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
穆老四此刻也意識到了不對勁兒,從口袋裏摸出煙盒,掏出一根聞了聞,又重新塞了回去:“爹,這是怎麼了?你們看我的眼神不對勁兒。”
穆老爺子飛起一腳,踹在穆聞天的腿上:“你自己乾的好事,心裏沒數嗎?”
“我……”穆老四愣了愣,心道鬱聲的肚子大了的確是自己乾的好事,便誠懇認錯,“我也沒想到這麼快……可不論怎麼說,都是好事啊,爹,你不高興嗎?”
“好事,我……我他孃的從沒見過這麼好的好事!”穆老爺子氣極反笑,“你是想把聲踹了,再找個歐米伽?”
穆老四大驚失色:“爹,你胡說些什麼呢?”
聲肚子大了,自然不能親熱,可他和聲成婚,圖的難道就只是他的身子嗎?
“爹,我娶了聲,就要一輩子對他好。”穆聞天正了正神情,“您給我找別的歐米伽,我硬不起來。”
“說得跟真的一樣。”穆老爺子不爲所動,指着他手裏的牛乳冷笑,“你如果真的在乎聲,會在他病得暈過去的時候喝牛乳?”
穆聞天順着穆老爺子的目光低下頭,恍然大悟:“嗐,我說呢……爹,這是給聲溫着的!”
“人都暈了,你溫牛乳有什麼用?!”
“懷孕的人喝了好啊。”穆老四理所當然地回答,“醫生是這麼說的。”
“懷……懷……懷什麼?”穆老爺子沒想到穆老四的嘴裏會冒出這麼一句話,一下子結巴了,“誰懷了?”
“聲啊!”
“懷……懷啥?”
“懷孩子啊!”穆老四樂了,“爹,您要抱……哎喲我去,快來人啊,我爹暈過去了!”
鬱聲肚子裏有了,穆老爺子一激動,厥了過去,被穆老四掐着人中扶到病房外的長椅上坐下,好半天才清醒過來:“是喜事啊!”
穆聞天一邊招呼醫生給穆老爺子做檢查,一邊沒好氣地點頭:“爹,您可別亂髮火了,這要是真出了事兒,可不是鬧着玩兒的。”
穆枯山一改先前的態度,樂呵呵地頷首:“是,不能亂髮火了,嚇着聲可怎麼辦?”
言罷,又擡腳踹穆老四:“還愣着做什麼?快進去喂聲喝牛乳啊!”
“成,我進去喂他喝牛乳。”
穆老四轉身回到病房裏,發現鬱聲已經被三姨太扶起,手裏還多了一個削好的蘋果。
穆老七坐在病牀邊傻樂,拿着小刀,笨拙地給剩下的蘋果削皮。
穆老六看不下去,起身搶走小刀,三兩下削出一個乾淨圓潤的蘋果來。
“四哥!”鬱聲眼尖,頭一個瞧見穆聞天。
他急得蘋果都不吃了,張開手臂瞎撲騰。
“別鬧。”三姨太輕輕拍了拍他的腦袋,“三媽媽和哥哥們在這裏陪你,不好嗎?”
鬱聲羞怯地收回手,小聲嘟囔“好”,但目光還粘在穆聞天身上,怎麼都撕不下來。
三姨太見狀,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不情不願地起身讓座。
穆老四將牛乳遞到鬱聲手裏,又接住撲到懷裏的他:“鬧什麼?”
“四哥,我覺得我好了。”鬱聲嘀嘀咕咕,“我想回家。”
“等醫生再給你看看,咱們就回家。”
“看什麼呀?”
“看你這個不省心的乖乖。”穆老四沒好氣地捏了捏他的腮幫子。
鬱聲又“嚶”的一聲栽倒。
穆聞天嚇得魂飛魄散:“聲啊?!”
他沒暈,氣鼓鼓地爬起來:“四哥,你輕點,疼呢。”
“怎麼就疼了?”穆聞天連忙用手替他揉臉,“還疼嗎?”
鬱聲哼哼唧唧:“疼。”
穆聞天依言放輕力道,都不算是揉了,簡直像是摸。
“還疼嗎?”
“哼。”
捏着半拉蘋果的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穆老七被他倆膩歪得牙疼,丟了蘋果往病房外跑,還沒跑幾步,就瞧見了靠在病房外的長椅上喘氣的穆老爺子。
“爹?”穆博天剎住腳步,“您擱這兒喘啥呢?”
“老七啊,快來。”穆老爺子顫顫巍巍地向他招手。
他忙不迭地湊過去:“爹?”
“咱家要有後啦!”穆老爺子難掩喜意,一巴掌扇在老七的肩上,“你知不知道,聲……聲他……”
穆老七被穆老爺子一巴掌打得齜牙咧嘴:“聲咋啦?”
“聲……”穆枯山的巴掌又扇在他的肚皮上,“有啦!”
穆博天捂着小腹連退幾步,人都被拍傻了:“啊?”
“啊什麼啊,聲有了!”
“聲……有啥了?”
“瞧你那傻樣,還聲有啥了……你說能有啥?”穆老爺子沒好氣地反問,“難不成有你啊?”
穆博天徹底糊塗了:“不是,爹,您把話說清楚,咱弟,我四嫂,到底得了什麼病啊?”
“病病病,病你個頭。”穆老爺子翻了個大白眼,“你才病了呢!”
“爹……”
“咱聲懷孕了!”
穆老七隨着穆老爺子的怒吼呆愣在原地,捂着自個兒的小腹,結結巴巴地重複:“懷……懷懷懷……”
然後,尚未走出病房的三姨太就聽到了穆老七的尖叫。
“這個老七,存心嚇死我是不是?”三姨太氣勢洶洶地衝出病房的門,片刻後,也發出了和穆老七一樣的尖叫。
鬱聲窩在穆四哥的懷裏聽得一愣一愣的:“三媽媽她……”
“沒事兒。”穆聞天大致猜到了三姨太和穆老七驚叫的緣由,把鬱聲吃了一半的蘋果塞到嘴裏,咯嘣咯嘣嚼了,“你還有心情管別人?自個兒都這樣了,老實點兒吧。”
鬱聲稀裏糊塗地捱了一頓訓,又被醫生圍住,做了無數奇奇怪怪的檢查,最後終於得以在全家人的“護送”下,安全回到了穆府。
三姨太和穆老爺子滿面春風,喜氣洋洋,商量着要將鬱聲曾經住過的院子重新裝修。
穆老爺子仔細聽着,時不時微笑頷首。
穆老七揣着手,還有些緩不過來神。
他和鬱聲差不多大,怎麼就要有小侄子或是小侄女了呢?歐米伽可真是了不起啊。
另一邊。
鬱聲抱着貂,黏糊糊地親穆聞天的下巴。
他不是想和穆四哥做些什麼炕上才能做的事,他只是在暖烘烘的炕上犯迷糊,想要賴在阿爾法身邊罷了。
穆聞天慣着鬱聲,由他鬧,目光落在醫生給的藥方上,默默地揹着鬱聲何時該用何種補藥。
兩人一個蹭一個背,倒也算和諧。
而先前在鬱聲的衣領裏顛來晃去大半天的雪貂睡着了,雪糰子似的窩在被角。
鬱聲蹭了會兒,不知怎麼的,看它有些來氣,伸手把它撈到了懷裏。
小貂迷迷瞪瞪地用腦袋蹭了蹭鬱聲的手指,柔軟的觸感在他的指縫間轉瞬即逝。
鬱聲又不生氣了,高高興興地親雪貂的小腦袋。
然後,心裏有氣的就成了穆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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