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握手
初始,寧肖不太在意對方是誰,只是謹老最後一句話:“他將主管華夏的內務!”令她不得不立即站正,朝對方敬了一軍禮。爲了糾正敬禮的姿勢,秦昊一可是對她進行一番很嚴格的批斥。爲此,關於敬禮的起源,寧肖不得不進行一番研究,最後得到的答案竟是:在白洲的古代,騎士們常常在公主和貴婦們面前比武,在經過公主的坐席時,他們還要唱讚歌。歌詞往往把公主比成光芒四射的、關麗的太陽。因而,武士們看公主時總要把手舉起來擋着太陽的姿勢。久而久之,就演變成舉手到眉的“敬禮”了。
“你好,寧肖,”對方是熱情地伸出右手。“請叫我明總吧!”
“是!”寧肖隨即握過對方的手。“明總,好!”
三個人寒暄幾句話,明總便告辭離去。寧肖和謹老恭送他乘車離去。然後,寧肖推着謹老的輪椅走向旁邊的院子。
“你知道他今天來,主要是爲了什麼嗎?”走在這紅透的紅葉林裏,聽着草叢裏秋蟲的叫聲,讓謹老的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愜意和寧靜。
“我才從深山老溝裏出來,怎麼可能知道呢?”寧肖也很喜歡這種氛圍,在這熊熊燃燒般熱烈的秋色裏,還能安靜地默默地賞着秋景,感覺就是一件幸事。
“他想請我答應,把能量轉換器先用於民營!”謹老示意寧肖把他推到有椅子的地方停下。
“那你的意思呢?”寧肖按照謹老的意思,坐在那張椅子上。
“我把選擇權交給你,”謹老很慈祥地注視着寧肖。“因爲不管是軍工,還是民營,最終還得由你來牽頭。”
有人說,人生最難的事情就是選擇,而人生往往經常面臨着選擇。無論選擇什麼,都等於選擇了一種生活。
也就是選擇一種,與原來生活模式迥然各異的另一道風景。意味着走上了一條不知歸期的漫漫長路,一切都會是那麼新奇,一切又會如此失落,舊的朋友有可能遠在一個城市角落,新的朋友待你去握手。
要放棄原來細心堆積和精心構築的一切積累,去重新面對那一邊情形未知的世界,包括兩手空空,包括一無所知,且舉目無親。
同樣是邁出家門的那一刻起,同樣需要面對陌生和空白,年少時曾表現出“世界是我們”的豪情萬丈,隨着年齡的日益增長,就會發現自己無端生出幾許莫名的沉重。
而在世界的每一個角落裏,都有很多這樣的人,不停地作出選擇。一邊是誠惶誠恐惴惴不安,一邊又是如此地豪情萬丈。寧肖從不後悔這種選擇,一旦有了這種選擇便會涌現出無限的動力,在放棄過去的同時也是對過去不足的拋棄,並在這一次次的選擇中不斷地掙扎和超越,不管是否有結局。
“就按明總說的辦吧,”寧肖拍拍謹老的手。“畢竟民生爲大。不過,這個項目搞完了。我還得回科研所,那是我的大本營。”
“哈哈!”謹老似乎料到寧肖會做如此選擇,笑了一下。爾後,他又很嚴肅地對寧肖說:“要把眼光放得長遠一點。好好去學習!記住,你不是屬於科研所的。你是屬於華夏的。”
“是!”寧肖點點頭。
“這邊你還得盯着,”謹老繼續吩咐着。“你的一些設想方案要儘快拿出來。現在,底子已經打出來了。你的方案應該可以爲這些受過新的科學理論薰陶的人員指明方向,告訴他們道路該如何走……”
“是!”對此,寧肖欽佩不已地答應着。“我會盡快把一些方案來。”
“寧肖啊,”最後,謹老拍拍自己那無法動彈的雙腿。“也只有你,才讓我感覺我們所有的付出,是值得的。”
“放心,”寧肖安慰着這位敬愛的老人。“我會盡我所能讓你滿意!”
上面給寧肖安排的家,就在一片楓葉林中。風景相當優美。可惜,寧肖很少能呆在家裏。寧梅常常是獨自一個人面對着這套高幹纔有資格居住的大別墅。
而且還不能隨意帶人出入,除了寧梅自個兒,她帶任何一個人進來,都要經過三令五審的檢查。最後,寧梅再也不敢帶人進來了。……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而且還不能隨意帶人出入,除了寧梅自個兒,她帶任何一個人進來,都要經過三令五審的檢查。最後,寧梅再也不敢帶人進來了。
至於女兒,寧梅只知道她再也不在醫院工作了,調入京城一家高級保密單位上班,長年累月地不能呆在家裏。她的家現在也位於京城保密度最高的住宅區。根本不用出門買菜了。每天,都有人按時送過來。出門的時候,雖然習慣了門衛那時不時敬禮的動作,寧梅還是有些畏懼那帽頂上國徽的森嚴。
年輕的時候,寧梅享受了一個女人應該擁有的快樂和美豔。然而現在,她最不願去外面喫飯,因爲別人常說會她“真是風韻猶存呀”。她害怕“風韻猶存”這個詞,言外之意是,她老了。站在倜儻瀟灑的男人身邊,她應該有些自慚形穢。
年輕時,有人曾經爲她寫過一首詩,裏面有一句“你光潔的額頭,是我珍藏的青春”。現在,她的額頭不再光潔,隱隱有了細紋。還有眼角,一笑,皺起很多魚尾。
於是,她買來了無數高級的化妝品。她要留住殘存的美麗。有人說,女人真正的戰爭,是與時光的較量。從此,她開始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她覺得自己無時無刻不處在枕戈待旦的狀態。清晨起來第一件事,就是扯過鏡子,看是不是多了幾道皺紋。她把一張臉當成戰場,不厭其煩地收拾起來。她動用全部的心思和血本,在自己臉上塗塗抹抹,較量開來,大有拼了的架勢。但是更多的時候,她還是會陷入沮喪中。
有一天早晨醒來,一個男人按住她的頭說:“別動!”說着,輕輕一下,從她頭上拔下一根白頭髮。那個男人小心翼翼地把白頭髮遞到她眼前。她一把推開那個男人,匆匆跑到衛生間,對着鏡子,一根根翻找起來。白頭髮,不只是一根兩根,她一下子泄了氣。
很長一段時間,她心情糟透了,悶在屋子裏,不肯出門。偶然一次,她收拾書桌,翻開了女兒的一個筆記本,裏面有一頁,竟然夾着一根白頭髮———長長的,可能是她隨意扔掉的。本子上,女兒那熟悉的字跡,像一汪清泉,浸潤了她的心:“這是她的第一根白髮。這根白髮,竟讓我如此心動。她把所有的青春和愛情,全都給了我。這根白髮,是紀念,也是見證……”
她一下子釋然了。
老,是生命的必然走向。青春年少的時候,就知道有一天會老去。老了,會有另一種生命色彩,雖然失去了青春的鮮豔明麗,卻擁有了厚重質樸的底色。那麼,與時光握手言和吧。
“媽!”
纔剛弄好早餐的寧梅,就聽到寧肖的一聲呼喊。她走出廚房,就見寧肖穿着睡衣從樓上走了下來。瞧着她眼瞼四周的青紫,寧梅就是沒來由地一陣心疼。不用想,女兒又熬了幾個通宵。
“起來了,”寧梅熱情地招呼着女兒。“趕快去洗漱吧,早餐媽弄好了,就等你來吃了。”
“謝謝,媽!”寧肖睡眼朦朧地去了衛生間。
就在這時,女公務員紀真真在按門鈴。
寧梅便去開門,讓紀真真進來。現在,寧梅感覺到女兒的身份非同不一般了。這不,不僅配備了專門的司機,還有專門的公務員。連醫護保健人員也配備了一名。而且,她現在不出門上班,也被送上一張工資卡,職務竟然是女兒的生活護理,享有工勤編制。這讓她適應了好久,才習以爲常。
“首長好,”見到寧肖出來到餐桌就餐,紀真真連忙上前來報道。
“嗯,”寧肖擺擺手,吩咐道。“坐下來,一起喫頓飯吧!”
“是!”不用寧梅去廚房,紀真真自己跑到廚房拿碗筷了。
就餐完畢,紀真真見到寧肖還是打算去書房勞作,連忙上前說:“首長,國民代表大會今天要開幕了,你已經被當選爲大會代表,得列席參加會議。”
“哦,”寧肖想起來了。她拍拍自己的額頭,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忘記了。看來,配備一個公務員還是很必要的。“把大會的議程拿來給我看看。”
“是!”紀真似乎早就有所準備。所以,她一轉身就拿出兩個厚厚的檔案,遞給了寧肖。……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是!”紀真似乎早就有所準備。所以,她一轉身就拿出兩個厚厚的檔案,遞給了寧肖。
“女兒啊,”寧梅便上前提醒着。“國民代表大會是很隆重的,你得穿非常正規的套裝。”
“哦,”寧肖看着手中的檔案資料,頭不擡地說。“那就勞駕老媽幫我找一套了。”
“好,好!”寧梅便朝女兒的換衣間走去。女兒有好長時間沒有在家了,她也有好長時間沒有給女兒買衣服了。也就記不住女兒的哪套衣服最適合出席這麼重要的會議了。她得好好找找。如果沒有,就得打電話找專人預訂。反正,家裏再也不差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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