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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交心

作者:京华闲人
阴历十二月二十的傍晚,王崤峻一行到达了五虎寨。张维信等人率领众喽兵,在寨门外夹道迎接。众人见面好一番寒暄后,才一起进寨直奔聚义厅。

  一进聚义厅的大门,一股热气便迎面扑来。张维信等人事先让喽兵在厅裡点起了十二個巨大的铜质炭火盆,将整個大厅都烤得热烘烘的,让吹了一路寒风的王崤峻等人倍感温暖,连连称赞老张心细。

  由于玉虚宫這次前后共有二十二人来到五虎寨,除了辈份上差一档的清尘外,其他人都应该有座位,再加上刘万宝――邢布德的身体情况无法支持他来参加会议――所以张维信事先在聚义厅中安排了二十二把交椅。格局则参照五虎寨原先的形势,做了一定的修改。

  其中正中的一把還是魏才思原来坐的那把虎皮交椅,正对着门口,背后墙上是一幅猛虎下山图。在這把椅子的两边,還各有两把交椅,位置比正中的虎皮交椅略微靠前了一点。其他十七把交椅则分列在這五把交椅的下首,相对放置,每侧两排,其中三排是四把椅子,剩下的一排是五把椅子。

  众人面对這一排排的椅子显得有点不明所以,不知道张维信這家伙搞什么幺蛾子,闲得沒事瞎摆什么椅子阵,還不如弄几张桌子在周围各摆几把椅子方便。包括先前上山的曾志林、唐潮等人也一样,他们并沒有参与聚义厅的布置工作,今天這裡都是由张维信、清尘和刘万宝他们几個人在搞。

  虽然有点晕,但大家谁也沒在意這些。在他们看来,不過是個聊天的地方,怎么坐都一样。就在众人准备随便找把椅子坐下来的时候,张维信和清尘却抢步上前,看似随意的张罗着给大家安排起座位来。

  经過一番折腾,二十来人终于全部落座。其中,王崤峻被安排在了正中的那把虎皮交椅上,在他的右边是李俊武和徐绍安,左边是张维信和刘万宝,其他人都坐在了下首的那十七把椅子上,清尘则站在了王崤峻的身后。

  众人落座后,便开始听取张维信讲解山寨喽兵整编的详细jihua,熟悉第二天整编仪式的具体步骤,以免到时候出错。其他人都开始聚精会神听讲的时候,王崤峻却走起了神。這到不是說他对整编jihua不感兴趣,只是他之前就通過电台与张维信进行過全面的沟通,对jihua可以称得上了如指掌,听不听张维信的详细解說都无所谓了。

  此时王崤峻一面有一搭沒一搭的听着张维信讲解,一面扫视着這间聚义厅裡的陈设布置。或许是因为当初山寨中都是些粗人,谁也不会去在意厅堂布置是否美观,导致這间大厅裡基本沒什么装饰性的陈设,除了座椅和炭火盆,就只有自己身后的這幅画和左右靠墙放置的两大排兵器架子,還勉强算得上是一件陈设。

  王崤峻的目光从粗陋的陈设转到眼前的這几排椅子上,在各個同伴的身上看来看去,琢磨着自己堂弟结婚之后,是不是应该想些办法,为那些還沒老婆的弟兄们解决解决感情問題。当然,顺带着也可以解决一下自己的感情問題。

  看着看着,王崤峻突然发现了一個問題,或者說是一個明显的差别。他发现,似乎是在不经意间,众位弟兄的座位被分成了两個部分。這种分隔并不是指椅子的方向,而是坐在椅子上那些人的区别。而這种区分是以团队中所谓的小派系、小团体为标准,以自己目前所坐的位置为中线。在自己的左手边,除了刘万宝外,都是与自己一同穿越的车友会的同伴,也就是团队中私底下所說的东山派。而在自己的右手边,都是来自军队的穿越者,也就是所谓的西谷派。不但如此,在下首西谷派那一侧,前后两排的与会者,也都是与自己所属的小团体的成员比邻而坐。

  虽然王崤峻也想用大家都愿意和自己熟悉的人坐在一起這條理由来安慰自己,但這种有些過于泾渭分明的现象令他不得不想的更多一些。他下意识的转头看了看仍在专心讲解jihua的张维信一眼,思忖着這样的安排是不是這位铁哥们儿兼老同学故意为之的。可是這会儿想开口询问也不合适呀,于是他转念一想,便扭過头,低低的声音问身后的清尘道:“清尘,你可知道這聚义厅裡的座位是何人布置的?”

  清尘忙俯下身,也用低低的声音回答道:“禀师叔,這裡的座位俱是由张师叔、刘当家的以及小侄布置的,师叔觉得有什么不妥嗎?”

  王崤峻并沒有直接回答清尘的问话,而是又问道:“你张师叔在布置的时候可曾說過为何如此安排嗎?”

  清尘略想了想,回答道:“张师叔好像也沒說什么,小侄只是记得刘当家的当时曾经问過张师叔,中间的這把虎皮交椅是否由张师叔来坐。张师叔连连摆手,說道,非也,非也。這個座位是要留给在我玉虚宫最有威望的人来坐的。小侄当时就问张师叔,這最有威望的人,是否就是王师叔您。张师叔沒有直接回答,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后来张师叔又向我交待,某把交椅是给某位师叔坐的,叫我一定要记牢,不可弄错。至于为何如此安排,张师叔却沒有告诉小侄。”

  听完清尘的回答,王崤峻心中似有所悟。他又问道:“此事除了你和刘当家的外,還有何人知晓?”

  “禀师叔,今天在布置聚义厅的时候,有不少的喽兵在帮忙。不過,当时大厅裡声音比较嘈杂,估计除了小侄和刘当家的,也就只有刘当家的身边的刘小六听到了,其他人应该不会注意到我們的谈话。”

  王崤峻听罢,点了点头,嘱咐清尘此事就此打住,沒必要再說与他人知晓。清尘虽然不太明白這位王师叔为何对张师叔的安排這么在意,难道他不愿意当這個首领嗎?似乎也不像呀。不過,既然王师叔吩咐了,他照做就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回去再问师父好了。,

  這边王崤峻结束了与清尘的谈话,张维信那边也基本上讲完了。他转過头来,对王崤峻說道:“老王,你還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嗎?”

  王崤峻因为心思并沒有在他的讲解上,所以也就表示沒什么要讲的了。随后张维信又征求了一下徐绍安和李俊武的意见,二人也表示张维信的jihua已经很完善了,沒必要再做什么改动了。

  见大家都沒有什么要說的了,张维信便提议道:“既然如此,那咱们這個会就开到這儿吧,大家去吃晚饭。”对此众人都很赞成,特别是从范阳赶過来的這一批,此时肚子已经有些饿了,对他的這個建议自然不会反对。

  一行人出了聚义厅,随着张维信等人来到一处宅子。這裡原来是三当家吴新庆的住处,吴新庆死后便闲置了下来。玉虚宫接收五虎寨后,经過张维信的授意,這几天刘万宝派人重新收拾了一番,现在被当作玉虚宫诸位道爷的临时住处。众人来到正堂落座后,酒席很快就送了上来。大家也不客气,推杯换盏的热闹起来。

  酒宴一直吃到接近亥时才散,在大家都到各自被安排的住处歇息后,王崤峻让王峰将张维信叫到了自己的房间。略微闲聊了两句后,王崤峻将自己在聚义厅上看到的座位安排的問題提了出来,希望张维信能有個合理的解释。

  张维信显然已经预料到了自己這個好兄弟、铁哥们儿会问自己這個問題,所以脸色平静的說道:“我就知道你会问我這個事,就算你不问,我也会来找你說明這個事情。不错,今天在聚义厅上的座位是我刻意安排的。”

  王崤峻见他如此直接的就承认這事是他有意为之,不免心中不快。他一直以来都致力于协调团队成员之间的关系,尽可能的将大家粘合在一起,形成一個有机的整体。从而使团队成员可以毫无保留的,为這個集体贡献自己全部的liliang,促进团队健康长久的发展。

  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這些来自不同地方的成员,以個人关系的亲疏远近为依据,结成一個個小团体。那样很可能会产生小团体之间的利益冲突,从而造成内耗。现在团队的实力還很小,是经不起這样的内耗的。

  随着到這個时代的時間越来越长,经過他的不断努力,穿越之初的那种比较明显的小团体之间的界线已经淡化了不少,所有穿越者彼此之间相处的也越来越融洽。這個时候张维信却反其道而行之,明显是要将這种已经淡化的界线变的明晰起来。這不由得王崤峻不生气,因此听到张维信痛快承认自己的作为后,就想对他的這种行为进行批评。结果還沒等他开口,就被张维信截住,說道:“老王,你先别着急,听我把话說完好嗎?”

  王崤峻虽然对铁哥们儿的做法有意见,但也不会不给对方解释的机会,于是耐下心来听张维信的解释。

  张维信沉吟了一会儿,开口說道:“老王,我知道你的想法,也很清楚你为此所做的各种努力。在這裡,我首先要对你为了团队的团结所做的工作表示赞赏、表示钦佩,你做的工作对于穿越团队顺利渡過最初的那段困难时光的作用毋庸质疑。如果沒有你的积极协调与弥合,咱们的团队是否還能保持這样的完整性,保持這样的通力合作的状态,就很难說了。

  不過,现在的情况与穿越之初已经有所区别了。当初我們要为自己的生存而努力,谁也不能保证自己能不能安全的活下去。那时候不要說争取自己的利益,就连自己从前世带来的东西都要拿出来统一安排使用。可以說,咱们那时候施行的是所谓的原始共产主义,所有可以利用的资源都是集体的。但是现在不同了,现在我們有了万贯资财,有了好几处产业,又有了這座山寨和山寨中的三百喽兵。围绕着這些巨大的利益,平均主义是行不通的。”

  “咱们不是已经实施了集体所有,按劳分配的分配方式了嗎?你又何必再多此一举,非要把我给抬出来,而且還有意要让团队裡的小团体变得更加明朗化?”王崤峻打断张维信问道。

  “你别着急,听我把话說完。咱们确实通過了集体所有,按劳分配的方案。但是那只是關於金钱的分配方案,就像一家公司赚了钱之后,可以使用按劳分配的方式来分配這些利润。可是就算是一家公司,其内部也是存在不同职位、不同层次的人员的。既要有普通员工,也要有董事长、总经理。如果大家的职位都有一样,沒有管理与被管理的关系,公司也是不能正常运作的。

  何况咱们现在的状况远比一家公司复杂,更需要领导者的存在。别的不說,就說這三百喽兵,他们是不懂什么民主制度的,他们只知道遵从头领的命令。而在他们心目中,咱们這三十多人其实都属于头领。這就需要有一個人能够說话算数,能够在关键时刻一锤定音,不然這么多的头领一起指挥,下面的喽兵绝对会无所适从,肯定造成混乱。

  而在咱们這三十多人裡,最适合這個大头领位置的就是你王崤峻了。我敢說,就算进行全体大会选举,最终的当选人也必定是你王崤峻。但是,這种选举绝对不能进行,原因還在于這些喽兵身上。你要明白,他们是十世纪的人,根本沒有民主选举的概念。他们只知道你王崤峻做這個大头领大当家的是被众头领拥戴而坐上的,并不会明白所谓的选举是怎么回事。日后要是咱们再进行选举,如果你继续当选那自然沒什么可說的。可万一你要是落选了,被其他团队成员取代了,那問題可就来了。到时候這些喽兵的第一反应恐怕是你王崤峻被手下的头领给篡了位了,新上来的大头领是個乱臣贼子。而他们這么想的后果是什么,你应该能够想象的到。,

  至于說小团体明朗化的問題,我承认,我是存了些私心。但我发誓這個私心绝不是为我個人存的,我是为了整個东山派存的這個私心,是为了东山派可以继续掌控团队未来的发展存的私心。你应该能够想到,山寨中的這三百喽兵肯定会成为团队今后发展的一大助力,而西谷派都是军人,他们在训练和指挥喽兵方面具有先天优势。一旦让他们全面掌控了這支队伍,必定会增加在团队裡的发言权。你当初也是同意咱们要掌控团队话语权的,你肯定也是不愿意這种失去对团队掌控的情况出现的。所以我才要将小团体现象明朗化,才会在安排留守山寨的人选上建议由钱远山、曾志林、鲁悦、唐潮和穆特尔五人担任。這样西谷派不同小团体之间无法取得一致意见,才能使大志和鲁悦在山寨的一般性决策中占据主动位置,才能保证這三百喽兵不会被控制在西谷派手中。

  我要說的就這么多,如果你觉得我做的不对,你可以立即召开委员会扩大会议,重新对我的提议进行讨论、更改,甚至建议委员会撤换掉我的委员职务。”

  张维信一番长篇大论讲完后,将皮球踢给了王崤峻。而王崤峻此时已经明白了自己铁哥们儿的良苦用心,知道他是希望自己這些人能成为团队发展的主动决策者,而不是被动执行者。毕竟這是個武力为上的时代,西谷派的军人们在這方面确实像张维信所說的是有先天优势的。而就自己的专业来說,恐怕除了协调成员关系,化解内部矛盾外,還真沒什么可干的了。可是如果自己這边不能掌控话语权,那么自己在进行相关调解工作时就会缺乏权威性,久而久之也就失去了工作的必要性。那时候,自己恐怕真的变得无所事事了。那么以团队所有成员为团队发展所能提供的助力来比较的话,自己恐怕就是其中最沒用的那個了,迟早会成为团队的拖累。這么看来为了能够体现自己的价值,還真就只有团队领袖這個工作最适合了。

  想到這儿,王崤峻脸上的表情缓和了许多,說道:“兄弟,你說的很有道理。我明白,你這么做是为了大多数人的利益不得已而为之。不過,你好歹应该跟我商量商量,搞突然袭击可不好。今天幸亏沒有人对你的安排提出异议,不然的话,你叫我怎么解释。”

  說着,王崤峻伸出拳头捶了捶张维信的肩膀,无可奈何的苦笑道:“兄弟,你這可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呀。”

  张维信则拍了拍王崤峻的肩膀,带着一丝狡黠的笑容說道:“呵呵,都是自家兄弟,沒必要這么客气。再說了,不把你放火上烤,我還能把谁放在火上烤,难不成我把自己放上边烤去,那我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嗎。”

  王崤峻一听顿时满脸黑线,指着张维信笑骂道:“你說你這家伙表面看着挺忠厚老实的一個人,這肚子裡花花肠子怎么這么多呀!”

  张维信却继续拍着王崤峻的肩膀說道:“你以为我想這样呀,問題是,大学裡的人际关系可比你在软件公司复杂多了,不多点心眼能行嗎?”

  說完,两人相视一笑。而被王崤峻指派,一直坐在房门旁边望风的王峰,這时也打破了沉默,开口道:“哥,你才知道张老师心眼多呀。我当初可就领教過了,這家伙肚子裡的弯弯绕可多了。不過這次可是做了件大好事,让你当這個大头领我第一個举双手赞成。”

  王崤峻从身边桌子上的干果盘裡抓起一個硬核桃,朝他扔了過去,佯怒道:“就你小子话多。你给我记住了,别以为我当了大头领,你就可以任意胡为。今后给我低调点,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王峰知道自己堂哥是在吓唬自己,所以也不害怕。一把将核桃接住,放在掌中,双手一用力,核桃应声而碎。他一边掏着核桃仁吃,一边在那儿偷着乐。王崤峻拿他也沒辙,总不能无缘无故的罚他。索性不再理他,又与张维信商量了一下,万一有西谷派的团队成员对张维信的安排有异议时该如何应对后,便结束了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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