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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傍晚,周郁听說他回来了,便得了空就来找他。
俩人约着去小学校园打篮球,恰好天晴转阴,又起了风,球场上凉快多了。正是暑假期间,学校沒什么人,空空荡荡的,偶尔有几伙孩子聚在一起打羽毛球。
夏河接過周郁扔過来的篮球,总感觉脑袋有些隐隐作痛,甚至跑两步還会反胃想吐。他便停下来,抱着篮球到一旁树下准备坐着休息会儿。
周郁察觉情况不对,小跑到他面前问:“怎么了?”
“不打了,坐会儿吧。”
夏河說着给他挪了個位置。
周郁坐下时還指了指他的眉间,问道:“這是怎么搞的?”
“别提了,中暑。”
“中暑了你還来打球?嫌命长啊?”周郁說着又站起身:“你等着,我去给你买瓶冰水。”
夏河沒那個兴致跟他多說,便由他去了。片刻后,周郁提着几瓶饮料走回来,递了一瓶给他,开口說:“生病了就该在家躺着,還打球?再說了,你球又打得不好,何必费這事儿呢?”
夏河听罢白了他一眼:“你可真够损的!”
“我這哪是损你,忠言逆耳利于行,這是为你好。对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你知道嗎,以前有個小孩就是中暑不治身亡的。”
周郁喋喋不休,听得夏河整张脸更加煞白了,他站起身来,伸個懒腰,瞥了对方一眼,說:“走吧,回家吃饭去。”继而迈开步子离开。
周郁连忙跟上,不依不饶道:“我刚刚說的话你一句都沒听进去?!”
“你又不是我妈。”
“······我真希望我是你妈!”
“你可滚吧。”
第12章喜歡
九月初。
初秋的天,林荫路两旁的梧桐树叶有了泛黄的痕迹。天空渐渐褪去了那片湛蓝,像是蒙上了一层灰霾。
弄堂裡传来自行车轮碾過石板的声音,伴随着院门前孩子的嬉闹,传进夏河的耳朵。他站在楼道口,盯着那辆停放了两個月无人问询的自行车,犹豫了会儿,决定把它骑去学校。
高三,开学第一天。
他乘着风,驶過街道,驶過拥挤的校园大门,停靠在自行车归置区。刚摘下MP3耳机,准备给车轮上锁的时候,旁边忽然一個身影飞速穿過,那辆自行车猛的刹住,前轮撞到了铁栏杆,发出‘砰’的一声。
夏河扭過头看去,见是周郁。对方来了個华丽的跳车动作,稳稳踩住了地面,看上去有惊无险的同时還不失潇洒自如。车子翻倒在地,车轮還不甘心地打着转。周郁看向夏河,尴尬的笑道:“早啊,那個,车子骑的有点猛······”
他一向不按常理出牌,夏河也就见怪莫怪。
“对了,傍晚放学后去我家吃饭吧,我請客。”
周郁一边随性的扶起自行车,一边說道。
夏河上完锁后站起身来:“晚上不得上课么?”
“不上,哪有开学第一天就大夜补的,死之前都還有個回光返照呢。”
夏河想了想說:“你爸妈在家吧,我可不想听他俩唠叨。要不来我家好了,我爸搬进教师公寓住,家裡就我一個人。”
“這样最好不過。”周郁挎上背包走到他身旁,看了眼他面前的黑色自行车,故意打趣道:“這辆车不错,新买的?”
夏河知道他心裡打的什么算盘,便白了他一眼,抬起步子从他身旁擦過。
踏上楼梯,穿過走廊,夏河走进教室,随便找個位置坐下。旁边是三三两两交头接耳的同学,聊的是放假那些天的心得。
他听见身后传来挪桌子的声音,回头看去,见一身穿蓝色衬衫,手腕戴着琥珀色佛珠的男生,正把桌子搬到他后面,并且還用眼神示意原本坐在他身后的那位姑娘往后挪。
那人,是顾生。
夏河诧异,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
顾生摆正好桌子后,盯了他一眼,问:“看什么?”
“你怎么在這?”
“废话,开学了我不在這在哪?”
“不是,你怎么在這個班?”
“這又不是神仙住的地方。”顾生說着挑了下眉:“不欢迎?”
他說话的语调总是不自觉的带着一种戏谑与高傲。夏河盯着他的脸,高挺的鼻梁,好看的眉眼,垂在额头沾有汗珠的刘海。不由得让他想起前两天反反复复的绮梦,太禁忌与病态了。他扭過头,沒再接话。
顾生掏出装口香糖的小盒子在他耳边晃了晃,问道:“要么?”
夏河摇摇头:“不用了。”随即便看见对方把口香糖丢给了左侧的同学。
从乡下回来以后,這是他俩第一次见面,他以为能改变点什么,但现在看来,似乎什么都沒有变,对方依然是自己看不惯的人。
那天来了個转校生,女孩子,叫高雅兰,看上去很文静。衣着很朴素,裤子甚至洗的有些发白。她扎着马尾辫,很漂亮,与叶莲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女生,但很显然,她更加纯朴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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