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技惊四座
“怎么办啊?你装腔作势,搞了那么大的阵仗;到头来,你却根本不懂染织,這么戏耍政府领导,就是不用沈佳丽排挤,我估计厂子也要关门了……”
一边說,她竟然“哇”地一声,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看着她无助的模样,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我本来嘴就笨,而且不太善于表达,尤其在她面前,我心慌的厉害,舌·头就跟打了结似的,脸红地說不出来话。
后来我也跟着蹲下来,轻轻拽了拽她胳膊;虽然她贵为“苏总”,還是一厂之长,但毕竟她也只有二十来岁,還是個青涩的姑娘。
“姐,請你…請你相信我一次……”我碰了碰她胳膊,感觉自己都结巴了。
“你到底是谁啊?我都不认识你!我也是脑子短路,怎么就信了你的鬼话,现在還闹了這么大的笑话!”她咧着嘴,大眼睛裡挂着泪,那样子特别美,我真想一把将她抱进怀裡,好好疼爱、保护。
紧接着她电话响了,是刘主任在那边催;她憋着抽泣,一脸为难地蹲在那裡。
我狠狠掐了下自己的胳膊,疼痛让僵硬的舌·头,稍稍放松了下来;趁着這個空档,我赶紧趴在她耳边,悄悄跟她解释了一下。
下一刻,她细长的眉毛微微一翘,特别搞笑地看着我,又好奇地问:你說的是真的?
我点点头,她竟然憋着笑,轻轻打了我一拳說:你怎么這么坏?!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說完她就着急起身,我赶紧跟她往会议室走。
路上我又叮嘱她:一定要冰水,温度要保持在零度。
她笑着给秘书打了电话,随后我們一起进了会议室。
“怎么样?将军灰呢?快拿出来给我看看!”见我們进来,刘主任忙不迭地站了起来。
我从兜裡掏出那块一尺黄布,說实话真的不太美观,颜色跟尿布差不了多少。
“噗嗤!”又是那個沈佳丽,她眯着刁钻的小眼,手捂着嘴笑說:這就是将军灰?哈哈,刘主任,您也是五六十的老人了,竟然被一個毛头小子,耍的天昏地暗。
紧跟着,会议室所有的人都笑了,刘主任的脸色,直接从失望演变成了愤怒,手猛地砸在桌子上說:混账!你闹够了沒有?還有你苏彩,一天天就不能干点儿正事,真给你母亲丢脸!
苏彩刚想开口解释,沈佳丽却笑得前仰后合說:刘主任,折腾了大半天,政府的项目,也该有個着落了吧?!之前您明裡暗裡袒护苏总,我就不說什么了;但接下来,我們要收购蓝蝶的事,如果您還跟着从中作梗,那我只能把這事儿,跟我表哥說了。
刘主任咬着牙,恨铁不成钢地剜了苏彩一眼說:沒脑子的丫头,赶紧把她的厂子收购了吧,省得再丢她母亲的人。
“骂够了嗎?谁沒脑子?谁给母亲丢人?!”当时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听到别人侮辱苏彩,我几乎不假思索地吼了出来!
别人辱我、骂我可以,但当着這么多人的面,骂我的漂亮姐姐、我的救命恩人,不行!我不管他是谁,官有多大,只要有我在,谁也不能羞辱她,亲爹也不行!
“還有你!”转過头,我猛地看向沈佳丽說:你要收购谁的厂子?谁给你的能耐?一個服装厂的小老板,生产的衣服进不了大商场,只能低价卖到乡下的破牌子,看把你能的!個子不高,倒是挺能窜,整個会议室,就显着你了是吧?!
“你你你……”被我戳到痛处,她气得脸色酱紫。
“你什么你?我哪点說错了?”
其实我小时候,就穿過“佳丽”牌的童装,那衣服质量奇差,而且還掉色;都是哥哥穿几天后,就不要了,直接扔给了我。
整個会议室陷入僵局,刘主任用力捏着拳头說:好,我不說别的,也不当着這么多人的面,骂這個丫头;咱们就事论事,苏彩,如果這块尿布,就是你们所谓的“将军灰”,那這次的政府项目,我只能给佳丽!
他话音刚落,苏彩的秘书小楠,就拿着一瓶冰镇矿泉水,和一個脸盆进来了;“苏总,您要的水。”
我直接過去,把东西接過来,转身走到刘主任桌前說:别眨眼,好好看看,這是不是你要的将军灰!
說完,我把黄布扔进脸盆裡,接着晃了晃手裡的冰水;拧开瓶盖,我一股脑把水浇到布上,下一刻,奇迹出现了。
原本尿黄色的坯布,从有水的地方开始变色;先是由深黄,渐变到浅灰;随着水分吸收越多,那颜色就越深邃;直至整块布,都泡进冰水裡的时候,那种深沉、厚重,同时又带着些许鲜亮的颜色,缓缓呈现在了众人眼前。
“对,对对!就是這种颜色,我小时候见到的那种布,就是這個!”当时刘主任激动地,连說话都磕巴了,那瞪大的眼睛,激动的表情,足以证明我初次的尝试,成功了!
“哇!不可思议,陈先生,您是怎么做到的?這不现实,要不是亲眼看到,我……”佳丽公司請来的洋裁缝,使劲揉着自己的眼睛,即便看到,他依旧难以置信。
沈佳丽的脸色,已经彻底耷拉了下来,因为這块布,击碎了她的傲慢和嘲讽,以及她最后的机会!
倒是漂亮姐姐笑了,她紧咬着嘴唇,眼睛裡晃着激动的泪;這一次,不仅挣回了她的面子,還帮她拿到了政府项目,兴许還能保住公司。
“各位,谁還有话要說嗎?”刘主任仰起头,很有指向性地看了沈佳丽一眼。
“公司那么多事,我就不奉陪了!但我把话撂這儿,事情還沒完呢,咱们走着瞧!”她眼神怨毒地瞪了我們一眼,气得直接转身,拎包扭着屁·股,愤愤地离开了。
只是那個洋裁缝安德鲁,却赖着不走,死缠烂打管我要电话,非要跟我交個朋友;我感觉他人還可以,只是各为其主而已;多條朋友多條路,最后我還是把电话留给了他。
项目的事落定以后,整個会议室裡,只剩下我們和政府的几個领导。
为首的刘主任,看着苏彩,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說:丫头,今天的事做得不错,沒给你母亲丢脸;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沈佳丽可不是善茬,今天你让她丢了面子,她决不会善罢甘休,回头要多留個心眼儿。
“刘叔,我知道了;還有這两年,真的多亏您帮扶。”苏彩抿着嘴,很听话地点头。
“客气什么?哦对了,這個小伙子是谁?今天多亏了他吧,還不赶紧介绍一下?”刘主任把目光转向我,颇为欣赏地问。
“那個…他……”苏彩张着红唇,也一脸茫然地看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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