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修】 作者:未知 喜歡一個人的感觉太模糊了,宝儿前世尽忙着学习,睡觉都觉得多余哪有空浪费時間恋爱,桃花要嫁人是既定的事实,也不是嫁到她们家来,宝儿知道许多事都是心不由己,大哥应该想的通透。 学了十来天的认字,苏济林直夸宝儿聪明,這要是生做男娃,指不定有什么大出息,宝儿听着他的夸奖,偷偷翻了個白眼,這還算慢的了,再快一点,她不是要被称作神童了。 “济林哥,明天我要跟王二叔去赶集。”宝儿写完最后一個字,毛笔轻轻一勾,一個繁體字样的‘宝’字出现在纸上,若不是身子小手抓不太稳笔,她還可以写的更端正一些,不過在苏济林眼中,這已经是写的十分不错了。 “那你们路上小心些,小栓過来嗎?” “他来的,济林哥你要带什么东西么,我顺便帮你买過来。”宝儿将写好的‘宝’字吹了吹墨,抬起头问拿着一本论语看的苏济林。 苏济林本要出口拒绝,但看到宝儿一脸殷切的模样,出口的话便成了:“好啊,那你顺路的话可以帮我去书铺买一些红纸回来,我用来写联,买個五副罢。” “好。”宝儿欣然的应下了,能帮到他自然是好的,在他這裡学了好些天的字,尽管同学的還有别的孩子,但是宝儿总觉得過意不去。 隔天大早宝儿依旧是被禄生从被窝裡挖了出来,迷迷糊糊的洗漱完上了王二叔家的牛板车,這次同去的還有王二叔的儿子小山,背着一個小篓子,宝儿从篓子的边缘看到了几只蘑菇的影子,一下子困意消散,“小山哥,你篓子裡放的是什么?” 小山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简洁的吐出两個字:“蘑菇。” 宝儿郁卒,她也知道是蘑菇好不好,還是新鲜的蘑菇,前些日子下了一场雨,林子裡肯定冒出了不少野生菌类,這些新鲜的菌类熬汤十分的美味,宝儿瞬间就脑部了前世一道常吃的菜:小鸡炖蘑菇。 還是王二叔好心,赶了一下牛告诉宝儿:“這些蘑菇是小山前些日子去山裡自己摘来的,我和他娘還担心了一把,這一個人去山裡多危险,他都保证不走太深,一早去响午就回来了,這不采了一篓子的新鲜蘑菇,都不舍得自己吃,說要拿去卖钱给他沒出世的弟弟妹妹买米糊糊吃。” 宝儿這才觉得這個面瘫的包公哥哥有点小孩子的心性样子,蘑菇的吸引力牢牢地勾住了宝儿,她的脑海裡半天才蹦跶出一個想法:蘑菇,它有种子么…… 本来是要禄生一块陪着她去的,结果就是上次關於出议亲钱的事情,孙氏沒在他们這裡捞着什么,就想着法子要折腾他们一下,就算是压榨些劳动力也好,要禄德禄生给他们去帮忙,王二叔再三保证了会照顾好宝儿,宝儿又被拎着耳朵說了许多遍之后,這才放心的让她一個人去。 “宝儿,待会你要去哪裡,让小山陪你去,二叔到时候就摆個摊位卖东西,你事办完了就回来。”车子到了县城门口,放好了车,王二叔挑着两担子要卖的东西,兴许是他们来的早,宝儿都沒看到陈百年他们。 一個人去药铺是不可能的了,宝儿等到王二叔找了個点摆了摊子,這才跟着小山去药铺。一路上两個人皆是沉默,小山帮着宝儿拿着袋子,不一会就找到了县城的药铺,宝儿確認了是原先那一家,走进去就看到了在柜台上的陆大夫。 “大夫,我来了。”宝儿一进去就喊道,陆大夫从账本上抬起头,眯着眼睛看了她一会,才慢悠悠笑着說,“是你啊。” “是啊大夫,您說的话還算数不。”宝儿拿過小山手中的袋子抱在怀裡,抬头看着他的小山羊胡子,甜甜的笑着。 陆大夫看着她怀裡的袋子,爽快的开口:“拿過来我秤一下。”宝儿将袋子递给他,陆大夫打开袋子将枕头草倒在了柜台上的筛子上,倒出来满满一筛子,“哟,丫头,你是不是把你们村的全给挖了。” 宝儿看着他一把一把的秤着,摇摇头:“還有好多呢,我要留着些,全挖光了以后沒的采了。” 陆大夫秤完了之后很干脆的数了七百個钱给宝儿,一串的被宝儿放到了钱袋子裡面,整整七百個呢,出发的时候她早就清点過以上次的为单位来算,這么多应该可以卖個六百多文,陆大夫倒是客气,给了個整数。 宝儿笑的更欢了,越发看着他的山羊胡亲切,“大夫,這個您下次還要不,還要我下次再采来。” “成,你拿来吧。” 有了大夫的许诺,宝儿采的也放心,出门的时候,一直沒說话的小山忽然叫住了她,“這枕头草能卖這么多钱?” 宝儿一转身,看着比自己高了一個头的小山,看着他眼底的清澈,就只是纯粹的疑问,点了点头,“是啊,从前给娘抓药的时候看到裡面有這個,就想着能不能挖来卖,小山哥,你也要去挖么?” 小山看着她神采奕奕地望着自己,有些不自在的撇开脸去:“谁要和你抢了,我随便问问。” 宝儿一脸天真的看着他,“我沒說小山哥要和我抢啊,我還想小山哥教我怎么养鸡怎么摘蘑菇呢。” 小山脸色一囧,拉起她就往集市裡走,粗声粗气的问着:“還去哪裡。” 宝儿在他身后笑的惬意,可算是掰回来了一次,她想起一句過去網络上的流行语:面瘫是病,得治! 从八宝斋裡面买了红纸,宝儿還看中了几本书,讲的都是些农务,但是许多字她都看不懂,书的价格不低,都是一些手抄本,禄德和禄生现在都不识字,宝儿买了一本回去,不懂的還可以翻翻。 等宝儿转完了這一圈回到王二叔的摊子,已经是一個时辰后的事情了,王二叔身前的两個大篓子裡放了一些家种的蔬菜,翠绿着叶子都是一早从地裡割的,叶子上還沾着露水和来不及洗去的泥,本来是满满两大篓子的菜已经去了一小半,宝儿坐到摊子后面,帮着王二叔一起看着,小山背上了放蘑菇的小篓子去了牙行。 “宝儿啊,帮二叔看着些摊子,二叔去解一下,這菜都是六文钱一斤,等等有人来买了就是這個价。” 沒等宝儿点头王二叔就捂着肚子去了小巷子找茅房,宝儿坐在小板凳上,手托着腮帮子望着来来往往的人,有些出神。 “丫头,這菜怎么卖?”宝儿抬起头,一個厨娘模样的人围着大围裙拎着菜篮子在篓子前看着。 “大娘,清早地裡刚拔的菜呢,八文钱一斤。”宝儿一抬价格,挂着一抹腻死人的笑脸,望着正在挑菜的人。 “贵了,前头那個才七文钱一斤。”宝儿见大婶摇头,也不着急,“大娘,咱们這菜啊,买回去吃了的人都說好吃,您看才摆了一個时辰就卖出去了這么多,咱们家的菜长的好味道也好。” 蔬菜看上去新鲜样子好看這不假,至于好不好吃,宝儿想着绿色食品蔬菜总還是靠厨子做出来的好吃,只要新鲜就行了,宝儿见大婶還有些犹豫,就从篓子裡掰下一截萝卜递给她,“大婶不信您尝尝。” 那厨娘尝了一小截萝卜,点了点头,“成,這個和這個都给我来三斤。” “好嘞~”宝儿脆生生的应着,拿起一旁的秤给她秤好了放在她的篮子裡,又从篓子裡将刚才那萝卜给她,“大娘,這是买超過五斤送的萝卜,来,您拿好,一共是四十八文钱。” 宝儿這番话倒是說的那個厨娘乐了,付了钱拿着萝卜,直說宝儿会做生意,刚才這么一喊,倒是引来了几個买菜的人,宝儿如法炮制的又以八文钱一斤的价格卖出去了不少菜,买的多了就多送一株菜或者一根萝卜,人的消费心理就是对赠品的附加值有着执念,觉得這個是赚到了,正因为如此,宝儿的八文钱一斤卖着他们也觉得值。 等王二叔回来的时候,篓子裡的菜就只剩下一半還不到了,才那一会的功夫,宝儿就帮他卖出去了三十来斤的菜,当宝儿将一大把的铜钱交给他的时候,他都快把嘴巴咧到耳后去了。 “大叔,你看着,我去前头买包糖回去给弟弟妹妹。” “来,从大叔這儿拿钱去买,拿着。”王二叔从裡面拿出十個铜板给宝儿,宝儿推脱着不要,“王二叔,把這钱留着给二婶肚子裡的娃娃买糖吃。”說着蹦蹦跳跳地往上次的饴糖摊子走去。 “老板,一包饴糖。”宝儿从小钱袋子裡数出十文钱递给摊贩,沒等接過糖身子就被别人给拉住了,“可算等到你了。” 宝儿咋一会回头就看到徐庚寅二世祖的脸,满是气愤的瞪着自己,好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宝儿挣扎了两下沒挣脱,娇声喊道:“你松开!” 這一喊徐庚寅倒是真松了手,宝儿往他身后一看,远远的還是有随从跟着,拍拍被他抓皱的袖子,从摊贩手中接過糖,再看了一眼徐庚寅不放心的又多要了一张纸包起来。 “那天你怎么走了!” 徐庚寅觉得宝儿不守信用了,自己一吃完饭就跑出来找,结果人就不见了,在饴糖摊子等到太阳快要下山都沒等到人,后来仆人提醒說她们可能是附近村子来赶集的人,徐庚寅又去城门口找,那個时候宝儿他们已经坐车回墨家村的路上了。 既然是赶集那下個月肯定還回来,徐庚寅就在今天又在摊子附近守着,果真让他等到了宝儿。 “我为什么不走,我又不住這裡,我還要回家哩。”宝儿看着他,“大哥哥,你随便說一句让我等着我就等着,那天黑了我回不了家怎么办?” 原来這就是传說中的守株待兔,自己還是那只兔子,直接往树上撞来着,宝儿有些默然地想着,看着他一脸气愤的样子,想不出他生气的理由。 “我說的话会不作数!”徐庚寅就像是被踩到了小尾巴似的炸毛了,“我說让你等我肯定吃好饭就来找你的。” 宝儿见他急了,生怕他又叫下人把自己拎起来,忙安抚道:“我不是說你說话不作数,我的意思是,我們又不认识,要是陌生人让你等着,你還等着嗎?”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宝儿。” “我叫徐庚寅,好了,這不就认识了。” “……”宝儿无语地看着他,這是耍无赖吧,這一定是耍无赖。 “你为什么不住县城裡。”徐庚寅见她不說话,继续问道。 宝儿头疼的扶额,人家說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那富人家的孩子也不至于无知到這個地步吧。 “你等我做什么?”离开的時間越久,到时候王二叔担心也就要来找人了,宝儿见他還沒有让自己走的意思,开始有些不耐烦。 “我…我要還你糖。”宝儿一這么问徐庚寅就疙瘩了,甚至還有些害羞,宝儿奇迹的看着他脸上浮起的两团红晕,原本盛气凌人的样子有了一丝郝然。 他,這难道還是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