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二章 煉混沌，塑命運
沈然腳踩在自己的世界（領域）中，咧嘴笑了，
“現在就到我的回合了。”
突然，諸王果斷斬斷部分意識。
那個純白陶瓷構築的生靈，像是斷電了的人形機器。另一頭黑獸同樣眼神失去光澤。
只剩下以少司命煉製而成的白金魔神體。
現在，它背後所代表的，是蓋亞的王。
“都走了？”蓋亞的王愣神。
這就像是搭了一張牌桌，多位強大的深淵領主們自掏腰包，陪沈然打了幾個回合。
大家的牌已經打光了，不走還留着幹嘛？
但蓋亞的王走不脫。
其主體的大部分在混沌符印中，另外一部分則寄居在當下的這具白金魔神體裏。
它相當於是把自己給賭上來了。
“我覺得，”頓了下，蓋亞的王說，“我們可以談談。”
話音剛落。
彷彿是天地在移動，四周時空抽離，它直接出現在了沈然面前。
“我倆還不夠了解彼此嗎。還有談得必要？”沈然微笑。
這是支配的具現化。
半步超脫的深淵領主們，就像是執筆混沌，只要沒了別的干涉，就能通過超維投影，在小範圍內書寫自己的【命運】故事。
“你就快到頭了。”蓋亞的王，“再進行下去，你的精神意志也許會......”
一個拳頭，像是沙包用力地砸在了白金魔神體的面門上。
剩下的話被骨質破裂的聲響所替換。
沈然衝刺，大跨步，動作很簡單，像是發生在武道館裏一場再普通不過的對練。
具有彈指崩滅星辰的力量的白金魔神，同樣發揮不了超凡力量。
蓋亞的王被砸的踉蹌後退，
“...還不承認嗎，你成功不了！”
啪！
它修長、熔日白金般的手臂又被沈然給抓握。
身體停頓的剎那，沈然一記過肩摔，由深淵所鑄的神話般的白金魔神重重摔落在地面。
沈然再實施鎖技，右腿摁在後者的胸膛，雙手鎖住其手臂。
“你我都會煙消雲散！！”蓋亞的王開始發怒。
這種戰鬥，從伊始起，就擁有冥冥中的限制，是屬於沈然的[支配]。
噗——
話音剛落，沈然就親手肢解了這具白金魔神體，硬生生將其完美造物級別的手臂給撕扯了出來。
燦爛的鮮血飛濺，混合着星靄，那種味道難以言喻。
“它們倒是跑的快。”
神血灑了沈然一臉，他的表情偏執，浴血而狂，“蓋亞...蓋亞？怎麼還要浪費口舌。對我們來說，成功或是失敗，路徑能有什麼不同呢？”
蓋亞的王努力掙扎，可這裏是對方的主場，他像是變成了對方筆下的小說角色，“你的子民，本有繼續存續的可能性！就像我們一樣！”
沈然，“他們不是我的子民！”
“更不可能像你們一樣，會在未來某一天被後來人想辦法給除掉！”
嘭！
又是一拳，
原本堅固得足以抗下星系爆炸的軀殼，卻脆的和紙做的一樣，但被砸破後，還是迸出類似甲殼類動物的血漿。
“不會，不接受，絕對不能...”純白空間中，不斷迴盪着他的聲音。
沈然像是一頭草原上的鬣狗，讓那具白金魔神開膛破肚。各種神性、魔性物質濺落，到頭來也不過是凡俗，和別的沒什麼區別。
混沌星空中，諸王都大受震撼。
“...失敗了。”
“什麼失敗了？”
“我們壓制不了他的那一技法！他的混沌精神強度在持續暴漲！”
浪花淘盡，至少，當世的深淵領主們配說出那句，我屹立不倒。
可寰宇萬物冥冥中有定數。
大家絕不是越活越厲害。
實際上，一切事物都不過是在努力對抗消亡。
像赤驍那種級數的深淵領主，都只剩下了苟且，哪兒有什麼歷經萬古歲月洗禮的無敵信念。
現在，沈然的氣機太恐怖了，與剛開始時發生了質的飛躍，在領域戰中，幾位君王聯手都沒能成功拼過。
“是他在吸收混沌能量，連摩都被他給吞噬了！”有聲音道。
“那就打破那個符印！”
萬物母貘始祖，高大女人英英叫道。
“蠢貨！除了魔神體能靠近。本尊爲混沌信息與能量的我們，根本就無力出手針對。”
深淵領主分爲兩部分，一是它們的主體；二是它們煉製出來，用於行走的魔神體。
後者爲天地自然孵化出來的原生態生命。
混沌符印所虹吸的，是混沌信息與能量，彷彿一個大漩渦，深淵領主們的本體和任何手段，只要靠近就有被吸入進去的風險。
唯有本身爲自然律令的魔神體能破局。
可沈然又在那裏撐開了領域，超維投影，諸王敗下陣來，一時陷入僵局。
“他不可能能一直這樣下去。”
忽然，有深淵領主道。
“不錯。”
另一尊古老且偉大的意志，“他本身的[權柄]還大不到能壓制那麼龐大的混沌能量與信息。”
“他會自爆？”萬物母貘始祖，英英驚喜。
“是解體。”
深淵領主們的字典裏幾乎沒有死亡一詞，與混沌生，與萬物同存。
只是慢慢無意識化
“或者他能做到吸收，合併摩與蓋亞其他存在。”有深淵領主說。
萬物母貘始祖，英英擔憂。
因爲，萬物母貘最爲擅長的天賦本領就是【吞噬】。
但那是自然界的。
這是混沌界。
咚！！！
突然間，那片時空像是秩序力場崩開，血雨璀璨，不要太震撼心靈。
“不！”英英知道，那其中有少司命的肉身氣息。
被手撕了？
不止少司命的白金魔神體，先前其他那幾個深淵領主的魔神體也都沒逃過一劫，全都化作漫天的鮮血殘骸。
一具身影顯化，屹立在那裏。
真實的黑髮與虛幻的白髮相結合，一起在飛舞。
“進去吧。”沈然手裏握着一團模糊之物，令觀看着此幕的諸王心神劇震。
那是，是蓋亞的王。
像是被他給抽出了魂，隨手一拋，沒入進身後那團巨大、愈發可怖的混沌符印中。
那團混沌符印持續膨脹化。
它在吸收諸天的混沌。
當中要分爲兩部分：一部分是混沌能量，這玩意兒問題不大，反倒能爲自己所用，幾乎等同浩瀚無窮的偉力；
但棘手的是，若把世間比喻成是一片混沌海，除了海水（能量）以外，還有更多有意識的深淵領主和無意識的深淵信息熵。
這些就和有害物質一樣。
舉目四望，
一個個形態各異的深淵魔神，全都是君臨天下的樣子，相隔很遠，一瞬不瞬地注視着自己。
沈然突然右手緊捏額頂，混沌符印愈發膨脹，作爲封印的自己的深淵符印真的已經很難再繼續壓制。
“自尋死路。”一個屍骸魔神冷冽地說道，它有着龐大且黑暗的軀體，當中有着流動的各種幻相，法力浩蕩。
衆魔神一時間未上前。
幕後的深淵領主們也安靜地觀望。
混沌符印上，那枚屬於沈然精神的符印都開始熊熊燃燒了起來。
“諸君又如何不是在一條必死之路上？不過是早死與晚死的區別罷了。”
沈然笑，一頭髮絲披散着，那具軀體依舊保持着昂揚，有着一股子傲氣。
轟隆一聲，
混沌符印搖顫。
那個巨繭真快要成爲宇宙奇點了。波動縱橫億萬裏，天地傾覆，無物不在顫慄。
沈然也跟着猛地一顫。
“你纔剛踏足這個領域，就敢行如此之事，殊不知，作繭自縛，自毀不朽！”又有一深淵魔神開口。
“說這麼多作甚，誰敢上前。”沈然一隻手摁着額頭，他感覺自己快要炸了。
無論是壓制，還是吸收，代價都太大太大，難以真正進行下去。
不過，饒是如此，他依舊有着坐鎮全宇宙的風采。
諸王對此都保持緘默。
這傢伙是真能抓一個深淵領主丟進他那個混沌符印中去！
“用魔神體，繼續上吧，看他能開幾次那種技法。”萬物母貘始祖，英英說道。
“徒勞，無用的。”
黑暗中一道道古老的聲音，“坐看他解體便是。”
英英說不出來的惱怒，要是可以，她更想親手令對方付出代價。此事恐怕要成爲自己下一個紀元，下下一個紀元的心結了。
沈然大笑，用驕傲的笑聲來緩解這一刻所承受的苦難。
“都奈何不了我......”
“就像我奈何不了你們，逆不了天...”
突然。
沈然一怔。
逆天？
自己是這樣想的。
一切悲哀的、絕望的，都是自然進程的必然所導致。
因爲改變不了天道，自己所處的這個紀元，和上一個蓋亞神國的紀元，纔會踏上坎坷的道路。
就像衆生想要掌握命運，到頭來卻只看見命運回應的只有無奈二字
可自己的觀點發生了變化。認知命運，熱愛此世的生活，只要踐行自己所行的這條道路，也能在最後得到自我的一種超脫。
“...順勢而爲？”沈然忽的喃喃。
忽然間，他有了一個念頭，心生明悟，開始作法嘗試。
“他在幹什麼？”
萬物母貘始祖像是有預感，生出不妙。
混沌符印上，那枚金色的精神符印，像是土壤裏的種子，延伸出分支，開始將它給嘗試包裹住。
“...無論是壓制、還是吸收，分明有條更加合適的道路纔是。”
沈然心頭震動，他推演，快速思量，“最大的問題，是棲息在混沌中的深淵領主們入侵現實，繼而才導致了每個紀元最後的結局。”
當然，至強巔峯級生靈，動輒滅界的大戰也有影響。
但不是根源，只是創造了有利條件。
那些在混沌中形成了類生命意識體的深淵領主，它們纔是災厄之源。
“混沌能量只是宇宙的一部分......如果能將具有類生命意識的深淵領主給變成混沌能量，兩個維度就會重新分開嗎？”
深淵領主們，原身是歷代的絕頂人傑。
歸根結底，它們有着生命屬性，所以纔想盡辦法要連接混沌維度與現實維度，繼而能入侵現實中的一個個生命。
“如何深淵領主，變成純粹的混沌能量？”
“先令它們解體、降級爲信息熵.....”
“途徑是——”
“時間法則！”
沈然陡地睜開雙眼。
可行！
儘管說，自然律令與混沌符印難以完美結合，但自己之前嘗試的是山海界中一切自然法則。
如果只是時間的話
真正順勢而爲，自己找到了方法。
“你在幹什麼？等等，這裏在發生什麼變化？沈然你到底想改變什麼！”混沌符印中，蓋亞的王以及他衆多的子民們，史無前例的惶恐，
不朽迎來它最可怕的宿敵——
時間。
宇宙中，沈然的真身有了自信，他的精神，那枚金色符印更像是融入了天意，變得超脫物外。
轟隆隆！
混沌符印停止吸收，轉而開始最大變故，法則重塑，動靜宛如雷聲隆隆，在諸天萬域響起。
到這裏，諸王大驚失色，“不！不要！你不能以時間構築此物！”
它們都感受到了，並且意識到，
不是壓制與吸收，
沈然只要配合天意，
只要讓那個混沌符印擁有時間屬性，
只要一個深淵領主在裏面經歷七、八個紀元，對方就會失去最寶貴的東西，迎來最殘酷的結局——從具有意識的生命降級！
那豈止是監牢？
這絕對是最可怕的事。只要洞察到這一點，沒有哪一個深淵領主不亂陣腳，會歇斯底里，會發瘋！
彷彿最大、最仇恨的敵人，【時間】、【造物主】、【宿命】具現化在了大家面前。
“塵歸塵，土歸土...”悠悠一語，穿過了一個個紀元。
這一刻，
沈然着手煉化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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