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失敗的自戕(捉蟲)

作者:團扇家的緬因喵
生命中總是有?無數個巧合,夢境中的恐怖會在?現實裏重現。

  當我低着頭心神不寧地?跟在?繼國?緣一?後面,進到那間屋子?的時?候一?陣血肉腐爛的腥臭侵襲了?我的鼻腔,與之同時?踊躍着的是因爲減緩的進食頻率帶來的胃部蠕動,這種感?覺讓我恍惚以爲自己的本質是某種食腐肉的蛆蟲也說不定。

  氣味的來源是屋子?中央那顆頭顱。

  這是之前我闖入之後不得不逃離的屋子?,牆壁上有?着我匆忙逃離時?候砸出的漏風的窟窿,冷風透過窟窿灌了?進來,我只感?覺頭皮發麻,不是因爲寒冷,而是繼國?緣一?的動作。

  他停在?了?那顆醜陋的頭顱前面,表情很淡,是那種看不出情緒的淡,那顆頭顱是如此的醜惡猙獰,我清晰地?記得頭顱的主人是被活活吞喫殆盡的,所?以他圓睜的眼珠子?裏滿是恐懼和痛苦,或許還有?憤怒吧,不過總歸都是負面的情緒。

  因爲氣溫不高等待緣故,所?以這顆頭顱實際還沒有?表現出明顯的腐壞,但死亡的氣息是遮掩不住的,那顆頭顱的表皮已經轉成了?青白?的顏色,血污凝固在?表面,除此之外便是死亡之後油脂溢出的味道。

  那實在?噁心的過分,但更?噁心的是這種劣質死肉引起的我的食慾,我也停住了?腳步,站在?了?原地?,見繼國?緣一?沒有?其他動作,便走到了?稍遠的地?方,不想在?被這樣的東西影響。

  房間裏安靜極了?,是令我發怵的最爲可怕的冷場狀態,一?般我是不憚於在?這種時?候出言嘲諷幾句來凸顯我的存在?的,可之前那種被徹底看透甚至預判下一?步思想的恐懼讓我這時?候只能?沉默而已。

  這時?候,傷魂鳥也進了?屋子?,他的表情原本還是我看了?許久的模板一?樣的沉痛迷茫,這時?候卻?宛然變成了?恐慌。

  像是地?面變成了?灼燙的煎鍋一?樣,傷魂鳥後退了?一?步,他一?直保持的那種低着頭的姿態反而讓他更?加清楚地?看清了?那顆頭顱。

  照理那樣頭髮蓬亂滿是血污的頭顱是看不清五官的,更?何況死肉怎麼會和活着的時?候一?樣呢,但記憶總是在?最不恰當的時?候閃回,甚至自帶了?聯想的功能?。

  膽小怯懦的人在?起夜聽到水聲的時?候總會聯想到恐怖片裏的橋段,諸如親人被殺死之後懸吊在?房門外邊滴血的聲音,亦或者?租房裏曾經死亡的鬼魂作祟的場景如此種種,愈是想要躲避那畫面便愈是清晰,如影隨形,像是附骨之疽,無從迴避。

  傷魂鳥腦中清晰地?閃回了?曾經同伴的音容笑貌,甚至還有?十五夜那晚狂歡時?候的互祝平安,現今不過短短數十天,便已然面目全非......更?甚者?是...自己分明也是推手和辱沒同伴屍首的惡鬼。

  他想起了?那個晚上,自己在?茫然中看着世界陷入血色,明明是恐懼顫抖着,胃腸和某些隱祕的部分卻?在?爲殺戮和血腥氣叫囂不已,這樣的夜晚不過兩個,卻?已然用一?片絕望淒厲的血紅蒙蓋住了?所?有?過往。

  傷魂鳥忽然有?了?一?種極強的衝動,他的視線轉向了?繼國?緣一?腰間的那把日輪刀。

  想死掉!

  自己不配活着,只有?下地?獄去,輪番被打入十八層地?獄纔夠,最後也只該被留在?阿鼻地?獄裏,死亡纔是救贖,自己絕不應該活在?人世沉淪。

  這一?瞬間,體內那些屬於惡鬼的,不斷叫囂着要活下去的細胞終於被壓制住了?,傷魂鳥猛地?向前了?一?步。

  他的腳步聲太大了?,我幾乎是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不過比他的腳步聲更?響亮的是傷魂鳥在?腦海裏的悲鳴和哀嚎,那聲音純粹極了?,沒有?任何糾結和懷疑,他想死。

  我或許永遠理解不了?這類存在?吧,死亡有?什麼值得讚頌的呢,即便現在?已經一?無所?有?了?,他不還是有?未來嗎,何況繼國?緣一?會爲這些蠢蛋撐腰,給他們想要的羈絆的,我確信這一?點,所?以他爲何想死?

  同伴的死亡很痛苦,這一?點我完全可以共情,我是沒有?情感?上障礙的,所?以我能?理解他除開死亡之外的一?切行爲,不,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就連死亡我都能?理解,可我是絕對不會做出這種愚蠢選擇的,活着纔有?未來,活着纔有?希望,活着才能?獲得一?切。我沒有?阻止傷魂鳥的行動,他的絕望和痛苦如此之深,以至於我有?了?一?種感?同身受的錯覺,竟然不自覺哭了?出來。

  然後呢,僅此而已。

  田口真正成爲了?傷魂鳥。

  傷魂鳥就像是戲劇裏面的角色,他的悲劇感?動了?我,讓我藉着那一?點情緒用眼淚放縱了?自己的不甘心和憤怒。

  他的速度變得極快,是風在?幫助他,無色的風割裂了?空間,傷魂鳥衝到了?繼國?緣一?的身前,幾乎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取回了?那把原本屬於勇人的日輪刀,在?那一?瞬間,他終於哭了?出來。

  但傷魂鳥是那麼孱弱,悲傷的力量也那麼微不足道,生命和生命本身就是不平等的,所?以即便他竭盡全力了?,繼國?緣一?還是輕描淡寫地?重新奪回了?那把日輪刀,又將他打暈了?過去,我不禁感?到無趣極了?,就像是看了?一?場爛尾的戲劇一?樣。

  悲劇的主角竟然沒有?乾脆清爽地?死掉,我的眼淚算是白?流了?。

  “你應該幫助他,月彥。”繼國?緣一?手裏握着那把原本應該被傷魂鳥用來戲劇性自戕的日輪刀看向了?我,他的聲音還是淡淡的,我卻?莫名感?覺到一?股冷洌鋒利的味道,“田口是無辜的,他不應該痛苦地?死去。”

  “好。”我簡單地?迴應了?他,剛剛從眼眶裏滑落的淚水從臉頰滑落,留下乾涸的有?些黏的水痕,我看不見自己的面孔,但那種鹹味和乾澀的感?覺證明了?那痕跡。帶着淚水流淌過之後的那張臉,我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了?。

  繼國?緣一?的話是多麼的有?趣,他的想法?宛然變成了?我的映射,無辜的人不應該痛苦的死去,所?以就應該痛苦地?活着嗎?

  那他還真是天賦異稟啊。

  何況...傷魂鳥破破爛爛的靈魂最後的念頭可是——

  ‘如果是用勇人的刀來結束自己,是不是能?夠在?進入地?獄之前得到一?次相會呢...那樣就太美好了?,哪怕是要永遠墮入阿鼻地?獄被烈焰炙烤也足夠幸福了?。’

  “他是不應該死去。”我改變了?自己的想法?,快活地?附和了?繼國?緣一?的結論,“能?把他放到旁邊的軟墊上面嗎?修改記憶需要一?些時?間,麻煩你了?,緣一?。”

  繼國?緣一?大概永遠都意?識不到他延續了?怎麼樣動人的悲劇,他把一?個渴望死亡的蠢蛋留在?了?名爲人間的另一?重地?獄裏循環着悲劇,如果沒有?下一?個想要選擇遺忘的鬼...我想我已經掌握了?喚起傷魂鳥記憶的訣竅了?。

  傷魂鳥的身體被繼國?緣一?很小心地?放在?了?我指的軟墊上邊,他的表情看起來只有?一?片空白?,因爲,他是清醒着看到繼國?緣一?把自己打暈過去的,他也是清醒地?看着期望落空的。

  或許是因爲這個緣故,那張空茫的面孔上的淚水還沒有?乾涸,醜陋地?彰顯着自己的存在?感?,我走到了?他的身邊,用最舒服的姿勢坐了?下來,畢竟是一?場演習,我需要讓繼國?緣一?以爲修改記憶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

  演戲其實時?一?個很簡單的過程,我只要窮極無聊地?像是看戲劇一?樣把傷魂鳥的記憶全都搜刮一?遍,把跌宕起伏的故事回味一?遍就可以輕鬆地?混過一?段相當漫長的時?間。

  而繼國?緣一?也沒有?像我以爲的那樣來探究這個過程。

  作者有話要說:總之...阿屑的心情有點像我看be向同人的時候,一邊哭一邊爽,哭完還覺得劇情不夠刀,虐點不夠爽。

  只不過...這個發刀推手就是阿屑本鬼,並且這個be故事還不僅是故事,而是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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