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大斐我好喜歡你 作者:飘荡墨尔本 好书、、、、、、、、、 “那是相当厉害,你现在让我修,我都不见得会。”這一句赞美,斐一班绝对是发自内心的。 他八九岁的时候会干嘛? 大概只会在锁厂玩泥巴。 如果锁厂有泥巴的话…… “那后来呢?”斐一班问:“你把房顶修好了之后,老村长有告诉你,你家裡有矿的事情嗎?還是就是骗你给他干活?” “沒骗我。确实和我說了。” 易茗继续沒有讲完的故事: “老村长和我說,在他還有很多间屋子的时候,曾经把最大的一间,租给了一对外来的夫妇。” “男的浑身都是金光闪闪的,一看就财大气粗,不可能是普通人,女的就很明显大着一個肚子。” “他们在老村长家裡住了好几個月,直到有一天忽然消失。” “房租什么的也都沒有欠的,還留下了一屋子的零零碎碎。” “也就是在那個时候,常年在茶山上面守茶园,结婚十几年都沒有孩子的阿爸阿妈,忽然就不守茶园了。” “他们不仅回来了,還有了一個女儿,也就是我。” “于是乎,村裡的人都传,說我是财大气粗的那对夫妇的孩子。” “一开始大家都是相信這個說法的,說的還有鼻子有眼的。” “可是我阿爸阿妈从茶山下来之后,就一直都在易家村住着。” “光明正大地抚养我长大,也沒有藏着掖着也沒有搬家。” “如果我真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家裡人也不可能不過来接我。” “再加上我阿爸阿妈对我特别好,村裡人只要有眼睛的都能看见。” “慢慢地,大家也都不怎么說了。” “事情到了這裡,差不多就算是有了一個正确的结论。” “所有的一切,都是捕风捉影。” “而我,也接受了這样的事实。” 听到這裡,斐一班不免就要开始纳闷了:“這就结束了?接受了事实,那为什么還有后来的举报?” 如果真的是這样的话,那易家村的人对易茗的态度,好像也有点可以理解。 “還沒有结束呢,你不是号称要听详细版的嗎?這是听不下去了?” “怎么可能?!”斐一班又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势,說道:“請易导继续你的表演。” “這不是表演。”易茗反驳道。 “我的错,請易茗同学继续你的故事。” “好的。”易茗的故事从這裡继续: “因为老村长生活不是特别能自理,他的儿子也沒有再回来過,所以我有时候会過去陪他聊天。” “有一天,老村长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他說,那对外来的夫妇租他们家房子的时候,时不时就会和外界有些生意往来。” “从他们住下来的第一天,老村长就留了一個心眼。” “老村长觉得,特地跑到农村来躲着做生意,做的肯定不是什么正经生意。” “因为害怕被牵连,他一开始,還格外关注了一些。” “沒多久,這对夫妻就让人运来了十几個箱子。” “老村长就想着,這肯定是要出大事。” “然后就趁着這对夫妻不注意,偷偷摸摸开了一個箱子。” “结果……” “结果什么?”斐一班问。 “结果就是一箱空白的抬头纸。” “我就问老村长,是什么样的抬头纸。” “老村长說,就是上面有抬头,下面有地址电话的那种很正规的抬头纸。” “老村长還說,那对夫妇走的突然,十几箱抬头纸,除了一两本用過的,剩下的全都沒有带走。” “還有最最重要的,老村长說,他把那些抬头纸给村裡有需要的人都发了一遍。” 斐一班见缝插针地问:“那你们家是不是也发到了?” “那必须啊!”易茗把斐一班的习惯和语气,给学了個八九不离十,才接着說:“我从小就是個练字狂人,所以我們家肯定就是最最有需要的人家。” “然后呢?”斐一班又问。 “然后,老村长就问我,是不是還有留着那些抬头纸,這样就能知道那对夫妇是什么地方来的,又是开的什么公司。” “老村长說,他反正记得公司的名字裡面有個矿,這可能也是晓霞阿姆說我家裡有矿的最主要原因。。” “那你留了嗎?”斐一班追问。 “纸到了我手上,怎么可能還有的剩?当然是全部写完,然后被我阿爸阿妈拿去当柴火烧了。” 故事似乎又进入到了一個瓶颈期。 “那這样還挺可惜的。”斐一班发表了一下作为听众的感想。 “我倒是希望真的可惜了。”易茗有些遗憾地說。 “啊?所以是還有别的故事?” “沒有别的故事。第二天,我就自己画了一张抬头纸去找老村长。” “画?” “对,我拿那些抬头纸涂涂画画的年纪,纸上面的好些字我都還不认识,但我的记忆是图片式的,我能把当时用了很久才用完的抬头纸当成图片一样记下来,然后再画出来。” “一模一样的?” “那沒有,我的绘画功底沒有那么强,但也八九不离十。” “抬头纸上的所有的字,包括底下的地址和联络电话,我都能一字不落地给画下来。” “然后我就把我画的抬头纸,拿给了老村长,问他是不是這样样子的。” “老村长說了什么?”斐一班听得有点入迷。 “老村长說,這绝对就我当时发给你们所有人的那個抬头纸!” “故事就這么峰回路转了?”斐一班沒办法不感叹:“你這图片式记忆也太逆天了吧?” “你喜歡的话,送你好了,记那么多东西在脑子裡面,很容易把自己记成一個傻子,我就是最好的例子。” “你怎么這么說自己啊?”斐一班反倒先郁闷了。 “我不過是說了一個事实。”易茗问:“后面的故事還想听嗎?” “听!”斐一班說:“和易导有关的一切,我都想知道。” “那估计会让你失望。” “才不会!” “我的意思是,我愿意告诉你,就只有這一個大家都知道的故事。” “沒关系,多大点事儿啊!你现在不愿意,也不代表你一辈子都不愿意。” 易茗笑了笑,說道:“小斐先生,就是這么有自信。” “大斐!大斐!大斐!”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好,大斐,那我接着把這個故事讲完。” “嗯呐,大斐准备好听易导讲故事了!”斐一班想了想,“我是不是也可以叫你易总啊?” “易茗就好。” “那好吧,易茗,請继续你的故事。” “其实,故事到了這裡,也沒有什么要說的了,你大概也猜到了。” “我的学籍和户口問題,一直都得不到解决。” “我越长大,就越介意。” “不论我成绩有多好,记忆力有多强,我都是一個沒有学习资格的黑户。” “這件事情,对于我来說,還是挺伤的。” “再后来,我等来了人口普查,村裡来了一些人。” “我就直接去问,我這种丢了出生证的情况,到底能不能上户口。” “普查的人和我說,农村很多人都沒有出生证,多的是就在自己家裡生的。” “出生证和能不能上户口,并沒有太多直接的关系。” “黑户,多半都不可能是因为沒有出生证造成的。” “普查的人沒有說的太明白,但我大概也知道了他们的意思。” “我确实是一個来路不明的小孩。” “领养都不可能出现我這样状况。” “然后,我就拜托人口普查的人,把我画的抬头纸给了他们。” “我說,這张抬头纸上的內容,很有可能是我亲爸亲妈留下的唯一线索。” “我拜托普查的人,把這张抬头纸交给警察叔叔,再让警察叔叔帮我查一查。” “沒多久,我的阿爸阿妈就被警察叔叔给抓走了。” “我甚至都沒有去看他们一下,就去找家裡有矿的亲爸和亲妈了。” “你說,”易茗看向斐一班,“我這個人是不是有点无情?” “我不觉得啊。”斐一班說,“人贩子被抓,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嗎?” “是啊,我当时也是這么想的,我觉得自己就是正义的化身,我开开心心地奔向我的美好新生活。”這句话,易茗是笑着說完的。 笑容裡面尽是浓得化不开的苦涩。 “如果你的阿爸阿妈,在你第一次问的时候,就沒有隐瞒,或许還能够理解一下,這种故意欺骗你的情况,哪怕不带任何感情色彩,我肯定也是站在你這边的。” “谁說不是呢?”易茗沒有再继续這個话题。 而是指着前面不远的地方,說道:“很快就能看到你的面包车了。” 在现在這样的节骨眼上,斐一班又怎么可能会去关心一台面包车? 可是,易茗已经明显沒有了再讲下去的意思。 斐一班也只好就此作罢。 這毕竟不是一個会让她感到快乐的故事。 斐一班敢肯定,這還仅仅只是易茗故事的冰山一角。 要不然,她也不会把现在的這一個,列为可以随口和他說的范围。 当然了,随口的前提,是众所周知。 如果大家都不知道,想来易茗连冰山的一角都不会拿出来和他分享。 斐一班见好就收:“好嘞,我得看看我的面包车,到底被你拆解成什么样了。” 有些事情是记不得的。 越着急,就越要有耐心。 偏巧,他现在穷得就只剩下耐心了。 易茗对斐一班么還有追根究底表示满意。 她笑着回应道:“车架是……” “车架是车架,轮子是轮子,原来该什么样,现在就還是什么样,是吧?你想說什么我都会背了。” “大斐好记性。” “沒法和易茗比!” 互相吹捧着,就到了废弃的水泥厂。 再次来到水泥厂。 斐一班就看到裡面已经焕然一新了。 原本层层叠叠的灰烬,已经彻底被清理。 空间看起来都大了很多。 也明亮了很多。 关键是,還非常地干净。 已经报废的面包车,很快就映入眼帘。 面包车的车架,被改造成了一间小型的白茶博物馆。 有很多图片,介绍易家村的春茶還有秋茶,以及春茶秋茶裡面的各种节气。 再有就是白茶的一些制作工艺。 原本破破烂烂的一台面包车,摇身一变,竟然成了一個白茶博物馆。 饶是斐一班自认为是做设计的,都沒有深入到這样的程度。 那四個已经有点破破烂烂的轮子,去掉轮胎之后,轮毂全都被安到了墙上。 移植了一些村子裡随处可见的野花野草。 看起来,竟然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完美地印证了车架是车架,轮子是轮子這句话。 旧物改造,对于设计师来說,并不是多么稀奇的事情。 稀奇的是,易茗能把旧物改造到這种程度。 想来,他在忙水潭别墅的這段時間,易茗也一天都沒有歇着。 “我大概知道,你为什么在长城卖纪念品,能卖出一家旅行社了。” “哦,這就知道了?” “对啊,你要是用這种程度的旧物改造巧思去做纪念品,那還不是分分钟就卖到飞起。” “我卖纪念品的时候,可是一直住在沒有窗户的地下室,在长城卖纪念品,可卖不出一家旅行社。” “那你是怎么搞定一家旅行社的?” “這個嘛,易家村的人多半觉得我是靠美色吧。” “切,绝对不存在這样的可能。”斐一班异常决绝地說道。 “怎么這么大反应?大斐是觉得觉得我沒有美色?” “不。你有。至少对现在的我来說,特别有。” “为什么听起来不像是好话?”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好话,反正我說的是实话,一开始,我觉得你长在了我的审美对立面,后来,哎……不說也罢。” “有些事情,确实不說比說了要好。”易茗沒有再追问下去。 “那我們說什么呢?” “要不然,我們說說茶厂吧。你觉得你能从刘金洋手裡拿下下一個十五年的采茶权嗎?” “我觉得我不行。” “呃……這么直接的嗎?你這么直接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接了。” “不用你接,我的话還沒有說完,我不行,但是我們行。斐总和易厂长加在一起,所向披靡。我对你比对我自己有信心。” “为什么?” “因为你开過旅行社,而我从头到尾都還是一個小白。经营方面,肯定要仰仗你。” “我要是個能被仰仗的人的话,你认为你還有机会在易家村這样的地方见像我這么绝情的一個人?” “你干嘛這么說自己?” “我反正說的也是实话。” “实话也不许說!” “那你想听什么假话,我试试能不能說给你听。” “可以啊,那你试试說大斐我好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