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蠟燭
這?是傍晚時候送達的消息,炎柱幾乎立刻就想到了轉移,產屋敷和光,也就是這一?代的當主卻拒絕了他的提議:“這?樣的情況我只能想到一個存在,鬼舞辻無慘。”
他頓了頓,因爲詛咒病變的灰白色眼眸卻看向了煉獄慧壽郎:“他的目標是我,或者整個產屋敷家。”
煉獄慧壽郎的表情變得更加難看了,煉獄家世世代代都是產屋敷家族的護衛,他更是從小同產屋敷和光一?起長大,自然不能接受這?樣的情況,他張了張口,卻又緊緊閉上,產屋敷和光的意思他懂,但?他寧願自己不明白。
“但?是您是整個鬼殺隊的心靈支柱......”煉獄慧壽郎說。
產屋敷和光卻沒有馬上反駁,而是看向了窗戶的方向,天色正在變得黯淡,夜晚將要降臨了,他有很不好的預感,那種預感愈演愈烈,他霍然站了起來,多年來飽受詛咒折磨的身體格外虛弱,以至於他的步伐顯得格外虛浮,但?他還是立刻走到了屋外,煉獄慧壽郎立刻跟了上去。
“讓其他人趕緊離開,要快!”
煉獄慧壽郎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麼,但?他當然聽得出產屋敷和光語氣有多嚴肅鄭重,以及...不易察覺的緊張和?恐慌,這?種恐慌是不尋常的,煉獄慧壽郎知道這?恐怕意味着情況已經不容任何耽擱了,他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按照產屋敷和光的命令去通知其他人趕緊離開。
他火紅色的背影就如同一?團閃耀的火焰,產屋敷和光跪坐在檐廊下?邊,深秋的寒風讓他的身體顫慄了起來,可這些都不重要,時間已經不多了,他的身體在詛咒二十多年來的削弱下已經瀕臨崩潰,再珍惜保養都延續不了多久。
更何況產屋敷和光有預感,自己很快就會和?鬼舞辻無慘見面,他是不怕死的,但?那些年輕還有未來的生命不應該這樣不明不白地死掉。
產屋敷和光看向了日落的那個方向,黃昏時候的陽光是過於柔和?的,隨着時節逐步邁入冬季的輪轉,天黑的時候越來越早了,他能夠聽見嘈雜的聲音,如果還有時間的話,他大概會開個短暫的會議來讓那些過於年輕的靈魂安定下?來,但?這?些都來不及了。
“大家都走了。”煉獄慧壽郎的步伐慢了下?來,他看着產屋敷和光,忽然跪了下?來,“我和?您一起留下?來吧。”
“好。”產屋敷和光沒有反駁,他的身體在寒風裏顫抖,但?聲音卻很有力,他知道煉獄慧壽郎已經做好了決定,其他人都已經離開了,如果煉獄慧壽郎想留下?了拼一拼的話也沒什麼不好。
天色又暗沉了一?些,這?個傍晚天邊的雲彩是一片猩紅,瑰麗到詭異,產屋敷和光想,自己能做的都已經做了,其他大概就只能看那一分?的運氣了。
那也太過虛無縹緲難以捉摸了,產屋敷和光看着煉獄慧壽郎,他心裏的那根弦還沒有鬆開,其他人只是暫時離開了,裏邊有他的妻子和?孩子們,也有鬼殺隊的年輕劍士們,可離開這?裏並不意味着安全,水柱,雷柱,巖柱在十五夜之後也就回了各自的住所,就連風柱之所以留在那裏也是因爲傷勢過重。
“慧壽郎,我也是個自私的人。”產屋敷和光突然開口,他移開視線不再去看煉獄慧壽郎,“這?個時候我其實一?點也不釋然,也沒什麼視死如歸的想法,我在想,如果那天我讓繼國緣一?留下?就好了,他在的話風柱還有留在原來據點的大家就不會死了。”
煉獄慧壽郎抿緊了嘴脣,秋冬時節過於乾燥的空氣和?剛剛的奔忙使得他的嘴脣乾裂了開來,細微的滲血的裂口略有些癢,同時也有些疼,他一?言不發地看着懸掛在自己腰間的日輪刀,過了一?會兒才說:“主公,天黑了,該點燈了,我去把其他屋子的蠟燭點上。”
“我也一?起吧。”產屋敷和光站起了身,連外衣都沒披上就出了房間,煉獄慧壽郎趕緊取了披風爲他披上,這?已然成了一?種習慣。
蠟燭無需點太多,兩人很快就把點蠟燭的工作做完了,燭火明滅不定,連時間也變得混沌了。
外面已經很黑了,就連點了蠟燭的室內都因爲過於昏暗的天色而變得渾濁,就在這時,產屋敷和光突然擡頭:“如果今晚無慘沒來的話,那你就離開,我留在這裏。”
煉獄慧壽郎不發一?語。
這?句起頭的話就像是信號一樣,建築物被破壞的聲響從不遠處傳來,兩人同時站了起來,他們都很清楚,鬼舞辻無慘來了。
是塵埃落定的感覺。產屋敷和光只期望自己和?煉獄慧壽郎能夠拖住他,越久越好,要讓那些年輕的孩子們能夠跑掉。
但?這?是奢望,一?顆被擲進屋子裏的表情猙獰的頭顱擊碎了一?切。
煉獄慧壽郎認得他,頭顱的主人只不過堪堪到了可以加入鬼殺隊的年紀,算是成年了,但?身量還不夠高大,纖瘦得過分?。
產屋敷和光也認得他,或者說,作爲鬼殺隊的當主,產屋敷和光記得每一個劍士,這?顆頭顱的主人也不會例外。
接着是破門聲,先進來的那隻鬼物有着暗紅色的頭髮和赤色的眼眸,產屋敷和光擡眼看去,發現他赤紅的瞳孔中央是樣式古樸的漢字,左眼是‘傷魂’二字,而右眼裏獨獨一個‘鳥’字。
不過讓產屋敷和光眼神死死盯着的並不是這簡單的漢字,而是鬼物熟悉的輪廓,他看了很久,嘴脣哆嗦着要張合,最後卻一個字都沒能蹦出來。
產屋敷和光轉向了另外一?個方向。
“欸,你的表情好像不太好看。”我跟在傷魂鳥的身後走進了屋子,看着瘦弱的面目全非肖似惡鬼的男人說道。他比我要更像是傳說中醜陋的惡鬼,暴起的青筋爬滿了他的上半張臉孔,而他的眼睛也是不正常的灰敗的顏色,整個人都散發着死亡的氣息。
就在這時,一?柄赭紅色的日輪刀向我斬了過來,但?我不需要躲避。
“鏗——”傷魂鳥抽刀爲我擋住了這?一?擊,我注意到,他的刀法和?還是人類時候的無二,看來那已經是烙印在他靈魂深處的戰鬥本能。
短兵相接的瞬間,那個髮型和?眉毛讓我一?眼能夠聯想到貓頭鷹的男人眼神陡然變得憤怒了起來,像是燃燒的熾灼的火焰一樣,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傷魂鳥,手下?的日輪刀不免泄了勁,傷魂鳥趁勢一個用力,將那把有着赭紅色刀刃的日輪刀挑飛了出去。
“田口!你是田口!”煉獄慧壽郎喊,他的聲音很激動,但?也僅此而已,這?根本不會影響我對傷魂鳥的絕對控制。
傷魂鳥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看上去絲毫不爲曾經的同伴而動容,他手裏的刀是我隨便從斯波義敏的扈從那拿的,所以不算鋒利,起碼對鬼來說是沒什麼效果的,不過人類的話
“不用殺他。”我掃了一?眼已經架在那個男人脖頸上的刀,以及產屋敷和光驟然大變的臉色,漫不經心地說,“啊對了,這?裏只有你們兩個人啊,那其他人是都跑了對吧,你願意告訴我一?共有多少人嗎,是...56個對嗎?”
兩人的臉色沒有再變得更難看,但?那種燃燒的屬於憤怒情緒的火焰是那樣旺盛,剛剛那個數字不過是我根據這裏房間裏的燭火以及其他擺設大概的猜測而已,除了產屋敷家的幾個孩子之外,其他的劍士可不歸我管,我想斯波義敏會很樂意用他們來解決它扈從的溫飽問題。
我走到了產屋敷和光旁邊,他的名字可真是不錯,或者說,自從我之後,產屋敷家族的男孩名字裏都要加上一?個‘光’字,同源的血液果然不同凡響,我劃破了產屋敷和光的手腕,他的血液格外對我的胃口,只可惜那副猙獰的面孔也實在太過醜陋了。
“呀,鬼殺隊的當主...怎麼反而是這麼醜陋如同地獄惡鬼的面貌,話說,和?光你還應該稱我一?聲月彥大人吧。”我笑嘻嘻地湊上去,一?點點把那個傷口撕開,先是外邊的表皮,那一層很薄,只要小心一?點是不會粘連到肉的,我的手法很好,所以疼痛應該很輕微,不過這?種事?情真正有趣的點就在於,產屋敷和光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被完全控制用來做試驗的痛苦。
“雖然你們不是我的直系後代,但?我幼弟的後代也還是晚輩,和?光的話,是第幾代啊,每一代每一?代都只能活三十歲,很痛苦吧。”從那時候到現在四百多年,產屋敷家族應該已經傳了一?百多代了,這?簡直是一個奇蹟了。
我猛地一用力,吧剛剛撕開一?點的表皮連帶着下?邊的真皮層扯開,產屋敷和光發出了一?聲悶哼,我滿意地將那層皮肉重新覆蓋上去,又小心地按平整,產屋敷和光是想掙扎或者自戕的,只可惜血鬼術生成的藤條已經把他緊緊捆縛成不能動彈的狀態。
“就讓我來結束你們的痛苦吧。”我輕輕撫摸着那塊不再服帖的人皮,將指甲狠狠陷沒到肉裏。
作者有話要說:阿屑在等緣一過來和兩面宿儺扯頭花
現在是找消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