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章 混沌海在洶涌
大家終於明白，沈然所說的，大宇宙已經死亡了是什麼意思。
此際，便如乾坤崩潰的場面。
“天空變成了海洋？”星球上，一個普通生靈露出此生最震撼的表情。
“母...母親...”突然，他看見了無法置信之物。
“姐姐？！是你嗎，姐姐！”
“我的天，這些是什麼，幻象嗎？爲何死去的那些人都出現了。”
全宇宙的人們都進入了一種難以形容的狀態，大家居然看見那些早已消失多年的親人。
李信忽然雙手抱頭。在宇宙走向湮滅的時刻，他在一條像是時間裂隙的大裂縫中，看見了自己的母親。
不是後來的改造體，那個中年女人帶着一種溫柔輕鬆的微笑，
只是沒有看自己。
“媽...”李信心靈快要崩潰。他從小學起，父親死後，母親爲了帶自己長大，就不惜出賣身體，被那些火星資本家改造爲了血肉機器。
一個從來都在勞累，沒有享過一天福的可憐女人。
即使自己後來成了羽化級存在，也無法回到過去，哪怕只是爲她減少一點痛苦。
“是幻覺，不是，是真的。媽！媽！你看得到我嗎，你在那個世界活得還好嗎！”李信崩潰了。
他像是個軟弱的孩子慟哭，奮不顧身地衝過去。
“李信！”沈盈盈驚喊。
李信、王陽等人在獻尊的幫助下，修煉過混沌法則，他們知道正在上演的這一幕是什麼。
李信突然被金色囚籠所罩住，有人及時大喊，“你瘋了嗎？”
李信淚流滿面，直到此刻，他才知曉要做抉擇到底有多難。
“原來是真的...”
“居然是真的。”
“父親，你出現了。”另一邊，一個女人，秦綰詩失魂地喃喃。
虛空中，一道並不偉岸的身影，是個中年男人，樣貌平平。
他行走在虛幻的光波中，只是一瞬，就消失掉了。
世界正變成讓常人無法理解的樣子。
只有那些學習過混沌法則，聽獻尊講道過的生靈才知道這是什麼原因——
受那種浩瀚力量的影響，局部時空結構產生了畸變。
“天地在死亡啊...”小宇宙的至高者們，親眼目睹了這一偉大的過程。
像是兩個世界碰撞，純信息能量的混沌宇宙，與現實物質宇宙發生融合。
真空不再是“真空”，一條條可見的液態、或氣態能量光波顯現。
難以形容那種大美和大恐怖。彷彿上帝之門，通過裂隙，衆生就能步入到宗教中的天國、淨士、彼岸。
“自然律令消解的速度這麼快，最後的結局來了。我們還活着。只有我們還活着。”獻尊沙啞地說。
他環望四周。
一顆顆星球變得不真實，出現重重疊疊的殘影。
很難描述那種“存在”，很快穩定性崩潰，突然間自發湮滅掉了。
數以兆億計的生靈，消失得連個泡沫都沒留下來。
他們死了？
不，他們還活着，只是換了種形式，同死神永生！
萬物母貘一方，祝冰與虞長者它們同樣預料不及，太突然了，一下子天地就迎來了終焉時刻。
“進來吧，你們已經做得夠好，誰也不會責怪，這是一切的終點，連天地也躲避不了。但我們會變成終點的一部分...”始祖英英的聲音。
一條有些特別的大裂縫在它們的前方生出。
高大女人就站在裏面。
一頭萬物母貘迷惘了，隨後要踏出那一步。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驚天動地的動靜。
沈然出世，他如一把永恆的仙劍，破開幻滅中的虛空，快速進入宇宙大戰場。
祝冰她們的視線立馬爲之吸引。
高大女人的表情陡然怨恨，無盡地憤怒，“夠了，我說夠了！你到底還要胡鬧到什麼時候。”
這一刻，沈然的深淵權柄發動，便如天帝意志綻放，浩瀚莫測。
“憑你一個？”宇宙...不！應該是寰宇萬物，包括了一切空間，一切世間。其他的意志們發聲。
它們的法威至高無上，超越了所有進化境界，半步超脫，便是能夠影響寰宇萬物！
“就憑我一個。”
沈然回答。
唰！
他渾身綻放無量混沌光，同樣化身爲了天地的部分。
從現在起，對世界定義的爭奪，就變成了像是一個公司裏的幾個大股東，各自爲不同的決策角力。
下一秒，
在他的身後，一團巨大的混沌符印出現，如同巨構。
混沌符印的表面佈滿了坑窪，又好似病毒的網狀薄膜。當中已經成功封印住了摩、蓋亞兩個深淵意志。
“把摩放出來，你這是在行最根本的滅絕之行徑，無論成功與否，都絕不可允許。”世界震動，連大宇宙都受到影響，
一個古老的不朽君主的聲音，如同雷聲隆隆在衆生心中響起。
“你不覺得你錯的非常可怕嗎？”
一道高大身影從宇宙裂隙中走出。
正是白金.少司命魔神體。
只是，它如今腦後懸浮的三重光環蝕刻，當中的符文盡數全是蓋亞的符文。
發出的聲音也是蓋亞的王的，“我等的存在，比你更前，也曾經是世界的寵兒。”
“這天地從不獨屬於現在。”
“歷代生靈的不朽之根基，而你妄想抹消所有歷史，這比我等更加殘酷絕倫。”
各片時空的生靈都震驚了，茫然仰頭望天。
獻尊心頭劇震。
李信雙手抽搐。
這個時候，沈然的四周也出現一條條虛幻大裂縫，在其中，熟悉的白衣翩然的一個清瘦身影出現。
是沈修竹。
或許是時空結構畸變導致，或許是天地始終保留着每個生靈的信息歷史記錄，就像量子永生那般。
只是，不能言語，無法思考，這種存在已經無法定義。
還有二叔沈誠、火星的梁知博、未央湖的周虛清、超古代地球修行者的白首陀他們。
沈然正在“虹吸”全部，億萬縷虛幻之光向他匯聚，過去的，就像是從來沒有離開般。
突然。
一股汪洋決堤般的氣機迸發。
沈然猛地斬斷，雙眼倒豎，“要怪就怪這天地沒有超脫！”
“敢！”
“孽障！”
“執迷不悟。一掌將你打落，鎮壓無間地獄，讓你在永恆中反省！”衆深淵意志集體大怒，代表的是世間的一切光瘋狂盛烈。
沈然將自身的法，自身的精神演繹到了極致，化作一枚印記，牢牢貼在那個不斷膨脹化的混沌符印上。
可能會失敗，
但都到這個時刻了，失敗又能怎樣呢？
“怎忍心看見故事結束於此。”
“要爲後人開路，唯有請諸王上路了。”沈然的聲音貫徹寰宇萬物。同時，他的本體動了。
唰——
一道黑影已經瞬間接近。
熔日白金所鑄的右腳一記直踹，
然，就在對方的身後，另一個沈然不知何時出現，手掌搭在其肩頭上。
“支配！”
蓋亞的王，它的部分意識駕馭着白金魔神體，口含天憲，一語猶如神靈法旨。
另一個沈然竟果真和其距離驟然被拉得無限遙遠。
可就是這一剎那的間隙，
直踹落下，沈然本體不要再輕易避開，並且大大的右掌擡起。
“把‘我’，還給我！”蓋亞的王大吼，他此番是爲了混沌符印中真正的全體而來的。
可是，任憑其再怎麼亢奮，使得天地都在爲之扭曲改動，但同樣可怖的兩個字，從沈然的脣間所發出，
“支.配”
大掌順利覆蓋在魔神的白金頭顱上。
“喀嚓”，堅不可摧的頭蓋骨頃刻間發出龜裂聲。
然後沈然直接一甩。
白金魔神體飛出無限遙遠。
這片戰場的自然律令早已失效，沒有空間，二者無限接近於是在混沌中搏殺。
顯然，
沈然的權柄量級要高出一大截。
“滾！”
他一語，還在倒飛過程中的白金魔神身後出現旋渦，將其給放逐去了不知何地。
接着，沈然一咬牙。
他感到頭痛欲裂。
是自己的精神意志無法承擔不斷膨脹化的混沌符印。
“支配——”
就在這時，像是創世神，神們齊降人間。
不敢想有這種異類。此世已經結束了，天地都死了，對方卻不肯接受，硬要所謂的“前行”，甚至不惜砸斷輪迴，真正抹消過去的所有。
歷代的不朽君王們，化作一顆顆光點，隨後又在混沌中快速擴散。它們的靈魂，同樣是混沌精神！
世界律令被它們所支配。
彷彿枷鎖具現化，
啪！
啪！
啪
數不清有多少聲音，一隻只有形的，無形的大手摁在了沈然的肩膀、頭顱、腰腹各個部位。
“聯合壓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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