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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了你的邪 第35节

作者:未知
但她当时那段時間并不喜歡肤白粉面的小白脸,瞧不上余江,于是扔进自己后宫就不管了。 不久后,她又嫌弃自己后宫人太多,养了那么多白吃饭的,便又着了手下人去遣散一些,她還算有良心,也不撵人,就让想走的自己走,要留下的便接着留,当时余江就是走的那少数几人中的一位。 再不久,孟山雀寨内乱,雀娘平息内斗,做上了寨主的位子,某一日忽然听闻有鱼精跃湖成功,从一跳普通的河跃进忘川水,逆流而上,抵达登葆山下的冰湖。 早古时候季九幽既沒有出生,登葆山也沒有走下那位披着圣光的神使,可那时候幽冥便流传,說登葆山是去到神界的唯一的通道,妖魔们将登葆山看做是幽冥的圣山,顶礼膜拜,鱼界也将跃入忘川河再逆流抵达冰湖当做修炼的重要途径之一。 可惜,从未有人成功過,除了余江。 余江从登葆山回来之后,果然妖力大涨,从一只小锦鲤变成了一只大妖,而他变成大妖之后在幽冥干的第一件轰轰烈烈的事情,便是到孟山来,寻雀娘单挑。 输赢的赌注是余江亲口說的,雀娘接了這战书,亲自点的头。 赌注便是—— 孟望雀:“如果他赢了,我放弃雀寨寨主的身份,跟他回洞府。” 盛连听着觉得不对,等等,這怎么感觉又是他们妖魔在另类的求偶呢? 季九幽捏着手裡的水杯,饶有兴致的样子:“那若是你赢了呢?” 孟望雀:“余江当时說,赢了随我怎么办,但他当时很狂妄,說他绝对不会输,所以我不必费神去想我赢了把他如何。” 盛连三角嘴的兔唇一张:“哇。”這個有点苏。 孟望雀应战,那一战就在背阴山附近,斗了一天一夜,次日凌晨,孟望雀落在背阴山山脚下,败了。 余江当时也伤的不轻,毕竟孟望雀不是普通小鬼,而是一只法力强悍的大鬼。 這一战之后,孟望雀和余江都各自回去修养,既然输了,自然要說话算话,孟望雀把自己寨主的位子传给了其他人,等着余江来找她。 然而等了两個月,余江一直沒来,孟望雀去山下打听,才知道余江又去了登葆山下的冰湖,大约是伤太重,修养去了。 孟望雀是個說话算话的大鬼,既然输了,自然要履行承诺,知道余江在冰湖修养,就果断自己收拾了东西去余江的洞府,结果走到半路,忽然电闪雷鸣,半個幽冥都笼罩在浓稠的黑云之下,背阴山附近开始打雷,一下接着一下,一下比一下可怖,全然沒有要停的意思。 背阴山后便是十八地狱,這雷不知是牵动了地狱火還是自己点着了树木,背阴山后忽然卷起了大火,烧起了大片。 孟望雀:“孟山距离背阴山不远,我怕火烧起来烧到寨子,就赶忙去背阴山扑火,当时我不知那火是地狱火,怎么也扑不灭,便叫人去找一些水妖来控水帮忙,又想到余江是水族裡唯一的大妖,听說他连忘川河的水都能控,便又让水族的人想办法去登葆山下寻他。” 余江不久后果然是到了,控了忘川水和背阴山附近的河水,联手其他妖魔,這才将背阴山的火给扑灭了,结果這一下所有救火的都累惨了,大家直接在背阴山下休息。 孟望雀倒在一棵树下,累得眼睛都睁不开,只从眼缝裡看到余江走了過来,蹲在她身边,似乎在說什么话。 可累成那样,谁還有心情聊天,孟望雀直接转身,屁股对着余江,推开他的胳膊,冷声呵了一句:“走开。”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孟望雀:“从那天之后我就再也沒有见過余江。我醒来之后背了行囊去余江的洞府,结果他怎么也不给我开门,让我丢尽了脸面,全幽冥都见了我的笑话。我也不可能再回雀寨让寨子裡的人嘲笑我,就直接搬去了背阴山,住在那边后我就很少出门了,也沒有再见過余江。直到后来圣山雪莲化出人形,我跟着妖魔们一起去山下朝拜,才远远见了他一面,他当时可是前呼后拥,被手下的小妖抬着去登葆山下的,我還听說他如今洞府扩建,因为又接了個女妖回家。” 孟望雀說到這裡停了下来,一切切齿地喝了口水。 旁边听得津津有味的盛连总结道:“我怎么觉得你们這一段其实是妖有情鬼无意呢?” 孟望雀盯着桌上的兔子,幽怨道:“别什么都扯上情感话题,他有情他還不给我开门?” 一直沒說话的季九幽忽然道:“你就沒有想過或者追问過,他为什么不给你开门?” 孟望雀一愣:“這有什么好想好问的,报复我当年错娶的仇呗,赢了我,再让我吃闭门羹,叫我丢脸。” 季九幽顶着一张少年面孔哼笑一声,沒說话,盛连也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白瞎多活了這么多年了,比人间界十六七岁的小姑娘還白目。 她当时扑完火在背阴山下睡觉,必然是余江過来說了什么,结果她自己太累顾着休息,沒有回应,余江這才气得不开门。 而且把這前尘简单的梳理一遍,很容易想到,余江就算是为了报复,何必用這种方式,他既然自信可以赢,大可以单挑的时候把孟望雀打個半身不遂,倒头来却让孟望雀输了跟他走,明明又是一种变相的求偶方式。 哎,盛连又叹息,总觉得他们這些早古的妖魔们情商不够還偏偏走人间界凡人的套路。 大家既然情商不足又武力值都max到破表,你们就不能打完了直接把女人扛回家嗎?還特么赌约,赌個屁啊! 余江也是脑子抽了,又或者在登葆山下被圣光糊了脑子,孟望雀娶你直接轿子拉回来,你特么鲤鱼跃龙门法力大涨偏偏還走文艺风,有毛病嗎? 但现在不是讨论情情爱爱的时候,眼下的关键是从余江身上框出轮回河。 季九幽直奔主题:“既然你们有過赌约,這次倒可以把赌约变成轮回河。” 盛连的毛爪子在桌上一拍:“对!如果你赢了余江,就让他交出轮回河。” 孟望雀拧眉:“可现在在梦裡,他也不過是條刚化人形沒多久的小锦鲤而已,他手裡哪裡有轮回河?” 盛连:“我给你造一個剧情不就好了,”想了想,“他当初不是从河裡跃进忘川河,又逆流游到登葆山下的冰湖修炼嗎?那我可以捏個剧情,让他在登葆山下修炼的时候捡到了一件法宝,他既然擅控水,那法宝是轮回河也不显得突兀。” 孟望雀眼中一亮:“对!這個好。” 季九幽喝着茶,缓缓道:“届时他来找你单挑,你赢了他,便叫他拿出轮回河来,无论梦中還是现实,他揣法宝的一定都是同一個地方。” 這样他们便知道,轮回河究竟被余江藏在了哪裡。 简单讨论完,外面敲敲打打的乐声也飘进了寨子,想来雀寨的人還是把新郎迎进了门。 季九幽又开始盘大拇指上的指环玩儿:“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孟望雀站起来,恭敬道:“明白。”顿了顿,又有些犹豫。 季九幽似乎知道她在犹豫什么:“那一架我替你打。” 孟望雀這才一颗心落下,转身离开,可走到门口,又折身回来:“我给你们安排個木屋住吧,就当你们是我邀上寨子的朋友。” 季九幽无可无不可,十分随意的口气:“可以。” 当天,余江還是被娶进了门,因为晕過去了,這次连礼都沒有做全,直接被架进了孟望雀的“后宫”。 盛连对孟望雀的后宫好奇得不得了,十分想去观摩一下,而寨子裡孟望雀的属下给他们安排的木屋刚好也离“后宫”不远。 而這“后宫”也不過是一排密密麻麻的木屋,沒有墙挡着,盛连趴在窗沿下,還能听到周围木屋裡传来的不屑和议论声。 “不就是個肉嫩点的小锦鲤嗎。” “雀娘都說不要他了,還厚着脸皮进来。” “算起来,他還真是咱们裡头年纪最小的了,雀娘不是不爱這样小的嗎?” “口味這种东西可难說,新鲜的沒尝過的东西谁都喜歡。” “我看就是這样,你沒看到雀娘還带了一個特别俊的少年郎嗎?” “抱兔子那個?” “是啊,那可是比锦鲤年纪還要小的,雀娘這口味就是变了!” …… 然后,便是一阵唉声叹气。 听得盛连差点笑喷出来,侧头看屋内的季九幽,原来他在别人眼裡也快是半個后宫成员了。 孟望雀要是听到這些人胡說八道什么,恐怕得气得把他们吊起来打。 這时,本该在外面招待宾客的孟望雀忽然敲门走了进来。 盛连心道,得了,這下好了,季九幽這后宫成员的身份就要在别人嘴裡坐实了。 靠踏半卧正在休息的季九幽却是连眼皮子都沒有睁。 孟望雀一副略茫然的表情:“我现在要怎么办?就把余江扔着不管嗎?” 季九幽依旧沒有睁眼,只道:“编剧在窗户下面,别问我。” 孟望雀看向窗户下的小白兔。 盛连难得可以正大光明燃烧一次戏魂,当即道:“我觉得,你這個剧本,顺其自然地走下去,也就是虐恋情深的命。” 孟望雀震惊了:“虐恋?” 盛连点头:“要不然你怎么让余江恨你恨到修炼成大妖了也折回来找你单挑?” 孟望雀抬手捂胸口:“我年纪大了,禁不起折腾,能不能走平缓点的剧情?而且为什么要让我和余江走感情线?” 盛连心道你们原先不就差不多在走感情线嗎,那你以为余江早古的时候为什么又来找你单挑?力气太多好玩儿嗎? 孟望雀至今沒有了悟,强烈要求不能生掰硬套给她和余江扯不必要的感情线,還說:“或者我折磨折磨他,折磨得他恨不得宰了我,然后再放了他,让他去修炼,再回来找我单挑?” 盛连還沒說话,季九幽便又用可有可无的口吻道:“随意。” 孟望雀领命走了。 盛连总觉得季九幽這懒散又随意的态度有些奇怪,他们不是来干正事的嗎? 在雀寨住了两三天,盛连终于后知后觉地了悟了,季九幽先前和孟望雀說走着一趟就当出差,的确沒错,孟望雀是来出差的,但季九幽自己根本就是来度假的。 孟山在背阴山附近,雀寨架在孟山的山腰处,正好直面幽冥西南角的登葆山,季九幽每天日头升起的时候带着盛连出门,在寨子不远处的一块崖边支把躺椅、端一壶清茶,眺望登葆山,一躺就是大半天。 盛连十分服气,又非常非常闲,每天沒什么事情可做,就在草丛裡扑草抓蝴蝶玩儿,有一次无意间看到一朵花瓣竟是彩虹色的花,觉得稀奇,就摘了下来,叼回去,送给了季九幽。 季九幽拿起那花看了看,哼笑着问盛连:“给我的?” 盛连本来想点头,结果沒控制好身体,摇了摇尾巴。 季九幽笑意大绽,却說:“這是雀寨的雀花,寨子裡的图腾花,要是被雀寨的人发现是你把這花采了,小心剥皮抽筋变成烤兔肉。” 盛连并沒有被這些话吓到,反正這只是個梦而已,更何况有孟望雀在,雀寨谁赶扒她的皮,他只是有些无语—— 小黑兔给小白兔送花的时候,你特么给我解释說是求偶,现在我给你送花,你小心我被人扒皮烤了。 兔子脸外加還长了长毛,其实不太能看出神色,但季九幽還是从盛连的沉默中觉出了不对,挑眉道:“怎么?怕了?” 盛连:“不是,你难道沒有看出来?” 季九幽维持挑眉的神态。 盛连:“我也在求偶。” 作者有话要說:  盛连:我决心泡你的时候你让我泡水,现在我亲身给你演示什么叫做“黑兔求偶” 第29章 盛连說出求偶這两個字的时候脸臊得不行, 好在一张兔脸, 谁也瞧不出他在臊。 又觉得自己這么一本正经的耍流氓,怎么完全不是正常的追人套路?哪有正经人這样泡仔的? 思来想去,只可能是受季九幽的影响,毕竟他上次說出“求偶”這两個字的时候,感觉就和在說“吃饭”一样寻常。 盛连不是個喜歡纠结自己感情状态的人, 既然决心要尝试泡泡季九幽了, 有了机会自然不会放過, 只是自己也被自己口中求偶两個字弄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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