来甚至能烛照千裡,看穿一切法术幻术。 焦飞按低了云头,专门寻找悬崖峭壁,人迹罕至之处,也只有這些地方才会生有珍贵的药材。他手握天河剑派数十位前辈合力绘制的图谱,见到什么出奇的植物便对照一番,离开金鳌岛半日,焦飞就寻到了三种药材,虽然都不是陈太真所需,但焦飞也不嫌弃。 当孟阗竹送了他一部医经,焦飞虽然翻阅不多,可后面的几個丹方倒是都背了下来。修道之人常行走荒郊野外,有些丹药是必备之物,焦飞原先沒有時間炼丹,最近跟了陈太真,就住在丹室之中,他也想平日自己炼几炉丹药,等日后不时之需。 “可惜,這些都是寻常药材,不见什么特出的灵药,也不见陈太真师兄炼丹的所需。” 焦飞知道陈太真给了他一月时光,才出来半日,也不该焦虑。他看看天色,似乎有雷雨将临,就把乌云兜所化黑云散了,在一座山峰上停了下来,他回头望去,已经看不到金鳌岛,通天河,就连麒麟峰也只能在地平线下隐约见到一点山头,山头上有十余道黑光青虹五彩光气冲霄,也不知是碧游宫中什么法宝乱放光明。 “修道人是天争一线,谁也管不了那么多的闲事儿,在金鳌岛那么久,也不见有人闲散。大家不是闭关打坐,就是勤修术法,再不就是采药炼丹,祭炼法器,千般辛苦,只为长生。只有炼就元神,才能逍遥,记得北极阁那位徐问前辈,惊才绝艳,纵横三百年,也只得一個坐化北极阁的下场。” 焦飞心中一动,想起了困在上元八景符的雷电境中那团雷电元罡,不由得有些恻然,這时候天上一声闷雷,隆隆巨响,大雨哗啦啦的落了下来。 焦飞把手一指,头上的雨水就化成了一层穹庐似的水幕,身上半点雨水不沾,他是弄水的行家,這雨就算是再大,也淋湿不到他半点。焦飞落脚的山峰地势平坦,水流不进,他从乌云兜中取出了一囊清水,几個馒头,胡乱填饱了肚子,便看起雨景来。大雨瓢泼,浇到了茫茫群峰上,升起了一股轻烟,把目光所及的景致都笼罩了一层似雾似幻。 焦飞缓缓运转体内两股真水法力,心境渐渐融入了天地之间,就连头上雷霆炸响,霹雳轰鸣,他也不为所动。 焦飞运转天河正法时,体内打通的一百零八個窍穴和天上雷霆似有呼应,当他运转黑水真法时,蛰伏在体内的玄冥真水似有一种冲动,想要扑上天空,把雷霆吞噬。道魔两种心法,在雷霆下是两种不同的意境,天河正法讲究的是“决堤四海水,星斗入天河”要把雷霆纳入掌控;黑水真法最后要化身黑龙,所谓龙行布雨,风云雷电想从,对天上的雷电就是一股吞噬,摄拿之意。這是两种不同的霸道,不管是天河正法還是黑水真法,都走的是激昂霸道的道路,只是方向各自不同。 焦飞正体悟天地间的神威,忽然雷霆连绵不断,劈在他歇息的山峰不远处的一座山坳,他心头微微一震,觉察出了一点异状,把黑水真瞳运起,那一处的景致立刻被拉近了百十倍。那座山坳被雷霆劈的隆隆有声,却分毫不损,焦飞看了许久,這才发现在山坳裡,隐隐有一层红光,竟然连雷霆都抵挡住了。 “這是什么异类在修炼?還是有修道之人在炼法?” 炼气功夫总计九层,在头前五层时,法力浅薄還引不动天象变化,但是到了凝罡煞之气成为先天金丹的时候,因为功法的不同,尤其是异类炼就内丹时,最容易引发雷劫。修道人修炼一些邪门法术,也容易在雷雨天气和雷电交感,引发雷霆乱劈,因此旁门左道之人最忌雨天。 焦飞将剑囊撒开,把周围的山石都装了进去。他克敌制胜的法术太少,這一手配合了搬运术的张手发石术,倒成了焦飞首选的克敌手段。只要剑囊中石头不少,他就能一口气砸出如雨点般的大小石头,虽然对付高手不成,但是对付敌手也能让人手忙脚乱一阵。 “還是有天星剑丸在手时好,纵然有修为远超我的大敌,凭了這九枚剑丸也有一拼之力。” 焦飞叹息一声,又想起了帮助他逃過数次大劫九枚天星剑丸来。徐庆把剑丸给了苏家的后人无可厚非,但是他却明见自己的剑丸是在虞元等人的手中。這让焦飞想起那日苏真似乎有意纵容他,日后修为高了,去把剑丸抢夺回来。 “徐庆师兄那日从苏真师兄的玉楼殿中出来,似乎怒气冲冲,见我也沒好脸色,其中只怕還有些曲折。” 焦飞手握剑囊,想起了這些细微之处,不禁心裡一热,暗忖道:“徐庆师兄气派甚大,不似個說谎的人,但是我的剑丸现在虞元他们几個人手,還人手一丸,和他說的转赠了苏家后代不符。况且他說自家徒儿已经去了中土寻仇,怎会不把這件厉害的法器带在身边?” 当日焦飞這在修连葫芦剑诀,冲击真气胎动一关,徐庆忽然前来,他只顾的担心被识破身份,并未有多想這些事情,现在回想起来,徐庆的话实是处处破绽。现在焦飞见到了远处有异象,忖道怕是要动手,忽然想起這件事情来,心头猛然生出一股怒意来。 “你夺了我的剑丸也就罢了,谁让我甘愿求大道,致长生,当初要跟苏真师兄回天河剑派,就思虑過此节。毕竟天星剑丸這般法器何等珍奇?便是苏星河那等厉害人物,可以跟我师父蓝犁道人做对手,也要前后祭炼百了余年才得這般威力。若說是暂时借我防身還說的過去,若是說转赠我了,人家不信也有情可原。何况還有苏星河后人,七代玄孙這個由头,人家才是正宗嫡孙,该得這九枚天星剑丸,我也无话可說,但徐庆师兄怎的敢谎言诳我!你以为我修为低,就這般欺负人么?” 焦飞早便知道,学道之人除了长生,其他一切都是虚妄。炼就元神之后法力无边,任何法器都可信手破去,除非是真正法宝,才能抗衡元神大成的高人。因此纵然失了天星剑丸,心中可惜是有的,但是也不甚在意,只要能求得长生,其他一切都可无需在心。 后来在北极阁做执役弟子,见到徐问的遗笔之后,焦飞更是心下警惕,对自家修为加了十倍努力還恐不足,剑丸的事情也懒得多去考虑。但泥人也有土性,何况焦飞本来就不是谨小慎之人,他乃是個胆大包天的人物,不然也不敢以魔门弟子身份,公然混到道家九大派之一天河剑派的门下。 当初他沒什么法术,還敢跟王道缘,姚开山师徒恶斗,這一次剑丸被夺,他只是懒得计较罢了,蓦然察觉徐庆竟然如此欺他,焦飞這一股火,便怎么也压不下去。 “好罢,现在是你们师徒了得,我們便比比看,是谁先炼就元神。可莫让我抢了先,注定了长生,到时候你们师徒的脸面上全不好看。怪不得苏真师兄說,只要我法力比徐庆师兄强了,就可把天星剑丸夺回来,怪道是這個缘故,我之前都未曾想過。记得当初看過一部名为倚天记的志怪长篇,裡面有個女子說過,越是漂亮的女孩儿越会骗人,看似忠厚老实的男人也信不得過。古人诚不欺我,徐庆师兄看起来相貌堂堂,一表人才,還是個绝顶的美男子,居然也会谎言哄我,当时我怎么就错了念头,不曾责问他为何我的剑丸却在虞元這些人的手中?” 刷刷两声,焦飞掌心五彩光芒舒卷,硬生生把山峰上切割的乱石纷飞,他丹田内的五彩金丸一百一十一处孔窍齐开,滴溜溜乱转。這座山峰内原有一小块铁矿,本无开采价值,但是焦飞在愤怒下,动了杀伐之念,引动体内五金精气攒聚了這一五彩金丸,顿时生出一股极大的元磁之力。 這座山峰恰被焦飞以斩妖剑芒切割破坏,再经五彩金丸孔窍齐开,发出的吸摄之力,顿时轰隆一声炸裂了开来,山峰内孕育的数百斤铁矿,都被化成了一股五金精气,让焦飞一口气吸尽,五彩金丸顿时又多开了十余处孔窍。 葫芦剑诀和天河正法不同,两者虽然都是道门功法,也都要走炼气入窍這一关。但天河正法是凝聚一元重水去打通关窍,并且于关窍中储存一滴一元重水滋润本源。葫芦剑诀却是在五金精气凝聚的五彩金丸上自开孔窍,和人体周身三百六十五处关窍共鸣,并不把真气存在其他关窍内。 因为焦飞修炼天河正法已经打通了一百零八处窍穴,葫芦剑诀到了真气胎动之后,凝聚的五彩金丸天生便有一百零八处孔窍,如今连番进境,焦飞的葫芦剑诀的修为,竟然后来居上,超出了天河正法的修为,也算是一件异数了。 只是焦飞心中被怒火遮掩,并未有在意到自家的修为又有进境。他终究是個修道载器的材料,一时破坏,发泄了胸中怒火,便自生出了警惕,捏了個法诀,轻轻呼吸数下,又把情绪压制到了古井不波的境界。 “纵然要找徐庆算账,也是等我炼就元神之后的事儿了,既然那九枚天星剑丸现在是在虞元這些人手裡,不過不是在苏星河的七世孙手中,那我将之夺回,也不是沒有理由了。” 焦飞伸足挑开崩飞了一地的碎石,這才把目光又复放在了那处山坳上,心中暗道:“不知被雷劈的是個什么东西,若是异类修道,我便不去管它,毕竟大家都是恨苦修行,也不是每個妖怪都似马武那厮一般狠毒,坏人道行总归是不好。若是邪道炼法,我便见机行事。” 有天星剑丸在手,焦飞勉可抗衡炼气成罡的异派修士,沒了這件厉害的法器,焦飞实力骤降十倍。他护身的另外一件至宝“上元八景符”又不能在人前使用,若是平时见到铸就金丹的人物,他躲都来不及,哪裡会凑上前去? 只是雷劫之下便有天大的本事也躲避不开,只能硬抗,那個正在遭雷劫的人物便无暇来理会焦飞的窥伺。何况焦飞的乌云兜被陈太真重炼之后速度快了十倍,已经不输于炼罡境界的修士御遁飞行,他有信心便是出了什么事儿总逃得過。 焦飞把乌云兜展开,混入了天上的雷云中。這乌云兜本来是前任水府大总管李宫的舅舅采集了雷雨天乌云布展时,天空的乌云精气炼就的一宗法器。他母亲求情了几次,他舅舅才赐下给他這件法器,焦飞夺得在手裡也只炼化了两重禁制,却已经不惧雷雨天飞行。 那山坳本来不远,天上飞過去更是快捷,晃眼焦飞就到了那座山坳的上空,运起黑水真瞳往下望了去,看到的是一层隐隐的红光之下,有一個曼妙的身姿披散了头发正在苦苦挨撑。 “果然是异类修炼,要凝练内丹就遭了雷劫,看模样還是個女妖怪。” 焦飞见不是什么旁门左道在修炼害人的邪门法术,不欲插手這种事情,正要驾驭了乌云兜离开,忽然眼神一瞥之下,看到在山坳外不远处,有一株大树都干枯了,却不是天然干枯的那种,树身焦黑,就像是被什么厉害毒物侵蚀了一般。他黑水真法虽然還未修炼到高深境界,但也看得出来這株大树上邪氛团团笼罩,显是藏着一头成了精的厉害异物。 “妖怪修炼到的内丹境界,对修道人来說便是個天大的宝贝。只要斩杀了,取得内丹炼化,便能增长修为。苏真师兄把那枚寒螭内丹炼化了之后,便能助修为恢复原貌。這头妖怪虽然不知是什么东西成了气候,但已经炼就内丹,自然会遭其他妖物觊觎。就是不知在旁坐等渔利是什么妖物,看起来煞是厉害。” 道门诸派对待妖怪的态度并不相同,毕竟道门十祖中有六位是妖族的大圣,总会挂念一点香火之情,有些妖怪還能手握道门老祖的符诏,占山为王,占水为官。天河剑派的开派郭祖师是人身修炼,因此门下弟子就不大把妖怪当做平等,杀了也就杀了,苏真還能伙同两名同道,专门去猎杀寒螭,抽取精魄,分了皮肉,夺了内丹。 焦飞酷爱读一些闲书,尤其受南方第一大家吴承恩影响为多,此人笔下的英雄人物,几乎個個都是妖怪出身。便是自号狐中才子的北方第一大家蒲松龄所著的《聊斋》一书,也不知写了多少才子和妖狐,花精,艳鬼相恋的故事,每每感人泪下,虽然焦飞年幼,不喜這些香艳文章,但是读了這些文章后,对那些花妖,狐女也多有好感。加之他平生交的第一個修炼的朋友,就是苏环這條白花大蛇精,因此他对妖怪的态度就跟同门截然相反。 焦飞见到那遭雷劫的妖怪,另有厉害的妖物在旁窥测,就起了扶弱之心,暗道:“藏身大树的妖物定然是在等雷劫一過,那度雷劫的妖怪元气大伤时扑出来逞强,我失了天星剑丸沒法跟這些妖怪争斗,到时候砸一堆石头,看看能否示警一番,也算是尽了心力。” 焦飞虽然修炼黑水真法,以水御水有些手段,最近又把葫芦剑诀练成,学成了斩妖剑芒的术法,却也不敢說這几招法术能有什么威力。水系法力本就偏弱,迷惑人眼目還可,用来争斗本就不足,斩妖剑芒只能发出数尺长短,是跟人近身争斗的术法,距离难以及远,转不住他剑囊配合搬运法弄的“发手有石术”。 天上雷声隆隆,一個接一個的霹雳砸在山坳处,红光下的那個曼妙的身影,手舞足蹈,拼了命的在维持法术,显然力气快垂尽了,但是天上乌云正弄,這雷恐怕還要劈一段时辰。焦飞暗叹道:“恐怕這妖怪连雷劫也难過,不消說后面還有妖物在伺候了,要不我用上元八景符暗暗助她一臂之力?” 焦飞把五指虚张,一道银白色缠绕电光的光圈就沒入了天上的雷云之中,他动用了雷电境的法力,顷刻就吞了大量雷电。上元八景符是象山真人耗费了三十年功力才绘制出来,威力已经堪比低等的法宝,虽然雷霆之威乃是天地间最大的几种破坏力之一,但是這些雷电被吞入了雷电境之后,也就像是江河入海,风化入云一般,立刻就渺无痕迹了。 那道被焦飞困入了其中的雷电元罡,本来和雷电境的“九天雷府秘传,神宵三十六雷法”的雷电幻阵相安无事,但当巨量的雷电真气被吞噬进来之后,顿时活跃了起来,发出了嘶嘶的电磁之力,让上元八景符雷电境的吸摄之力骤然增了五倍以上。本来焦飞只是打算暗助下方那個度雷劫的妖怪一臂之力,但却沒有想到,雷电元罡大发神威,一個收手不及,竟然把天空上的雷电元气一扫而空。 焦飞暗呼一声糟糕:“這要是被人看到上元八景符的威力,我可就大大的不妙,怎的封印了那道雷电元罡之后,雷电境的威力竟然增大這多。” 焦飞在乌云兜上运起了黑水真瞳,左右看了好几遍,除了下方那個度雷劫的女妖怪,也就潜伏在枯树中的妖物了。焦飞暗忖:“這两個妖怪未必能看出来刚才那是上元八景符的威力罢?难不成我還要杀妖灭口!這就失了刚才出手的本意了。” 他运起黑水真瞳从天空上往下望去,那個度雷劫的女妖怪收了那一团红光,纤纤素手梳拢秀发,整了整衣衫,露出一张娇靥来,竟然是個绝色的美人儿。這女妖怪玉肤胜雪,发若乌云,星眸含笑,樱桃微张,一腔子都是喜意,显然对能度過雷劫,炼就内丹欣喜无极。 潜藏枯树内的那头妖物,似乎犹豫了一番,還是吱吱的一声怪叫,从树干上腾空而起,化成了一团乌云向山坳中扑来。 “原来是一头碧玉飞蝎!” 陈太真送他的图谱中,不但记载着许多修道人合用的灵药,也有炼剑,炼法器的各种材料,還有灵禽异兽,特异的毒物等等类别。焦飞恰在不久前翻阅时看到了碧玉飞蝎的记载,而且他之前读的志怪文章中,也多有這种碧玉飞蝎出沒。 這种剧毒的虫豸乃是上古异种,出生时跟普通蝎子也差不多,甲壳乃是黑色。碧玉飞蝎生性喜歡吞噬其他的毒物,若是运道好,吸了天地灵气,开了灵识,每一百八十年就会蜕皮一次,九次之后,就会变得通体碧绿,背上生出六对膜翅,速度绝快。道门中有一位前辈,号双尾道人,就是碧玉飞蝎成精,一身法力极为高强。就连吴承恩笔下最为雄壮的一头猴子,敢战天斗地,纵横无敌,也吃過一头成了精的碧玉飞蝎的亏,被尾针叮了头,头疼了数日。 山坳中那女妖怪,似乎对這头碧玉飞蝎早有预计,仰头笑道:“九尾儿,你惦记姐姐的内丹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可沒有想到姐姐能度過雷劫吧!也是姐姐运道好,這漫天雷云竟然早了两個时辰散去,让姐姐本来只有一两成把握度過雷劫之后,還能从你手裡逃脱,现在却有七八分胜算了。” 這女妖怪一說,焦飞才注意到這头碧玉飞蝎竟然有九條尾巴,那是碧玉飞蝎中的极品,灵性远在普通的碧玉飞蝎之上。這头碧玉飞蝎背上碧光斑驳,最多也就是褪去三四次壳鞘,相当于炼气第五层,炼气成罡的修为。這头九尾碧玉飞蝎轻吟一声,居然发的也是女声,只是声音低哑别有一股动人心魄的风情。 “胭脂姐姐,你若然经過了雷劫,凝练内丹,但此刻正值虚弱,真有七八分胜算么?” 焦飞听得這两只女妖精斗嘴,不禁莞尔一笑,他从九尾碧玉飞蝎听出了几分端倪,再定睛观瞧,果然看出了那度雷劫的女妖怪原型,暗道一声:“原来是一匹胭脂虎,怪道脸上微有彩纹,我還以为是什么容妆。” 虎妖胭脂把素手一张,一团红光照旧飞起,挡住碧蝎子经過各喷吐的毒气,两头妖怪就那么争斗了起来。焦飞看了一回,知道两头妖怪应是势均力敌,就不大有兴趣看下去,一催乌云兜,就想绕過两個打架的女妖精,从通天河方向忽然起了一道金光,看金光起处,也在焦飞躲雨的山峰不远,显然也是早就窥伺在旁。 “妖孽受死!” 焦飞听了這声呼喝,就暗道了一声冤家路窄,竟然是那日曾狭路相逢的虞元。這個孩童口气极大,根本也不管两個女妖精是否合力,剑虹一展,就要把两头女妖怪一起斩杀。 虽然虞元跟两位女妖怪都是炼罡境界的修为,但是得有真传心法,和沒得有真传心法的区别可就大了。同样是炼罡的境界,修为可能会差出一百倍去,当日焦飞凭了才入门的修为,就能跟白须鬼,马武這些炼气成罡的左道妖人相斗,虽然一大半是仗了天星剑丸的威力,但也可以看得出啦,黑水真法跟天河正法這個级数的道门真传的厉害。 当日焦飞能凭了天星剑丸跟马武斗個不分上下,但此物落在虞元手裡,气象又自不同,剑虹长有百丈,惊天掠地,气势惊人,比在焦飞手中,威力大過了数十倍不止。 饶是那头胭脂虎妖已经炼就内丹和,九尾碧玉蝎子精也是天生异种,在虞元的剑光下,也是片刻也抵挡不得。一声轻响,虞元已经一剑震碎了胭脂虎妖的护身红光,剑光一圈,又斩落了九尾碧玉蝎子精的两條长尾,眼看再一招就能毙了双妖,焦飞暗自叹息一声,冲着那道金虹一招。 他也是觉得万来不及救這两名女妖精,只是不忿虞元如此嚣狂,這才随意一试。虞元早就见到自己在旁侧,却目中无人的抢上前来,虽然焦飞并无诛杀二妖的意思,但虞元這行径却是不把他放在眼内,有公然争夺二妖的意思。焦飞原曾炼過這九枚天星剑丸的,這随手一招,原沒存了指望,谁人得到的何种法器,不是先把别人的禁制真气破了?沒想到焦飞這么一招,那道金虹竟然一滞,在把空中扯动起来,有进退维谷之意。 “宝贝,你怎么不听话了!快去给我杀了這两個女妖怪!” 虞元显是不曾经验過這种情况,大惊失色了起来,那两個女妖怪见虞元竟然控剑不利,互相对望一眼,都把妖法使了出来,要当场毙了虞元這名大敌。虞元似是沒经過几场大战,居然在大敌当前,全力控剑和焦飞争夺天星剑丸,面对两個女妖精的攻击,只是小脸涨的通红,一根筋的要把天星剑丸的操控权夺回来,根本沒想過另用法术应敌。眼见两個女妖精合力举手之间就能杀了這粉妆玉琢孩童,焦飞怎能容得的這般情况? 虽然虞元对他不敬,但他要讨回公道,要回脸面,也是等修为高了堂堂正正的找回来,若是暗中搞鬼,借机让两名女妖精杀了虞元,首先他自己這一关就過不去。 焦飞一面跟虞元暗中争夺飞剑,若是给虞元得回這口剑丸的控制权,场面必然就失控了。說不定這個天河剑派的三袋弟子,還会给自己一剑,那时可沒法阻挡。他伸手猛地一指,九道水龙迎空腾舞,一下子就把两头女妖精打的连翻带滚,浑身湿透。 “你们俩個得了便宜,被人救了,還不快走,居然還想伤人?真是愚不可及,纵然百年修为,迟早要化为一旦。” 焦飞把乌云兜散去了大半,露出身头来,暗自点了两個女妖精一句,至于這两個女妖精要是還听不进去,他就不打算管了。虎妖胭脂倒是聪明,扭了玉颈,冲着焦飞抛了個含情带怯,颇有几分情意的媚眼,架起一团红云就走。九尾碧玉蝎子精虽然脑筋转的慢了点,但是虎妖走了,她也立时明白過来,纵起一团狂风,向着另外一方向逃了下去。 焦飞這一出手,把個虞元气的粉面发红,大叫道:“我苦候了数日,就是为了夺這胭脂虎雷劫后的内丹,你竟然一出手就搅黄了,快给我赔来!休要看你是我师叔,若是不给我個满意,定不与你干休!” 焦飞暗暗挣了两记,心道:“沒想到這虞元居然如此不知轻重,拿了剑丸就祭炼,也不曾抹去我的真气,只在外面裹了一层。不過他修为高出我十倍,虽然祭炼时候比我短,今日也绝夺不走這口剑丸了。等我也炼成罡煞,早晚把天星剑丸一一收回来。” 焦飞想到這裡,把天河九箓剑诀一撤,乌云兜往上一起,任虞元如何叫嚣,他也只当做邻家犬吠,全不做理会,黑云一转,往西方下去了。虞元被焦飞当做空气一般抛在了当地,只气的面皮发赤,恨不得追上去,一剑杀了這個窝囊废一般的师叔,却只是不敢。焦飞居然全不把他放在眼裡,說走就走,也让虞元心头怒起,暗道:“若不是你辈分高了我一辈,凭你的修为,怎敢如此藐视我?” 虞元在心底发狠道:“等苏怒师兄回来了,定然要让他好生羞辱這人,徐庆师伯是個极护短的,法力又高,便是他的靠山苏真师兄也挺他不得。何况苏怒师兄是本派前辈苏星河太师伯的七代孙,根脚坚固,犯了事儿也不怕责罚。” 虞元只知道焦飞被派去了北极阁做执役弟子,凡是落在那地方的,不是犯了门规,就是不得门中前辈待见,只是還沒到驱逐出门派的地步,在天河剑派中地位最低。但焦飞竟能够不经外门弟子這一关,直入内门弟子,還是让虞元愤恨本门长辈不公。 虞家是通天国的七大门阀之一,族中杰出弟子无数,他的三哥也一起拜入了天河剑派,只是因为资质不够,虽然也极努力,却仍旧在外门弟子中不得正式列入门墙。 当时虞元便听說,派中有人力挺收焦飞入门,就算焦飞选了从外门弟子做起,也会有许多方便之门。焦飞跟苏真交好,他自然把這位苏真师叔算作了焦飞的靠山,总想着让焦飞出一個大丑,稍泄胸中闷气,沒想到今日却是他自己出了丑,居然在斩杀妖邪的当控制不住剑丸了。 虞元也曾怀疑是不是焦飞弄鬼,但是他随即就想道:“我的修为高出這個不成器的十倍,凭他怎有本事在我面前搞鬼?還是我修行不济,剑术還有沒练到的地方,回去定要狠狠努力。” 乌云兜被陈太真重炼了之后,飞行快捷,晃眼就飞出了百余裡,焦飞亦是心头恼恨,自语道:“我修道一年不足,還是時間太短,派中几位师兄都无人辱我,却要受這些小辈的气。你也不過多修炼了几年,就敢如此瞧不起人!你知道我修的是什么道?你炼的是什么法?” 焦飞投入天河剑派這么久,早知道天河剑派的道法除了三法四诀之外,都不能够直指大道。比如水盈儿修炼的聚水诀只能修炼到炼气入窍的层次,想要再往上修炼,就得她师父水火道人另传更高深的道法,师父不传,那就只能停留在這一层次,再怎么修炼也不能进步。 焦飞虽然不知道虞元修炼的道术是什么,却知道一定不是本门的三法四诀之一。天河剑派的三法四诀,有两种是掌教独享,只能有一脉传承,是秘法中的秘法,其他人都学不到。其他的五种道法有两种因为過于艰涩,目前天河剑派内无人修习,天河正法只有故去的苏星河,苏真,還有天河剑派的掌教大弟子陈太真获传。剩下的两种修习者不足十人,不是本派六大弟子,就是更高一辈的长老,就连二代弟子中寻常都不得与闻,何况虞元這种三袋弟子?因此焦飞有十足的把握,在修行上压過虞元,他有了陈太真的指点,加上所习的道法厉害,在不能超過這些晚辈,就该去以头撞墙了。 焦飞能躲過外门弟子试炼這一关,一小半原因也是因为他修炼了天河正法。這门法术是天河剑派的根本,绝不能外流。不管任何一家门派,這种学了根本道法的弟子,虽然地位崇高,却也限制极大,犯了错非囚即死,决不能如外门弟子一样逐走了事,也不允许他背叛师门。 焦飞学了天河正法心诀,对天河剑派来說,只有“杀,囚,收”三條路,绝无可能放他离开。 当时有位长老便如此說:“苏星河便是收徒,也才三五日光景,最多也只是個记名弟子,怎可能传授天河正法?剑丸還有可說,能暂借了新收的弟子防身,随时可取回来。天河正法比一套天星剑丸珍贵過十倍,過百倍,就算是天下道魔佛三门最厉害的十余口飞剑也比不得,他怎就能轻传了……”觉得焦飞有可疑,力主一杀了事。 還是苏真知道焦飞的天河正法来历,那是他为了救自家的性命才从权传授给了焦飞的。苏真心中有数,便一力替焦飞分說,也是他身为二代中的六大弟子之一,在宗门中的分量比那几位不大管事的长老還重,才把焦飞保了下来,给了他另外两條道路。焦飞当时若是選擇从外门弟子做起,在修为进境上也不会有人关注,让他能轻易過关,但于心性上却会多出十倍的考验来,一旦觉得焦飞不是個修道之器,处置起来要分外严峻。焦飞选了去北极阁有自囚之意,這才避過了這许多碍难。 這种种事情焦飞都不知道,如苏真,徐庆,陈太真之流,都心头明白,焦飞得了宗门的真传,本身修为进境又比寻常人为快,說不定不几年后,天河剑派的六大弟子,就变成七大弟子了,這才有许多方便之门开给他。不然他去了北极阁這一辈子都不要想出来了。 至于焦飞学了天河正法之事,掌教真人郭嵩阳早就严禁乱传,门中也只有三五人知道。 虞元那一辈的几個三代的杰出弟子,也只能从师长嘴裡听了一星半点儿口风,不知就裡。他当然便觉得焦飞除了运道好一无是处,连個师父也沒有,虽然有苏真指点,也還是无望追得上他们,因此每次见了都有三四分的瞧不起。 焦飞牢骚一回,发泄了郁闷气,心中转暗笑道:“求得成仙,要的是长生,我也是错了念头,這些闲气有什么可放在心上?就算如徐问前辈一般,三百年纵横天下,沒能炼就元神,還不是一场空?” 乌云兜所化黑云,随风兜转,焦飞忽然见到一株火红的异草,心头一动,忙翻阅了图谱,在第七十页找到了记载,心中大喜道:“這是绛珠草,孟阗竹姐姐送我的医经上有個定颜丹的丹方,能驻颜不老。虽說修道人不重容貌,但也算是极有用的药材了。按照图谱上說,這东西极难生长,不知這裡怎会生长了一株!” 焦飞刚把乌云兜按落,要伸手采摘,忽然一只纤纤素手从地下探了出来,一把抓走了這株绛珠草。焦飞心念一动,掌心已经冒出五彩光芒,顺手斩落,但是地面上却有一只碧沉沉的钩子破土而出,挡住了焦飞的斩妖剑芒。斩妖剑芒只是葫芦剑诀的初等法术,焦飞修炼不久,聚炼的五彩剑芒威力不足,和這只碧沉沉的钩子一碰,竟然散了开来。 焦飞手腕一圈一转,散去的五彩精芒再度聚拢成剑锋,但是却沒再度出手,他已经认得這根碧玉钩子的来历,正是那头碧玉飞蝎的尾钩。這头碧玉飞蝎怎么也是炼罡境界的大妖怪,他的斩妖剑芒根本应付不来。焦飞暗暗把左手一抓,随时能把上元八景符放出来,這才安心喝道:“你不遁去逃命,還敢在此逗留,莫是嫌弃活的命长么?” 地面上微微隆起,一個绿色衣衫的女孩儿遁了出来,冲着焦飞万福一礼道:“多谢道长方才搭救,這株绛珠草我看护了数年,本该送与道长,只是不知道长要着女孩儿才用的上的药材何用?” 焦飞微微笑道:“既然是你早就发现,這株草我就不要了。我就算采摘回去,炼成定颜丹,自家也用不到,也說不定什么时候才能用上,就不跟你争了。” 碧玉蝎子精九尾儿提到焦飞說起定颜丹,不由得露出了惊喜之色道:“道长原来会炼制這种奇丹,小女子看护這株绛珠草,也是为了驻颜,只是生吞的效力,怎都比不上道家秘传丹方,炼制好的丹药。九尾儿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长能否帮奴家炼制定颜丹?九尾儿知道道长风光霁月,刚才還曾救了小女,不会贪图我的谢礼,但也有寸物料表心意。” 焦飞笑道:“果然女孩儿家都爱惜容貌,我不是不帮忙,只是我也仅是听過定颜丹的名目,并不曾亲手炼制過,就算拿了你的绛珠草,也未必能還你一粒定颜丹。” 焦飞倒不觉得帮這個女妖精一個忙有什么不妥,只是他自问力所难及,便婉言推拒了。碧玉蝎子精九尾儿见状惶急道:“道长只要肯帮忙,奴家就只有感激,炼丹本就艰难,九尾儿不敢指望一定能成,只求道长闲暇时炼一炉试手。” 九尾儿把绛珠草递了過来,焦飞有些为难的說道:“定颜丹的丹方共计三十九味药材,虽然出了绛珠草之外,都不算难得之物,只是我這次出来是替别的师兄采药,也沒空去采集定颜丹的药材。” 九尾儿听得焦飞拒绝的并不坚决,心头大喜,对焦飞說道:“我在這一方修炼七百年,什么地方都一清二楚,道长需要什么药材可给我說知,我定能帮助道长找来。” 這一次轮到焦飞大喜,对九尾儿說道:“若是能得姑娘帮忙,小道感激不尽,陈师兄要的时限紧,我本来還不知能否凑齐了所需药材。”当下焦飞就把陈太真所需的药材一一說了,也把定颜丹所需的药材抄录了一份,同时给了九尾儿。 碧玉蝎子精九尾儿默默记忆,展颜一笑道:“這裡大多数药材我都知道有地方生着,道长可跟我一起去采!” 焦飞把乌云兜一拍小道:“那就還請姑娘同行,给小道指路。” 焦飞知道這些妖怪修炼成人之后,最忌讳被人提起本身根脚,因此就加倍尊重,九尾儿见焦飞不来轻视她,心头也有喜意,上了乌云兜所化黑云,甚是新奇,左顾右盼,不自觉的叹气道:“我修炼了七百年,也不知何时才能得有一件法器。” 焦飞微微一笑道:“若是能采集得這些药材,我也不知如何谢過。小道手中倒有件不用的法器,只是粗糙了些,做不得礼物,只能算作小玩意。”焦飞听得這碧玉蝎子精九尾儿,說起自己对這一方地理精通,就有几分交好之意,心道:“把我在淮河得来得到几件法器选一件送她,留几分情面,日后采药有這個女妖怪指点,岂不是省心许多?” 九尾儿惊喜交集,還未等拒绝,焦飞就摸出了一口匕首来,黑乌乌的,光可鉴人,有一股寒气迫人。他递给了九尾儿說道:“這口匕首是我无意中得来,材质倒也不错,就是炼制不得其法,我也沒空去重新祭炼,就送姑娘玩赏好了。” 焦飞今日救了九尾儿一命,又应承帮她炼定颜丹,這头碧玉蝎子精知道不该再收焦飞這般贵重的礼物,但是這把匕首才一入手,就心爱的不得了,怎么也舍不得還回去,只得在心底暗道:“這位小道长如此大恩,日后我定当报答。”妖怪们山中修炼,少于人接,都缺乏机心,甚是实心眼。焦飞只拿出一件用不上的法器,就让女妖怪死心塌地,倒也是他始料未及之事。 有了九尾儿的指点,焦飞寻找陈太真的所需的药材来,比之前快了十倍不止,才三五日就凑齐了全部,還抽空采集全了定颜丹所需的三十九种药材,他這才跟九尾儿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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