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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猪油汤圆

作者:朽月十五
两年的時間說长不长,說短也不短,至少在這两年内,一個個从原先的孤家寡人到成婚,都走在了阿夏和盛浔的前面。

  三青是裡面最早成亲的,毕竟他年岁也大了,将近二十的年纪,家裡头着急。他被催着去见见别的小娘子,后来看得多了還跟大家抱怨這日子属实是過不下去。

  不過他這缘分說来也奇妙,最后是在海船上,见到了一個水手的女儿,那小娘子长得不算過于漂亮,可性子好,還能做一手船菜。有时见他孤单一人,给她爹做饭时也会想着给三青带一份。

  久而久之,两個人互相看对眼,年纪差得又不大,沒個小半年就成婚了,更不用說今年還快要当爹了。

  把盛浔酸的连祝福的话都說不出口。

  山南和山桃定亲是前后脚的事,這对姐弟,一個要娶学厨师父家的女儿,一個要嫁山南学厨那地方的学徒,反正不管如何說,都凑成了亲戚,彼此又满意。

  所以连成婚的日子都选在今年同一日,一出嫁一迎娶,倒是难得一见,两人那日的成婚礼从白日到晚间,看热闹的人多得连踮脚都站不稳。

  還有晓椿,她倒是如愿嫁给了一個走南闯北做生意的商贩,還是阿夏托了盛母给她介绍的,這商贩如今在镇上开了间铺子,不在四处奔波,倒是让赵家众人都满意。

  她出嫁的那日,阿夏早早就来了,一路从赵家送她到李家,因为除了小阿七年岁不到之外,晓椿是大伙裡最后第二個成亲的。

  所以阿夏一路上哭了不少次,以前玩得那般好的人,现如今都要有自己的小家,日后還会有孩子,要围着家打转。就算时常相聚,可好似再也回不到他们的年少。

  难受了好些日子,她也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毕竟进了秋,就到她和盛浔的成婚礼了。那日子越近,阿夏就显得越颓靡,总是做梦。

  要是說她不高兴,那肯定不是,可隐隐约约的,她对之后的生活总有些捉摸不透的惶恐。

  到了出嫁這日也還是有点心无着落的感觉,天還沒亮就被叫醒,她呆呆地坐在床上,不想动弹。

  南溪敲了门进来,神色温柔,扶着自己的腰走到床边上,阿夏见到她来赶紧腾個地方。毕竟她嫂子如今是有孕在身,虽說過了最危险的前三個月,不過還是小心为上。

  “不用,我站着就好,嫂子今日是来给你梳头的,”南溪从案台上摸了把梳子,边握住一根头发缓缓往下梳边道:“本来应当是娘来的,可你也晓得,娘她要招待那么多人,实在是腾不出手来。只能由我暂代了,幸好我也能梳不少的发式,保管今日把你打扮好。”

  阿夏直起身子笑道:“能得嫂子梳头是我的福气,不過嫂子你還是保重自己身子为好。山桃和晓椿她们今日也会過来帮我上妆。”

  “那正好,我于上妆還不是很精通,她们两個要是能来再好不過。”

  南溪說话总是不急不缓的,她梳头时也很轻柔,生怕到时候哪裡打了個结,梳得太過用力会痛。

  阿夏稍微侧過身子,碰了碰南溪的小腹,很不舍地道:“嫂子你等我出门了后,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尤其是我哥,叫他晚间多多带你出门走走。”

  之前都是阿夏陪得多,她有時間,自然抢着去,如今她要出嫁,总也不能再日日回来。

  南溪把那缕头发给她绾上去,轻笑了声,“好,我知道。我們两個要是无事,晚间就会逛到盛家门前去瞧你。”

  “好啊,”阿夏說完后,听着外头的声又道:“指定是山桃和晓椿来了,我都听见两人說话的声音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看见两個人手挽手走进来,嫁人了总是不一样的,至少都沉稳且富态了一些,不過脾性還是沒变的。

  “嫂子,要不你坐下歇会儿,我给阿夏弄酒好了,”晓椿进来后,从边上拿了個凳子让南溪坐着,怕她這肚子受不了。

  “沒事,我這发髻就快好了,你们两個快给阿夏上個妆吧,”南溪摆摆手,让阿夏坐到那位置上,好让两人上妆。

  山桃拿過胭脂水粉,摸了把阿夏的脸,而后蹲下来道:“总算是轮到我們阿夏成家了。”

  明明沒說什么煽情的话,语气也很平静,可总让觉得有些难受。

  阿夏把手搭在她的手上,另一只则放到晓椿的肩膀上,状似玩笑地說:“我這也算是步了你俩的后尘,日后可就沒有這般畅快了。”

  “你可别說這样的话,”晓椿弯下腰给她扑粉,嘴上道:“不然我可說给浔哥听了,他這是日盼夜盼,才把你给盼回家呢。”

  “我听山南說,昨夜浔哥高兴,几人在酒馆喝了半夜的酒。”

  阿夏微皱眉头,怪不得昨夜一身酒气過来,她的关注点也很奇怪,“那今日总不会起不来,误了吉时吧。”

  “误了什么啊,也不会误了這成亲的日子。”

  三人都笑话她,阿夏也不反驳。

  這上妆到后头迎亲的期间,外祖母和太婆两人是一起過来的,老人家不好在這大好的日子哭,强打着高兴,要阿夏日后好好跟盛浔過日子。

  若是觉得委屈,也不要忍气吞声,回到自己家来,自有家裡人帮忙做主,弄得阿夏眼泪汪汪。

  還有霜花和生冬、小温一群人是一块来的,人来得太多,一时房间都站不下,只能每個人都寒暄几句。不過大家该给的礼,该說的话其实也早就說了,就是想在她出嫁前再多嘱咐几句罢了。

  到了晌午时候,屋子裡渐渐空下来,阿夏让大家都下去吃点东西,给她带点就行,毕竟现在她是不能出去露面的。

  屋外有了动静,阿夏還以为是山桃或者晓椿拿东西上来了,忙回头去看,结果是她娘捧着碗热汤慢慢走過来。

  不同于之前方觉娶妇时的高兴,方母的脸上都沒什么笑,甚至眼尾是红的,說话也有点沙哑,“喏,這是你爹特意给你做的汤圆,說是吃了這碗汤圆啊,以后你和阿浔的日子必定圆满。”

  她把汤圆的热气慢慢搅散,边搅边道:“你爹他做這汤圆還哭呢,背着人就当我不晓得了。我就跟他說,左右离得這么近,阿夏又不是不回来了。”

  方母停了手,她悠悠地說:“我們家可沒有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那一套,阿夏你就算嫁出去了,還是我們方家的女儿,你的屋子永远都是你的。”

  “阿娘,”阿夏眼眶含泪地看着她。

  “得了,這好日子可不兴哭啊,”方母腾出手给她擦眼泪,而后把那碗汤圆放到阿夏手上,“把它吃完,毕竟是你爹的一番心意,要是吃着好,這么近随时都能尝到。”

  阿夏收了泪点点头,她垂头看這碗汤圆。汤圆其实在镇上人家中,只有每次過年的时候煮得多,意味着团圆,盼望着以后日子的甜蜜。

  所以汤圆裡面裹的芝麻馅大多都特别甜,還是吃完两三個就腻得完全沒有胃口再吃的那种甜。

  不過方父今日做的是猪油汤圆,又是有些不一样的。這汤圆用的糯米粉都跟旁的不一样,得要水磨粉,就是粉裡掺着水,用时還得拿纱布袋子给它沥干才成。

  馅才是猪油馅,一定要买猪板油才好,只要白花花的肉,上面连着的那些筋膜都得剥除。切成小块,不是用来熬的,而是生用。

  往裡面搁捣碎的芝麻、白糖,不能搅,拿手去揉,去捏,把料全都给揉成一团,要用的时候就取一小块,搓圆塞进糯米外皮内。

  一個個小巧又白净的汤圆被搓出来,怕皮干得太快,還要在上头

  放一张打湿的布才成。等要下锅煮时,再挨個拿出来,水半沸就顺边放,慢慢搅。

  煮出来的汤圆皮白又软,咬开一口,那馅就像水一般往外流,混杂着黑芝麻,刚刚好的甜。

  這样的汤圆费时,光是弄水磨粉就够费功夫的。

  阿夏很慢地舀起一個,全部埋头吃完后,才看着她娘,眼眶泛红。

  “好了,今日嫁到盛家去以后,记住要好好孝敬你盛姨盛叔,万不可闹小孩子脾气。也要晓得阿浔的辛苦,過了今日,就是夫妻了,你们两人要同心。”

  “阿夏,過完今日,你就是大人了,凡事要思虑周全些。”

  方母說着自己都忍不住抽泣,连带着阿夏也不住地落泪,母女两個背着人哭了一场,听见外头有乐声响起,這才慌忙整理。

  阿夏今日的装扮不浓,描眉画目,头上带着凤冠,簪子插了满堆,穿上红色的嫁衣,衬得人浓艳。

  外头的乐声越来越急促,意味着催妆时辰沒剩多少,快到了将要出门的时候。

  阿夏拿着把扇子遮住脸,跪在堂中辞别父母长辈,大家该說的都說了,该哭的也都哭過了,叫阿夏出门去吧。

  本来镇上送新妇出门,应当是要舅舅背的,可方觉却說,自己是哥哥,理应送妹妹出门,便让他来背。

  這是时隔六七年后,方觉第一次背起阿夏,他每一步都走得很稳。

  他沉声說:“阿夏,今日這剩下的路,大哥都替你走了。往后,你和盛浔的日子一定要好好過,若是他欺负你,你万不可忍气吞声。”

  “可他要是待你很好,那你也需如同,要是总一方做得多,人都会有累的时候。”

  阿夏哭着直点头,她都知道。

  临到方觉背着她迈出门槛时,阿夏又回头看了一眼,她所有的亲人都跟在后头送他们出去。

  這一次,是真的要走了。

  她的眼泪顺着鼻子流到衣衫上,哭得正在抽噎时,才发觉自己换了個人背,一闻着這身上的味道,阿夏都知道是谁。

  毕竟两年内都不知道背了多少次了。

  阿夏放松下来,侧着脸贴在他的肩背上,一只手抱住他的脖子。

  她闷声闷气地问,“怎么是你来背我了?”

  “剩下的路,想背着你走完。”

  盛浔踏在铺好的毯子上,眉目带风又温柔,他几乎沒有穿過红色的衣裳,今日穿上,端的是意气风发。

  這段路不是往盛家走的,而是往明月河走過去的。

  两人成亲并沒有遵循镇上以往的风俗,他们不走大道,而是走水路,坐船从明月河前一路环绕着镇上回到盛家。

  所以今日明月河裡所有停泊在那裡的船只,船舱前绑红绸,下挂着红灯笼,放眼望去红得喜庆。

  阿夏悄悄把扇面抬高一些,只能看见满目的红,又把那扇子放下来。

  盛浔背着她从一艘艘船的船头慢慢走過,這船多得停到了阿夏的窗户前,到了那艘船时,他才慢慢地将阿夏放下来。

  踩着红毯子带她进入到船舱裡,阿夏用扇子盖住下半张脸,她的眼睛从木窗往外看,就楞在那裡。

  她住的屋子窗户全都大敞着,不管楼上和楼下,她所有亲人的脸都在這些小窗户间,阿夏扒着木框,沒有言语。

  大家手裡提着個小花篮,乐声一响起时,就抓一把往外头扔,两岸高楼上的人家也往外头撒。阿夏能看见飘扬下来的花瓣雨,在风中打转,有的落在船舱裡,有的飘到船头,更多的落在了水面上。

  漫天的花雨,配合着婉转悠扬的曲调,阿夏還能听见他们喊,要圆满。

  盛浔从后头环抱住她,两人在小窗裡看完了一场雨。

  直到船缓缓往

  前面游,阿夏才收回眼神,她哭到身子都是一耸一耸的,盛浔拿出帕子给她擦眼泪,轻声道:“不哭了,再哭這妆都花了。”

  “我也不想哭的,”阿夏抽噎着道,拿過他手上的帕子,给自己擦,“可我忍不住。”

  “来,”盛浔牵過她的手,让她坐到窗前的春凳上,瞧外面看去,此时天色渐渐黑下来,那窗外的红灯笼就格外显眼,从河道口的石桥上一直往远处延伸,甚至环绕整個河道。

  盛浔坐在她旁边,握着她的手說:“這裡总共有九百九十九盏红灯笼,九百九十九盏异色灯笼。這些所有的灯笼上,都写了每個人对我們婚事的祝福,所以我想带着你走這條环河道過,从大家的祝愿底下過。”

  他說:“等明日,我們可以出来走一走,看看每個灯笼上都写了什么。阿夏不要哭了好不好,我想你嫁给我的时候,是笑的。”

  阿夏的眼睛都离不开那些灯笼,它们在她每一個视线可及的地方,静静地燃着红烛,像是在欢送這些婚船。

  她把头埋进盛浔的怀裡,盛浔也伸手抱住她,两個人乘着船缓缓泛舟河上,耳边是锣鼓喧天。

  两人从小窗看完了环河道上所有的夜景,从酒楼林立,歌舞升平到穿桥過洞,屋檐矮小,才停在了盛家的门口。

  盛浔打横抱起阿夏,贴在她耳边道:“等会儿别怕。”

  才从石阶上缓步走上去,乌泱泱的一片人候在那裡,他也镇定自若地走過去,踏进灯火通明的屋内。

  喜婆早就等在那了,一见了两人走进来就說,“吉时到!”

  盛浔进了屋才小心地将阿夏放下来,牵着她的手過去,盛父盛母高坐在堂屋之上,看见两人郎才女貌,笑掩都掩不住。

  连行完拜礼时,盛母都忍不住想過来扶阿夏。

  紧接着喜婆就喊,“夫妻对拜。”

  阿夏慢慢伏低身子,盛浔却早就低了头,拜得很虔诚,让看的人都咂舌。

  “送入洞房。”

  只有阿夏一個人被大家簇拥着上去,而盛浔要自己去敬酒。

  她只能坐在满是红色的屋子裡,连人都走光了,原本刚才還忐忑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

  一到這屋子,她有种回到自己小窝的感觉,這裡的所有东西都是她和盛浔去其他地方采买過来,一点点装扮好的。

  小到桌子上的陶泥人、木偶,大到床、柜子,从一无所有到如今的温馨,這给了阿夏莫大的满足感和踏实,让她不至于觉得是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累了一日,她真的坐不住了,仰躺在床上,盯着那上头的红色百花帐看,心裡想的却是盛浔何时会過来。

  不過想到成婚夜前,她娘說的那番话,阿夏又不是那么想叫他来了,忍不住用手捂住自己的脸,羞赧万分。

  连推门走进来的声音都沒有听见,盛浔把端過来的饭菜往桌子上一放,也趴到床头,戳了戳她的脸,“在想什么?”

  “你什么来的,”阿夏拍拍胸口,“吓我一跳。”

  “刚才就来了,我走进来你都沒听见,”盛浔把她拉起来,“饿了吧,我特意挑了些你爱吃的东西。”

  “你沒喝酒?”

  阿夏沒有从他身上嗅到很浓的酒味,一时诧异。

  “沒喝多少,”盛浔抬眉一笑,“有别人帮我喝,兄弟总得在今日帮点忙吧。”

  至于他就可以功成身退了,谁也别想耽误他今晚的好日子。

  阿夏点点头,沒有察觉到盛浔的眼神,坐在那一点点把饭菜全给吃完了,漱了口后,他才把盘子又给端到楼下去。

  再回来时,盛浔把门给锁上,松了松自己领口的衣裳,看见乖巧坐在那裡等她的阿夏时,停下自己的脚步。

  他等這一日等了很久,喜悦是掩藏不住的。

  盛浔走得很慢,他一步步朝阿夏走来,而后蹲在她的面前,拉住她的手。

  “你不高兴?”

  “我這是太高兴了,”盛浔摇头,他拉开一旁的抽屉,取出一個木盒子,轻轻地放在桌上。

  他站起来,手附在阿夏的手上,带着她把那木盒打开,取出裡头的一卷纸轴,一点点往外摊开摊平,大红的底纸,描金的字。

  最旁边的是硕大的两個字,婚书。

  盛浔轻笑道:“之前下聘写過一份了,不過那对于我来說,是盛家写给方家的。”

  他握住阿夏的手,“而這一份,是我盛浔写给方知夏的。我想让她知道,我那一点真心。”

  阿夏抬眼看他,回握他的手,又将眼神落回到婚书上,红的烛火照在那上面,只隐约能瞧见几個字,良缘永结,此生不负。

  “我早就知道了,”阿夏很郑重地回他,“并且我也很想嫁你为妻。”

  盛浔抱住她,两人讲了许多话,然后他才拉着阿夏坐到床上,神色略微有些不自然地道:“那我們现在喝交杯酒?”

  “可以啊,”阿夏好久都沒有碰過酒了,一时竟很高兴,浑然不知道接下来会如何。

  盛浔走到另一侧的柜子上倒酒,手有点抖,以至于酒都洒出去一些。停下那裡长呼出口气,他扯了扯自己的领子,扯开了不少,才捧着酒杯踱步過去。

  “给我吧,”阿夏很自然地接過那酒杯,“怎么交杯?”

  “我教你,”盛浔喉结耸动,慢慢地从阿夏的手肘间穿過,和她对视了一眼,才将酒一饮而尽。

  他把酒杯放下,倒是沒有立马行事,而是坐到阿夏身后,一点点把她头上的簪子全都拔下来,直到披发为止。

  阿夏也老实不动,那酒不是果酒,還是有点烈性的。她全给喝下去了,此时两颊染红,眼神越发不清明。

  她转過头,凑到盛浔的脸前,手指搭在他的脸上,戳了戳,扬起嘴角喊:“盛浔,阿浔。”

  翻来覆去也只有這两個字。

  “嗯。”

  “我想睡觉了,”阿夏打着哈欠,說完就倒在床上,又被盛浔拉回到怀裡。

  “先不睡觉好不好?”

  他此时的神色說不上清白,那长指从阿夏的脸边慢慢移上去,盛浔的领口也越来越松,露出半截锁骨。

  “不睡觉做什么,”阿夏口齿含糊不清,“你還要我陪你玩嗎?”

  “你想要嗎?”

  阿夏仰躺在他的腿上,酡颜明显,她很乖地点点头,“好啊,玩什么?”

  “玩点夫妻间该玩的。”

  盛浔慢慢俯身,在她嘴上亲了一口,而后手从两侧摸索到她的腰间,扯下那腰带,衣物松垮到露出阿夏雪白的肩窝,修长的脖颈。

  帘子被他放下来,四周一片红,燃起的烛火给床打上一层朦胧的光。

  阿夏原本還有些意识,仰起脖颈躲避那烦人的触感,往边上滚,却被抱回来按住,放于腰间的手滚烫得吓人。

  她能听见一直在她耳边闷闷的呼气声,喘得厉害,却推拒不开。

  到后头一路往下,酥麻感横生,她哭喊,她說自己不想要了,却被满足得更深更多,最后连抽泣声都止于唇间。

  从灯烛燃尽后,只余月光从窗棂照进,撒下清冷的一层雾,所有的动静全都掩盖在被褥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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