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梅花糕
“它小名小圆子,大名,”阿夏停顿了一会儿才說,“大名方圆子。”
她把小圆子抱到另一张矮桌上,蹲下来一脸认真地对趴在那裡的年糕說:“你们以后就是哥俩了,不能抓脸,不能打架。”
年糕抬起那双乌黑的大眼睛,长尾巴扫地,很友好地咪呜一声。
“好,那我就当你们都答应了,来握握爪子。”
阿夏抬起它们的爪子相互握了握,汤圆個子矮,性子又心急,扒着阿夏的手肘也要把爪子按到上头去。
“哎呀,别急,一個個来。”
方觉手抵着头忍不住笑了声,尤其看到听见自己名字的小狗,咧嘴笑,尾巴摇得比谁都欢,莫名地有喜感。
“小圆子,一听就是個好名字,”方觉面不从心地夸奖,而后又道:“小狗家裡還沒有养過,我等会儿去书院帮你问问。狗食我记得边上就有卖,到时候我顺道买点回来。”
“买一袋回来,我看看這狗食裡都放了啥,到时候自己做就成。”
方父說完,嘬了声,“来,小圆子過来。”
“你们這俩人就惯着吧,”方母把碗筷给放好,解下围布坐到一边,嘴裡念叨,“养可以,阿夏你可要教好,别到时候什么都让我收拾。”
“我会好好教的,”阿夏生怕她娘不答应,连忙保证,不就是带出去小解嘛。汤圆這么小都能教,她觉得小圆子更聪明点,肯定能学会。
太公捶捶自己的肩背,他觉得养狗也挺好,虽然不能当看门犬,至少阿夏高兴。
于是就道:“那我给這個,呃小圆子做個狗窝。放一楼墙角边上,正好把年糕几個窝都搬下来。到时候我把猫洞改大点,夜裡能出去。”
方家之前是沒有猫洞的,阿夏养了年糕后,怕夜裡要出去小解什么的,在侧门开了很窄的洞口,安上小门,有個锁扣,用点力就能出去,门会自己回弹装好。
如今有了小圆子,势必要安得更大一些,才好钻出去。說着太公就站起来,走出灶间准备去把猫洞给开成狗洞。
太婆见着其他人都有活计,也给自己想了個,“我给编几條绳子,到时候就套在小圆子头上,带出去遛遛弯。”
“那太婆您可能要多编一些,這两只沒有会闹小猫脾气的。”
阿夏她說的极其认真,她說的小猫脾气就是会冷不丁地伸出猫脚踩你一下,或者伸出猫爪糊你一脸。
“好好好,都有都有,”太婆笑得合不拢嘴。
方母也沒了脾气,這狗至少看上去還挺讨喜的。她看着看着就转過头问,“你說是不是要請阿浔和三青几個過来吃一顿,送的玩意一看就价贵,平白得這么好的东西不太好。”
“是该請,也别单請,正好后日是四月初八佛诞,還要吃乌饭麻糍,我跟他们几家都說一声,到时候一起過来,再做几個菜。”
方父盘算得挺好,阿夏還插进来說了一句,“吃完還能去千渡塔上放孔明灯。”
“哎呦,說到這個我都快忘了,我出去跟爹說一声,趁這几日再多糊点孔明灯,到时候拿出去放。”
方母一拍大腿,想到這一茬赶紧出去,走出半截又转過头道:“阿夏给我過来糊纸。”
“来了。”
阿夏知道這事自己绝对躲不過,站起身来往外头,后面還跟着三小只,她也沒拦着,不過后面到了木工房在那裡糊纸时,她就后悔了。
谁知道汤圆是啥都想尝尝,咬着竹條口水往下滴,小圆子完全不怕生,這裡蹿蹿,那裡溜溜,只有年糕這些把戏早就玩過了,缩在一旁懒得搭理
那两個傻的。
搞得阿夏一個头两個大,左拉一個,右牵一只,去把外面大门给关上,让這三只在院子裡蹦跶。
总算能安心糊纸了,晌午给它们三只碗裡倒了点吃的,糊到午后。
方父推门进来,手裡提着云头纹食盒,另一個手上還端着团花盖碗,微黄的糕点冒出头。
“今日怎么做了梅花糕?”方母拿蔑刀劈竹丝,抬头瞟到了這一碗還冒着热气尖角梅花形的糕点。
方父拿了個小凳坐下来,帮忙一起糊纸,边干边說:“你们先尝尝,做這個我不是想着今日阿夏去盛家,空着手過去总不好意思。索性今日不去做活,做点梅花糕正好,還能给几個小孩甜甜嘴。”
“阿爹你太好了,我馋這個很久了,”阿夏声音雀跃,拍拍手赶紧跑出去净手,等回来立马坐下,沒有立刻吃。
刚出炉的梅花糕裡头是很烫的,要是心急指不定得被烫到起個大包。
方父除了偶尔跟方母一起出摊的时候做梅花糕卖,平日他做這個的次数不多。做梅花糕得用到专门的炉子,一個小铁炉,只不過裡面有十九個孔,得用面团专门擦拭孔眼才能接着做。
倒面糊也是請人做的小铜壶,壶嘴圆润,面浆能很流畅地出来,倒在热炉子,還沒熟的时候挑一团豆沙或者芝麻下去,拿铜扦捅到面糊裡去。
熟成后的梅花糕,掰开一小块,能看见裡头有糖心流出来,阿夏爱吃芝麻馅的,尤其是顶上有一层红糖浆,咬一口又糯又甜,芝麻香得不行。
這样的糕点阿夏一次能吃三個,实在太对她的胃口,不過想着等会儿要去盛浔家,吃完一個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手,站起来身来。
“阿娘,爹,太公,我還是先過去看看有沒有哪裡要帮忙的,晚上不回来吃了。”
阿夏抖抖自己身上的碎屑,边說边去提食盒。方母在她后头喊:“你吃不了什么辣的,别吃太多,回来我让你哥去接你,他家那條路晚上不好走。”
“好。”
她满口应下,出门后看见小圆子趴在门口的青石板上,年糕挨在它的旁边,汤圆直接爬到它的背上,模样悠闲。
不想打扰它们,又退了回来,悄悄从后门出去了。盛浔的家从后门過去也不算太远,拐個弯過一座石桥,尽头就是他家。
他家人只有三個,屋子却不小,入门专有個小亭,挂着牌匾,再往前走才是大门,围着高院墙什么都看不见。
因为他们家父子俩在家的时日不多,一走就是個把月,只留盛母一人在家。虽說陇水镇民风淳朴,偷窃之事不多,但该防范的总是要防范起来。
院墙一高,裡头又是大院子,喊人并一定能听见,盛浔還特意从门口开個小孔,底下系着小锤,往下拉,裡头的缠好的绳线端棒槌会正中墙柱的铜锣,叮裡哐当响就知道有人要来了。
她使劲一拉,沒一会儿功夫盛母出来开门,打开门一见着是阿夏,笑得眼边皱纹深深,“我還沒开门就想着,肯定是阿夏来了。沒成想,還真是,快跟姨进来。”
看到她手上還提着食盒,状似埋怨道:“哎呀,来就来,你還提個食盒来做什么,怕姨家沒有好东西给你吃不成。”
“盛姨,這不是我爹想着我来做客,哪有空手来的,特意做的梅花糕,让大家甜甜嘴。”
阿夏笑着解释,跨进院子裡,盛母接過她的食盒,說了句,“你爹就是太客气了。以后来姨家别带东西,你要是想,這就是你家。”
“那不成,在家我可懒了。”
“懒点好,我家盛浔他勤快啊,”盛母揽住她的手,继续道:“他以前时候确实還有点懒散,但你们都不晓得,跟船以后,這衣服也自己洗,比我洗得都干净。他在家是不烧饭,可到船上时,他掌
厨,做饭可在行了。”
“那浔哥藏的也太好了吧,之前都沒有听他說過,”阿夏惊叹。
“這小子要面子呢,”盛母笑,话也点到为止,牵着阿夏进门去。
盛家不仅宽敞,布置得也有底蕴,用细砖铺墙,刷成白色,挂古画,墙角插几只花。厅堂上头的瓦用的是明瓦,拿蚌壳磨薄,显得十分透亮。
每次阿夏過来总忍不住瞧一眼這個瓦。
“阿夏,你先自個儿去后厨吧,盛浔已经在裡头了,姨這裡還有点事情要忙活。”
盛母把食盒放到旁边,推着阿夏往后厨那裡走,她還沒来得及反应,不過也顺从地往后厨走。
七拐八拐,到地掀了竹帘进去,裡头只有盛浔一個人,他個子高,用灶台都得半弯下腰,在那裡揉面时,着实有点憋屈。
看见阿夏进来,他喊了声,“阿夏,過来帮我系一下围布。”
“我才刚进门,你就使唤我,”阿夏拿眼瞟他,不過還是踱步走到旁边放围布的地方,特意给他挑了條花色艳丽的。
盛浔看到那花色无奈,“小气包,不就让你帮個忙。”
“我不是帮了呀,”阿夏理直气壮地表示,她晃晃那條围布,慢慢走過去。
围布是专门系在腰间的,她觉得這样不好系,走到旁边打量了一下,努努嘴,“盛浔你蹲下来一点。”
盛浔顺从地稍微将腿半屈,高度正好,阿夏憋笑,“好,就這样,你别动。”
然后赶紧将自己的手指屈起来,踮起脚在他脑门弹了一下,沒想到他脑门還挺硬,弹得手疼,顿时皱眉。
盛浔眉眼裡满是笑意,刚才就猜到了她的小心思,把手去洗净擦干后,自然地握住她的手,低头道:“让我看看,红了沒?”
她老实地摊开手,指头這裡红了,她還恶人先告状,“你這头真硬,還有刚才那一下不算。你還欠我一记。”
“都怪我头硬,”盛浔笑,而后若无其事地放开她的手,“下次让你弹耳朵。”
“你說的,别反悔。”
“不反悔,现在可以给我系了吧。”
阿夏還沒反应過来,点点头,伸长手从前面将围布绕過去,突然道:“盛浔你很瘦啊。”
這腰腹很平坦。
绳子都還留小半截出来。
“我不瘦。”
盛浔呼口气,“你這样我都能很轻松抱起来。”
“切,”阿夏不是很相信,他這样的体形跟她大哥差不离,她年岁過了七岁以后,她大哥就不会抱她,只会背着她,因为着实抱不动。
更别提她现下已经這般高了,肉還是不少的。
“你不相信?”盛浔看着她,微微侧身反问道。
“不相信,但是我证实不了,别想占我便宜。”
阿夏說句玩笑话,她在盛浔面前最会呛人,“你抱起山南我就服你。”
他有点可惜,“那我還是瘦着吧。”
“哎,”阿夏看到他的手,“好哇盛浔,你自己洗手了,還要我帮你系。我就知道让我早点来,你就是想支使我干活。”
“你說的沒错,”盛浔拍拍自己的手,“你要是觉得亏,我可以帮你系回来。”
“我不要,”阿夏坚定自己的想法,“我不是来干活的,单子呢,你說让我過来点菜的,不然我肯定最后能吃的时候再来。”
也就是她才把懒說的這么理直气壮了。
盛浔从边上掏出单子给她,阿夏接過,来回扫视,最后按在一個菜上,“我要吃水煮肉片。”
“很辣的。”
“不是你让我点的,我想吃這個。”
“好,等会儿别辣得吃不下。”
盛浔确实准备了不少的东西,他拿過来,带着花哨的围布自如地开始切肉,手握着刀,指节按在肉上,手起刀落,一片很薄的肉片被抹下来。
阿夏惊叹,“好薄。”
“多试试就会了。”
“我试過,切到手了。”
盛浔切肉還能分心看她一眼,“那你以后别切了。”
“我娘愁哇,她說這以后到别人家裡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可以什么都不做,”盛浔切肉的手速放慢,“找個会做饭的。”
“那你說厨子怎么样,像我爹這样的帮厨。”
阿夏老早就不忌讳在他面前說這种事情了,還越想越觉得自己這想的不错。
“不好,”盛浔放下刀,“大多厨子回去就懒的做饭了。找個会做饭又勤快的,最好能惯着你的。”
“那你這要求也太多了吧,我娘她就想找個离家近的,不会做饭就回来吃。”
盛浔叹口气,放弃了跟她聊這种事情。从她過了十五生辰后,說起這话时从一开始他气闷到现在已经无比坦然。
“我要开始炒辣椒了,阿夏你先出去,会呛到。”
阿夏不信邪,不過从盛浔开始往热锅裡倒油,油热下入干辣椒和花椒后,辣味呛得人眼泪都要出来了,她赶紧跑出去透透气,還很有良心地拿块布给盛浔蒙眼睛。
等炸到干辣椒和花椒无比酥脆后,捞出来剁碎,放各种料酒,熬成红色油腻的汤汁,盛浔把汆好的白菜、豆芽、蒜苗都很齐整地摆在盘子裡,烫熟的肉片一片片放好,浇汤汁,沒再放之前的辣椒。
他把所有窗户打开透气,又倒了杯茶凉着,等辣味散了不少后,他才喊了声,“阿夏,你過来尝尝。”
阿夏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沒再闻到那股特别呛人的味道才进来,她看着一碗红通通的肉,還沒吃就知道有多辣。
她咽了咽口水,“我先尝一片再說。”
“很辣的,咬一点看看自己能不能吃。”
盛浔還特意少放了很多辣椒,不過再叮嘱一次,拔了双筷子给阿夏。她夹起一小块的肉片,呼呼吹气,才试探性地放到嘴裡。
沒吃過辣的舌头沾到肉片,就觉得嘴巴发麻,红通通的,想吐出去却又舍不得。
盛浔看她眼睛都红了,连忙伸出自己的手摊开放到她嘴巴前,“吐出来。”
不過阿夏摇摇头,她辣归辣,到嘴的肉死活都要咽下去。不過却被辣的眼泪直流,盛浔直接拿了杯水送到她嘴边。
他說道:“以后我不做了。”
“我觉得,”阿夏拿袖子擦了把眼泪,“我觉得很好吃,下次少放点辣椒。”
“别拿袖子擦。”
盛浔掏出张帕子浸湿了给她。
阿夏擦了一把,抬起头问他,“我的眼睛红嗎?”
他认真地凑近看了眼,阿夏脸很白,哭起来弄得眼睛一圈都是红的,眼睛湿漉漉的。
很漂亮。
盛浔别過脸,声色略微有点沙哑,“红了,拿帕子敷一敷。”
“等我大家吃到這菜肯定跟我一样。”
“嗯,”他别开话头,“阿夏你去外头坐着,等会儿小阿七他们就该来了。這裡的菜我自己能烧。”
“好吧。”
阿夏拿着帕子出去,盛浔手撑在灶台边上,长舒口气。
等他快忙活好时,小阿七探出头来,“浔哥,要帮忙嗎?這菜烧得還可以呀。”
后头紧随着過来的就是三青,他打量了一眼盛浔,看到他身上這围布,差点沒笑疯,“老盛啊老盛,沒想到你也有這么一日,瞧瞧,多么贤良。”
三青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拍了拍盛浔的肩膀。
“菜端出去。”
“好好好,我端我端。”
盛浔懒得跟他一般见识,把残局收拾好,灶台擦干净,手一拉,围布解下来放到一旁。
随即走出去,厅堂外头大家早就找了位置坐下,菜也摆好了,味道先不论,盛浔做的菜很有色相,摆盘好看。
小阿七不敢相信,“這一桌的菜全是我浔哥做的?”
“对呀,我看着他做的,”阿夏立马站出来证实,“那刀功老好了,唰的一下,肉切得特别薄。”
“深藏不露啊,浔哥,”山南真心夸奖,会不会做菜闻着味就晓得了。
“吃菜吧。”
盛浔說完,拿着茶盏晃了一圈才坐下,阿夏见他坐過来,把多盛的一碗饭递给他,笑眯眯地道:“今日辛苦啦。”
“不辛苦。”
他指了指边上的红烧肉,“你爱吃這口的,尝尝我做的。”
阿夏夹了一块,她吃這個最喜歡肥瘦都有,软的一戳能戳到底的,略微带点甜口,不能太腻。她才刚尝到,這味道跟她爱吃的差不离,肥肉又软又糯,瘦肉恰到好处。
她点点头,“很好吃。”
“对啊,浔哥,你這豆腐咋做的,”小阿七塞了满嘴,“味道太好了。”
三青咽下嘴裡的立马接话,“他在船上做的才好,拿刚钓上来的,煨的鱼汤老鲜了。”
又道:“也不過才半年多的功夫,這从不会到能做得這般好,我都快嫉妒死老盛了。”
盛浔看了眼阿夏,然后拿筷子夹了一個鱼头塞到三青的碗裡,“多吃点。”
“夹给我鱼头做什么?”三青纳闷。
“补补脑子。”
三青白了他一眼,扭扭屁股坐到一旁,美滋滋地啃起鱼头来,不吃白不吃。
最后一点也被山南扫桌后,阿夏拿起碗时才突然想起来,“差点忘了,后日不是佛诞嗎,我爹說让你们几家都别做饭了,到我家裡捣乌饭麻糍,晚上還能去放孔明灯。”
“孔明灯,”山桃擦擦嘴巴,“阿夏你上一年佛诞是不是還许了我一只,說给我画只好看的,你不会不记得了吧。”
阿夏早就忘记了,她许過的诺当时沒有兑现,时日一长早忘得精光。
她還在努力回想,晓椿就把手搭到她肩膀上,悠悠地道:“還有我的,這你不会忘了吧。”
“我,”阿夏心虚地笑笑,“我自然记得,已经在画了。”
“我也要一只。”
盛浔也道。
阿夏立马回過头看他,从齿缝挤出来一句话,“我来不及画。”
“吃人的嘴软。”
她后面的话被盛浔這句给噎得說不出来。
不待其他几個說话,阿夏立马站起来,指着门外道:“我大哥来接我了,先走一步。”
大家就看她脚底抹油似的溜走了,在她后面笑出声来。
外头确实是方觉過来接她了,正在和盛母說话,看见阿夏出来起身,“伯母,等会儿天再黑路不要好走,我先带阿夏回去了。后日過来到我家时再聊吧。”
“好好,阿夏今日吃饱了吧。”
盛母关切地问道,阿夏立马点头,“吃饱了的,只是我有事急着回去,伯母,碗筷只能让你们洗了。”
“沒事沒事,那你先回去。”
等出门后,方觉笑着问她,“什么事這么急?”
“我忘了之前答应给她们画孔明灯了。”
阿夏很是懊恼,拍拍自己的脑袋,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为什么会答应。
“慌什么,”方觉很从容,“到时候你画好了,我帮着你一道上色。”
他拍拍阿夏的头发,神色温柔,“
其他的时候我可以帮你画,但是這是你答应给朋友的,就得好好画完。不能言而无信。不過别的我可以帮忙,比如,给你买点用料。”
“大哥你真好,”阿夏立马高兴起来,“什么色都能买嗎?”
“都能买。”
此时的天色昏暗,落日的余晖早已散尽,方觉提着盏灯笼和阿夏慢慢走在桥上,一直在听她說话。
“我要给盛浔的孔明灯画只小圆子。”
“不能沒礼,要叫他哥哥。”
阿夏改口,“好吧,我要给盛浔哥的画只小圆子。”
“他能喜歡嗎?”
“他会喜歡的。”
她說的信誓旦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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