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 46 章
大家?一下?子就消失了,因爲?各種各樣的原因,就像是泡沫遇到陽光一樣眨眼間就消失不見了。
蘆原君惠是一名高中生,這個學期她剛好?患上了神經衰弱的毛病。而病因則是,在幾個月前她的同學嘉浦舞衣在夜裏離家?出走了。舞衣離家?出走的那個夜晚,她做了一個噩夢,夢見一個女人?在尖叫。
君惠覺得是舞衣在尖叫。但是當他向媽媽訴說這件事?情的時候,媽媽只?是安慰她你真是個好?孩子。
蘆原君惠知道媽媽之?所以這麼說並不是打心底起認爲?她是個好?孩子,而是爲?了阻止她繼續將這無意義的事?情說下?去。
在媽媽看來,爲?了那種根本不好?好?學習的女孩子擔心而荒廢自己的學業,簡直可以說是十分愚蠢的事?情。
媽媽曾經擁抱着君惠,讓她不要再去想舞衣的事?情了。嘉浦舞衣有一個很特?殊的家?庭,她的媽媽總是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而她的爸爸則是一個年?輕的小白臉。據她本人?所說,舞衣的繼父是個會拜倒在他腳底的無能的男人?。
君惠的媽媽覺得,那種家?庭養育出來的女孩子絕對是品行不端正的女孩,所以希望自己的女兒和對方少來往。
舞衣離家?出走後幾天,她突然寄了信件回來,說自己要去“獨立”了,不用再擔心自己了。這樣的信件,斷斷續續地來了三個多月,從春天直接寄到了夏天。
可是君惠的心中仍然存有一個疑惑,那就是那封信真的是舞衣寄回來的嗎?她清楚地知道舞衣絕不會在信封上使?用那些可愛的小貓小狗的貼紙,可是所有的大人?都跟她說這就是舞衣的姓。
大家?都覺得,比起呆在學校裏麻煩老師同學、在家?裏麻煩爸爸媽媽,還不如在外面?獨立帶來的好?處多。
君惠不止一次地暗自想着,舞衣的媽媽真的是舞衣的媽媽嗎?
她本來不想再理會這件事?情的,可是夢中的尖叫聲依然斷斷續續的。她覺得那就是舞衣,她那“離家?出走”的同學,嘉浦舞衣的尖叫聲。
然而,沒有一個人?相信她的話語,她也只?好?將一切藏在心裏。
今天,她打算去上補習班。但是到了地點,補習班的老師卻說他今天有事?來不了了,將補習的日子改到了下?個星期。
君惠只?好?揹着沉重的書包往回走。在車站等公交車的時候,從巴士上走下?來一個長相很顯眼的男孩子。對方的頭髮是十分純潔的白色,但是白髮之?中卻貼着一抹黑髮。對方年?紀同君惠差不多,應該也是國中生。
君惠不曾見過對方,他應該不是附近的住戶。沒有背書包,只?是揹着一個小小的挎包。
那個男孩子從巴士上下?來的時候,蘆原君惠看見了對方眼睛裏灰濛濛的黃色與紫色的光芒。因爲?對方的長相十分的顯眼,所以君惠一下?子就記住了他。
白髮少年?果然不是這邊的人?,他從巴士上下?來之?後,在車站邊上看着站牌,似乎是在尋找地域。
君惠平時就是一個樂於助人?的人?,雖然她經常表現?得很膽小,但是隻?要是幫助他人?的話,她都很樂意去做。
但是令君惠沒有想到的是,白髮少年?此行來的目的,正是爲?了已經離家?出走三個多月的嘉浦舞衣。
……
……
“離家?出走?爲?什麼!”鬆岐等無法理解在車站遇見的這個女孩子所說的話。他根據地圖坐着巴士和的士不遠萬里偷偷跑到練馬區,只?是爲?了見之?前家?裏先來的那個姐姐一面?。
他來到鬆岐家?的時候,那個姐姐剛剛被送走。鬆岐智守留下?了電話,然後就把人?給送走了。
等偷偷摸摸地查到了那個姐姐如今在哪裏,但是一直沒有真正地見過對方。
等他,在知曉媽媽一直擔憂着舞衣、爲?了舞衣不止一次流淚的時候,就暗自下?了要去見一面?舞衣的決心。從對方那裏帶一封信、一張照片,又或者?是一句口信。只?要帶回對方“如今很幸福”的消息就可以了。
他在練馬區的車站下?車了,試圖從車站地圖上找到舞衣家?的地址。他不是很清楚,在想着要不要用手機導航一下?。
一同站在車站的一個女孩子十分友好?地來問他需要幫助麼。等他本來就是個外來人?,所以他想,本地人?也許能夠幫助他更?早的找到那個女孩子家?的住址。可是她卻從眼前的女孩口中得到了這樣的答案。
嘉浦舞衣三個月之?前就已經離家?出走了。
“去哪裏了呢?”等急忙問道。可是他剛剛問出口,就覺得自己傻的簡直無可救藥。離家?出走之?所以被稱爲?離家?出走,就是不知道對方在哪裏呀。
果然,蘆原君惠搖了搖腦袋。她的手指緊緊地攪着衣襬,看起來想說些什麼,但是又不敢說出口。
等的直覺告訴他,蘆原君惠有什麼想要告訴他的話。
“如果有更?多關於她的消息,請跟我講吧。”
君惠看着眼前這個面?色寡淡的男孩子,忍不住問道:“我可以問一下?,你和舞衣是什麼關係嗎?”外來人?一來就問舞衣的事?情,無論是誰都會感到疑惑的。
“嗯……我是,舞衣的表弟。因爲?好?久都沒有聯繫過了,我媽媽很擔心她,所以讓我過來看一下?。”
這是半句假話,半句真話。
真假參半。
他什麼時候才能夠說出完整的真話呢?
也許在心裏,等無比期待着這樣一天的到來。
“這樣啊……”蘆原君惠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嘉浦家?的情況她也不是怎麼清楚,所以當眼前的少年?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她也差不多相信了。
而且他是擔心舞衣的人?啊,看起來也沒有什麼壞心思?。
於是君惠將前幾個月之?前發生的事?情全盤托出,她甚至還講述了那天夜裏她所做的噩夢。
“雖然媽媽說我是太擔心舞衣了,可是我覺得是舞衣在尖叫……是她在哭。”在說出這番話之?後,君惠本以爲?自己會得到眼前這名少年?的嘲笑,因爲?她所說的話實在是毫無邊際,簡直是隻?有愛幻想的女孩纔會講出來的故事?一樣的情節。
令她既欣慰又欣喜的事?情是,等並沒有露出什麼質疑的表情,相反他還很莊重的對君惠點了點頭,認可了她的想法。
在等看來,世界上並不缺乏靈感很強的人?,媽媽也是這樣的存在。通常這樣的人?能夠從夢或者?其他的一些事?件中聯繫到他人?,從而作出判斷。
也許君惠真的是靈感者?,她真的“夢見了”舞衣。
等之?所以做出這樣的判斷,是因爲?他感受到君惠的身上縈繞着一股不可訴說的神祕的氣流。身爲?異能者?的他,作爲?實現?一切願望的“書”的道標,他的感覺有時候非常靈敏。
君惠十分害羞地低下?了頭。
等看了看四周那陌生的風景。
“雖然很不好?意思?,但是你能帶我去舞衣的家?裏看看嗎?”
此時的君惠,已經有些忘記了等之?前對於身份的說辭。
她十分感謝等。
因爲?等是這幾個月以來第一個相信她的人?,其他所有人?都當她是精神衰弱,就連蘆原君惠自己也要這麼認爲?了。
君惠爲?等帶路。
……
……
松風開車相當穩健,但是他的表情卻異常的僵硬。我想,他可能還在因爲?當時的事?情而尷尬。
幾個月前的那一天,我們鬧得非常的不愉快,我當時甚至生出了想拿手邊的東西砸對方的想法。
但是我忍住了。
本來,他就沒有什麼錯誤。
只?是在當時的情狀裏,他是點燃我憤怒□□的那點火罷了。我沒有說話,因爲?對方一副緊張兮兮的模樣,我很怕我說了些什麼之?後對方開車反而開不穩了。如果因爲?我的話而造成什麼交通事?故的話,那責任肯定在我身上。
悟和那由多在我身邊分別隔着坐,我感覺自己身邊暖烘烘的。但是當我握住悟的手的時候,對方的手心卻依然涼涼的。我以前怎麼沒有發現?這件事?情呢?我實在是太不稱職了。
之?前,迫於生活的壓力,我忘記了很多重要的事?情。對了,那由多的馬克杯……之?前我放盤子的時候不小心打破了,當時想着要去商店裏買一個一模一樣的來着,怎麼連這件事?情都忘記了呢?
我再一次感慨起自己的記性差到驚人?,我還想着自己才二十七歲,開年?二十八歲,還很年?輕,怎麼記性就差成這個模樣了呢。
那由多看起來有些不舒服,繫着腰帶的和服對於她來說實在是有些太拘束了。她一會兒把腳從鞋子裏伸出來,一會兒又去扒拉領口。
“忍一下?好?嗎?慶祝完我就帶你去換掉。”如果真的有那麼不舒服的話,我也不會強迫那由多穿的。雖然衣服很漂亮,可是如果她感覺不舒服的話,一切就沒有意義了。我是希望她美麗且高興地去參加阿實的生日宴的。
那由多哼哼了兩聲,這個行爲?的意思?代表的是“沒事?”。
不知不覺,那由多也變成有時候很可靠的孩子了。對此,我的感動之?情則是多於欣慰。
車輛開上一條沒有人?煙的大道(是提前清場了嗎),松風似乎是找到了說話的機會。他用較爲?真誠的語氣誇耀着孩子們今天穿得真漂亮,我很想謝謝他說的這番話的,可是對方的口中卻下?意識地發出了一聲哀嘆。他這幅樣子,我反而就沒有辦法接話下?去了。
問了下?時間大概還有二十來分鐘,我就順便問起阿實的事?情。阿實的父母,這樣之?類的問題。
松風用“少爺”去稱呼阿實。“實少爺是和真先生和秋乃夫人?的孩子。”他似乎對於家?中的某些小道消息很有研究,雙眼在車內來回巡視了一番之?後,松風壓低了聲音道:“其實大家?都覺得實少爺的出生很奇怪。”
“爲?什麼要這麼講?”松風的表情實在是太怪異了,他欲言又止的模樣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哎呀,我說出來的話也請不要當真,當成一個笑話看就行了。”松風又像之?前那般嘆了口氣,然後開始用講都市異聞的口氣說他埋藏在心底的事?情。
“和真先生和秋乃夫人?結婚已經五六年?了,但是一直沒能要到孩子。”在大家?族裏,沒有子嗣被認定爲?是十分丟臉的事?情,我想當清楚這一點。生不出孩子的父母被生出了女兒的父母們低看,生了女兒的家?長們則會生下?了兒子的家?長們所看不起。
“去年?的時候,他們去了一座神社,回來以後就有了身孕。秋乃夫人?說這是神靈顯靈的結果,可是隨後的日子裏,他們所住的那塊區域卻常有奇怪的事?情發生。”
“他們養的秋田犬時常對着空氣喊叫,十三天以後,大家?發現?了它?的屍體。那隻?秋田犬死得可慘了,眼珠子都被人?挖走了。”說起那一幕的時候,松風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本來以爲?是人?爲?的,可是根本沒有人?碰過那條狗。除了這個以外,半夜的時候,和真先生家?裏總是發出奇怪的聲音。哦,這是照顧秋乃夫人?的侍女說的。凌晨兩三點的時候,總是有怪聲。”
“實少爺出生的時候,產婆也聽?見了那個聲音。”
“很恐怖吧?”
我看見松風從後視鏡裏看我,我則是不知道要擺出一副怎樣的表情來纔好?。松風所說的話簡直就像是恐怖電影裏的情節。我個人?是不怎麼相信這種神魔之?論的,即便在我身上也發生瞭如此特?殊的事?情。想來想去,我只?是蹙着眉說道:“也許是有人?不想那對夫婦好?。”
我的答案就是這個。
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那由多不知道因爲?什麼而撅起了嘴巴,一副不太開心的樣子。
這孩子,有時候真的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我揉了揉她的腦袋,因爲?怕把頭髮弄亂所以也沒怎麼用力。
見我沒什麼興趣,松風也就沒什麼想要說的了。他就這樣沉穩地開着車,到的時候比預計的時間還要早上許多。
坐在車上的時候,我還以爲?自己能夠遊刃有餘地對待一切。可是當我看見那棋盤般的巨大且繁多的房屋的時候,我先前的那份自以爲?是全都消失不見了,最後剩下?的就是深入骨髓的卑怯。
我果然無法成爲?開朗且自信的那種人?。
松風說:“請跟我來,我帶你們去大廳。”
一路上我遇見了好?多衣着光鮮亮麗的男男女女,其中也不乏同我一般身穿和服的男女。我只?覺得一個孩子的生日宴竟然來了這麼多人?,驚奇的當中還不免有疑惑。光五條家?就有這麼多人?嗎?
“啊,不是的,還邀請了禪院和賀茂兩家?。畢竟三者?加起來纔是御三家?嘛。”
御三家?……我覺得這個稱呼實在是過於誇張了。不過第一次看到五條家?的住宅原貌,我真的是被嚇了一大跳。這麼大的房子,周邊都沒有見過其餘的人?,難道說連土地都被個人?壟斷了嗎?
也並不是沒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禪院和賀茂……是沒有聽?過的姓氏。不過既然也是“御三家?”,那麼也十分的了不起吧。
正當我用視線描摹着這些建築物的形象的時候,有一個人?擋住了我的去路。那是個小男孩,和悟、那由多差不多年?紀。頭髮是金色的,眼睛則是有種狐狸眼的彎彎的弧度。
“你果然來了!”
他對着那由多說話。
“那由多,是你認識的人?嗎?”我低頭去問她,可是那由多臉上卻擺着一副見了垃圾的表情。這個男孩子究竟是誰家?的,爲?什麼那由多會露出這樣的表情來啊。
金髮的男孩在對那由多說了話之?後,注意力又落到了悟的身上。他叉着腰,又說:“你也來啦!”
我的疑惑更?深了,我都沒有聽?他們兩個提起過眼前這個男孩。
“請問……”
我想問對方是誰家?的孩子的,但是那由多卻擡頭對我說:“是討厭鬼,媽媽別理他。”
明明二十分鐘之?前還誇過她變得貼心了,現?在又變回了之?前的直來直往。不過小孩子之?間說話也沒有什麼講究,我就是戳了戳她。
“直哉少爺!直哉少爺!”
在我被那由多拉着走的時候,有一個青色和服的盤發女子跑上前來,然後在剛纔擋住了我們的路的男孩前面?半跪下?來。
“真是的!夫人?還以爲?您走丟了!”
原來這個男孩子叫做“直哉”。
直哉抱着胸,“我又不是沒有來過這裏。你去跟母親說,我碰見五條悟了,不回去了。”
“我不想跟你玩,我跟你不熟。”抓着我的手的悟,對直哉說出了這樣的話。
哎呀……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直哉的臉一下?子變白了,然後就燃起又羞又氣的蘋果紅來。
“喂!我可是放低身段來跟你們說話的!”
我覺得他又可憐又沒有禮貌,他是哪家?的小少爺嗎?我們家?的孩子,並不低賤,每個人?都非常的“高貴”。
“走開。”那由多如是說。
直哉跺了跺腳,還想說什麼,可是他的腳步卻從我們跟前移開了。
啊……好?奇怪。
走在前面?的松風發現?我們沒跟上來,所以就回來找我們了。他也認識“直哉”,並告訴我直哉的全名是禪院直哉,是禪院家?的嫡子。
原來是嫡子,怪不得態度那麼囂張,在家?裏一定是被當成小皇帝般對待的吧。我們家?,是分家?,所以他的口氣纔會是那樣子的吧。但是再怎麼說,他也只?是個小孩子而已。
松風又說:“禪院家?的嫡子有好?幾位,不過今天只?來了這位少爺。”
“在家?裏他相當的受看重。”
到了這裏我就禁不住問了,“那麼本家?是哪個孩子被看重呢?阿實嗎?”我提起阿實,是因爲?明明只?是個剛滿月的孩子,卻有這麼盛大的生日宴,邀請了除自己以外的兩個家?族的人?,是因爲?他父母的緣故嗎?
“阿這,不是的。”松風否認道,可是他卻說不出來到底是誰,最終只?是含糊地講了一句“大家?長們的想法,我這種人?是不清楚的啊。”
走了十來分鐘,我們才終於走進了大廳。我沒有想到光是通道就那麼漫長,長到我以爲?自己其實沒有邁動腳步、只?是在原地踏步。
大廳裏也是和風的風格,這與那些洋裝打扮得人?好?不相容。可是大家?臉上都洋溢着自信的表情,這樣一來,那種所謂的矛盾也就不復存在了。
也許,會在這裏自卑的人?只?有我吧。
在場有好?多白髮蒼蒼的男士女士,他們長着一張一眼看過去就知道他們很嚴厲的刻板的臉。我想,他們就是所謂的大家?長吧。
因爲?來的那些年?輕的人?,都是向他們的方向去的。
我剛剛看了一會兒,那由多就掙脫了我的手,然後從我的視線裏消失了。我有些着急地找了一會兒,結果在擺放糕點的桌子旁發現?了她。
“我都沒有喫過。”那由多用平緩的語氣說出了這樣的話。
我只?覺得很心酸。那些糕點看起來就很高級,我還從未在店鋪裏見過那種打扮的糕點。
“少喫一點……大人?講話的時候也聽?着點。”
那由多手裏捏着一個粉紅色的應該是櫻花味的糕點,她把那個糕點掰成了兩半,然後將其中一份遞給我。
“給哥哥吧,我不需要。”
那由多皺起了鼻子。
我猛然想起,他們兩個之?間的“兄妹”“姐弟”之?爭從來沒有結束過。
失笑之?間,那由多一個人?把分成兩塊的糕點全都喫掉了。
“我不喜歡喫哦——”悟學着禪院家?那孩子之?前的動作,抱着胸說道。但是他才那麼高,那個動作就做的格外搞笑。
我的注意力全在他們兩個身上,所以別人?接近我的時候,我根本沒有注意到。等到我眼前那個方向上的某位女性驚詫地看向我的時候,我才意識到我身後有一位地位絕對比我高多了的人?接近了我。
回過頭的時候,發現?是一位白髮蒼蒼的老爺爺。
“您好?!”我以爲?是那由多偷喫的行爲?引起了他的不滿,但是我是看到其他小孩子也有在喫所以纔沒阻止的……如果真的是我的錯的話我也是會道歉的。
那位老先生卻對我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我是五條倉昂。”
原來他就是給我們寄邀請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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