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但是女孩的喉嚨裏放出了非人的聲音。
她說：“放下槍，關閉警報與監控。”
“爲我帶路。”
所有的監控被關閉，一切可視影像將會消失十五分鐘。緊閉的大門被打開,看守之?一走在前頭。
“給我找一個死刑犯。”女孩繼續說。
於是看守轉變了方向，帶領對方前往最近的死刑犯關押區域。
支配惡魔擁有的能力之?一。使用一個人類的生命來解決她所想剞劂的那個人。他們所選定的五條將人，如今身處印度。那由多無?法一下子去到她的跟前,所以她決定借命。
無?論是誰的性命都可以借，但是人類一方的道德感有時候會讓她感到十分苦惱。既然如此,換個簡單點的方法，那就是用一個死刑犯的命來換。
日本每年只有寥寥數人會被判處死刑,一般來說都在1至3之?間。
幼-女誘拐殺人事件的罪犯——白石巽。四十三歲，父母領着養老金生活，沒有妻子,也沒有子嗣。
那由多出現在白石巽的牢房之前,守衛爲她打開門。
白石巽昏昏欲睡,也沒有明白爲什麼一個小女孩會出現在他的牢房之中。他還以爲是自己出現了幻覺，所以剛剛睜開沒有多久的眼睛又緩慢地閉了上去。他感覺到自己的雙眼被一塊布矇住了,這時白石巽才意識到其中的不對勁。應該是黑布，他試圖去撕扯那塊布,但是雙手卻又被手銬拷了起來。
“閉上眼睛。”
守衛閉上了眼睛。
那由多的雙手比動着。
“跟我說,五條將人。”
白石巽不知道這個女孩子究竟想做什麼，難道對方說他就會這麼幹了嗎？可是,他的聲音卻不自主地從喉嚨裏發出。
“五條將人——”
這是連接。
連接成功。
那由多的雙手交叉成蝴蝶的形狀,然後、變換。
這是碾碎。
經由連接,這份攻擊將傳遞給遠在印度瓦拉納西的五條將人。原本被綁在木椅上的白石巽連人帶椅子摔倒在地上，他已經停止了呼吸。
印度，瓦拉納西,五條將人正在看一戶人家將他們剛剛離世的年幼的兒子在河邊火化，他們將會把對方的骨灰撒入湍流的恆河之中，因爲他們相信這般便能夠讓人超脫生前所受到的痛苦。
忽然間地，他的大腦一陣疼痛。
這個年過?六十卻依舊生龍活虎的老爺子瞳孔猛然放大，他看向天空之?中，蒼穹之中懸掛太陽。他看向恆河河畔，一隻巨大的白頭鶴優哉遊哉地在河邊來回走動。
五條將人緊緊地盯着那隻顏色鮮豔的鳥類，而對方也將眼珠對準他自己。
那種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一把無?形的火正架在他的心底熊熊燃燒着。
五條將人覺得可能是家中出了什麼事情，於是他立馬打開手機，以長途電話的方式撥往家中。接聽電話的是三千子，她的妻子。五條將人沒發現有什麼壞事發生，就順便詢問了一番家裏最近要做的事情。
“知道了。那麼儘早把有天賦的孩子接到家裏面去，不要讓血脈骯髒的女人繼續出現了。”
五條將人想了一下後又問：“那個女人的名?字——”
那個女人的名?字是？
但是他沒能說完這整句話。
他軀體“啪”地一下爆炸開來，裁剪得當的衣物輕飄飄地落在地面上。他身邊的人們尖叫出聲，一陣細菌球狀的鮮血血淋淋地貼在地面上。手機從高處跌落，直接砸開一角。
五條三千子不知道電話那頭髮生了什麼，她只聽到一陣又一陣的尖叫以及聽不懂的話語。
……
那由多合在一起的雙掌分開。
“給我處理?好這裏的垃圾。”
說罷，她又慢悠悠地離開了這座監獄。在她離開之?後，整座公寓的供電系統被再度打開。
白石巽已經死掉了。
接下來，目標是……
位於東經的五條家。
把最強的那個除掉之?後，那麼就把剩下的那幾個支配掉好了。
在那由多看來，如今的“弟弟”和“哥哥”什麼都做不到，所以得由她起手纔行。
五條家的住址在哪裏呢？
烏鴉從天空中飛躍，鳥類俯瞰地面上的一切，捕捉那由多想要的信息。
啊啊，找到了。
在那裏。
……
……
那由多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呢？
關於這一點，五條悟並不是很清楚。他能夠清楚地意識到那由多並非平凡的人類，她這個年紀就是十足的瘋子。雖然在媽媽面前會撒嬌、會鬧脾氣，但是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對方的身影如惡魔般瘋狂抽長來。
耳邊有一個年輕的聲音說：“二十來歲的話，你也便差不多能夠搞定那些老傢伙們了。”
五條悟並不清楚自己未來的實力何如，但是說話的這個“自己”並沒有要騙他的必要。說實話，那種口氣裏還有一些作爲前輩的沾沾自喜。在炫耀嗎？
年幼的五條悟從年長的自己那裏察覺到了某些信息。
這有什麼好炫耀的。
總之，在那由多“主動請纓”離開之?後，五條悟就陷入了一定的疑惑之?中。他在思考對方會如何行動，也不怎麼擔憂她的生命安全。再怎麼說，本家如今還想把她列入族譜來着。
不是親生的也沒關係，只要足夠有天賦，其他人的孩子冠上姓氏就能夠成爲五條家的孩子。
爲了擴張家族，爲了讓家族的香火生生不息，他們根本就不在乎血肉關聯。如果是有親緣關係的最好，沒有也並非絕對的不行。
畢竟日本人經常會領養頭腦聰明的孩子來繼承自己的家產。
他無?事可幹，所以就去廚房把媽媽喝藥的碗洗了。洗碗池很高，所以他不得不踩在平時喫飯用的椅子上面才能夠夠到池子。
光是在洗碗的這個過程中，他又一次聽見了那些聲音。其餘的聲音們無?時不在、無?處不在，他們就好像亡魂一樣，不存在普通人累所需要的休息日。
喋喋不休、來回往復。
他們不煩嗎？
總之，五條悟是有些煩了。
他把碗洗乾淨了倒扣在桌案上，轉頭就看見等的身影如幽靈一樣從客廳裏滑行過?。
“悟，你看見那由多了嗎？”
五條悟能夠十分輕易地聽出對方口中的那個“悟”叫得十分乾巴，估計是難以稱呼吧。
無?法接受突然以極大的分量加入了自己家庭的“陌生人”。
“出去玩了，很快就回來。”五條悟毫不遲疑地說謊道。
這只是一個小小的謊言。
是真的。
等的眼神飄忽不定，最終還是移開了。
他來到了美知子的房間，沒進去，只是站在門口，宛如一尊虛無?的雕像。
……
……
那由多出現在一棟古色古香的住宅之?前，四周種植了無?數的竹子，竹子坐落在白沙之?中。池塘水清澈揚波，溫暖的太陽光線穿越許許多多的青綠色竹葉。
在地面上撒下無?數的光斑。
在這裏。
這個戴着粉色草帽的女孩出現在這裏的時候，圍繞在五條家的咒術警戒一下子就爆發了。向所有人發出警告：有人闖入。有陌生人闖入。
五條琉璃正在上課。上的是所謂的“正課”。作爲家族的一員，必須時時刻刻保證家族的風氣。然而，對於這門專門爲家中女性開闢的課程，她並不覺得有多少榮耀。
男人們掌權的時候，女人們就會變成物品。所以他們說過?的最多的話，就是要家族的女性生下具有天賦的孩子。
讓強大的男人入贅，或者和其他老牌家族聯姻。
她也逃脫不了結婚嫁人的命運。
在琉璃看來，男人會帶來痛苦，小男孩也不例外。
上着上着課，她突然想到了鬆岐美知子。對方的結局應該會和之?前的月並夫人一樣吧。月並夫人連側室都不是，但是她的兒子能夠使用家傳的“無?下限”咒式。爲了讓孩子“更好地”成長，大家長們把月並夫人趕出去了。給了她一筆錢，然後把沒有名?分的她從家族裏趕出去了。
可是這一切不都是月並夫人丈夫的錯嗎？因爲五條筒井是個花心且不負責的男人。
男人會帶來痛苦，小男孩也不例外。
琉璃再一次重複道。
她神遊天外大約幾分鐘，可是重新回過?神來的時候，世界陡然轉變了模樣。
所有人都齊刷刷地看向身後的大門，就連教授課程的老師也一樣。琉璃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可是她的身體卻不由自主地做出了與其他人一模一樣的姿勢來。
她的心中浮現出一個名字來。
……那由多。
天地倒轉如同?創世的初始，她聽見一個聲音洪鐘似地響徹在她的大腦之?中。
“說，你們服從那由多。”
無?數雙嘴脣上下磕碰着，男人的女人的聲音，最終都匯聚成爲同一段聲流。
——“我們服從那由多——”
支配的惡魔重天一般降落在這個家族的上空，她年幼的軀體在空中虛化出一個成年女性的身影。從她的腹部往外伸展出無數條猩紅色的鐵鏈，那是母親臍帶一般的存在。“鐵鏈”連接上了地上所有被她所支配的人。
瑪奇瑪是“母親”，可是那由多是“孩子”。極度的矛盾感制裁着她的思想，但是她知道此時要做什麼。
思考除了電鋸人以外的事情實在是過於疲憊了，所以，她拒絕去思考其餘相關的事情。
她的餘生裏只有電鋸人，她寧願思考電鋸人直至死去。
但是，不解決這些人的話，她就沒辦法和往常哪樣和平地去思考那些內容了。
作者有話要說：把五條家搞定了，下章就可以蹭他們的錢去上學了，嘿嘿，嘿嘿嘿嘿
*讀者說得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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