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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流言四起

作者:未知
俞宛秋抱着书回山水园后,并沒有提及她在文澜阁所遭遇的人和事,当时虽有些气愤,以她“三十五岁的高龄”自不会跟一個十六岁的小毛头计较什么。 临近中午,兰姨开始坐立不安,不时朝园门口张望,眼看博古架上的铜壶漏刻已指向巳时二刻,她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怎么還沒人来传话呢?” “传什么话?”俞宛秋从书中抬起头。 兰姨决定先跟姑娘交個底,也好让她提早准备。沈府待客,向来是两茶三饭:辰时早饭、巳时早茶、午时午饭、申时午茶、酉时晚饭。若连宵唱戏,亥时還有宵夜。今日贵客临门,即使過了早茶時間才到,为表待客之诚,也会在午时之前摆上午饭的。 也就是說,這個时候该来人传话,通知俞宛秋中午在哪裡入席了。 她把跟严婆子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俞宛秋,俞宛秋只是“哦”了一声,又埋头看她的书。 兰姨心火直冒,也顾不得主仆之别了,把俞宛秋手裡的书一把夺去,喊来素琴和纹绣吩咐道:“你们把姑娘带到房裡好好打扮一下,今儿人家宴客,可不能再穿那些黑不溜秋的,要穿得鲜亮点,知道嗎?” 俞宛秋不得不据理力争:“人家都沒邀請,我們就自顾自地打扮上,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兰姨窒了一下,她当然知道這是個問題,想了想,一甩帕子說:“你们先打扮着,我去外面看看。” “哎,你别”待俞宛秋起身欲拉时,兰姨早闪出了门。 素琴在旁边劝道:“姑娘也别叹气,就当试试衣裳吧,這几年府裡逢年過节总要送几套衣裳過来,姑娘从沒穿過,都装满一箱子了。” 知墨撇了撇嘴說:“那些衣服有什么好试的,都是他家姑娘挑得不要的,不是颜色不好就是式样不好,沒的把姑娘穿丑了。” 俞宛秋轻斥:“别瞎說,人家還记得送衣服過来就不错了。” 沈府的女眷,按例每季都有两套新衣服,逢年過节還有额外赏赐,俞宛秋這边倒是一次都沒落下,不過也正如知墨所說,送来的都是各房主子挑剩下的。 若是在自己家裡,俞宛秋不穿的衣服尽可以赏给丫头穿,也省得浪费。在别人家就不行了,给你的衣服你都赏给丫头,敢情是嫌衣服不好么? 所以那些衣服除了压箱底,真沒什么别的用处了。 俞宛秋平日总穿素色衣裳,其实也是這個缘故。不穿主人家好心给的衣服,自己掏钱重做,打扮得越好越容易招来闲言闲语。她只穿黑白青,刚好有现成的借口:为父母守孝。這样既能避免穿上那些俗艳不堪的衣服,也避免了闲话侵扰。 若从這些琐碎小事看,寄人篱下是难的,但俞宛秋是重生過一次的人,不說大彻大悟,起码对人情世故淡了许多。沈府给她提供了一個清净的安身之地,衣食之需也供应齐备,她已经别无所求了。她又沒打算在沈府過一辈子,等再大一点,十五岁的笄礼過后,她就带着家仆离开沈府自立门户。 ******* 几個人還沒进卧房,兰姨已经面色惨白地闯了进来,一把按住俞宛秋的肩膀,死死地盯住她问:“你你刚去静斋的时候有沒有碰到谁?” “怎么啦?”俞宛秋吓了一跳,看兰姨的样子,像受到了很大的打击,脸色难看不說,连声音都有些不稳。 兰姨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着青白,提高嗓音說:“你只告诉我,你在那裡有沒有见到谁?” 俞宛秋照实回答:“有,一個特别蛮横不讲理的人。我好好地在藏书阁裡看书,他后进来的,居然让人把我扔出去,长這么大沒见過那样的土匪,還是什么世子,真欠管教!”提起那人宛秋就来气,真是流年不利,出门遇凶神。 兰姨一屁股坐在靠背椅上,嘴裡念叨着:“糟了,這下姑娘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素琴几個听得木呆呆的,见奶娘急成那样,拉着她的胳膊问:“什么‘糟了’,你倒是說明白啊。” 兰姨鼻泪横流,抽噎着說:“我对不起太太,以为在后院不会遇到外人,由得姑娘一個人来来去去,也沒派個人跟着,這下出事了,我死了都沒脸去那边见太太。” “好了,别动不动就哭,到底出了什么事?”俞宛秋皱起眉头,她跟那无礼的世子不過打個照面,既沒身体接触也沒言语调戏,而且现场還有世子的随从和佟先生,再怎么也扯不到闺誉上头去吧。 兰姨却只顾着哭,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俞宛秋真被她急死了,只得吩咐素琴:“你平日办事最稳妥的,還是你去打听一下。” 兰姨总算放下捂住口鼻的帕子說:“打听沒必要,這事一定要找二太太,让她惩戒几個造谣生事的家人,才能杀一儆百。不然越传越不像样,我們姑娘以后還怎么做人。” 俞宛秋大概猜到是什么事了,试探着问:“外面在传我跟那混帐世子的坏话?” 兰姨点了点头,神色激愤中又带着几分凄惶。 此时,被素琴支出去打探消息的茗香也回来了,她年纪小,又是個急脾气,进门就噼裡啪啦把在外面听到的一咕噜全說了出来,听得主仆几個脸一阵红一阵白,气得七窍生烟。 原来俞宛秋在文澜阁跟安南王世子的偶遇在府裡已经传得人尽皆知,只不過传言中不是“偶遇”而是有预谋的勾引,急着攀高枝的小孤女潜进书楼勾引尊贵的世子,可惜世子爷看不上眼,让贴身护卫像扔垃圾一样把她扔了出去。 府裡的下人议论之余,還不忘啐上一口:“真丢脸,给她自己丢脸倒罢了,给我們威远侯府丢脸!” 山水园裡,气氛前所未有的低迷,俞宛秋不让兰姨出去找二太太,也不让素琴她们出去论理,总之禁止她们出门,让她们在屋裡“该干什么干什么”自己则拿着一本书倚窗而坐,时而看看书,时而看看窗外。 发生了這种事,她也很气愤,觉得自己百口莫辩。当时情形只有她和那人知道,除非那混帐肯为她出面避谣,否则怎么辩都是自說自话。 谣言止于智者,可問題是,府裡几百口人中有几個是智者?那些下人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若有秘闻流言他们传得比谁都快。她唯一能做的,只有冷淡以待,不辩不怒不在乎,看他们能传多久。 這天,兰姨从午时等到未时,也沒等来传话的人,既沒人来請俞宛秋赴宴,小厨房也沒备她的饭,最后,茗香把园裡几個下人的份例饭菜摆在桌上說:“要不,姑娘就跟我們一起将就着吃点吧。” 兰姨要去小厨房另做,俞宛秋已经拿起筷子道:“偶尔吃一顿素的也不错,你们都站着干嘛,快坐下一起吃啊。” 一顿饭,吃得几個小丫头红了眼睛,兰姨更是食不下咽,只是心疼地看着自己从小抱到大的姑娘。 ——分隔线—— 漏刻:一排高低摆放的漏壶,最上面漏壶的水从龙口流出,依次流向下壶,最下面的箭壶上有铜人手握箭杆,箭杆上刻有96格,每格为15分钟,人们根据铜人手握箭杆处的标志来报告時間。作为古代计时器,漏刻的使用比日晷更为普遍。我国古代诸多文人墨客留下了有关漏刻的诗句。如唐代诗人李贺:“似将海水添宫漏,共滴长门一夜长。”宋代苏轼:“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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