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欺軟怕硬
如果麼?麼都不再擁有,物質上看得見的那些東西沒了還能想着重?新去獲得,但如果是精神上的呢,更甚者是所愛重之人的生命都消逝了呢。
產屋敷和光已經習慣了上天降下的災禍,短壽也好,病痛也罷,這些他需要揹負的東西並沒有那麼可怕,諸事習慣了總歸也就那樣。
至於鬼舞辻無慘,那個引起這一?切災厄的源頭,在產屋敷和光眼裏,除了強大到過分?的能力和殘忍荒唐的喜好之外,在性格上實在是個不健全的膽小懦弱的傢伙。
害怕嗎,產屋敷和光一?直不覺得自己會害怕鬼舞辻無慘,就像那些文娛作品裏的邪神惡鬼,再怎麼強大,也總歸是因爲邪惡的人格而可以被戰勝的,何況他是見證過?希望的。繼國緣一?像神明一樣與生俱來的強大讓產屋敷和光一?度覺得惡鬼是可以被戰勝的,甚至可能就就在他這一?代被終結掉。
手腕上被撕扯開的傷口處傳來一抽一抽的疼痛,自己原本就孱弱遲緩的行動能力也完全被束縛住,產屋敷和光渾渾噩噩地聽着惡鬼不知廉恥自以爲是的宣言,腦海裏迴盪過了孩子們的音容笑貌,他努力扭頭想去看一?眼煉獄慧壽郎,卻連被隨即狠狠刺入手腕的尖銳疼痛給抽離。
不僅僅是疼痛,還有像是沼澤泥潭一樣的巨大拉力,要將他淹沒進去,白天時候還見過?的那些劍士們的臉孔宛然變成了另外的模樣,他們的臉扭曲着,上邊寫滿了痛苦和悲切...還有......怨恨。
隨着時間的流逝,那些熟悉的面孔漸漸碎裂,重?組成了一?張有如假面一般精緻卻滿溢令人膽寒惡意的臉孔,他張開口用最輕柔的聲音說着最溫柔的低語:“這樣活着很痛苦吧,讓我贈與你更完美健康的肉身吧。”
魔鬼的低語在產屋敷和光的耳邊環繞,但魔鬼之所以被稱作魔鬼,從來不僅僅是因爲那飽含惡意的引誘。在產屋敷和光偏過頭不想理會,卻被一?只冰冷的手抵住了額頭,潛藏血脈之中的詛咒本就霸道,那些凸起的醜陋痕跡更是時刻在折磨着這具瘦弱的身體,被觸碰的瞬間一陣冰寒就傳導了他的全身。
“很疼嗎?”我好奇地問,遍佈產屋敷和光半張臉的青筋觸碰上去是熱的,甚至因爲我的觸碰而開始了微弱的顫動,這種畸形不平整的形狀實在是很少見,我有種把這些凸起中間的凹陷用其他東西填滿或者將凸起的地方按壓下去的衝動。
產屋敷和光不發一?語,但我卻注意到他兩頰的肌肉在動,他似乎是想用咬斷舌頭的方式自戕。
“別傻了,你不是應該很聰明嗎?咬舌自盡這種方式成功率極低,更何況你的力氣大概就連咬斷舌頭都是做不到的。”我早就把鬼血注入到產屋敷和光的身體裏邊了,但不知道爲什麼轉化遲遲沒有開始,我輕輕地按壓着他額角眉心凸起的青筋,滿意地看着產屋敷和光的身體開始不住地顫抖起來。
我不知道是因爲太過?疼痛還是聽了我的話意識到想要咬舌自盡這種事情很蠢的緣故,產屋敷和光又安靜了下來,說是安靜也不貼切,大概就是不再嘗試掙扎,順從地任由我擺佈。
不過?旁邊的煉獄慧壽郎就沒有那麼聽話了,也可能是因爲傷魂鳥對他的束縛僅僅是脖頸處的那一柄刀,又或者他猜出了我的意圖,這個長得像是金紅色大貓頭鷹的男人猛地用脖頸去夠傷魂鳥手中的刀。
這些人類真是不把自己的生命看在眼裏,我給了他一?個嘲諷的笑容,然後將煉獄慧壽郎同樣捆縛了起來,擺成和產屋敷和光面對面的姿勢:“生命,尤其是自己的生命永遠是最珍貴的,只有活着,一?切事情才?有意義。”
我難得這麼好心地向人宣傳自己的理念,只是對象卻完全不領情。
“主公......”
有着金紅色頭髮的男人,大概就是那些信件裏提到的炎柱煉獄慧壽郎了,他完全忽視了我的存在,甚至我誠懇的告誡,嘴裏說着些沒有意義的套話,悲切地看着產屋敷和光。
這不是我想看到的,我把他們擺成面對面的姿勢可不是爲了他們能有麼?麼共同赴死或者沒有遺憾地生死兩隔啊。
“你們每向對方說一?句話,就要看着對方的一?根指甲被拔掉,傷魂鳥,這件事就交給你了,現在,拔掉產屋敷和光的左手小指指甲蓋。”
傷魂鳥的動作不算利索,也完全不熟練,但這正是最合適的,如果是人類的話,如果動作不夠利索和熟練,有沒有輔助工具的話,是做不到將指甲蓋連根拔起的,但鬼強大的身體素質使得這變成了很輕易就能做到的事情,緩慢的速度成功地將痛苦延長了許多。我沒能聽到產屋敷和光的哀嚎或者慘叫,他實在很有貴族風範,哪怕是受到嚴酷的刑罰都能恰到好處地表現出優雅的樣子,雖然他的本意大概只是證明他的意志力不會被擊垮之類無聊的事情。
比起產屋敷和光的表現,煉獄慧壽郎就激動得多,這些劍士的身體力量果然不容小覷,如果不是我加強了捆縛他的藤蔓,這位忠心耿耿的家臣幾乎要從那裏邊掙脫。他金紅色的眼睛簡直想要燃燒起來一樣,不過?人類中只會有一?個繼國緣一?,所以這種憤怒最後也不過?是落空。
“呀,你們不用這副樣子。”我輕巧地說,“不可逆轉的傷害才?是真正可怕的,如果是殘廢了或者其他可悲的樣子活着那確實不如死掉,但和光他是有機會的。就算看在隔了一?百多代的同源血脈的份上,我也很願意給他一?個得到健康完整身體的機會呢。”
產屋敷和光的左手小指還在流血,連根拔起指甲蓋之後的神經反射使得他整隻手都在抽搐,他的臉已經做不出之前那樣沉靜的表情了,深青色的詛咒烙印並灰白的下半張臉孔,他簡直就像是死亡和癆病的化身。
我順手從懷裏拿出一面掌鏡,挪到產屋敷和光面前,然後湊到了他近前,看向那鏡子,我忍不住高興地說:“你的臉色好蒼白,就像要死了一?樣。”
這當然是廢話,他的死活掌握在我手裏,活還是死不都是隨便的事情。
對面的煉獄慧壽郎表情變得又更糟糕了,這卻實在很合我的心意,但時間已經差不多了,這個環節再拖延下去就不合適了。
我用指甲沿着產屋敷和光上半張臉異化凸起的部分劃開,那凸出的如同城市規劃圖一樣的線條隨着我的動作而綻開成血紅色,產屋敷和光咬緊牙關的動作已經無法維持了,破碎的呻/吟從他的牙縫間溢出,我驚訝地發現那底下的血管竟然也是紅色的。
青紫的色彩是隻浮於表面的,等我終於在那張過?於蒼白慘淡的臉上烙印了血液的顏色之後,產屋敷和光已經因?爲過分?的疼痛失去了意識,但他還沒如我所希望的那樣轉化,大概還是抗拒的把,何況那點鬼血也太微不足道了。
血脈真是很特殊的東西,我一?邊用手指摳進那已經被割裂的青筋一?邊任由思維發散開來,產屋敷和光的喉舌已經管不住了,失去意識使得他變得格外誠懇,那些不堪的難聽的哀嚎都和抽氣的聲音亂七八糟地環繞,想來上天也是很不公平的,如果是認定我製造了太多業障,那也該是我受到詛咒,而不是這羣倒黴蛋,也可能是因爲所謂的天神也奈何不了我,所以只能通過?血脈裏的詛咒逼迫產屋敷一族努力來殺我。
當然這不是因爲我希望有麼?麼莫名的存在來向我施加以詛咒,我看着手底下這張可怖的臉孔,將手指嵌進流血的表皮下面直接觸到顱骨的地方,旋即伸長的指甲緩緩將鬼血注入到產屋敷和光的大腦裏邊。
產屋敷和光身體的溫度開始下降了,我把沾滿血液的手從中抽離了出來,他的臉皮於是就凹陷了下去,就像是被水強行灌脹的氣球裏重?新充了空氣一?樣,醜陋又扭曲。
對面的煉獄慧壽郎這時候已經完全抑制不住憤怒了,正像是犬隻一樣亂吠,可那裏邊不僅僅是憤怒,雖然不明顯,但那種恐懼的氣息我是不會認錯的,這個認知讓我我不由感嘆道:“所謂的神明也奈何我不得,更何況是你們這樣的人類。”
我着迷地用手描摹着產屋敷和光正在重新長好的麪皮,按理說那些依附在人體上的細胞早在我動手的時候就該失去活力了,但隨着鬼血的注入,那些死皮爛肉重?新長成了完好的樣子,甚至比完好的時候更加堅韌得多,這就是最接近完美生物的生命力啊。
可是......煉獄慧壽郎叫罵的聲音怎麼忽然變小了...我後知後覺地轉過?頭,卻從敞開的房門看見了不遠處的一?個熟悉身影。
那個我剛剛在噩夢中看見的身影,是繼國緣一?!
我收緊了按在產屋敷和光臉上的右手,幾乎要把產屋敷和光那張剛剛長好的麪皮重新揭下來。
繼國緣一?來了,但是...兩面宿儺那個混蛋在那裏?難道他想坑我?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碼字的時候趴桌上睡着了,今天就感冒了
於是我的報復心上頭了,本來阿屑還能再快樂一段時間的,但是我不快樂,我頭暈!!!
所以你給我翻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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