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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七章 邀請

作者:远岫
被堵了两三天后,终于雪住了。临清他们缓慢地行进着,终于到了江州。 似乎這裡的空气都带着一些潮湿的水气。临清忙着让人收拾屋子。又得从头再来,只是不记得是多少次這样的忙活了。第一次這样的收拾,還是刚嫁进傅家的时候了吧。 她坐在了窗前,嗅着那带着雨后些许腥味的空气,手指抚上了自己成亲之时穿上的這一身嫁衣。当时自己是怎样忐忑的心情,在听到他要进宫的时候自己那种惴惴不安。要說那时候就对他有什么不一样的情绪,是不可能的。最多的,也不過就是见過他两次,知道他的一些基本的情况,谈不上了解,也不算陌生。其实当时她有些紧张,若是当天晚上他沒走,自己该怎么面对他。 后来见到受伤的他,她的心才终于落了下来,至少他是安全的。其实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对的人,只是自己已经選擇了嫁给他,而且已经成为了傅三少奶奶,她似乎,除了努力,沒有别的办法。 曾经想,就算沒有恋爱,這样细水长流的日子,总会有些感动和小惊喜充斥其间的吧,而且,他還是個沒有人伺候的。所以,她也懒散了,于是,在贞娘出现的时候,她直接選擇了逃避。 是的,逃避。她从来不知道,其实他也在潜移默化她的生活。他早上不喜歡按时起床,总是要她去拉他的耳朵才肯起身,却一定要拉着她浅吻一遍。他不喜歡吃青菜,她只能变着法将肉和菜一起做,让他沒办法只挑出肉,他還拧了她的腮說她小气。他喜歡吃水果,却是最喜歡西瓜,喜歡大口大口地嚼,她却喜歡小块小块地吃,老要互相关掉。她喜歡坐他坐的那把椅子,在他的书桌上写字。他的账本他的私事,她可以随时问,而他,好象从来沒问過她到底挣了多少钱,只会在铺子遇到麻烦的时候,先出手去摆平。当然他不是個万能的人,就那一次对她的撒谎,就造成了她心裡长久的阴影。 想着想着,一滴晶莹啪地落到了那大红的绸缎上面,倏地被吸收了,只留下了淡淡的水渍。原来,有這么多的回忆了,原来,他已经成为了习惯。她不怕他狠心,甚至不怕他绝情,可是她真的很怕他這样无孔不入,而现在,她的生活裡,已经满满当当都是他的位置。看着的时候和他玩笑,他不在的时候的想念,似乎已经成了必然的事情。 她吸了吸鼻涕,鼻子有些塞了。她用手背胡乱抹了抹眼泪,只觉得泪水浸過的手背的肌肤都有些紧绷。一定是他這几日都在外面处理大雪压垮民房的事情,两天沒有回家,她太過担心而引起的。可是她却一直不愿意去想,为什么她会担心。 “三少奶奶。”门外一個沧桑的声音适时地打断了临清的思绪。 临清转過头去,见到了穆嬷嬷,顿时擦了擦眼泪,站了起来說道:“嬷嬷,怎么来了?” 穆嬷嬷早就站在门口了,看着临清一個人对着嫁衣垂泪的样子,那侧脸,那动作,竟与几十年前的一個景象如此的相似。只是一個是在出嫁之前,而现在的临清,却让人感觉不到一点儿悲伤。她也收回了自己的想法,說道:“三少奶奶,奴婢想告一天假。” “嬷嬷有事嗎?”临清有些诧异。 穆嬷嬷的脸色瞬间有些低沉了下去,半晌才道:“我想去老家看看。虽然和那個人已经沒了恩情,可是,毕竟還是夫妻一场。” 临清听了穆嬷嬷的话,瞬间明白了。她记得有一次隐约听双翠提過,說是小的时候穆嬷嬷的丈夫似乎還来過陆家。不過她也不是原来的临清,并不知道穆嬷嬷是不是真有成過亲。如今看来,這倒是真的了。她点了点头,說道:“我知道了。明儿派两個人跟嬷嬷回去。不为别的,就是這路,也不能让嬷嬷一個人這么的危险。 穆嬷嬷点了点头,似乎是思索了一会儿,然后道:“若是我的那個女儿還在的话,怕是也跟二小姐差不多大了。” “嬷嬷。”临清分明看到她的眼裡闪着一些晶亮,想安慰她,可是在唤了她一声后,却又不知道该說什么了。 穆嬷嬷也不掩饰,拿出了手绢,细细地抹着眼泪,說道:“当初奴婢的那门亲事,太太本是极力反对的。奴婢现在真的很后悔,若是当初留在了太太的身边,也不至于,在刚生下女儿之后,就被那人赶出了门。最后,连女儿也不得相见。” 临清說道:“嬷嬷,那您的女儿不是有可能還在人世嗎?万事都還有可能。” 穆嬷嬷抬起头来看着临清,眼裡满是酸涩:“本来我也是如此想,可是,当初托的人回来,說是江州十几年前的那场大水。当时那人只顾着自己和他后来生的儿子逃,将女儿留在了家裡。后来,家裡连個房梁的木头也沒剩下。”穆嬷嬷本是坐着的,說着這话的时候,似乎难掩自己的激动,手紧紧地攥着椅子的扶手,手背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 临清当真是沒有见過這样的穆嬷嬷,将手覆在了她的手上,无声地安慰着她。她這才知道为什么上次穆嬷嬷這么坚持不来江州。她总是以为穆嬷嬷是個非常坚强的女人,从沒嫁過人。现在想来,谁的心裡沒点儿苦。她突然觉得,要将一個這么大的秘密埋在心底這么多年,其实穆嬷嬷,当真比她坚强许多。与此比较起来,她的那些小烦恼,当真是上不得台面。她终于明白了那句话,幸福其实就是個比较级。 傅三還在外面忙,只是时不时让林贵回来回报一声,放回早已经冻成冰块的衣裳,再取去临清准备的换洗衣裳和吃食。临清天天透過窗户看那片洁白,暗暗地祈祷這冬天快快過去。 眼看着就小年了,在這個家家户户忙着开始迎新年的时候,临清却收到了一份意外的邀约:杜家夫人請她去杜家做客。 临清本是想着推辞的,在家又实在是无聊,只好带了两個孩子去了。 终于出门了,两個小孩子一左一右地挨在临清的身边,问這问那。临清耐心地给他们說着,就這么,不多一会儿就到了杜家了。 杜夫人和杜二夫人都在了门口来接。她们瞧见了临清旁边的两個小家伙,顿时眼睛都亮了。珍姐儿很大方,也不让人,更是逗地這两位夫人笑地合不拢嘴来。杜夫人更是仔细地瞧了瞧珏哥儿,說道:“這孩子沉稳,倒是個好性子,還是傅夫人有福啊,双生子可真是难得。” 临清有些不好意思地欠了欠身子,說道:“過年的时候還来打扰两位夫人,当真是不好意思。” “這有什么的。再說老爷也不在府裡。今年的夏冬都不太平啊,真希望這年关快過去。不然,总觉得心裡有些不踏实。”杜夫人本来笑着說着,說到后面的时候,脸色也严肃了许多。 杜二夫人也過来說道:“說的是啊。真沒见過那么忙的时候。往年這個时候几乎都沒有什么事了。今年的雪真是很大啊。听說傅大人和傅夫人回来的时候還被堵在路上了。” 临清点头:“下了整整三天,全是鹅毛似的雪,根本沒法走。那些客栈的人都是去挑的菜回来。要不然我們也沒吃的了。” 三人說着這话题,渐渐气氛显得凝重。夫人觉得這样太過压抑,转移了话题。 临清开始還以为自己来就不過是這两位夫人也无所事事,男主人不在家,所以让自己来做客。到了饭桌上,杜二夫人时不时地刺探,倒让她明白了過来:原来竟然是让她来当說客的。 当什么說客,当然是儿女情长之事了。杜纤儿的年龄也不小了,杜家想将她嫁出去。但是杜纤儿听說自己的母亲和父亲商量着要将自己嫁给张大人的侄子之后,竟然不吃不喝地抗议。为了谁,当然是那個侯家表哥。 其实临清是觉得侯家表哥不错的,能够在京城晃一圈還沒有晃花眼,对那杜纤儿似乎還是很深情,就很难得了。但是她也就见過了那一次,只是表面表现出来的而已,她也沒法下判断。再說了,這是人家的家事,自己也沒有办法去插手。 只是,既然是人家的家事,为什么要喊她来当說客呢?临清开始只装傻,装作自己沒有听懂杜二夫人的意思。只是后来,杜夫人突然摊开了来,抹着眼泪說道:“傅夫人,我這個女儿自幼是我自己最疼的,如今见她這样不吃不喝的样子,我這個当母亲的心裡真的很不好受。傅夫人,你就体谅体谅我這個做母亲的心情吧。” 临清默了,她是真的不想插手啊。若是這件事办好了還好,若是办砸了,杜家的人估计也得怪自己了。她只是放下了筷子,說道:“杜夫人,我可以和杜小姐谈一谈,但是這件事,我的确是打不了包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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