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黑色西装下,是一件纯白长裙。
上面有着淡淡的烟草味道,却不难闻,夹杂着他身上独特的沉香味道,有种成熟男人的魅力。
转身的瞬间,她看到他手腕上的那块表。
明明价格极为昂贵,可是戴在他腕上,却也黯然失色了那么几分。
這种名贵的奢侈品,似乎只能成为他的陪衬。
透明马克杯裡面倒上不多的酒。
就是他刚才說的路易十三。
时莺靠在长桌前,视线似有若无的往他身上打量去。
沈孟京注意到她的打量,却也不动声色,只是问她是否习惯這样的口味。
他說话的时候喜歡礼貌的注视着对方的眼睛。
时莺一开始還看着他的眼睛,但是一杯酒下肚,她就觉得自己有些失去了和他对视的勇气。
她不知道沈孟京在這边待了多长時間。
但是他却忽然喊她的名字:
“Petitrossignol(小夜莺).”
他发音吐字标准,却又带着缱绻暧昧的调调。
在這样的夜晚,這样幽闭的环境内。
他亲昵的用法语称呼她为小夜莺,简直就是一种高级的挑逗。
距离似乎无形间拉近了。
她可以看到面前男人线條清晰的下颌,還有殷红的薄唇,只要她轻微一抬脚,就可以大胆的吻在上面。
可时莺還是沒经验。
沒技巧会显得她有些笨拙。
于是主动的人变成了面前這個男人。
他指尖温柔的划過她下颌,然后是白皙纤长的脖颈,那处脆弱的像是稍微一用力就可以掰断,她披着他的外套,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女孩儿,刚才酒液不小心洒到裙子上,胸前微微印出蕾丝印记。
她有几分醉了。
浅棕色的小皮靴有些踌躇的往后轻蹭。
沈孟京看出她心思,唇角只是拉开浅淡笑容。
看到他笑,时莺有些不自在。
她皮肤很白,像是奶油一样的白皙,所以轻微一脸红,就红的很明显。
刚才他指尖在自己脸上逗弄一番,让她已经痒了很久。
她此刻也不确定這男人想要做什么。
但是她還是在想,就算是自己想要破罐子破摔的疯狂一晚,跟這样的男人,总归是不亏的。
所以当那男人气息越发靠近的时候,她忍不住闭上了眼睛,纤长如蝴蝶羽翼的睫毛剧烈的颤动着,似乎是有些害怕。
本以为是新奇的探索,结果却不是时莺想象当中的刺激。
那人手掌放在她后脖颈处,眉眼轻垂,說道:
“如果有不开心的事情。”
“我不介意当你今晚的倾听者。”
时莺猛地睁开眼睛。
她這才发现原来他刚才只是想要给她一個拥抱。
這样的温暖,让心理压力极大的时莺似乎是有了一個发泄的出口。
她也不懂自己为何在這晚对着一個陌生男人会忽然有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
或许是因为他說话的语气太温柔,所以她可以真的就這么放下枷锁。
面前的小姑娘睫毛湿漉漉的,眼眶有些泛红,看起来委屈极了。
沈孟京轻叹一口气,然后给她递過去纸巾。
时莺道了声谢,唇角抿了抿,似乎也在克制自己的情绪。
沈孟京手臂搭在吧台的一侧,眸子淡淡的落在她身上。
他也不知如何该跟面前的這個小姑娘說最好不要在一個陌生男人面前毫无防备的哭。
可是她现在看起来真的很伤心,所以他便收回了那些话。
克制了好一会儿,时莺终于恢复好情绪。
沈孟京浅笑问她:“现在可以說了嗎。”
时莺:“如果让你跟一個不喜歡的人结婚,你会拒绝嗎。”
沈孟京:“当然。”
时莺:“可是您看上去并不像是会缺少金钱的人,可能只要你挥挥手,就有很多女人前仆后继的赶過来,当一個人足够强大了,也就沒有可以强迫他了。”
沈孟京:“以貌取人可不是好习惯,小姑娘。”
时莺愣了下,然后“噗嗤”一声笑出来。
她怎么一不小心把心裡话說出来了。
面前的他看上去的确是情场上游刃有余的样子。
她跟這样的人說自己的烦恼,可能在他的眼裡面就是小孩子說胡话。
就在她想要放弃讨论這個话题的时候,沈孟京却是认真的回答了她:
“我很信仰爱情,所以,我這辈子只会和自己喜歡的人结婚。”
时莺安静许久,然后回了他两個字:“真好。”
沈孟京看她這反应,也不像是相信了的样子。
时莺最后发现一真理。
阶层不同的人在一起是不能够讨论现实的。
所以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酒精可以短暂的麻痹神经,也可以在瞬间获得愉悦。
時間過得很快,大概是因为他们聊得過于投机。
她记得到了后半夜,酒店的窗户是打开的,微凉的冷风吹了进来。
他替她盖上了一张毛毯在身上。
气息是有片刻交缠的。
放纵与克制就在一念之间。
沈孟京仔细的打量着面前的小姑娘。
须臾,他起身准备去关窗户。
就在他欲起身之际,她却是抓住他手臂,有些不安的问道:“你去哪儿?”
沈孟京温声回她:“我去关窗户。”
时莺微微歪头,脸颊仍是酡红的。
“可是我們的問題還沒探讨完。”
刚才那段時間,他们聊了许多,關於人生哲理,關於理想信念,還有——
爱与欲望。
在聊天過程中,时莺发现身旁男人是個很有学问的人,从诗词歌赋到声乐和弦他都是略懂一二的,甚至于能和她這個逻辑不太通顺的醉鬼聊得畅快。
当一個人感觉聊天是舒适的时候,大概是与她聊天的人是向下包容的。
套房内的桌子上放着一张记录的便利贴字條。
他便随手抽過来替她念了两句。
男人声音低沉沙哑,有着得天独厚的性感味道。
“有人认为爱是性,是婚姻,是清晨六点的吻,是一堆孩子,也许真是這样的,莱斯特小姐。但是你知道我怎么想的嗎?”
他眼尾漫不经心的向她看過来一眼,像是塞纳河畔春水般多情,“我觉得爱是想触碰又收回的手。”
话音落下。
屋子裡面静悄悄的。
沈孟京本意是想哄她赶紧入睡。
毕竟這一夜太漫长了。
可就在他說完最后一個字,却发现黑色皮带上多了一只白嫩纤细的手。
男人宽肩窄腰,那條黑色皮带勾勒着腰身很细,看起来禁欲又勾人。
沈孟京低头看了眼,然后眉峰略微上扬,轻笑问她:
“那你的手又在做什么。”
……
……
回想到昨晚的事情,时莺眸子闭了又闭。
不管喝了再多的酒,她对于那些片段记得可是清清楚楚,沒有一点断片的痕迹。
不知道這是在变相的惩罚自己還是应该牢记住那些疯狂时刻。
她明天就要回京市,也不知道昨晚那男人是从哪地方而来。
幸好她知道他名字,改日写個失物招领也有机会還给人家。
想到這些,时莺還有些头疼。
需要忙碌的事情還有很多,她便不想再去想。
次日。
时莺坐上了回国的飞机。
她要回国的消息很快就在圈子裡面传开了。
时莺上飞机的时候就在群裡說自己要回去了。
之前圈子裡面那帮朋友很快的就冒出头来,說等她回国要好好替她接风洗尘。
时莺谢過好友们的好意,表示自己要先回家一趟。
毕竟家中還有人在等她。
时莺回到家中的时候,时华清和袁卉正在家中等她。
见时莺回来,袁卉激动起身:“女儿,你回来了。”
时莺在客厅处和她拥抱了下,然后往沙发上那边看了眼,主动开口道:“爸。”
时华清点了下头。
“坐飞机一路辛苦了,一会儿好好休息下一起吃饭。”
时莺抿唇,回道:“不了,我晚上朋友约我一起聚会,我要出去吃。”
听着這话,时华清轻微蹙眉,似是有些不悦。
袁卉回眸打着圆场:“时莺好不容易回来了,当然要跟朋友们好好见面了,我們哪天吃饭都是一样的。”
时华清不說话,似是默认了。
时莺其实并不喜歡和时华清吃饭相处的氛围,跟朋友出去吃饭也算是一個借口。
见家中只有他们二人,时莺问道:“哥呢?”
袁卉脸色变了下,嘟囔道:“谁知道他做什么去了,整天也见不着他的人影,也许又出去鬼混了。”
时莺是了解时玉泽性格的,所以对這回复也不意外。
时家有個纨绔子弟,這在京市是人尽皆知的。
时华清唇微张,像是有什么话要說。
时莺见他开口,就知道他要說什么,于是赶忙道:“有什么事明天再說。”
后来见时华清转身上来,她這才松了一口气。
把家裡面的事情交代完之后,手机消息又好几次震动,时莺就知道是好友们在催促自己了。
她回了個“马上到”然后就从家中出发,赶往聚会地点。
她许久沒回来,对京市這边已经有些生疏了。
夏槐知道她可能不太认路,所以专门在路口那边等她。
见时莺下车,她开心的冲她挥了挥手。
“时莺,這边!”
时莺远远的就看见她在等自己,笑了下然后结账下车。
夏槐热情的抱住时莺,“几年不见,你现在简直漂亮的让我不敢认了。”
时莺:“哪有那么夸张,我們不是时常视频嗎。”
夏槐:“相信我,你本人比视频上還要漂亮。”
說话间,夏槐就要带时莺进去。
“他们可对你好奇的紧。”
“嗯?”
“你现在可是出了名的大提琴演奏家,虽然咱们身边這帮有钱少爷小姐们都不差钱,可是走上国际的還要属你有头有脸,你那大提琴拉的還是有一手的,一会儿专门给他们上一课。”
时莺知道她是在开玩笑,笑道:“别取笑我了。”
就在二人转身要进去的瞬间,身后有人群躁动的声音。
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停靠在门口,周围伫立等候着许多人。
前排司机走下车,替后排的尊贵人物拉开车门。
一双被西装裤包裹着的长腿出现在眼前。
夏槐感兴趣的挑了下眉毛,說道:“看来是個厉害人物。”
她们距离那边有些远。
时莺看不清楚那边具体发生了什么,也看不到下车的人究竟长什么模样。
夜色已至。
她只看到那人靠在车门边,似是与旁人短暂的闲聊几句。
身旁有人主动要過来替他点烟,他侧颜立体精致,头颅微低,便這么就着那人的姿势点了烟。
夏槐怕耽误時間,裡面那帮人又要挑三拣四,于是赶忙拉着时莺的手:“好了,快进去,不然他们要给我打电话了。”
就這样,时莺跟着夏槐走了进去。
转身的一瞬间,原本靠在车门边抽烟的那人视线浅淡的看過来一眼。
时莺沒回身,却仍感觉身后有股很奇妙的磁场存在。
她不知是不是自己心理作用,便刻意忽略這股子感觉,跟着夏槐走进了约好的包厢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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