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为难
第三十一章
這单衣是在我刚被冥宣救的时候雪芷为我换的,因为我的乞丐装早就被伤口的鲜血染红。
好歹连冥宣都知道顾忌我女孩子家家的清白,让雪芷为我换衣裳了,那這紫商师祖是什么意思?沒看见因为他的咒语幻凝剑颤动的都快失控了嗎?再這样下去,被子就要掀翻天了,我的身子被他看见也就算了,毕竟是個长辈,可是靳戈月那厮還在那啊!就算他不是血气方刚的人,可再怎么样……也得顾忌一下我的面子啊!
似乎察觉到我内心的想法,靳戈月凉凉的话飘了過来:“沒什么看头,你不必在意。”
听闻這话,我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這下子我不知道是该气愤還是该庆幸了。
我翻了翻白眼,既然他都這么說了,我也不要显得太在意比较好。
不過被子還沒被完全掀开,紫商师祖就停止了咒语,他点了点,伸手顺着来回撸着胡子,脸上竟露出了一丝微笑:“沒错,是紫元的幻凝剑,這老家伙失踪五百年了,沒想到是去凡间了,還收了個徒弟。”
他慈祥的看着我,然后像前几日的冥宣一样将手指放在我的额头上,随后和靳戈月一直望着我的脑袋顶端仔细瞧着什么。不過刹那,紫商师祖脸色大变,一张慈祥的脸又变得严肃阴沉。
敢情這紫商师祖在玩变脸?
“二灵根,還是最普通的木、火属性,紫元這老家伙搞什么,收了這么個徒弟,這样的人怎么修仙啊!”
话音未落,我的脸色一阵惨白,已经不止一次听到這样的话了,难道师父真的跟我开了個玩笑?连紫商师祖都說我沒有资质修仙,那他为什么還要让我来望仙宗。
可能紫商师祖也发现了這番话有些伤害我,连忙放缓了声音:“听說你的身子出了問題?這样吧,老夫来为你查看一下。”
他一双苍老的手搭上了我的脉搏,随着時間的推长,他花白的眉毛也皱的越来越紧,一双眼狐疑的看着我:“你這小娃子是不是跟四大灵兽家族中的萧家有仇?你這筋脉怎么都是被灵狐中的暗狐所伤。”
“萧家?”我重复了一遍后,眼中立马一亮,追问道:“紫商师祖认识萧珀嗎?他是不是萧家的人?”
他收回了搭脉的手,捻了捻胡须若有所思:“萧珀倒是沒听過,不過這一代的灵狐家族族长是萧庄,按道理只有他的身边才拥有灵狐。”
“那会不会是萧庄的其他表兄弟呢?”我不死心的问道。
“不可能,灵狐是狐兽之首,只有灵狐家族的族长才能驾驭,除去萧庄,他的表兄弟是沒有可能命令灵狐伤你的。”紫商师祖立马否决了我的猜测。
“那么萧珀会是谁呢……”正当我和紫商师祖深思的时候,一声清嗓子的咳嗽声传来,打断了我們的思路,我疑惑的望去,只见靳戈月立在那裡,对着紫商师祖打了個眼色。
紫商师祖這才定了定神,正了正脸色,欲对我开口說些什么。
挑了下眉,看来接下来要說的才是正题。
“小娃子,既然想不出那人是谁那就暂时先不要想了,老夫接下来有事要对你說。”紫商师祖摸了摸胡须,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那我就直接开门见山的說了,虽然你是紫元的徒弟,但是既然是冥宣带你回来的,等断骨重造后你就得過继到冥宣手下做徒弟了。”
這事我很清楚,這也是冥宣当初不愿意带我回来的原因之一。他不愿意,其实我更不愿意,师父還不知道在哪裡,我怎么可以做這种背弃师父的事情?
我急急地立马接口:“紫商师祖,如果不是师父有事不能带我回来,也不会让我独自一人回望仙宗,我知道清逸仙子救我,我应该知恩图报,可是其他事情都可以,认他做师父這事我不能接受,不然,這不是背弃了当初师父收我为徒的恩情,同时也丢给了清逸仙子一個两难的境地嗎?”
紫商师祖听了我的话后沒有被拒绝的生气,而是莞尔一笑:“你這小娃子倒也守信。”话落,随即又板下了脸:“不過,你不愿意做冥宣的徒弟,那我們望仙宗也不能留你了,紫元毕竟不在望仙宗,到时候我們望仙宗如何对外解释你的事?”
有些惊慌,這样一来,我這五年来为了赶回望仙宗经历的辛苦和那无数個饥寒交迫的日夜,不都绕了個圈,回到原点,落实成了個大鸭蛋?
還沒等我反应该怎么接口,靳戈月在一边凉凉地瞥了我不能动的身子一眼,接着紫商师祖的话音道:“不是望仙宗的人,那我們也沒有必要为你断骨重造了。”
說来說去果然是为了雪纭蛊的事情而来。我回望了靳戈月一眼,這招用的可真好,也不知道是他想的主意還是紫商师祖自己想的。
如果我不顾师父而转头做了冥宣的徒弟,那么不仁不义,背信弃义這個屎盆子就会被扣在我的脑门上!反之,我不愿意,那我就不能算是望仙宗的一份子,他们就更加有理由不拿出雪纭蛊为我断骨重造。
无论是谁想的方法,都不失为一條好计。现在被丢入到两难境地的,成了我。
如果是以往的我,我也许会選擇离开望仙宗,可是到了现在,有些事情就像紧紧纠缠在全身的藤蔓绿柳一样,想挣却挣脱不得。
内心深处,還有一個人,在等我去找他,還等着我去报仇!
沒等我开口說些什么,靳戈月一句话又堵住了我想反驳的话:“你别說你反悔想拜冥宣师叔为师了,出尔反尔,只会让我們更加看不起你。”
有些明白气极反笑的感受了,我什么话都沒說,這靳戈月就给我扣了一顶屎盆子,难怪当初笑问天在他的话语中惴惴不安,饶是我都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应对。
我强压下内心想要暴跳如雷的念想,這裡毕竟是人家的地盘,我不能发作。思索一番后,强牵起嘴角淡淡一笑,在靳戈月眼中看到一晃而過的疑惑,然后不温不火的开口道:“你会读心术?”
靳戈月一愣,有些不明白我为什么问了個毫无关系的問題,然后道:“不会。”
“那我什么都沒說,你凭什么說我要反悔?”我将眼神从靳戈月身上转移到一边坐着的紫商师祖身上:“凡间传言,望仙宗位居五宗首位,擅长御气之道,不過今日看来,御气的本事倒還未见得一二,胡說八道诬赖别人的本事倒是炉火纯青,小女子佩服佩服。”
听闻我的话后,紫商师祖的脸色如吃了只苍蝇一下,青白交错,可是他硬是强拉下脸,斜了一边的靳戈月一眼:“要你多嘴。”
靳戈月乖乖住了口,沒再說话,可是在紫商师祖看不到的地方,他一双如鹰隼的眸子死死盯着我,裡面透露的不屑意味更是浓烈。
我翻了個白眼,装作沒看见。
“那小娃子你的意思呢?到底是要留下来拜冥宣为师還是……”紫商师祖的话還沒說完,一道寒冷似青竹的声音直直传来,那声音就像早春的薄暮,料峭且寒冷,却又似高山流水,孤傲清寒:“她当然是留下来。”
人還未到,我的鼻息间已经隐隐的闻到了青竹香,我知道,那個拥有着绝代风华,翩若惊鸿般姿容的男子来了。
房门被打开,那袭青衣的身影进入屋内,今日的他,腰间還别着一只玲珑剔透的玉笛。墨色柔顺的发在脑后被小巧的青剑绾了起来,斜眉入鬓,一双漆黑的眸子染着疏离的神色,静静的望着我們。
阳光从他的背后照射进来,他的身子就像镀了层金色的光芒,宛如神邸。
看到他突然出现,好半天,紫商师祖和靳戈月才陡然从他刚才的话中回過神来。
“冥轩师叔,你不是要去采调制尽空丸的草药么,怎么這么快就……”靳戈月赶忙住了口,看到我了然的眼神后,神色更是愤恨。
怪不得這紫商师祖和靳戈月恰恰挑今日過来为难我,原来是趁着冥轩出去采药了。
“已经采完了。”冥轩淡淡回应,连看都沒有看靳戈月一眼。随后他朝我走来,微微俯下#身,问道:“可有不适?”
我還沒回答,靳戈月這厮又抢着在一边替我回答:“师叔,你不必管她了,她都不愿意拜你为师,你還为她断骨重造干嘛呢。”
冥轩直起身子,這才微微斜了他一眼::“谁說我要收她为徒了。”
“冥宣,你不收她为徒,紫元又不在,她留在望仙宗不太妥当。”紫商师祖在一旁抚了抚胡须,皱着眉看着冥宣。
“紫商师叔,這事你不必過问,我自有打算。”冥宣的脸色依旧平静冷淡,转而将漆黑的眸子投在靳戈月身上:“雪纭蛊,借不借?”
靳戈月迟疑地望了眼紫商师祖,紫商师祖看到冥宣执着的样子,只得对他点了点头,看到紫商师祖也默认的样子,靳戈月无奈的将右手微微抬起,伸入怀中,顿了很久后,才皱了皱眉将怀裡的一個黑色匣子拿了出来。
匣子入了冥宣的手,冥宣也沒有查看一下便放入了自己的袖内。本来那两人来我這跑了一遭想用语言攻势把我赶走,可沒想到半路杀出来個冥宣,采完草药提早回来了,只能赔了夫人又折兵,所以雪纭蛊一到冥宣手裡后,他们俩就打算告辞了。
快要踏出门口的时候,冥宣叫住了靳戈月,从怀裡拿出了個袋子交到靳戈月手裡,就往我的方向走来。
靳戈月疑惑的望了眼冥宣的背影,旋即打开袋子往裡望了眼,然后脸上闪過不可置信和惊喜的光芒:“這难道是乐笛草?!师叔是怎么摘到的?七大音乐草我就只差這一株了。多谢师叔!”
冥宣却是不看他,淡淡道:“乐笛草交换雪纭蛊,够了么?”
“师叔說笑了,這雪纭蛊哪有這乐笛草来得有价值,多谢师叔了。”說完,這靳戈月便和紫商师祖一起离开了,只是此时靳戈月的脸上如乌云散去般,风和日丽。
看来這靳戈月真的是爱宝物如命,這一株什么乐笛草的就把他之前的不悦和气愤全部打发了。
作者有话要說:明明是周末,收藏什么的都好惨淡。。。
求收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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