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腳踏兩隻船（1000營養液加更）
她的心?情?出奇的平靜，做下決定之後珠世已經沒了之前的惶恐無?措。掌心?的疼痛沒有衰減,像是有火焰在血肉裏燃燒一樣,珠世咬了咬下脣，微微低下頭，露出一截皮肉白皙細膩的脖頸。
這時示弱的姿態。
“珠世，可以回?家了。”我輕巧地說,心?裏有些異樣，總覺得有某種熟悉的不安感覺在升起。
我俯身貼近珠世的身體,她皮膚的起伏很微弱，但觸感很好，我們的身體都是很冰冷的，貼近也不會產生多?餘的溫度。珠世鬢角處的頭髮有些散亂,看起來就像是在睡夢中不小心弄亂的一樣。於是我在她旁邊坐了?下來，接着又靠近了?一些,把腦袋枕在她的肩膀上面。
珠世的身體還是沒有動靜，我蹭了蹭她的肩膀,將?自己束髮的頭繩揭開,髮絲摩擦過皮膚髮出細微的‘沙沙’的聲響，我覺得很有趣，不過很可惜珠世不這麼覺得。
她露出的一小段細膩的皮膚上起了疙瘩，我於是將手攀附到她的脖頸上，輕輕在她裸露的肌膚上打圈。珠世的身體很輕微地顫抖了?一下，卻還想倔強地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但皮膚表面卻嬌氣地有了?反應。
“珠世小姐是不是以爲我是個傻子？”我輕輕嘟囔着，指尖卻狠掐了?一下，珠世大概終於忍受不住了，很明顯地側過了?身子，因爲雙向用力的原因，我指尖下那塊皮膚破了個口子，鮮血的氣息蔓延了開來，血腥氣是濃烈到足以遮擋大多?數氣味的。
珠世自以爲微不可察地鬆了一口氣。
我笑着轉過身，幫她重新整理了?剛纔被扯開一些的衣襟，很親暱地說道：“珠世小姐這麼漂亮的女人有點小祕密也很正常。”
她的身體一下子變得僵硬了?，本來就沒有溫度的軀體僵硬起來的時候就格外的像石頭或者其他沒有生命的東西。我握住了?珠世唯一還在顫抖的左手，狎暱地用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她身上有不屬於菊屋的味道，我猜是小純，她在白天來過這裏。
“華燈初上的景緻很漂亮吧，”我拉着珠世走到窗邊，把竹簾仔細地捲起，燈火通明的遊廊輝煌極了?，珠世卻不懂得欣賞，只曉得往下變張望，看來小純確實是從這裏進出的，我心?裏的怒火燃燒得很盛，恨不得能焚盡這一片天空，但愈是憤怒，我愈要笑着，“阿吉昨夜肯定沒有帶你好好欣賞這裏的美景吶，等下我們倆一起去逛逛，珠世小姐一定會喜歡的，這可都是阿吉遊覽過的地方。”
這時候，琲世突然醒過來了，兩隻豔麗的紅色眼睛直勾勾地望向這邊。
我走上前把襁褓塞進了?珠世的懷裏，珠世也很馴服地像是人偶一樣任由我把她的姿勢調整成適合抱小孩的樣子，她的表情看似溫婉，裏邊卻全都是銳利得要命的冰渣子，我退後幾步，打量了她一會兒，才意識到她的頭髮已經亂掉了?。
這不好，珠世應該是端莊的妻子的形象。
梳妝檯就在旁邊，我慢慢地把抽屜拉了?出來，取了?裏面的一罐茶油並一把檀木的梳子。珠世後邊的髮髻沒有散，僅僅是兩鬢的頭髮鬆鬆地滑落到了臉頰兩側。我用雙手攏起她散亂的頭髮，先梳理過一遍，然後認真?地捋到髮髻上，對比了?好幾種盤法之後，我最?後還是選擇了花哨一點的髮型，用首飾匣裏面的珍珠發排把那些細碎的頭髮收攏固定住。
“珠世小姐意外地很適合白色呢。”
我的手指沿着珠世的鬢角一路逡巡到她光滑的臉頰，有一種很微妙的感覺，珠世只比我略矮一些，但我們的身高差實在很合適，我挽着珠世的空閒的那隻手臂走出房間，今天的遊覽阿吉是不能參加的，我稍微感到有些可惜。
菊屋的大堂裏格外熱鬧，鳴女在舞臺上演奏着時下流行的樂曲，只可惜這似乎很不討珠世喜歡，她撇過頭不願意去看鳴女，臉上滿是抗拒的神情?，但即便這樣她也是很漂亮的，時常有尋歡作樂的男人向她張望甚至指指點點，他們說的那些下流話我和珠世都聽得清清楚楚。
“珠世小姐很受歡迎啊。”我貼着珠世的耳根小聲說道，望着那些滑稽的男人甚至笑出了聲音。
她於是拘謹了許多，貼着我亦步亦趨地走着，滑稽並且可笑，但我向來體貼，見珠世不喜歡這裏，就帶她出去，到街上去漲漲見識。
我們先是跑到了菊屋側邊的小巷子裏，這是珠世之前在的房間窗戶對着的地方，這巷子空蕩蕩的，地面也出奇的乾淨，所以很快就逛完了?，珠世的表情沒什麼變化，但我也無?需急躁，這個夜晚還很長。
再然後我們去了?遊廊的主街，我是不在意那些螻蟻一樣人類的眼光的，至於珠世，她總要學着適應吧。走到一個暗巷旁邊的時候，我停住了腳步，看向了?珠世，她的眼睛裏又燃起了凜然的火焰：“阿吉一直很喜歡這裏呢，既漂亮又美味，你說對嗎？”
這種暗巷裏總是會有遊蕩的夜鶯，我往裏邊看了?看，竟然見到了那個有過一面之緣的年長女人，她期期艾艾地跑到了我近前，有些侷促地問道：“秋子她...”我沒有回?答，裝作有些爲難地挪開了?視線。
年長女人的表情立刻就變得悲切了?起來，但也很短暫，她就往巷子裏面去了?，見她轉身，我貼近了?珠世的身體，小聲的告訴她：“那個叫秋子的女人是稀血哦，之前就已經奄奄一息地躺在這裏了?，阿吉是個不喜歡浪費的好孩子......”
珠世攥緊了?我的衣角，很快又無力地鬆開來，這時候巷子裏又傳來了動物一樣獸性的聲響，我反握住珠世的手，安慰她：“您看，這就是人類，珠世，你以爲把阿吉變成人類就能讓他變成你想要的樣子嗎？”
她沒有回?答，這時候，在襁褓裏面的琲世張開了?嘴，似乎是受到了驚嚇，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我鬆開了?握着珠世的手，轉而去撫摸琲世的額頭，他立刻露出了親暱的表情，用有着細碎胎髮的頭頂來蹭我的手掌。
“砰——”
身後傳來了不大不小的聲響，我裝作什麼都沒察覺，伸手把琲世抱到了懷裏，這孩子比早先長大了?許多，看起來很健康，身體上甚至還有體溫，我小聲對珠世說：“珠世，你可以教他走路了?，總是由傭僕帶對他不好。”
“何況，你需要他的，珠世，你一直都知道的。”
接着我又帶她去了鳴女之前的家裏，不大的宅子被我特意保持了?原樣，我指着那空蕩蕩的房屋向珠世提起這裏發生過什麼，走到內間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了?鳴女那個無?用的弟弟，於是特意把他的故事講給了?珠世聽：“鳴女的弟弟真?的非常過分，我向來看不慣這樣的事情?，所以就幫鳴女處理了?那個混蛋呢。”
她沒有說話，我也不需要回?答，回?到菊屋的路上我還順手在街邊買了?幾支絹花，是茶花和荼蘼的花型，我笑着簪在了珠世的髮髻上。
經過這一晚的遊覽，到宅邸的時候已經接近凌晨了，阿吉的臉很臭，不過作爲父親的我粗心?一點忽略掉也無?妨。
我踩着車伕剛剛長好的寬厚肩膀下了?車，然後接過阿吉，再是琲世，最?後牽着珠世一起回到了宅邸裏面，兩面宿儺的臉隱沒在廊柱後面，但我最?近格外關注他，所以一眼就見到了。
“阿吉，向宿儺叔叔打招呼。”我把阿吉抱了起來，對着廊柱的方向笑笑，兩面宿儺於是就從廊柱後面走了?出來。
珠世有些驚異地看了?過去，很快又低下了?頭，她低頭時候的輪廓尤其溫柔，但又莫名嫵媚，就像是山茶花一樣，我故意伸手去攬她的肩膀，她也很配合。
“無?聊透頂的過家家遊戲。”兩面宿儺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不等阿吉打一聲招呼就轉身走到不知道哪裏去了。他說的話真?是大錯特錯，這可不是遊戲，是我的生活啊。
夜色總是很靜謐，我覺得珠世很值得獲得一些機會。
“珠世，之前的試驗好像都不太順利。”我感嘆道，於是珠世又緊張了?起來，我滿意地繼續說下去，“只要能克服陽光，我們一家人就可以有很好的生活，當然，雖然很傷心，但如果?珠世不想和我還有阿吉一起生活的話，也是沒有關係的。”
她沒有回?答，我於是接着說道：“我反思了?好多次，總覺得是試驗品太少，試驗範圍也不夠廣，都怪珠世這麼拘謹不肯出門，我能夠找到的實驗品範圍太侷限了?，如果?是珠世的話，一定可以找到更適合的材料，有需要的話可以出門去找，我向來很寬容的。”
“我會努力的。”珠世說。
“不是努力哦，珠世這麼優秀的女人一定會爲孩子拼盡全力的吧，哪怕是要違逆愛她的丈夫。”我有些苦惱地說道，珠世總是這麼喜歡說謊又反覆無?常，白天時候分明見了?小純，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對了，珠世，你想小純了嗎？那孩子在加茂家境遇好像很糟糕，加茂賀憲那個混蛋好像在她身上做了?很過分的試驗，明明是那孩子的祖父，竟然......”
珠世的表情有一瞬間的震驚和憤怒，她攥緊了?自己的左手，我裝作沒注意到一樣繼續說下去：“昨天去加茂家的時候沒見到那孩子，聽說是跑掉了?，對了，小純現在變回人類了?，人類那麼脆弱，很容易就會死掉的，哪怕只是摔斷了一隻胳膊或者一條腿都有可能因爲殘疾而落到很悲慘的境地呢。”
“不過花街那樣的地方，總歸有些變態的，慕殘癖也絕對不罕見哦。”
作者有話要說：溫柔阿屑，在線端水。
我要被日六榨乾了，唉，好想快進去和真人貼貼，最近有了個毒辣的腦洞，是甚爾的。
大概搬完家過年的時候就可以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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