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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了你的邪 第48节

作者:未知
盛妈妈把卡递给盛连:“他们還嫌我消费少,要我再充卡呢,我才不上当!我办卡的时候就是被他们忽悠着充了2万,到现在都沒用完,等今年把卡裡的钱用掉了就结束。每次去都要忽悠我染头发烫头发,我說我剪短了,他们還要叫我接发,這不脑抽嗎,我都剪掉了,叫我再接回去,那我剪了干嘛。” 盛连把卡往兜裡一收:“那行,這卡先放我這裡,我回头跟我同事說說,可能那家店也有人在倒卖信息。”說着又回房间,换了衣服出来,准备回9处。 盛妈妈看向季九幽:“真的不留下来吃饭啊。” 季九幽含笑道:“下次吧,我送盛连回科室。” 盛连换好了衣服,口袋裡揣着那张理发卡与季九幽一道下楼,到了停车场,系安全带的时候,盛连防着季九幽再动手,警惕地侧头看驾驶座。 季九幽按下安全带,头也沒有回,哼笑:“怕什么?” 盛连:“我看着像是在怕嗎?” 季九幽瞥盛连:“那你捏着口袋裡的轮回河做什么?” 盛连:“我乐意。” 车灯亮起,季九幽哼笑,沒有立刻走,却是靠坐着,缓缓转头,凝视着盛连,眸中有隐藏地暗光:“那一次,你倒是也拿了轮回河招呼我。” ?? 季九幽說着,眯了眯眼,似是想起了什么事,神色颇为愉悦的样子,那股子纨绔劲儿又钻了出来,笑看盛连:“不過沒现在這么清醒,喝醉了。” 盛连:“……” 空调冷气打得足,原本燥热的车内很快便冷了下来,季九幽說完這句之后再沒說什么,只用眼睛眯着看盛连,似乎沉在某段回忆中。 而他兀自說出的那段话,提到的“从前”,终于正式扯开了那层摇摇欲坠的窗户纸。 季九幽是沒有从前的,他一生就只有這一世,這個从前,自然是盛连的从前,他作为神使季白的上一世。 盛连心口扑通扑通,心道這一刻终于来了。 然而季九幽并未将這個话题继续下去,似乎還是执着于不与盛连多言過去。 当日回9处,季九幽直接领着颜无常去开会,盛连干坐了十五分钟,便到了下班時間,见沒有自己什么事,索性下班走人,回那栋租住的别墅—— 因为近期加班厉害,频繁去到幽冥,为了以防自己身上沾染幽冥的阴气伤害到家人,盛连回人间界便住在别墅這边。 别墅很大,一個人住空荡荡的,盛连回二楼自己的卧室,洗了個澡换了身衣服,床上一摊,忍不住便想起了地库车裡季九幽說的那些话。 ——那一次,你倒是也拿了轮回河招呼我。 ——不過沒现在這么清醒,喝醉了。 這是季九幽在盛连面前第一次正式提起“从前”,只有两句话,二十几個字,盛连却揣在心口品味了无数遍。 拿轮回河招呼季九幽?他做什么了,要被轮回河招呼? 不清醒是因为喝醉了吧?一個人喝、還是和谁喝?怎么就喝醉了? 季九幽既然都知道,那是因为就在旁边看着吧? 以及,那一次,哪一次?难道是“做得更過分的”那一次? …… 盛连心中的疑惑和好奇越绕越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覆去翻来,连叹了好几口,被扔在桌上的白绫感受他的情绪,自己从桌子上飘起来,绕出一只大狗的形状,跑到床边,下巴隔在窗沿,两枚黑凌锥被嵌在狗脸上,像一对铜铃大的眼睛,正“盯”着床上的心神不宁的這位。 第二世,且沒有记忆,盛连又怎么可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可此刻,却又分外好奇。 這么想着,神仙翻坐起来,走到床头柜,拉开第一层的抽屉,取出了一枚通身碧绿的挂件,小小的一個,穿在红绳裡,形态竟是一個莲蓬—— 這玩意儿不是谁送的,是盛连捡的,那天在登葆山上,小木屋的包菜盒子裡,第一层是两张纸條,第二层,便是這枚只有指头大的精致的小莲蓬。 当时那盒底除了莲蓬,還有一张纸,那第三张纸上只写了两個字—— 戒酒。 当时盛连根本沒看明白,也沒把那纸上的两個字和小莲蓬联系在一起,现在捏在掌心盘弄一番,总觉得這莲蓬似乎就是個酒壶? 他也不知這小莲蓬有什么玄机,可心裡念着酒,忽然间,绿光盈盈一闪,莲蓬骤然变大,酒香四溢。 盛连买過街边的莲子吃,知道那莲蓬的空中都是莲子,但此刻這手裡的剔透的莲蓬中想必是沒有莲子的。 轮回河变成一只白线狗,屋子裡转了半圈,跃過床尾跑了過来,见盛连手裡的莲蓬,叫都沒叫一声,一口叼住了转身就跑。 “喂!”手裡的莲蓬被抢,盛连赶忙起身去追,却见大白狗把莲蓬丢在地上,鼻尖在莲蓬上一拱,一道酒柱便从莲蓬空裡喷了出来,大白狗“嗷呜”一声,熟门熟路地张嘴便喝,尾巴甩得恨不能飞起来。 竟然是這么用的。 盛连走過去,狗嘴裡夺下莲蓬,把大白狗驱到一边,他一手拿着,另外一手在莲蓬的一個莲蓬空上戳了戳,瞬间,一道酒柱喷洒而出,盛连也学着大白狗张嘴,喝了半口,抿嘴一尝,竟是一股清甜的果酒——還是桃子味儿的。 這桃子味儿的果酒十分清甜可口,沒有太多酒味,想必酒精浓度也不高,就是酿造的果酒。 盛连再戳另外一個莲蓬孔,這次喷出来的酒却和刚刚不尽相同,味道熟悉,竟然是白葡萄酒。 再挨個试第三個莲蓬孔,這次则变成了苹果味儿的果酒。 盛连不好酒,但偏好甜味的东西,這一口口的酒也多是清甜的果味,十分好喝,一個莲蓬孔一個莲蓬孔尝下来,不免贪了個嘴。 等他意识到自己有些晕头的时候已然晚了,莲蓬被扔在床上,他靠坐在床头,抬眼看去,天花板都在转。 他知道自己這下是喝醉了,也不懂這点沒酒精味的果酒怎么喝一点儿就醉了,眯着眼睛半躺着,嘘了口气,心說算了,醉了就索性睡吧,眼睛一闭,睡死了過去。 床上的莲蓬在不久之后自动缩回了指头那么大,而盛连一直沒有注意到的床尾,只喝了一口酒的大白狗早就呼呼大睡,不多时,在盛连熟睡之后,变成了一团软趴趴摊在地上的白绫。 不知過了多久,轻缓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套房的大门根本沒有关,季九幽进门走到卧室门口,一眼就看到喝醉了摊在床头的盛连以及趴在地上的也同样一身酒气的白绫。 目光一转,白色床单上,那枚翡翠似的绿莲蓬分外扎眼。 季九幽眉锋一挑,一脸十二万分的意外,手一抬,那沒翡翠莲蓬便落入掌心,他捏着這莲蓬,看了两眼,完全不似把玩指环时的漫不经心,反而目光凌厉。 他轻轻一哼,看着手裡的翡翠莲蓬:“我還当這酒器早被扔了,原来還是不舍得啊。”說着,手一捏,翡翠莲蓬消失在掌心。 季九幽即便用脚趾头猜也知道盛连這边怎么会有這翡翠莲蓬,不用想,显然是那日从登葆山上拿的。 他走到床边,看着盛连溢着酒气的睡颜,弯腰躬身,一手落在床上,一手撑在床头,眯了眯眼:“還敢再喝,自己当年做了什么混账事,都忘得一干二净了是吧。” 嘴裡嫌弃,手拉過被子,轻轻盖在了盛连身上。 屋内灯光自动暗下,空调温度也自动调整到睡眠模式,季九幽又好整以暇地在床边坐下,脚撑在床边一把椅子上,重新拿出了翡翠莲蓬,手一抬,一只玻璃杯自动钻入他手心裡。 他稳稳握住,翡翠莲蓬则在变大之后飘在半空,如同倒酒一样,蓬身倾斜,十几個莲蓬孔同时洒出了酒柱,又汇聚成一股,落入酒杯中。 季九幽坐在床边,支腿喝了一口,神色松散,侧头,看到床上熟睡的盛连,轻轻笑了一声。 —— 当年登葆山上造出了许多玩意儿,有轮回河這样的宝物,自然也有翡翠莲蓬這般用处不大的鸡肋法器。 鸡肋归鸡肋,却是神使的心头好,只因为揣着方便,還能随时有酒喝。 這鸡肋的翡翠莲蓬刚刚造出来的时候,幽冥四妖三鬼已相当活跃,幽冥简直被闹得乌烟瘴气,神使又懒得管這些熊玩意儿,一气之下二度封山,直接从山下又搬回山上,近百年不曾再下山。 那时候七绝已各为其主,季九幽還未能称王,几番造访登葆山,全被山上的禁制给請了下来,一怒之下,在登葆山的山顶劈了十道金雷,這才被轮回河绑回了山腰的莲池。 季九幽记得清清楚楚,那是神使回登葆山、时隔百年之后,两人重逢的第一面——他被绑着,扔在木屋的那张硬邦邦的床上,身侧,是盈盈闪闪的圣光、以及温暖偎贴的身体。 和百年之前一样,那人的面孔還在光后,即便靠近了,也看不清楚,但這也是他头一次离那人那么近,近到,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呼吸,以及心跳。 轮回河既然是宝物,自然无法随意挣脱开,季九幽心知這一点,因此一路上来都沒有反抗過,此刻既然依旧被束着手脚,也沒有挣脱的打算。 于是,平躺在床上的他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捞入身侧那人的怀抱中。 季九幽高高地挑起了眉锋,很快便闻到了一股酒味。 “哎,我也是醉得厉害,都产生幻觉了,這不是小九嗎?”酒气喷洒在脸颊,季九幽一时反应不及,怔住了。 可不等他应答,圣光后的那张面孔又传来懒懒的声音:“唔,反正是梦,亲一口吧,看着怪喜歡的。” 說完,又不待季九幽反应,一道吻便落在了他唇上。 季九幽从十八地狱爬出来开始,情窦就沒有开過,整日裡就想着怎么在幽冥称王称霸,日子過得充满了硝烟,更不曾尝過情爱的甜头,又因为少年弑杀成名,女妖魔都不敢扯了胆子出来近他的身。 這是第一次,有人不但将他搂紧怀裡,還自作主张地送来了一個吻。 季九幽第一反应是茫然,大脑一片空白,可很快,满腔的怒火占据了胸腔。 他挣脱不开轮回河,并不代表他被捆着就只能任人宰割束手就擒,他身体一拧一推,便将身上人掀翻开,蹬腿坐起来,正要抬手掣肘,却见那道道圣光淡了下去,躺在床上的神使一动不动,原本松散的衣衫前襟不知何时扯开了,露出了大片前胸和肩甲,季九幽看了這么一眼,又怔住了。 幽冥中妖魔鬼怪都恐惧季九幽,因为他少年成名,什么妖魔都敢杀,而在幽冥,人人敬畏的,自然還有登葆山上下来的神使季白。 不止因为他是幽冥口口相传中的神使,自然還因为那些挡住他肉身的银白色的圣光。 与别人一样,受過神使养育恩情的季九幽也不曾见過那道道圣光下的面孔,别說面孔,大部分时候,神使就是個令人敬畏的光圈,立在地上,几百米开完都能闪瞎鬼眼。 季九幽小时候想尽了办法想要一睹真容,却从未得手,再大一些,也懒得去琢磨這些皮相的問題了,他甚至一度认为,即便有年轻的嗓音,圣光之下的那具身躯也该是皱巴巴的——神使么,不就该是個糟老头子嗎? 可此刻,那带着酒气的轻轻一吻,那暴露在视线中光洁若绸缎的肌理,都再明了不過的招式着一個事实——神使和糟老头子,搞不好根本一点关系都沒有。 那醉酒的人似是睡着了,呼吸平缓地躺着,季九幽怔怔地坐了一会儿,忽然,鬼使神差的,他伸出了被轮回河束住的双手,落入了那道道圣光之中,触碰了那张他曾经想尽了办法也不曾见過的面孔。 指尖率先触碰的,应该是因为醉酒轻轻拧起的眉心,朝下,则是硬挺的鼻梁,再朝下,湿润的唇珠。 在唇峰扫過时,季九幽本想收手,然而那唇却轻轻启开,也不知被什么趋势着,他将指头探出了进去,那温暖的唇舌并不抗拒他,先是轻轻舔了他一口,而后用齿贝启轻轻咬住。 季九幽又无师自通地动了动指头,指尖触碰到一片温软,很快,那片温软自觉贴了上来,舔抵他的指尖。 魔物本性裡其实很难克制住情绪,神使当年在山下教了季九幽多年,最后也沒把他从魔道上拉回去,還带着三鬼搅和得幽冥天翻地覆,气得神使二度封山,一走了之,可见魔這种玩意儿的确是本性难移的。 而季九幽這么多年沒有为情欲大动干戈,也不過因为還沒走上這條路而已,并不代表他是個多么高洁清心寡欲的大魔。 在指头被温软贴上的瞬间,当季九幽的目光再次落向那绸缎似的前胸和肩头时,一股烈火顺着他心口燃到了四肢百骸,他眸光暗沉地抽回了手指,沒有片刻停留地落下,一把扯下了神使身上那件半搭在身的长袍前襟。 那是季九幽从未有過的感觉,是疯狂席卷来的陌生的情欲感与占有欲——魔如果還有道德,那便不能称之为魔了。 他几把便扯烂了那件长袍的上半身,也不顾被束住的双手,倾身就压了下去,用唇口和齿贝享受奔腾涌现的占有与情欲。 身下那人却似是沒有睡沉,很快又轻叹了一口,一只手竟是直接抬起,绕到了季九幽后背搂住了他,還轻轻拍了拍,含糊道:“唔,别闹。” 季九幽忽然起了坏心,在他脖颈间抬起头来,坏笑着龇了龇牙尖:“你知道我是谁嗎?” 圣光后又传来一声“唔”,過了一会儿,才带着醉酒地口吻缓缓道:“别闹了,小九,让我睡一会儿。” 這一声小九叫得季九幽胸腔裡又是一股热火,他埋头,在盛连脖子上重重咬了一口,又顺势在身下人的耳边坏笑着胡說道:“看来沒少在山上宵想我啊。” 接着,吹耳旁风似的怂恿道:“你将我绑来陪你睡觉,是不是也该替我松了手上這玩意儿?” 醉酒的那位当真抬手一摸,摸到季九幽手腕上的一圈长绫,他约莫是不记得把人绑上山是为了问责那十道惊雷了,手指一划,那长绫立刻松了绑,消失不见。 恢复自由的季九幽坐起身,活动了手腕,一脸邪性地勾唇笑着,不待身边人开口,伸出手,摸上了那张看不见的脸,缓缓道:“真让我来陪你睡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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