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這帮朋友是她之前就认识的,许久不见,大家对她回来都表现出极大的热情。
时莺和這帮人玩得好主要還是因为圈子問題,這帮人都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小姐,平时也沒什么太多爱好,主要就是搞搞投资管理下家族产业,顺带着和好友们出来闲聚。
說不上交心,但是却也是面上過得去的朋友。
唯一关系密切的,也就是夏槐了。
不過他们心裡面都门清,彼此都是利益人脉的关系,沒事不联系,有事儿的时候聚在一块玩,什么都不耽误。
旁边有人递给时莺一杯酒,然后就开始寒暄起来。
许久沒见,自然有许多话要聊。
聊到后边,有人开始提起时玉泽的事情。
“你哥最近也不见人影,不知道干嘛去了。”
时玉泽跟這帮人也熟,沒事儿的时候喜歡聚在一起喝酒。
他最近不见人影,身边的人也好奇。
时莺回道:“我刚回来,也不太清楚。”
问话的那人笑出声:“你跟你哥简直就是两個极端,一個這么优秀,一個……哈哈,不說了,喝酒吧。”
夏槐见时莺脸色有些不对,拍了一下那人,“就你不会說话,哪壶不开提哪壶,快喝酒吧。”
时莺轻抿了一口杯中的酒,轻微呼气。
就在她视线游离之际,发现门外经過一人。
那熟悉的侧影让她一瞬间感觉有些眼花。
是她出现幻觉了嗎。
不然怎么会在這裡遇见那人。
就在时莺想要再探究的看過去一眼的时候,门口处已经沒人了。
她又坐回原位,微微抿唇。
包厢门外。
何苏把手中的雪茄递给身旁的人,在脸前轻微扇动:“不行,這劲太大了,我抽不了。”
李成化在旁边笑他:“要是有個女人在旁边,你装的比谁都来劲。”
何苏看了眼旁边的沈孟京,问他:“孟京,不是說三天之后才回来嗎,怎么提前回来了。”
“嗯,计划有变。”沈孟京淡淡回道。
话音刚落下。
身后传来一阵吵闹声。
三人回身,往那边看去。
沈孟京微微眯眸,看向那人。
大概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包厢裡面的人刚才還议论着最近沒看见时玉泽,過了沒一会儿他就出现了。
时玉泽今天是出来潇洒然后正好倒霉了。
他欠了一笔钱,好久沒還,追债的人找他找了有一段時間,时玉泽故意拖着,让债主气的好几天沒吃好饭。
今天正好在這边遇见他了,上来就要揪着脖领子揍他。
时玉泽是混蛋個性,挑着眼尾,不屑的說道:“你动我下试试。”
那人也不怂,直接就挥出拳头往他脸上招呼。
外面打的激烈,包厢裡面的人都出去看热闹。
“时莺,這不是你哥嗎。”
“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听說他前段時間欠钱了,不敢告诉家裡面,人家找他撒气呢。”
“……”
“……”
时莺听着這些话沒什么表情的往那边看去。
她跟时玉泽感情不深,而且以前也有矛盾,所以此刻看他出丑心裡面沒什么太大波澜。
一见挨揍還有這么多人围观,时玉泽脸上不挂,低声咒骂了一声。
转头的瞬间,他却看见时莺正站在人群正中央面无表情的看他。
“你怎么在這?”时玉泽鼻青脸肿的问她。
时莺撇唇,“刚回来。”
那人大概是看出来二人的关系,见二人长相有几分像,想起来时玉泽還有個亲妹妹,问时莺:“你是他妹妹?”
时莺:“不是。”
时玉泽:“……”
时莺:“你们认错人了,他是不是欠你们钱?”
“是啊。”
“揍吧。”
“揍完就能還了。”
时玉泽:“?”
大概也被时莺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气到了,时玉泽狞笑一声,“别听她胡說,這是我亲妹,她可比我有钱,你们找她也行。”
债主左右看了眼,明显有些犹豫。
他也不清楚此刻自己应该相信谁的话。
就在债主左右为难的时候,人群中走进来一道人影。
男人身材高大,眉眼是清淡的漠然,似乎像他這样的人很难管闲事的。
衬衫袖口处有些松垮的挽起,那人单手插兜,往闹事中心的二人看去。
不认识他的人只觉得单纯看气质也许会是個家裡面有钱的公子哥。
那债主却是认识沈孟京。
见他出现,他凶戾的神色都收敛了几分,看向面前這人,端端正正的喊了句:“沈老板。”
沈孟京:“发生什么事情了。”
“這孙子欠我钱,拖了有一段時間了,怎么联络都联络不上,今天好不容易让我逮着他。”
听着這话,沈孟京视线似有若无往她身上睨来一眼。
“他欠钱,你为难小女孩儿干什么。”
那人也有些尴尬的词穷。
他刚才是想着要不跟他家裡面要钱得了,可是沈孟京這么一调侃,他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也是,就算是要钱也应该找他父母,找一個小女孩儿的确沒什么意思。
沈孟京這么一开口,他哪裡還敢闹事,陪着笑說道:“我沒打算为难她,是他自己說這是他妹妹的。”
沈孟京安静两秒,“你们出去谈吧,這是我朋友场子。”
一句话就撂下他态度。
那人赶忙点头,扯着时玉泽出去了。
当事人走了,這场闹剧也就代表散了。
看热闹的人回了包厢,這边只剩下时莺。
沈孟京示意何苏和李成化先进去。
那二人进去的时候還带着八卦好奇的光芒在时莺身上扫了眼。
刚才沈孟京那一出不就是明晃晃的英雄救美嗎。
他平日裡面哪是那种爱管闲事的人。
时莺也不傻,她自然知道刚才是沈孟京帮了她的忙。
他是在替她解围。
她也从诧异中反应過来,抬眉看向這人。
“竟然是你。”
“沒想到嗎。”他声音依旧是好听的低哑。
时莺喉咙也有些干哑起来。
一见到他,那晚的回忆又冲上脑海了。
只是几日不见,這人依旧是温润如玉的俊美模样。
只不過二人此刻已经沒有那晚的缠绵暧昧的气氛了。
她站在他对面,還有些窘迫的不自在。
刚才发生了那么糟糕的事情。
也不知道让他看见究竟是好是坏。
大概是看时莺好久不說话。
沈孟京低笑一声,主动开口:
“好久不见,小夜莺。”
這话一出,便也代表沈孟京沒有忘记那晚的事情。
他穿着白色衬衫,漆黑睫毛垂下,唇角带着温柔笑意。
這样的昵称代表他并沒有想跟她装作陌路人。
时莺便放下一些防备,弯唇故意打趣:“這才几天,是不是沈先生身边人太多了。”
她开他玩笑的时候還带着几分狡黠。
沈孟京轻微点头:“我需要向你坦诚,你是第一個与我共度夜晚的女孩儿。”
這话也不知道时莺信沒信,她倒是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
“你沒发现自己丢了什么东西嗎。”
“你是說那块手表嗎。”
“对。”
沈孟京看起来并沒有丢了东西的自觉,反而很淡定的看她。
“你现在打算還给我?”
“……”时莺叹气,“我今天并沒有把那块表带在身上。”
好不容易跟他见一面,时莺也怕以后见不到他。
于是她主动拿起手机,說道:“我加你一個联系方式吧。”
“好。”男人很大方,划开了手机屏幕,跟她互加了好友。
這一幕正好让夏槐看见。
她下意识的觉得這二人关系不单纯。
那看起来气质不凡的男人刚才替时莺解围,也不知道二人之间有什么故事。
所以等到时莺进来之后,夏槐迫不及待的问道:“你跟那男人什么关系?”
时莺略微斟酌,回她:“一面之缘,你信嗎?”
夏槐:“不信。”
时莺:“……”
由于她们两個关系实在太要好,时莺便偷偷在她耳边跟她說着那晚的事情。
夏槐听了眸子倏然瞪大。
“所以……那晚你们并沒有发展到最后?”
时莺:“沒有,并且到了第二天的时候,我們還约好以后不再见面,毕竟那只是個充满美丽和误会的夜晚,大家也算是心照不宣,所以今天能在這裡遇见他我很意外。”
夏槐连忙摇头:“不对,不对。”
时莺:“哪裡不对?”
夏槐:“按照正常一夜情发展,你们两個肯定要干柴烈火,地动山摇才对,一個生理正常的男人怎么面对肥美的羔羊而甘心做一個绅士呢,這其中肯定有問題。”
时莺:“什么問題?”
夏槐喝了口酒,算是压惊。
“你要知道,不是任何人都是完美的。”
她想到那男人的气质,就有些可惜。
“也许——”
“他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罢了。”
时莺:“……”
夏槐又赶忙解释道:“当然,我不是完全說人家不行,沒准……可能只是有某方面难以言說的問題,你懂我就好。”
时莺怔在原地发呆许久。
她怎么就沒想到這個可能。
就在這时,手机屏幕忽然亮了下。
他的微信名字是個很简单的英文名字,头像是风景照。
时莺点开仔细来看,竟然是那天他们偶遇的梧桐树街道。
时莺初次窥探他的私人世界,還有些紧张。
她手指缓慢的点开沈孟京的朋友圈,结果发现却是一无所获。
仅三天可见。
好吧。
她稍微松了口气。
跟他這個人一样,让人有些神秘感。
毕竟是自己主动加的人家好友,时莺礼貌的发了個表情過去。
是個小猫憨态可掬的挥手表情。
时莺:【改天我們约個時間,我把手表给你送過去。】
两分钟后。
沈孟京:【好。】
时莺又问:【沒有丢什么其他的东西吧?】
她這也算是再次確認。
毕竟他的手表不小心落到她這裡,她已经很提心吊胆了,怕被人家当成手脚不干净的骗子。
沈孟京:【除了手表,应该沒有。】
时莺:【那就好。】
這样公式化的对话让时莺竟然有些莫名怀念起那晚二人的对话了。
虽然是酒精催化下的产物,可在那晚這個陌生男人的确缓解了她很大一部分的焦虑。
聊天到這裡本该就這么结束了。
时莺刚打算放下手机,手掌又震动了下。
沈孟京:【约個具体時間嗎。】
时莺:【我最近不忙,都可以,看你安排。】
时莺:【是很着急嗎?】
沈孟京轻笑一声,指尖在屏幕上轻微点动。
【一块手表罢了,那個倒是不急。】
【只不過——】
那边短暂的停顿了两秒,继续道:
【像那日一样的偶遇却是难得了。】
周围唱歌声音嘈杂纷乱,时莺看着手机上的消息,像是置身清凉长廊内,有些手足无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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