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
三姨太這才滿意,拍着胸口,接過下人遞來的茶水猛灌。
穆聞天牽着紅綢領着鬱聲進了正堂,穆枯山早已等不及,見了他們,激動得直接站了起來。
剛喝完茶水的三姨太見狀,只得繼續咳嗽。
穆老爺子不情不願地坐下:“你杵那兒做什麼?孩子們要拜堂了,快坐過來!”
“我不看着,鬱聲的好日子就要被你們爺幾個搞砸了!”三姨太急吼吼地坐在穆老爺子身旁,氣不打一處來,“孩子們還沒拜堂呢,您站什麼站?”
穆老爺子老臉一紅,不肯承認自己激動,板着臉低聲反駁:“我什麼時候站起來了?你看錯了!”
三姨太也不欲與穆枯山較勁兒,冷哼着將視線放在走到面前的穆老四和鬱聲身上,變臉似的笑開了花:“哎喲,快快快,拜天地呀!”
穆老爺子也在一旁催促:“吉時到了,該拜了!”
穆老四聽着起鬨聲,心潮澎湃,牽着紅綢與鬱聲拜了高堂與天地,還沒來得及回味,就被一聲“送入洞房”喚回了現實。
好傢伙,把鬱聲送到洞房裏,他還得出來敬酒呢。
穆老四心裏冒出來的喜悅瞬間被失落取代,將鬱聲送到洞房後,一步三回頭地往門外挪。
蹲在洞房前的穆老七看不下去了,壯着膽子扯住穆聞天的衣袖:“四哥,人都等着給你敬酒呢,別磨蹭了!”
穆聞天這纔將目光從鬱聲身上收回來。
不怪穆老四看不夠。
穿着喜服的鬱聲實在是太好看了。他那身嫁衣上繡着鳳凰和牡丹,走起來,身姿窈窕,金光搖曳。
他甚至慶幸,自己前些天沒有看見歐米伽穿嫁衣的模樣。
若是瞧見了,哪兒還有現在的驚爲天人?
……不,還是會有的。
鬱聲在穆聞天的眼裏,穿什麼都好看。
不穿……最好看。
被留在洞房裏的鬱聲起初還坐得端端正正,後來實在是累了,趁着沒人,摸索着抱住了軟軟的枕頭,好奇地想:四哥在做什麼呢?
穆老四什麼也沒做,淨被按在酒桌上灌酒了。
連雙喜都捧着海碗湊上來,扯着嗓子催他喝:“四爺,今兒個是你大喜的日子,這酒不能不喝!”
穆聞天酒量好,被灌也不怕,眉頭皺都不皺一下,直接仰起頭一飲而盡:“只要你們不去鬧洞房,我喝多少都成。”
賓客們齊齊笑起來,灌酒的架勢不減,洞房卻也還是要鬧的。
於是,百無聊賴的鬱聲等得快要睡着的時候,門外響起了吵鬧聲。
穆聞天酒量再好,被來回灌,此刻也有了醉意。
他腳步踉蹌,意識飄忽,走到洞房門前時,忽地兇巴巴地吼:“不許鬧我的聲!”
言罷,擡腿用靴子在雪地裏畫了條線,像圈地盤的野獸,渾身都往外冒着戾氣:“誰再往前一步,我就崩了誰!”
如此一來,賓客們真的不敢再鬧了。
穆老四滿意地轉身,推門跌進了洞房。
蓋着紅蓋頭的鬱聲連忙挺直腰,心臟怦怦直跳:“四……四哥?”
“嗯。”穆聞天一進屋,眼裏就再也沒有旁人了,只有穿着大紅色喜服的鬱聲。
真真是怎麼看也看不夠的好看。
穆聞天不知不覺地走到了炕邊,伸手掀開了蓋頭。
四目相對,鬱聲先難爲情地垂下了頭。
穆聞天卻不許他逃避,直接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聲。”
“四哥。”鬱聲顫聲應了,“你……你醉了?”
“醉了。”穆聞天無聲地嘆了口氣,俯身與他額頭相抵,“等很久了吧?”
鬱聲不答話,只一個勁兒地臉紅。
穆聞天滿心歡喜,捏完他的下巴,又去捏他的臉頰:“害羞啊?咱炕都不知道上了多少回了……”
話音未落,端坐在牀上的鬱聲再也繃不住,跳起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來鬧:“不許說葷話!”
穆聞天一把摟住他,假裝沒聽見那句“警告”,埋頭對着歐米伽的後頸就是一口。
鬱聲立時軟了。
穆聞天咬完,心滿意足地擡起頭,從懷裏摸出雪貂,塞到他的懷裏。
小貂脖子上繫着紅綢,喜慶地團成一團,對着鬱聲嘰嘰叫。
鬱聲迷迷瞪瞪地瞧了會兒,樂了:“誰給它系的?”
“老七。”穆聞天揉揉他的頭,坐在炕頭灌了幾杯涼水,慢慢清醒過來,“好玩?”
鬱聲點頭,將羞怯拋在腦後,晃着腿往穆聞天懷裏拱:“四哥,你身上好臭。”
穆聞天:“……”
穆聞天緊張地低頭到處嗅:“沒有吧?”
鬱聲小聲嘟囔:“全是煙味兒和酒味兒。”
穆聞天:“……”
然後,所有貓在洞房外聽動靜的賓客就看見剛進洞房沒幾分鐘的穆老四被媳婦兒趕了出來。
穆聞天胸口還戴着喜慶的紅花,他站在雪地裏搓了搓臉,繼而無奈地拎起掛在肩頭的毛巾,火急火燎地洗澡去了。
等穆聞天洗完,再次回到洞房的時候,鬱聲正團在婚牀上,扒拉被子裏的桂圓。
他扒拉出來一顆,剝開果殼,捏着果肉往嘴裏塞。
穆老四看蒙了:“你幹啥呢?”
“四哥?”鬱聲循聲回頭,喜滋滋地說,“喫桂圓。”
“哎喲我的乖乖。”穆老四哭笑不得,“那是拿來喫的嗎?”
那是寓意早生貴子的福果啊!
穆聞天說話間,鬱聲又往嘴裏塞了一顆,邊喫邊振振有詞道:“四哥,我知道這桂圓的意思……我在申城的時候,家裏有人成婚,也放桂圓和花生的。”
“那你爲什麼只吃桂圓?”
“花生不甜。”
“……”
穆聞天瞅了會兒,實在忍不住,走過去把鬱聲抱起來:“餓了?”
鬱聲點頭:“有點。”
“那就好好喫飯。”穆聞天沒好氣地彈他的腦門,“咱家不興什麼新娘子不能喫飯的破規矩。”
說完,將趴在牆角偷聽的雙喜叫了進來:“去熱點飯。”
雙喜樂呵呵地應了,沒過幾分鐘,拿了熱乎乎的饅頭和包子進來:“四爺,還有什麼吩咐?”
“沒了沒了。”穆老四嫌雙喜擠眉弄眼的模樣礙眼,捏着眉心把人往外趕,“對了,把外面的人都給我趕走。”
雙喜憋笑說好。
至於趕不趕得走,就不是穆老四管得了的了。
餓得不行的鬱聲沒心思聽穆聞天和雙喜的對話,他一口叼住包子,喫得頭也不擡。
“慢點,別嗆着。”穆聞天瞧得真切,心疼地給鬱聲倒水,“送你進洞房那會兒,就該讓人給你送些喫的。”
鬱聲倒不覺得餓一會兒有什麼:“四哥,你就算送了,我也吃不了啊。”
“爲什麼吃不了?”
“我蓋着蓋頭。”他仰起頭,眼裏的笑意濃得快要溢出來了,“你不掀我的蓋頭,我吃不了的。”
穆聞天的心瞬間軟成一團,恨不能將鬱聲揉進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