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救治之法
也不知维持這样静默的時間有多久,觉得奇怪的是,以冥宣的性子,怎么還会沒事留在這裡?
“额,仙子還有事嗎?”偷偷地斜瞄着眼看着他,那张不食人间烟火、天人般的脸依旧淡然清冷,让我不敢直视。
等了片刻,他才回道:“不要听雪芷胡說。”
這话說得沒头沒脑的,迟迟让我理解不了他的意思,可是随后才回想起之前雪芷說他因为私带我回来可能会被宗主惩罚的事,這才了然。
他是在让我不要介意這事嗎?
“那仙子能不能告诉我,你之后,打算怎么处置我?如今我已经是废人一個了……”說到最后,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散在我的唇边,连我自己都听不清。
突然,眼睛的视野裡出现了一截乌黑的长发,额际有冰凉的物体贴上,像是人的手指,然后,他的声音在我的头顶上方响起:“二灵根,微弱的木、火属性。”
是在查探我的灵根嗎?這样的结果我早已知晓,当初琼倦已经对我說過。
“我只不過是個普通凡人,灵根平庸,真气全无,身手钝……呵,仙子不用探了。”自嘲的笑了下,之前,连自己都沒有察觉竟然在模仿当初琼倦說话的样子,只是,那中间隐去的四個字现在已经不适用我了。
“是嘛。”他放下手指,又与我隔开一段疏离的距离,眸子裡异常冰冷:“這可是你自己放弃的机会。”
听闻他话裡的意思,我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确定且怯生生的问道:“仙子的意思是,我還有救?”
他沒有回答。我饱含期望的眼神望向他,才看到他的眼中闪過一丝笃定。
這一刻,說不出是什么心情,明明不抱任何的希望,也早就做好了成为一辈子废人的准备,可是這迟来的希望,却让我的心死灰复燃,陡然狂跳起来!
“仙子打算怎么做?”
“断骨重造。”
如一道晴天霹雳般,這熟悉的四個字在我脑中崩裂,然后化作细碎的粉末,封住我的四肢百骸。
我颤抖着声音,可還是泄露了自己的丝丝恐惧:“碎全骨,断筋脉,是不是?”
“是。”他沒有一丝的迟疑。
我咽了口唾沫,稳了稳心神,然后再次开口:“你有几成把握?”如果我沒记错,断骨重造就好比是一次赌博,有一半的机会可以成功,可同样的,也有相等的比例会功亏一篑。
這次他的声音裡有了些迟疑:“六成。”
我苦中作乐的想着,還好,至少赢面比例還多了一成。
其实我還能有什么選擇呢,我现在退无可退,除了這條路,沒有其他的方法,我想要修仙,想要找萧珀报仇,也得我能先站起来。
如今,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再不济的结局,也不過一個死,都到這步田地了,還有什么豁不出去的。
“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我闭上眼睛,眼前却开始幻想断骨重造的一幕幕画面,全身的骨头和筋脉都要先弄断,然后再花一年的時間等它重新长出来,這期间,我的意志力绝对不能崩溃,要一直死死熬住……
“再過几日吧。”耳边是他一如既往清冷的声音,還沒等我回答,一室的青竹香早已散去,睁开眼,那袭傲然的身影已经不在原地,空荡荡的房裡只有我一人。
之后的几日,雪芷在喂我吃饭和喝药的时候一直面有忧色,每次想对我說些什么,可是到最后,又牢牢闭上了嘴,等我一吃完喝完,就立马步履匆匆的离开了。
直到有一天,看到她再次露出那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后,我忍不住问道:“雪芷,你怎么了?你最近怎么忧心忡忡的,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說吧。”
她顿了顿,微张了嘴想要說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她皱了皱眉,又闭上了嘴,头也聋拉了下去,语气蔫巴巴的:“算了,冥宣师叔不让我說。”
這下子倒弄得我心痒难耐了,有什么事情不能說的?莫不是跟断骨重造有关的?看雪芷对冥宣唯命是从的样子,我只得暗暗套出她的话才行。
“算了,你不說也沒事,反正清逸仙子他什么都跟我讲了。”
“怎么可能?!冥宣师叔都跟你說了?”
“是啊,他都跟我說了,他让我不要担心,一切都沒事的。”這话是推测着雪芷最近愁苦的脸色所假设而出的,也不敢說得太仔细,怕她生疑,只能凑得模棱两可的,才不会让她觉得奇怪。
“啊?冥宣师叔既然告诉你了還让我别說,不過鸢羽,真的沒事的,你别太担心,你的筋脉虽然被伤的根本不能靠断骨重造来自己续上,不過你放心,冥宣师叔已经想到方法了,他已经去找靳师兄要雪纭蚕丝了,应该能帮助你的筋脉续上。”她一边絮絮叨叨的說着,一边把我掖了被角,不過话中內容倒是說得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心中疑惑,我的筋脉不能靠断骨重造接上嗎?
“雪芷,我想问你,我的筋脉为什么不能自己续上?”我使劲咬了下唇角,装作无意的问着。
“冥宣师叔沒說嗎?伤你的羽箭上带着强大的修仙真气,那股真气破坏了你筋脉的再生能力,所以你的筋脉其实等于‘死’了,吃了尽空丸化整为零,也根本不能再续上了。”心底一凉,雪芷這话让我联想到当初萧珀說,只要被他的火狐烧毁的东西,再也不能复原,那同样的道理,被他的暗狐所伤的人,也不能治愈了?
萧珀,你到底是個怎样冷酷心狠的人,才可以下的了這样的重手,明明是修仙之人,却一点悲天悯人的心都沒有。最是修仙之人,才更能了解生命的可贵,因为看遍世间的百态和生死别离,才能胸怀天下,明白凡间疾苦。可唯独他萧珀,肆意妄为,手段狠毒,因为“随意”二字便将一切都不放在眼裡。
并沒有因为筋脉不能续上而悲郁,這几天,对于可能的惨烈结局,我都有设想猜测和做好准备,况且雪芷也說了,還有那什么雪纭蚕丝不是嗎?不過……那到底是個什么东西?
我向雪芷询问着,她偏着脑袋思索了下,然后道:“這雪纭蚕丝也的确是個宝贝,是东域苗疆才有的宝物。听說苗疆那的人爱养蛊,這雪纭蚕丝是雪纭母蛊吐的丝,也可以变相說是母蛊的子蛊,這靳师兄最爱收集各种奇异珍宝,一百年前在苗疆游历时,带了一对雪纭母子蛊回来养着。”
靳师兄莫不就是那靳戈月吧。想起了他在夺宝大会上牢牢盯着雪沙的样子,逼的笑问天不得不送他,看来他的确是喜歡与众不同的宝物。
“那雪纭母子蛊对我的筋脉有什么用?”回到正题上,我再次用好奇的眼神看着雪芷。
雪芷叹了口气,一副你真孤陋寡闻的样子,边帮我揉暖冰冷的手指边答道:“一旦這雪纭蚕丝放入你的血脉裡,它会游入你的筋脉,充斥你全身的筋络,至此以后你的筋脉就依附于它而生长,它就是你的筋脉。”
原来是這么一回事,既然這样,那不是解决了我筋脉不能续上的問題嗎,为什么雪芷還一脸愁苦的?還沒等我询问,她就乖乖都和盘而出:“不過要子蛊一直存活着,母蛊必须也得寄存于另一人体内,从此后两人的生命便被连在了一起,如果持有母蛊的人死了,拥有子蛊的也活不成;子蛊死了,母蛊也沒有存活的意义了。我們都在犯愁,找谁来寄存母蛊,毕竟寄存母蛊的人,日后会……”
還沒等她說完,叩门声响起。害怕又像上次一样被冥宣抓包的雪芷立马捂住嘴巴,从床上窜了起来,笔直的站在床头,等着外面的人推门进来。
只不過让她虚惊一场了,因为来的人不是冥宣,而是仙风道骨、白眉须髯的一位老者和一個面容冷漠似水的男子。
那老者头发花白,全部都扎好竖起,用一根桃木簪子横插着,一身紫色的宽大袖袍上镶着金色的滚边祥云纹,中间一根配套的腰带中,是一颗土黄色的暖石,色泽剔透,质地敦厚。那暖石周围的腰带上,绣着仙人驾鹤的图案。
那老者慈眉善目,一双眼睛精光烁烁,不见颓老之感,长长的白色眉毛尾端都快垂到胸口,下巴上的美髯也直直垂落在前方,带着银色的光泽。
在他斜后方站着的英俊男子,我并不陌生。当初夺宝大会上仅仅几句话就给笑问天带了個和修魔者私通罪名的男子,正是眼前這人。
只不過今日见到的他,和当初在夺宝大会上见到的容貌,总觉得精致了许多,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心裡一個大胆的想法跳了出来,难道当初他幻化容貌了?
靳戈月一袭月白色的丝袍单衣,衣裳上一個图案也沒有,只有一條淡黄色的丝绦栓在腰间,简单素雅,却掩不住他如高峰般锐利与清高的气质。
他看着我,让我意外的是眼裡竟带着不屑的意味。
想到之前雪芷說冥宣问他要雪纭蛊的事,恐怕今天有可能是为了這事而来。
“紫商师祖,靳戈月师兄好。”雪芷终于抬起了头,向他们问了声好,只不過眼睛瞟到靳戈月身上的时候,身子抖了抖,又把脑袋垂了下去,似乎有惧怕的意味在其中。
“雪芷,你先出去,师祖和我有事要跟這位姑娘說。”靳戈月连看都沒有看雪芷一眼,冷声吩咐。
“是。”雪芷深深的看了我眼,裡面透着你好自为之的意思,然后拎起食盒急匆匆的离开了。
雪芷离开后,满室寂静。
看到对面两個巍然不动的身影,我想先开口问有什么事要支开雪芷来跟我說,但是想了想,毕竟有老者在這裡,先开口显得太過沒有礼貌了。只能低着头发呆,等他们先打破這片宁静。
“你叫什么名字?”一道威严肃然的声音先响起,透着苍穹间那股天地宽大的胸襟,又似乎是山涧中不断奔腾的河水,带有穿透一切的力量和威力。
“白鸢羽。”
“冥宣說你是紫元的徒弟?”那紫商师祖再次问道。
“是。”
這次他沒有說话,只是往前迈了几步,来到了我的床边,如老鹰看见猎物一样,紧逼且迫人的目光牢牢锁住我,嘴唇在花白美髯中微微翕合,一串对我来說像咒语的话语低低泻出。
与之呼应的是,被一同带来望仙宗的幻凝剑在腰间激烈的颤动着,强烈的紫色光芒从被窝裡映射出来,照得整個屋子都是绚烂的紫色光芒。因为我盖着被子,那幻凝剑在被窝下激烈的戳动着,导致我的被窝被一下一下的戳得凸起一块,随着它振动戳弄的越发剧烈,紫色的光也越来越放大,被子也被掀得越来越开,我只着单衣的小身子逐渐暴露在那两人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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