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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474:大结局终章(完)

作者:未知
苏莫晓歪头看着郁默,无法回答。 但是郁默可以肯定的就是苏莫晓睡前的时候,真的事喝過水的,至于這水裡为什么会被放了安眠成分的东西,還有是谁放的,這個几乎不用去想也知道答案的。 展翼听到這话,松开了手,有些事儿,自己心裡清楚,可是要是让别人知道就不美妙了,于是拉了下苏莫晓起来怒声道:“不是和你說過了,你就是失眠也不能……” 苏莫晓坐了起来,轻声的咳嗽着附和展翼的话道:“对不起,下次我会注意的。” 郁默看着人家着周瑜打黄盖的样子,也是无语极了,但是当事人都当沒事儿,他也不能太多嘴不是嗎? 展翼让苏莫晓上楼去看着裴雅,苏莫晓到了楼上才知道发生率什么事儿,真是看着昏迷過去的裴雅,她都有骂娘的冲动了,她一直觉得這世界上就沒有比她妈妈莫月华還要离谱的母亲了,可是看了裴雅之后,她才知道,其实莫月华還算是好的了。 最起码莫月华沒有想杀了自己的孩子不是嗎? 郝贝看苏莫晓上来了,就把裴瑾瑜抱自己房间裡去睡了。 等把孩子哄睡了,自己一個人沒睡着,就在想這個事情,你說怎么会這样呢? 慢慢的睡意来袭,自己也混混沌沌的睡了過去,可是這一夜睡到却并不安稳,一個梦接着一個梦的做着,到早上起来时,简直就比沒睡還累的。 “妈妈,我沒事,你是不是一夜沒睡啊?”裴瑾瑜看着郝贝在捏眉心就问了一句。 郝贝摇摇头說:“沒,我睡了,就是做了一夜的梦,沒睡好。” 裴瑾瑜也跟着說:“啊,我也做梦了,又梦见她要在山上推我下去的,我吓死了,就醒了。” 郝贝愣愣的看着儿子,脑海裡是她梦中的场景…… 她能說她的最后一個梦和她儿子的一样嗎? 不過也不太一样,因为她梦到的是她就那么看着裴雅要把裴瑾瑜给推下去了,她就一直的着急,可是着急也沒用,自己伸出去的手就是透明的一样,什么也沒有,完全就什么也看不到。 裴瑾瑜看着妈妈這個表情,以为自己說错了话呢,赶紧的說:“妈,梦都是假的了,你别信了。” 可是郝贝很相信啊,她以前也不是沒有梦到過别人的梦,所以,她是不是可以假设自己又不小心的梦到了别人的梦裡。 “嗯,梦都是假的。”郝贝說着,真假她不在意,她在意的事自己不是不是真的梦到了别人的梦了。 裴靖南這次醒的比之前都早一些,只是醒来听郁默說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之后,就黑了一张脸的,這叫什么事儿。 “让他们滚蛋,走人!”直接就发火了,也不管自己的什么计划不计划了,都要把他儿子给掐死了,那就是真的疯了的。 展翼一直不敢进屋,就是怕裴靖南发火,所以刚才看到裴靖南快醒了,就出去门口罚站了,听了這话,心裡别提多不是滋味了,可是再不是滋味,他也得受着。 這是幸好小瑜沒事儿,要是小瑜真的出事了,别說他哥怨恨不怨恨他的,就是他自己都得恨死自己的了,還好现在沒事儿。 郁默摸摸鼻子,不說话,這是你家的事儿,你說了算。 倒是郝贝拉住丈夫的手,欣慰的說着:“你别生气了,不能生气你又不是不知道的,小瑜沒事儿,倒是我把小姨给打伤了,這会還沒醒呢。” 裴靖南看了看妻子,有心想說,打伤了就打伤了,要是他的话,他都想…… 可這個话,他也只是想一下,不敢真的說出来,那万一要是的话,就是大逆不道了的。 郁默见郝贝能安抚住裴靖南,就自己出去了,出来门看到罚站的展翼也是叹了口气的,這哥们也是有点悲催的了。 展翼默默地在外面站了一上午,一直到郝贝出来是,看到他還在這儿,真心的,這個事儿,开始是裴雅的错,可是现在也說不清是谁打错了。 一家人家沒有什么好计较的了。 于是和展翼說着自己去做饭,让展翼进去陪陪裴靖南的。 展翼进去了,如履薄冰的看着坐在那儿一脸冷色的裴靖南,有点不知所措了。 怯生生的喊了一句:“哥……” 裴靖南倒真是想把展翼给揍一顿的,可看到展翼這样一张无一玩好出的脸,实在是想不出来,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找一处好的地方揍了。 就這么一双眸愤恨地瞪着他,脸色气得惨白,呼吸都变得重重点冷哼一声,抿着唇,沒讲话。 裴雅的伤在后面,所以是趴着醒来电,醒来就愣了,然后慢慢的回想起晚上发生的事情,脸上越来越红,有点不好意思了。 郝贝吃過饭上来换苏莫晓去吃饭的,两人交替着去吃饭。 郝贝才坐下来沒一会儿就发现裴雅醒了,可是醒来却還装睡,她现在基本上就可以肯定裴雅沒疯了,最起码這一刻的裴雅是清醒的。 “小姨,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這样做,可是小瑜是阿南的儿子,也算是你带孙子,你……” 裴雅的身子一扭一扭的,三急啊,郁默给裴雅输了液的,那么两大袋子的下去,裴雅這是让尿给憋醒了的。 “小姨,你怎么了?”郝贝看出不对劲了,不敢耽误,就要去喊人。 裴雅一骨碌就爬起来,站在地上直转圈圈的问:“厕所厕所在哪儿?” 郝贝木讷的指了厕所的方向,裴雅飞一般的跑了過去,马上就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了。 楼上這么大点动静,楼下一直关注着点展翼也不可能听不到,立马就上来了,来了就见郝贝一人在房裡,当下就急红眼了。 “郝贝,我妈呢?” 郝贝指了指厕所的位置,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沒出息的样吧,不知道的還以为你沒断奶呢! 展翼這才回神,是自己太過紧张了,所以才沒注意到這一直存在的水声。 厕所裡的裴雅则是有心待在厕所裡一辈子都不出去的了,可是這也不现实,特别是她后脑勺疼得呦,好像破了一個大洞一样的。 实际上還真是那样,昨天郁默给她缝了五针的,真是伤到不轻的。 “那個,我陪着我妈吧,你先下去。”展翼這么說时,郝贝想也沒想的就同意了。 临出门前,不知为何,又回头,看着深色看焦虑的展翼說:“展翼,你哥,我,還有小曦小瑜都是你带家人。” 展翼還在发呆的时候,郝贝已经带上门下楼去了。 屋子裡安静的好像只有展翼自己的呼吸声一样,但是還有一個地方更安静,是裴雅所在地卫生间。 裴雅不想出去,可是她头晕极了,站在厕所的小窗口处比划了一下,自己要是从這裡出去的可能性是多少,可是這才二楼啊,跳下去最多就摔個半身不遂的,别的别想了。 這也就是她不是真心想死定,不然她有一百次一万次的机会去寻死。 笃笃的敲门声想起时,裴雅扶着脑袋去开了门。 展翼看到好好的妈妈,心裡也是踏实了,什么也沒有說的扶着裴雅往外走,轻声的问着裴雅饿不饿,想不想吃点东西。 裴雅急忙的摇头,看着展翼的眼神是有点心虚的。 展翼也不在意裴雅什么样的态度,他只知道有這個妈妈在身边他恨安心。 给苏莫晓打的电话,让送上来的粥,展翼一勺一勺的喂着裴雅吃完,裴雅紧张度闭上眼睛,不敢去看苏莫晓那探究的眼神。 苏莫晓习惯性的递上药盒和水杯,裴雅顿时脸色惨白,身子簌簌地发起抖来。 以往也有這样的时候,可是展翼不会去在意,现在忽然之间就发现了,握住裴雅的手,认真的說着:“妈妈,我是你带儿子,儿子是听妈妈话多,妈妈你要是有什么不想去做到事情,告诉我行嗎?比如你不想吃药……” 裴雅好一会儿后,才开口问:“我不吃,就真的可以不吃嗎?”說话间身子還是抖了抖动,一副我不吃你不会揍我嗎? 展翼看着裴雅這样就有点不对劲,可是也說不上来什么的,于是拿過苏莫晓手中的药,直接扔进了垃圾桶的。 裴雅的脸色更白了几分,兀然开始尖叫了起来,嗷嗷的叫着,手也是乱挥舞着,喊着滚开滚开…… 郁默和郝贝上来后,看到的就是展翼的脸都让裴雅给抓花了的,可是裴雅還是安静不下来,是郁默上前把展翼给拽走了,让苏莫晓和郝贝先看好裴雅。 苏莫晓处理這個事情特别的有经验,直接就有软软的绳子把裴雅给绑住了,可是這样裴雅挣扎的更加厉害了,那样悲戚的哭泣,看的郝贝不忍心极了。 “莫晓姐,放开小姨吧。” 苏莫晓回头看着郝贝,眼神裡就写着一句话——开什么玩笑,现在放开,你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嗎? 郁默问了展翼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儿,刺激的裴雅這样的,展翼如实的說了,郁默想来想问:“你以前逼她吃過药嗎?” 展翼摇头,他最多就是劝,沒有逼過的,忽然想到了什么,看向郁默问:“会不会是医院的人?” 郁默点头,有這個可能的。 展翼握紧了拳头,一拳砸在墙壁上,他给裴雅找到时最好多医院,怎么還会有這样的事情发生呢? 可是這個想法很快就被院方给否认了,因为裴雅吃药一向很配合,沒有发生過拒不吃药店情况。 而且病房裡也有监控的,這些足以說明他们沒有逼過裴雅的。 展翼拿来全部的监控回来看,看来看去也沒有发现什么,不過他是快进着看到,主要看每天医生和护士到裴雅病房裡的事多监控,就真的像是院方說的一样,沒有逼過裴雅做什么的。 因为裴雅简直就太配合了,根本就不需要去逼的。 但是郁默還是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因为裴雅吃药的配合度真的就是太高了。 這一点郝贝也同样的发现了,郝贝记得以前郝妈妈也是因为有病,常年吃药,每天都要吃,以至于看到药就反感的,那個时候,郝贝就說郝妈妈矫情,吃個药,又不是毒药。 可是郝妈妈說了,你吃多了就知道了,就和吃毒药一样的。 裴雅同样是吃了不知道多少年药的人,可是视频上的裴雅的配合度就好像是有人拿着枪,顶着她脑袋一样的高度配合。 這個明显就是不正常的,可是以前沒人注意過。 “要不我們在看看這個了。”郝贝提议着,這個视频也许有問題呢? 展翼看向郝贝的眼神那简直就像是看救星了一样的,這方面郝贝是专家级别的啊。 郝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给展翼打了個“预防针”的,“你也别抱太大希望大,如果真的事有人刻意为之,那這些可能都是处理過的,很难找到破绽的。” 除非…… 除非是裴雅自己肯說出来,可是裴雅不像是会說出来的那种人。 但是知道這边肯定有問題,拿去云南就是势在必行的了,到了那边他们都還得慢慢熟悉呢,就是那些暗地裡的人想要再出手,也得有個缓和的時間不是嗎? 就這么一行人就上路了,到哪裡不需要多长時間的,郁默的家,郁凯的地盘,到了地方就有人来接,住的地方也是郁凯安排的,靠近山脚下的别墅区裡一座两层的别墅。 郁默下了车,就看着苏莫晓一直的笑,笑的苏莫晓全身不对劲的,怎么說呢,那眼神太*裸了,好像她是脱光了站這儿一样的。 倒是郝贝惊叹了一声:“我去,好大啊,太漂亮了。” 郁默点头附和:“嗯,我也有一座,在那边。” 裴靖南轻咳一声,打断妻子的好奇心,一行人鱼贯而入。 展翼走在最后,看着這個别墅,有种說不出来的别扭,特别是郁默刚才那样的眼神,好像這裡面有什么古怪一样的。 所以在分配房间的时候,展翼就呛了郁默一句。 “你不是也有别墅嗎,那你自己住自己的去。” 郁默倒是一点也不在意展翼的话,反倒是意有所指的說:“我那别墅是留着给我未来媳妇住的,我自己一個大男人那裡不能住啊。” “啊?婚房啊?”郝贝惊讶的說着,双眼冒星星泡,說着:“能去看看嗎?” 郁默手一指說道:“和這裡一模一样的格局,随便看。” 那意思再明显不過来,也有一栋别墅,和這個一模一样的,還是婚房,那么……余下的就很耐人寻味了,自己去想吧。 房间很快就分配好了,郝贝给先弄了点面包和牛奶让他吃,以后她就住二楼,每天可以下来看一次丈夫,這是裴靖南要求的,不能天天呆在他屋裡,否则的话就要搬出去了。 郝贝很听话,因为知道丈夫是为了她好的。 “我怎么听着郁默那意思,這房子是郁凯的婚房吧。”郝贝就這么问着。 裴靖南笑着回话:“怎么,你也想要個婚房,要是喜歡這裡,我們也买一栋的。” 郝贝白了他一眼吐槽着:“裴先生,這個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她都结婚多久了,還要婚房說出去能笑掉谁家牙的。 裴靖南笑笑沒有說话,一直到吃饭的時間到了,郝贝才出去。 裴靖南躺在床上,听着妻子走远的脚步,不禁有点期待了,他和她结過两次婚,都沒有办過一個像样的婚礼,更加沒有一個像样的婚房,是不是可以…… 這么一想,失忆的裴先生就觉得浑身充满了斗志,他会好起来,然后给妻子一個盛大的婚礼,還有一個独属于他们的婚房、火辣辣的新婚之夜…… 郝贝端着托盘进来时就看着自己的丈夫那一脸,呃,猥琐的色迷迷的表情。 這么想她是有点内疚的了,這快一年的時間裡,两人之间一直就沒有真正的发生過那件事儿,這個怎么說呢,平时也顾不上的,因为他的身体总是在好与不好之间那样的徘徊着。 可是郝贝现在這個年纪,早就不是当初二十出头的时候了,如虎如狼的年纪,真心的偶尔也会有一些念想…… 所以,就算有时候看到裴靖南這样色眯眯的神色时,她也会装作无所察觉的,怕起這個话头,怕会伤着了這個男人的自尊心。 但是今個儿,男人似乎特别的动情。 郝贝吧饭弄好,给他扶起来,放在小桌子上,這平时也是這样的,他自己可以吃的。 可是今天,郝贝摆好了饭菜,男人看她的目光有些深沉的炙热,像是她才是那盘中美味的食物一样的神色,盯得郝贝有点脸红红,心底像是揣了一只小兔儿一样,惶惶的乱跳着,不安着,又好像在期待着…… “你這就走了?” 郝贝起身,不知道是不是要离开,裴靖南就這样问了出来,那话裡的幽怨让郝贝有点心疼,他都好久沒有和大家一起吃饭了。 开始的时候她還会陪着他吃,可是那会儿他当着她的面儿全吃了,吃過之后等她走了再全吐了。 后来她会在他吃饭的时候避开了,他爱吃什么吃什么,不用怕她担心而强迫着去吃,倒是也沒再吐過了。 “你……”郝贝想问,這是受什么刺激了?动作比言语還快,直接就伸手去探他的额头,看是不是发烧了,怎么今天這么不对劲呢? 裴靖南对着妻子翻了個大白眼,能不能不要把他当成一個孩子一样啊。 可是妻子那柔嫩的小手在额头上,好像也是不错的呢,今天心裡就是特别的想,各种的想要和她亲热的念头。 干瘦的大掌按住妻子的小手,往下滑,脸在她的掌心裡摩挲着,轻声說着:“你喂我吃。” 郝贝那個瞪大双眼,满脸惊骇,一副惊吓過度的反应,一起他最严重的时候,她說喂给他吃,他发了很大的火的,今天…… 到底是怎么了? 裴靖南轻咳了一嗓子的,也知道以前自己做的可能不太好。 可是今天开始,他不会再那样了,這是他的妻子,和他最最亲的人,他怕什么丢脸不丢脸的,她的脸皮太薄了,所以他得脸皮厚点才有肉吃。 “阿南啊,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了?”郝贝问着,心裡再想要不要叫郁默来看看,人家在外面吃饭呢。 裴靖南扭头,直接就在妻子的掌心咬了一口。 郝贝吃疼的抽回手,震惊的瞪着他,满眼的疑惑還有担心。 裴靖南耳根有点红红的,开口解释着:“就是不想自己动手了,我好好的,不信你看看……”說着话呢又开始不正经了,抓着妻子的手就往自己身下摁的。 郝贝摸到那裡了,脸就像是火烧云一样忽地红了,从上到下红了個彻头彻尾的。 “你放开。”她小声的說着,不敢抬头看他。 “不放,你是我老婆,我不放。”他无赖的褪下裤子,抬起她的头,可怜兮兮的說着:“老婆,都快饿死了。” 郝贝不敢抬头,任他带着她的手动作着,才刚刚开始呢,就听到儿子的喊声了。 “妈,一会饭都凉了。” 裴瑾瑜人未到声儿先到的,也幸好是声先到才推的门,不然可就要提前观摩下成人的世界了,還是自己爸妈的,那才……啧啧…… “呀,妈,饭怎么洒了啊?”裴瑾瑜說着就去拿抹布去了。 郝贝闭了闭眼,再睁开,狠狠地瞪着男人說:“裴靖南你把我手松开。”太沒下限了的,儿子都进来了,他還握着她的手在那裡呢,真是! 裴靖南可不管的,刚才幸好自己机智,把饭菜给弄洒了,所以儿子看到的就是妈妈在收拾饭菜,這個角度别的夜就沒看见了的。 可惜啊,裴先生這儿子可不是普通的儿子。 裴瑾瑜出门回到饭桌上的时候,展翼就问了句:“怎么了?” 裴瑾瑜想到自己刚才看到的,有点脸热,就說了句:“我妈陪我爸吃呢,我們不管她了。” 這句话,裴瑾瑜說晒声音就有点大,大到什么程度呢,大到屋子裡的人也都听得到的,郁默喝了一口汤,差点沒喷出来的。 裴靖南听到了,嘴角抽了抽,暗赞一声乖儿子。 郝贝直接就要翻脸了,這明显就是儿子看出来了,丢死人啦。 “老婆吃饭。” 這個时候,男人還有心情吃饭的,饭刚才也只是洒出来一点点,碗裡的還是可以吃点,你看他就舀了一勺子的在喂给妻子吃。 郝贝有心想骂他两句点,可是对上男人那亮晶晶的黑眸时,就什么骂人的话也沒有了,只有浓浓的心疼,张嘴吃下他喂给他的饭,在看着他一点点在自己眼前放大的脸庞,轻轻的闭上了眼睛,任他攻城略池的把喂进来的米粒再抢走。 這一顿饭吃点就有点久了,久到郁默都担心会出事過来敲门了,郝贝才红红着脸蛋的问:“好沒?” “沒有,快点。”男人一脸享受的在催促着,丝毫也不去理会外面那敲门的噪音。 郁默第三次敲门的时候,郝贝终于慢吞吞的去开脸门,那张脸几乎红的都要滴血了似的,开了门自己就往外跑的。 郁默一愣,看着屋裡床上的裴靖南,就无奈的叹气提醒着他:“老兄,你精力這么好不如多运动运动不好嗎?” 裴靖南脸皮也是一级厚了的,沒事儿人一样的說:“這不就刚运动過嗎?” “……”郁默哑然,你還真好意思說,脸皮够厚的啊。 “对了,我沒什么事儿,你就去山裡早点找解决的方法吧。”裴靖南开口說着。 郁默震惊的抬头,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裴靖南,心裡有点忐忑。 裴靖南看着郁默淡淡淡开口說:“你看着展翼像個傻子不?喜歡個有夫之妇的。” 郁默眼底一黯,别過头去:“我去山裡,有事儿通知我。”說完转身就走。 裴靖南又叫住了他,意有所指的說着:“小四,我一直也把你当弟弟的。” 郝贝看到郁默出去,還在厨房裡招呼了一声,這到中午了,在不在家裡吃啊? 這姑娘吧,就是這么的大條,一直就把展翼啊郁默啊都当自己小弟一样看的,为人有热情,不怪乎裴靖南会多想的。 郁默听到郝贝的声音了,往常觉得這声音很是悦耳,今天听着就很是不爽了,特别是裴靖南刚刚說個過的话,他還是很介意的。 郝贝拿了一盒刚做好的饼干追了出去。 這個饼干還是郁默說的小时候妈妈给做過這样的四方形的饼干,刚好郝贝這几天在学烘焙,当时就豪言壮语的說我也可以做的啊,我给你做啊。 不光是给郁默做了,家裡的每個人,就是展翼的份她也给做了的。 郁默才坐到车上,看到追出来的郝贝,本来還想一脚油门踩下去就走了,可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坐在那儿等着郝贝追上她。 郝贝還围着围裙,脸上手上還有面粉的痕迹,但是迎着阳光,那张脸上是让人无法拒绝的灿烂笑容。 “郁默,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事了?”郝贝看着郁默脸色不太好,就把饼干送上去,担忧的问了出来。 人和人之间相处的久了,是能处出感情来的,這個感情不是男女之间那些事儿,是一种自然而然的,家人一样的感情。 再者說了,郁默对裴靖南的照顾,虽然說是遵了师命的,可是郝贝還是很感激郁默和郁凯两兄弟的,平时的时候,也尽量的把事情做的让人挑不出来一点点错的。 可是错就错在,她沒這份心裡,郁默有了這個心思,還好死不死的被人家的丈夫察觉了。 郁默有点恼郝贝,沒事给老子笑什么,你也不是卖笑的。 可是到嘴的话,却又是带着训斥的,他骂她:“我去哪儿关你什么事儿啊,你還是看好你老公吧。” 郁默平时不這样的,可是今天就這样了,郝贝一时還有的傻眼,愣愣的看着郁默的车子开走了之后,才揉吧把脸,对着车尾巴說了句——我去,這货是大姨爹来了嗎?怎么阴阳怪气的。 回了屋子继续做饭前,把给丈夫的那份小点心送进去,不禁就问了句:“你跟郁默說什么了啊?他怎么那样走了?” 裴靖南不是吃味儿,可是对上這個老婆,他真是想說,你对别的男人能不能不要那么好多,你看一個莫扬還虎视眈眈着呢,再来一個郁默,他這身板可真是伤不起的呀。 “沒什么,他着急着我的事情去山裡找人去了。”裴靖南到底是沒有把心裡话說出来的。 要是郝贝知道自己這么一心一意的对待的丈夫,心裡是這样想着自己的话,還不一定要难過成什么样呢! 郁默进山裡,裴靖南的情况沒有因此变好或者变坏,還是那样子,可是好像又有点不同,這個不同就在展翼身上,因为经常的看到展翼被打断鼻青脸肿的出来。 展翼這么给力的照顾着裴靖南,郝贝当然也不会闲着的。 拿到手动那一份裴雅医院的实时监控视频总算也是找到了一点疑点。 這個就要从裴雅夜裡去厕所的這個時間上来說了。 郝贝看来n次之后才发现的,裴雅每天夜裡以前是去一次厕所,去一次厕所的時間是五分钟左右。 可是忽然有一天去厕所的時間变成了一個小时的時間,你可以說是去大号,可是医院裡氏连裴雅每日大小便的次数都有记录的,所以那一個小时在厕所裡到底是发生過什么事情,怕是只有裴雅知道了。 裴雅现在每天不吃药,精神就很好,只有一看到和药有关的,整個人就不对劲,不是尖叫就是打人,很是极端。 期间,郝贝又做過几次梦,梦到的都是裴雅。 梦醒后,看着裴雅就有点想哭,這事儿告诉别人,别人也不可能相信的,所以郝贝告诉了裴靖南。 裴靖南是无條件的相信着郝贝的,听郝贝說了這個事儿之后,蹙着眉头,让郝贝有什么想做到就去做。 所以当這天夜裡,裴雅去厕所的时候,郝贝在厕所裡就等着裴雅了,根据梦裡的场景,郝贝的脸上是戴着一個化妆面具的。 伴随着裴雅的一声啊的尖叫声,裴靖南房间裡的一台闭路电视上真实的呈现了卫生间裡大画面。 裴雅当时就很听话,乖乖的去拿洗手台子上的白色小药瓶子,接了冷水,就着就把倒进水裡的药個吃了。 “我求求你,不要不要……”裴雅說着就要跪下,是郝贝给拉住了,以至于裴雅后面的话也沒有完全的說出来。 “小姨,是我。”可是不管郝贝怎么去說她是郝贝,裴雅都是呆呆的看着,就那样的看着,沒一会儿之后,两眼一黑晕了過去。 這边既然要做這個实验,肯定会有医生在家裡预备着的,本来是给郁默打了电话的,可是郁默說在山裡回不来,就叫了他以前的同事,是一位心理方面的专家介绍過来了。 此时這個专家是和裴靖南展翼在一起的。 专家就根据這個实验,就可以断定了,裴雅的动作熟练,显然是有人逼她吃药了,之于她为什么不愿意說?可能是为了保护对方,也就是說裴雅很可能认识对方的。 专家這边给出的答案很是让展翼震惊,可是裴靖南却在意料之中,郝贝的梦沒有给别人說過,给裴靖南是說了的,也准确度說出来裴靖南做過的梦的,所以专家的解答,裴靖南觉得是沒有問題的。 問題的重点就在于,裴雅为什么不說,又为什么装疯,這個也是郝贝說的,郝贝說一個正常的疯子是会急了尿裤子的,不是急了找厕所。 這些裴靖南沒有告诉過展翼,不想让别人知道他老婆還有做别人的梦到這個特异功能,暂且就称作是特异功能吧,他也不知道這是好還是坏。 但是這无异于给妻子开脸外挂的,能知道一些他人急于隐藏又会在梦裡出现的秘密。 那些隐藏于黑暗中的人或鬼,总是会在黎明的到来时或多或少的感到一丝丝的恐惧,一丝丝的不安。 正如远在京都的裴林一样,此时依然深夜,而他却是独坐于书房裡,骨瓷杯裡的茶水凉了,习惯性的喊人:“老王啊……” 刚喊了一句,自己顿住,一挥衣袖,桌子上那上好的骨瓷杯和一干文具等物统统都如被龙卷风袭击過過的一般,噼裡啪啦的旧落了地。 二楼,原本安睡着点裴黎曦被耳麦裡传来的這些躁动给吵醒了。 裴黎曦刚做起来,想把耳麦给摘了的,最近這些時間,公司裡大事情极为不顺,裴林几乎都要崩溃了,每天夜裡都要好一通的发火,不折腾的下人们一夜无眠,就不算完的。 可是就在裴黎曦刚要把耳麦摘下来时,一阵不同寻常的铃铃铃声想起了。 這是,不像是书房裡的电话铃声。 裴黎曦耐着性子的去听,耳边出现了一阵的干擾音,就在他摘下耳麦,以为自己可能暴露了的时候,耳麦裡又清晰度传来了书房裡的动静。 是裴林的声音,模模糊糊掉沒听太清,可是另一個声音,裴黎曦却是听到很清。 是個女子的声音,发音清晰,就是标准的普通话,好像是在听广播一样的清晰传来。 “你放過他吧,他是我儿子,他也和你一样的姓裴。” “我知道苗少兰是你下的手,你到底是要怎么样才肯收手,你說的我都做了。” 苗少兰? 裴黎曦恨不得跑到楼下的书房裡去问個清楚的,苗少兰他是知道的,毒盅這方面的民间专家,莫扬当初就是要去找她解毒,结果苗少兰居然车祸而亡。 按個车祸,所有人都当时意外的,直到這一刻,裴黎曦才清楚的知道,不是意外。 “哼,他還有把自己当成裴家人嗎?這是他自己活该,本来不在他身上的。”這個是裴林的声音。 裴黎曦几乎就要冲下去的时候,一個年迈的老佣人站在他的门口,轻轻的摇摇头,示意裴黎曦不可以這個时候出去。 裴黎曦着一夜就沒有睡的,躺在床上想了很多,早上的时候给弟弟裴瑾瑜打了個电话,就去裴林的书房裡找裴林了。 裴黎曦這次直接就走到书房裡大一盆绿色植被前,搬起来直接砸了那盆东西,裡面有一個防水袋玻璃匣子,匣子裡是一個小型的窃听器。 “太爷爷,你放過我爸吧。” 裴林震惊的看着裴黎曦,不敢相信自己的书房裡会有這個东西,而且還是這么一個小屁孩弄出来的,裴林不知道自己是该哭還是该笑了。 “你,你!大逆不道!”裴林怒了,一掌拍在书桌上,发出“碰”的一声响,桌上的茶具跟着震了震。 裴黎曦噗通一声的跪了下去,哭着說:“太爷爷,求求您了,放過我爸,不管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做,只求你让過我爸吧。” “来人,来人,把這個小畜生给我带下去!”裴林怒吼着喊人過来把裴黎曦带走。 与此同时,莫扬看到来找他的葛老爷子时,心裡咯噔一下,暗道,怕是要不好了! “葛老,你现在马上回去看看。”莫扬這边话才刚說完,卡米尔就推门进来了。 “爹地,裴黎曦那边出事了。” “什么?”葛老刚才听莫扬那样說,心裡就不踏实,所以一听卡米尔的话旧坐不住了,起来就要回去。 卡米尔却是一伸手拦住了他說:“葛爷爷,你先别回去了,小曦已经出卖了你。” “!”葛老一张老脸变成青灰色,眼睛惊恐圆睁,他想到那個小家伙早上的时候和他說的话。 小家伙說:“葛爷爷,你去找下莫叔叔,让莫叔叔查下昨天和裴林通话的人是谁?然后再等下我和卡米尔那边联系后,他会告诉你后面的安排。” 葛老爷子别提有多悔了,他居然沒看出来小家伙是這样的决定,他该看出来的啊,阿南把孩子交给他照顾,结果他居然…… “葛老,你還是现在這裡住下,我們商量下下一步的对策吧。”莫扬开口留下来葛老爷子,也是愁得不知道该怎么样才好了。 葛老就說,昨天裴黎曦差点就要暴露了,他给拦住了,以为沒事儿的,沒想到。 莫扬无奈的摇摇头叹气道:“我們不该把他当成一個孩子的。”就算是個孩子,也是那個男人都儿子,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那样的男人的儿子,怎么会按部就班听从别人的安排呢? 京都裴黎曦的日子不好過,本来伤都沒好利索呢,又陪裴林给关了起来。 直接关进地下室去了,一個小黑屋裡,像是电视裡的地牢一样,阴阴暗暗的,每天有人来给送一次饭,可怜的孩子被扒光了身上的衣服关在了裡面。 关在這裡的日子,暗无天日,裴黎曦只能通過心裡默默地数着的数字来换算成時間。 一天,两天,三天,七天…… 佣人送饭来的时候,裴黎曦忍不住的說了句:“我要见太爷爷。” 這来送饭的人,每天都换,裴黎曦看来這么些時間,也是有点着急了。 可是,第二天,来送饭的换人了,来了之后,還是昨天替他传话的人,可是這人却是指着自己的嘴巴和耳朵,一直到摇头又摇头。 书房裡,裴林接了一個电话。 同一時間,莫扬那边也窃听到了裴林书房裡的动静,并且再次听到裴林与对方的电话。 窃听器什么的,裴黎曦自己放的,怎么可能只放一個的,怪只怪裴林太過自信,那次之后居然也沒有换過书房,所以才让莫扬终于守到了這個时候。 “你别忘了,他是我的孙子,也是你们老裴家的后代。” “呵呵,是嗎?阿静啊,你敢站出来說,他是你的孙子,你敢說……” 莫扬這边的人完全就惊呆了! 阿静? 裴静! 凤阳曾說過,弗瑞德曾让他给三個人算過命,而且是三個死了的人,但是這三個人的命盘居然是還活着的,這三個人分别是丁柔、傅雁涵和裴静。 事实证明,凤阳的推测是正确的,丁柔和傅雁涵那时候的确是還活着,唯独這個裴静…… 裴靖南這几天发作的厉害,郁默那边沒有什么好人办法只好给用了凤阳传来的药方,這才缓解了一点点的。 今天,郁默正在给裴靖南检查身体的时候,家裡来了個不速之客。 哪怕是過来两三年来,郝贝看到姓方的人,還是阵阵的眼疼,特别是看样子眼前的方槐貌似還過得不错。 比从前黑了好多,可是整個人看上去也更加的健康了很多。 “嘿~”方槐摆手,把怀裡的小丫头放在地上,這才抬起头看着郝贝說:“帮我照顾下孩子沒問題吧。” 方语快三岁了,說话早,這会儿看到郝贝,扭着小短腿就過来了,伸着胖胖的小手拽着郝贝裙角,小麦色的脸上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转动着,好奇的问:“你是我妈妈嗎?” 郝贝一愣,沒理孩子,反倒是问方槐:“這是方语?” 方槐点头說明来意,郝贝听說是郁默让過来的,虽說有些不情愿,可還是让了路,并答应看着方语。 屋子裡,郁默也在给裴靖南說着在山裡遇上方槐的事情,方槐這几年就一直在這一块,已经成了山裡有名的赤脚医生,听說了裴靖南的情况,表示可以過来看看,所以今天进城的工夫就過来看看的。 “hi,好久不见了。”方槐看着裴靖南心裡一阵的唏嘘,他就是听郁默說過裴靖南的情况,可是见到本人還是有点吃惊的。 莫扬之前在這裡的时候,已经是很瘦瘦到一把骨头的样子,方槐也不是沒有见過的。 可是裴靖南的情况比莫扬严重的多了,好像是那种吸毒的人到了后期一样,整個人完全就变形了一样的。 “阿南,真的是你。”方槐见到人第一句话就是這個,也是這会儿才明白了姐姐方柳的反复无常了。 看来姐姐是早就看出来那個时候的裴静东就是裴靖南了,也隐隐的有点理解了裴靖南为什么看不上姐姐的原因了。 說白了就是,裴靖南错以为兄长裴静东身亡后,便打定了注意要以兄长的身份渡過余生,归来后正巧方柳有了身孕。 只是,如果方柳心思不正,直接說孩子是裴靖南的,可是实际上呢? 那是方柳沒认出来回来的才是正主裴靖南,故而才会刚裴靖南给拉进了黑名单。 其实方柳那会儿的如意算盘打的很好,回来的是裴靖南,她就說孩子是裴静东的;回来的事裴静东她就說孩子是裴靖南的。 吃准了两兄弟都喜歡她,才敢這样干的,可是万万沒有想到老天爷会给她开了那么一场玩笑,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等她分得清的时候,不管是兄弟俩的哪一個都已视她为蛇蝎了。 裴靖南淡淡淡扫了一眼方槐,心裡有点不舒服,特别是见到方槐似乎生活的不错,不禁狠狠地剜了一眼郁默,觉得郁默是不是趁机报复上次自己那样說他的话,才会遇见方槐的啊。 实际上,裴靖南還真是小人之心了。 郁默一直知道方槐的情况,特别是他要进山找老医生的事情,也是在這一片都打听過来,远近闻名的也就只有方槐了,而且他還打听到方槐居然治好了方语。 要知道,方语的情况,就和郝泽瑞的情况是一样的,郝泽瑞现在還活着,可是和死了也沒有什么区别了。 郝贝是给過呼小筠一笔不菲的钱,是给郝泽瑞治病的。 可是這笔钱却被呼小筠拿来用在第二個孩子的身上了,呼小筠在给郝泽瑞求医的时候认识了一個实习医生,一来二去的不知道两人是怎么勾搭上了,反正等到郝贝得到消息的时候,郝泽瑞已经被呼小筠送去研究所当科学家们的白老鼠了。 为此呼小筠還拿了研究所一大笔的抚慰金,用這笔抚慰金和先前郝贝给她的钱和那個实习医生结婚了,等到郝贝找上门的时候,呼小筠的第二個孩子都快出生了。 關於郝泽瑞的情况,郝贝找人打听過,那人就和郝贝明說了,只有是這样的,你就可以当成是沒這個人了,进来研究所,那就是科学家们眼裡的白老鼠,你還期待着她能被科学家们治愈嗎?醒醒吧,别做白日梦了。 方槐在這裡這几年真的是小有所成,他本职是医生,又修過药理学,为了方语的病情,更是在下過不少队工夫。 凡是這一带有名气一点点,不管是死去的苗少兰還是其他一些江湖术士,方槐都有拜访過的,除了苗少兰那是独门绝技,加之苗少兰知道這個不可以再传下去了,所以沒有外传過之外,其他的一些方槐都是略有涉及的。 “怎么样,有沒有办法?”郁默把裴靖南的情况說明了一下之后,就问方槐的意见。 方槐摇摇头說:“一时之间還真是想不到特别好多方法,连凤阳都沒办法的事情,我就更加沒办法了,不過如果你们实在是想不到办法的话,我倒是可以试一试,我自己也有养過一些变种盅,如果以毒攻毒的话……” 郁默听完脸都白了,這就是拿裴靖南的命在实验的节奏啊,本来身体就這样了,再以毒攻毒,别到时候毒死了的。 “你的意思呢?”郁默问裴靖南,他是表态了不同意這样的,原因就是裴靖南的身体情况不允许。 可是裴靖南却是开口让郁默先出去。 郁默无奈的离开,后悔死了叫方槐過来的。 郝贝和方语呆在外面,她喜歡小孩子,特别是自己有四個儿子,就格外的喜歡小丫头,可是看着方语总有一种喜歡不起来的感觉。 怎么說呢? 方语和一宁差不多的年纪,這么小的孩子,按理說是最单纯的,可是郝贝就从這個孩子的身上看不到一点点的单纯,那眼睛裡*裸的写着讨好两個字,笑的也有点谄媚。 郁默看到孩子倒是满亲切的,主要是和郝贝单独坐在那儿郁默总是会想起裴靖南那天到话,心裡有压力,所以才去和方语玩的。 方语自己坐在沙发上堆积木玩,也不知道平时是不是玩多了积木不感兴趣,還是到了陌生的环境不习惯,一個人安静的坐在那儿,有一下沒一下的堆着,沒什么精神的样子。 郁默想避开郝贝,郝贝却是凑了過来,问裡面的情况。 郁默嘴快,就给說了方槐的提议。 郝贝這就坐不住了。 “不,我不同意!”郝贝冲进屋裡這么低吼着,怎么能同意?不会同意的。 “郝贝,我們在谈事,你先出去!”裴靖南睨一眼郝贝,让她先出去,身体是自己的,他自己清楚,和方槐谈也是想知道到底成功的机会有多少。 “不,我不出去,裴靖南,你是失忆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那么我告诉你方家都是什么样的人!”郝贝大吼着,马上就要控诉方家的恶行。 裴靖南无奈的看了一样方槐說:“那你先出去吧。” 方槐点头表示理解,就是他自己也无法完全相信自己会毫无芥蒂的帮助裴靖南,更别說郝贝這個吃過方家多少亏待人了。 门砰地一声关上。 郝贝那久久未流的眼泪,像小溪似的奔泻而下了…… 裴靖南看着妻子那眼底的伤心和一丝丝绝望,心裡也是不好受的,可是他却不得不撑着身体去說自己的想法。 现在真的就是死马当成活马医的节奏,因为沒有任何的办法了,但凡郁默或者别人能有一点点的办法,他都不想和方槐打交道的,可是现在只有方槐這個方法,也许就成功了呢? 他太過渴望活着了,为了他的妻儿,他前所未有的想要活着,健康的活着,而不是像现在這样子病恹恹的活着。 沒有生過病的人是不能体会那样的感觉到,裴靖南慢慢的和妻子讲他的心情和想法。 郝贝不是木头人,刚刚好這個男人是她的丈夫,历经好多磨难又走到一起来的丈夫,所以他說的那些,她多多少少的是知道的,平时也尽量的在照顾着他的心情的。 所以,裴靖南說服郝贝沒有用太久的時間。 当郝贝再次走出来时,眼圈虽然是红的,但是对着方槐却是深深的鞠了一躬,道:“方槐,刚才是我不好,如果你有气冲我来,就看在你和阿南从小到大的情分上,你不要把气发到他身上行嗎?” 方槐看到這样的郝贝,也是动容了,其实他是真心实意想试一试的,不說为了過去的情分,就說弥补過去方家作错的事儿,他对裴靖南也会尽心尽力的了。 “郝贝,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我,不過我会努力让你相信,方家也有好人。” 事情就這样定了下来,余下的時間裡就是郁默和方槐就裴靖南的身体情况做一個初步评估,看看是否能够承受的了那些变异毒盅。 這些是方槐为了方语的病情早两年养起来的,一直也沒有实验過真正的威力,可以說用在裴靖南的身上也是很冒险的。 稍有不慎,就可能会被反噬。 被反噬后会是什么样子? 方槐自己心裡都是沒底的。 “你可想好了,這個不是我的专业,如果反噬,一定是比你现在的還要厉害的,可能……”实施之前,方槐還是据实以告,把這個事情的利害关系和裴靖南讲讲明白的。 裴靖南心裡是有数的,郁默早和他讲過這些。 郝贝昨天也有劝過裴靖南說莫扬那边,凤阳也一直在找苗少兰的那個义女,如果找到的话,情况就会好很多。 但是裴靖南的心裡清楚,莫扬为什么会帮他,完全就是因为郝贝,也是因为這些原本就该是莫扬承受的。 现在莫扬离郝贝远远的,那也是自己用生命换来的,一旦是莫扬把這個問題解决了,裴靖南相信,莫扬的那些对他的愧疚就会减弱,就会重拾对郝贝的那些小心思。 這個是裴靖南最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他不在乎是不是比现在更差了,他在乎的事最终的结果。 “嗯,我知道,都安排好了,你放心吧。” 裴靖南淡定的說着,的确是都安排好了,遗嘱他都有写好让裴瑾瑜收起来的,为的就是怕自己如果有個万一,妻儿无人照顾。 郝贝這是终于如愿以偿的参观了郁默的别墅了,非但参观,還就這样住下了。 這個也是裴靖南的意思,怕郝贝看到自己的样子会难過,所以和郁默商量着,就让郝贝和苏莫晓带着裴静搬到了郁默的别墅区住了。 可是郝贝却沒有了第一天听郁默說起别墅是的心情了。 裴雅還是那個样子,不喜不怒道,安静的旧好像沒有她的存在一样,因为受伤的原因,就一直在屋子裡休息,吃饭的时候,是苏莫晓给送进去的。 距离搬到别墅已经两天了,郝贝每天都期待着展翼過来看裴雅的那個時間,因为只有那個時間她才能知道一点裴靖南的情况,昨天說是刚开始,情况不错,今天不知道怎么样啦? 距离展翼過来還早,郝贝无聊的坐在院子裡看裴瑾瑜画画,就听到有车子开来的声音。 疑惑的看来過去,镂空的大门很容易就看到下车人男人。 莫扬? 怎么会過来? 郝贝的心裡咯噔一下,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地攥成拳头。 正在画画的裴瑾瑜一抬头也看到了莫扬,脸上堆着笑容站了起来高兴的喊道:“莫叔叔……”可是才喊到這儿,脸色就变了,后知后觉的想到莫扬是从京都過来的,如果不是有什么大事儿,不会這样沒打招呼的就過来了。 所以說…… 莫扬苦笑一下,和郝贝打完招呼后,指了指外面說带着郝贝和裴瑾瑜出去說话了。 上来车,往外面开来一点停在山间是,莫扬才开口說话:“小曦是出了点事儿,這個是我沒有防备。” 但是裴黎曦還是沒事儿,莫扬也是确定裴黎曦沒事儿后,自己才赶過来這边处理裴雅的事情的。 “你說小曦出了什么事儿?”郝贝着急的问。 莫扬伸手,习惯性的动作出来后,又想到了什么,最后手转了個方向,拍在裴瑾瑜的头顶說:“小瑜,你哥给你說過什么嗎?你最后一次接到你哥的电话,他說過吧。” 莫扬问的很是笃定。 裴瑾瑜低头,好半晌之后,才开口:“我哥說他不会有事,让我不要惊动爸爸和妈妈。” 郝贝一口气卡在胸口处,不上不下的,瞪眼看着小儿子,眼底写满了怒火,不知道是该对孩子发火,還是该对自己发火。 踏着個妈妈当的可真是失败呢,心大点厉害,孩子有什么事儿都会瞒着她,一直到出来事儿了,自己才知道的。 “我過来呢,重点不是說小曦的事情,是說裴雅的事情,或者正确的来說是說裴静的事情。”莫扬终于說出来此行的目的,不单单是为了裴黎曦的事情,而是为了裴静的事情。 “裴静?我婆婆……她怎么了?”郝贝暂时压下了怒火,诧异的问着莫扬。 莫扬放了一段录音给他们听,那裡面就是裴雅的声音,說出来的话,却是…… “等等,我沒弄明白,你的意思是,這裡面說话的是裴雅,裴雅是我婆婆,是……”郝贝說着說着,自己都糊涂了,這什么跟什么啊,一点也弄不明白的。 “不,裴雅可能是裴静,這個你看這些……” 莫扬带来的是一份很早之前的京都xx中学的学生档案,裡面還有一张照片,照片裡的女子被放大,不难看出是裴雅年轻时代样子。 “這個是裴静。”莫扬点出重点。 郝贝摇头:“叶丽华說過,她看到的是裴雅,和江穆谈恋爱的事裴雅。”這件事情郝贝是听叶丽华說過的,记得也很清楚,不可能叶丽华连情敌是谁都不清楚吧。 “不,贝贝,你好好的想一想,江穆称呼的一直就是裴裴,江穆好像也从来沒有叫過裴雅這個名字。”莫扬說出自己的疑惑,给郝贝看的這些,是沒有這一路上反复核实了无数次的东西。 這一席话听的郝贝也是一愣一愣的,其实莫扬這么一說,她是想起来很多的。 比如說,裴雅那神乎其神的枪法,還有惊人的臂力,還有還有…… 裴雅一直对裴靖南很好很好…… 似乎也不是无迹可寻的。 裴瑾瑜也是小声的說了句:“我也觉得她像是奶奶。” “那怎么办?”郝贝问了句,如果裴雅是裴静,那就很好多理解展翼的态度了,想必展翼也是知道這個了,所以才会那样的反常吧。 莫扬也是皱着眉头摇头,实在是想不出一個两全其美的方法,而且如果這個猜测是真的话,那对裴靖南来說简直就是一個毁灭性的打击啊。 你想想,自己以为死了的亲生母亲原来一直活着,而且還是這样的身份的活着。 郝贝捂脸,她都不敢想象裴靖南知道后会是怎么样一個打击了。 而且…… “裴红军的死到现在還是瞒着他的,這個……”郝贝想到来云南前,裴靖南還让她往京都打個电话,就是问问裴红军的事儿。 裴红军的死讯瞒着裴靖南是很好瞒的,因为裴红军就是活着的时候,也只是個活死人一样的活着,所以存在感就非常大低了。 可是人到底是不在了的,现在又出来裴雅的事情,郝贝不敢想象這是怎么样的一团乱。 “其实你们真的太心急了,凤阳那边已经有他前妻的消息了,基本上我們目前得来的资料已经可以证明,凤阳的前妻就是苗少兰的义女,如果找到她的话,那裴靖南体内的盅還是有办法的。” 莫扬是通過郁默知道這边的情况的,可惜裴靖南的情况他也沒怎么打听過,如果知道裴靖南打算让方槐试试的话,他肯定会阻止的。 然而,现在說什么都是无用功,裴靖南已经用了方槐的方法。 關於如何处理裴雅的事情,郝贝也是沒有一個章法的,但是裴雅是裴静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按照莫扬那边截下来的录音来看…… 裴静,郝贝想暂且這样假设裴雅是裴静。 那么裴静当年到底为何假死? 就是一個难解的谜了.關於裴静的死,郝贝听丈夫听起過——上学回来被告知妈妈去世了,突发性心脏病去世。 而且后来裴靖南查到的消息是,裴静家族沒有心脏病史,裴静本人,一名影子部队的特殊人员,又是一名军人,身体素质也是比一般人都强的。 种种迹象表明,裴静心脏病发死亡事件,很可能就是一個烟雾弹。 這些…… 郝贝不敢想象,這到底是谁的手笔,前后近三十年的時間啊,蛰伏了這么长時間的对方,也仅仅只是让他们揪出了一個方公道而已。 可以肯定的是方公道绝对不会是那個最终的大boss,也可以說方公道不過是一個他们自以为的大boss罢了。 送走莫扬,郝贝的心裡像是灌了铅一般沉甸甸的,一丝丝的不安萦绕在周身,她不知道那個幕后人的最终目的为何? 但却隐隐知道那個幕后人可能是谁,正是因为這样,她才彷徨不安的。 她的小曦,真的会沒事儿嗎? “妈妈,妈妈……哥哥会沒事儿嗎?”裴瑾瑜心裡和郝贝想到差不多,到底還是個孩子,心裡想什么就问了出来。 郝贝看着眼前的小儿子,强忍了眼底的泪花,扶住小儿子的肩膀,认真的告诉他:“当然,他是你哥哥,是妈妈的大儿子,是我們家以后的大家长,他必须强大,也必须沒事儿。” 裴瑾瑜原本不安定的心這会儿总算是有一点点落地的迹象了。 他承认,他是不如哥哥来的强大,实际上他一点也不想变强大的,他就想哥哥能一直一直的都是他的依靠。 回到家裡,再看到裴雅的时候,郝贝有一种說不出来的尴尬。 怎么說呢? 這個也许就是她准婆婆的人,她并不喜歡,可以說,很是讨厌。 裴雅倒是很安静,之前郝贝不知道时就当裴雅的病情慢慢变好了,可是现在再看着這样一种安静,心裡莫名的一阵恼火! 她很想冲上去问问裴雅,你装什么装,這么做到底想干什么? 可是她沒有,以前的郝贝或许会這样去质问,但是现在的郝贝不会了,她得忍着,为了她的丈夫忍着,为了她的儿子忍着。 忍字头上一把刀,沒两天的郝贝就病了,不是什么大病,就是上火,心火引起的感冒,嘴角也起了一小片水泡。 一直到江穆为她送来“良药”,郝贝這心头火才算是消了的。 江穆亲自把裴黎曦送到郝贝的手裡的,郝贝看到眼前瘦成柴干一样的大儿子就不禁哭了起来。 “江先生,谢谢你,谢谢……” 江穆微微失神,张张嘴想說什么,最后什么也沒說,只淡淡的点了下头便要告辞。 郝贝追了出去:“江先生,請留步。” 江穆停下脚步等郝贝走過来,蹙眉提醒:“如果你是问我怎么把小曦带到這裡的话,可以不用问了。” “……”郝贝哑然,這人真是的,让她沒法问了,只能是說:“那我就谢谢江先生了。” 江穆被這一声谢谢给激起了莫名的火气,近乎低吼的出口道:“郝贝,我做這些不是为了让你谢我的,我只是为我自己做的這些事儿。” 郝贝撇撇嘴,意有所指的岔开话题說:“恩恩,好哒,那個,小姨最近很安静,病情也好多了,你要去看看嗎,她就住這儿楼上……” 江穆的脸顷刻间就乌云密布,暴雨倾盆的怒瞪着郝贝,直把郝贝瞪得莫名其妙。 “哼!”江穆冷哼一声离去。 “真是,见鬼了,真生气了?”郝贝自言自语着往回走,刚到客厅就见裴雅不知什么时候下来了,此时正安静的坐在沙发上。 裴黎曦被弟弟拉着在說话,郝贝沒理裴雅,带来儿子上楼去說话。 问裴黎曦京都的发生的事儿,裴黎曦是什么也不說,可是郝贝還是从儿子那双過于成熟的脸上看出来点不一样来。 “妈,我爸還好嗎?我想去看看爸爸……”裴黎曦這么說时,郝贝不想答应,丈夫的身体现在受不得刺激,可是儿子那样坚定的神色,明显就是有事要给爸爸說。 “小曦啊,你爸爸在治病,很痛苦,你爷爷的事情到现在都沒告诉他的,妈妈怕他知道了会难過……”郝贝想劝着小曦不去看裴靖南。 一個是儿子,一個是丈夫,儿子现在沒事儿,她希望丈夫也能好好的。 裴黎曦握住妈妈的手,黑又亮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的,眼底是前所未有的坚定,轻声的說着:“妈妈,爸爸和我一样是男人,男人沒有那么脆弱的,我們都会保护家裡的女人的。” “……”郝贝无语,什么啊,你爸爸是男人,你就是一個小男孩,距离男人還早着呢,可是她的无语在儿子铮亮的黑眸中,慢慢的迷茫了。 她的儿子不是一般人,别人家的孩子十一二岁可能還会给爸妈撒娇什么的,她的儿子已经学会保护妈妈了…… 這时候的郝贝其实還沒有听懂裴黎曦话裡的意思,不過很快她就明白了。 裴黎曦到底還是被郝贝带着去见裴靖南了,可惜,进去的只有裴黎曦,她倒是也想一起去看看丈夫呢,可是被郁默给拦在了外面,說是裴靖南的意思。 不光郝贝让拦了,一起過来的裴瑾瑜也沒让进去。 “妈,我爸什么意思啊,只见哥哥不见我。”裴瑾瑜的抱怨声让郝贝心裡更不好受了,你說是不是丈夫出事了,郁默和方槐沒把丈夫治好,反而给弄得更严重了,甚至可能已经…… 死了! 郝贝想到此,腿一软,抓紧身边的儿子,才勉强的站住了跟郁默搭话。 “郁默,你给我說实话,我老公到底怎么样了?你放心,我都承受能力很强大,就是,就是……” “就是他死了你也沒关系嗎?”郁默接话。 郝贝的身子晃了晃,更加站不稳了。 “哈哈哈……郝贝,你想什么呢,怎么可能……”郁默哈哈大笑着跟郝贝說裴靖南的情况,說的时候也是避重就轻,說什么和之前差不多,沒变差就是好多了意思。 裴黎曦进去大概有半個小时左右就出来了,一张小脸上是波澜不惊的平静,就连郝贝问他裴靖南怎么样了? 裴黎曦也只是淡淡的答了一句:“還好。” 其他的不管郝贝是怎么问,就再也问不出来了。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大儿子总算是在自己身边了,并且隔三差五的還去看看裴靖南,不過郝贝就此半年的時間裡都沒有见過丈夫。 春节前的时候,郝贝总算是见到从那座牢笼一样的别墅裡走出来的丈夫裴靖南。 “哭什么,我這不是好好的嗎?”裴靖南拍拍妻子的肩膀,让她不要哭。 “你真大好了嗎?”郝贝抹着泪,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半年未见的丈夫。 瘦還是很瘦,可是整個人的精神看着是比半年前好了许多。 裴靖南伸手轻抚妻子的秀脸,轻声說:“嗯,好了,不過我现在有事去办,你和孩子在這裡等我回来。” 郝贝沒想到她半年沒见的丈夫,才刚刚见了這么一面就又分开了。 望着已经开远,连個车屁股都看不到的方向,郝贝问身边的儿子:“有五分钟嗎?你說你爸看到咱们的母子装了嗎?” 裴瑾瑜泄气的拉着妈妈的手往家走,边走边嘀咕:“妈,我算是看明白了,爸爸现在最爱的就是哥哥個奶奶,带着他们会京都過年去了,就把咱俩扔這破地儿了。” 郝贝心裡也是酸酸的,可是還得安慰着小儿子。 “小瑜,你爸爸和哥哥是有事儿,他们不让咱们一起,肯定是为咱们好多,你忘了你哥在京都老宅出的事儿了,他们去肯定就是……” 郝贝叨叨的给儿子念叨着丈夫留下他们的理由,說着說着自己都被自己說感动了,眼泪丝丝的。 裴瑾瑜古灵精怪的停下脚步打趣着:“原来妈妈也知道爸爸是为了我們好啊……” 郝贝一怔,旋即明白裴瑾瑜的用意了,恼羞成怒的捏捏儿子肉团子一样的脸蛋笑道:“呵呵,昨天你不是问妈妈你是不是胖了,其实妈妈沒好意思给你說,我家小瑜快该改名叫胖头鱼了……” 說罢,飞一般的往家的方向跑去。 裴瑾瑜嗷嗷的喊着:“妈妈你别跑,你站那再說一次……” 郝贝那裡会听啊,跑到飞快,把裴瑾瑜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裴瑾瑜无奈的摇头拿過口袋裡悄悄打通的电话說:“裴先生,你老婆被我哄笑了,你放心了嗎?” 原来,事情紧急,不是裴靖南不想和妻子好好话别,而是他明白今天的分离是为了明天更好的相聚。 “嗯,儿子,谢谢你。”裴靖南說罢,头一歪晕了過去,紧跟着是裴黎曦拿過电话,跟弟弟說爸爸睡着了。 而此时,等在路边的救护车上一個男人阔步走来,医护人员火速上前施援。 片刻之后,两辆车子同时而行,到岔路口时,一左一右开往不同的方向。 第二天,一则交通事故的新闻传播开来,在本市的xx路发生一起特大交通事故,伤者为法籍游人xx……现已专机送伤者归国。 裴瑾瑜默默地看着电视上的新闻,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郝贝低头,告诉自己不去看儿子的眼泪,其实她自己的眼泪也在流。 郝贝是在一個月之后才发现不对劲儿的。 這一個月来,她也沒心思做别的什么事儿,就是一直呆在家裡,每天就守在电话机前。 她每天都会收到丈夫和儿子打来的电话,可是他们却从来沒有一起打過来电话。 郝贝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后,就特意观察了起来。 這么一细细的观察才发现,她竞然是走不出這座屋子裡。 不光是她,就是裴瑾瑜也是走不出這间屋子的。 苏莫晓一周前有事儿回京都,给郝贝辞行后,家裡换来另两名女保镖。 现在察觉出事情不对了,郝贝才注意到,這两位看着可不像普通的保镖的,因为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看犯人一样的。 “小瑜……”郝贝喊着裴瑾瑜去房间裡說话。 现在身边沒人,只有小儿子,每天俩人有什么都是给对方說的。 等到裴瑾瑜听完郝贝說的话后一脸的目瞪口呆,一副然吓着的样子。 好一会儿后才說:“妈妈我那個先去個厕所,這個也不一定,不着急我先去厕所了。” 郝贝想想也是,就說自己先去做饭了。 再說裴瑾瑜进了厕所就拿着手机大电话了,其实刚才妈妈說的一点也沒错,妈妈的确被监视起来了,可是他還是可以和外面联系的。 “喂,哥,给你說,妈发现了……” “恩恩,好,我知道了。” 郝贝呢,正在厨房做饭是,家裡的电话就响了。 电话是丈夫裴靖南打来的,郝贝听了個开头就明白了。 “所以說,名为保护实际是监视是嗎?”郝贝问。 原来,裴靖南說的是關於郝正国的事情,从傅雁涵丁柔等人被解救之后,郝正国這個关键性的人物就沒了踪迹,现在幕后的人是谁?表面上是差不多知道是谁。 可是影子部队的高层,甚至是全体成员都不太相信真相会如此简单。 虽然裴林肯定是有問題,但是影子的高层更怕裴林又是第二個方公道,所以抽丝剥茧之后,就有了新的方案。 丁柔、傅雁涵、商媛等解救回来的人质必须密切监控起来,包括他们的家人,所以郝贝就是這些被监控起来的家人之一。 其实别說是郝贝了,就连秦立国都被退出影子這次的行动,可以說影子這次动用的人手,几乎沒有和這些人质有关的人,全部都是新鲜血液。 监控郝贝這個事儿,就是這些“新鲜血液”提出的第一個方案。 经過技术分析与事件比对,在不知对方是何目的前,都可以确定郝贝是事件的一個关键点,所以不可能放着郝贝這個诱饵不管的。 “老婆,你生气了嗎?”裴靖南那边问着,眼睛看着远处的两個孩子,他们的小儿子们都会走路了呢。 其实他沒告诉郝贝的是,就连他也被隔绝在這次任务之外的。 替代他,用他的身份在国内出任這次任务的是他大哥,是真正的裴静东,而他现在是以弗瑞德的身份在法国疗养的。 当初,他曾提议把郝贝也带出国去,却被那人拒绝了。 那人就算是自己的亲大哥,也不是完全的相信他的,所以郝贝和两個大儿子必须留在国内,只有這样,影子内的新鲜血液才会无后顾之忧的。 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這裡接受凤阳的治疗,以期案情明朗之日得以归国一家团圆。 只是這個時間远远比裴靖南想象的還要长了点。 裴靖南失忆后与郝贝的第二次婚姻裡的第一個新年是一起過的,第二個新年时,却碍于国内的事情還沒有完事儿,還是被困于国外。 而被留在国内的郝贝,除了见過裴黎曦之后,一年的時間都沒有见過丈夫了。 這是来年的暑假的时候,京都那边传来消息——裴林死了。 死于心脏病发。 郝贝带着裴瑾瑜回京都为裴林奔丧,也终于见到了丈夫裴靖南。 可是只看一眼,郝贝便认出這個不是她的丈夫。 灵堂裡,弗瑞德摸摸鼻子笑道:“我就不明白,明明我們长的一模一样,你怎么就能一眼认出来了?” 郝贝白了弗瑞德一样,她又不是瞎子,怎么就认不出来了,再說了,就是瞎子她還有嗅觉呢! 弗瑞德知道郝贝对自己有成见,不待见,但是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言归正传的开口道:“郝贝,我們现在需要你带配合,你要是愿意配合的话,這件事情很快就能结束,否则可能還需要些時間。” 郝贝见到弗瑞德的时候,就知道肯定是有用到自己的时候,不然怎么就让她来京都了呢。 事实還果真沒料错。 “配合不配合也不是我說了算的吧,反正你们一定会让我配合的。”郝贝沒好气的說着,走到了沙发前坐了下来。 弗瑞德笑了笑,把一摞文件推到郝贝跟前去,神色沉重的說:“這個你先看看再說吧。” 郝贝睨了他一样,心裡有写忐忑不安,不知为何,很反感,不想看。 但是又压不住心底的好奇心,到底還是拿起来看了,只是才看了开头的几张,她的脸色变大白了起来,一双眸愤恨地瞪着福瑞德,脸色气得惨白,就连呼吸都变得重了起来。 弗瑞德不抢功,但是也会不给别人背黑锅。 “郝贝,這些不是我发现的,是阿南总结出来的,他退出行动,一来是避嫌,二来是身体原因。” 弗瑞德沒說错,這些看似毫无关系的事件都是裴靖南在云南的那些時間琢磨出来的。 正如弗瑞德所說,裴靖南的骨子裡也是一名军人,就算是失忆了,那种刻在骨血裡的军人的职责和正义還是有的。 大义灭亲這個事儿,他做不做得出来另說,但是按规定,裴靖南退出任务,由与事件无直接关系的弗瑞德接手。 所以才会有了现在的局面。 “你让我看完再說。”郝贝冷冷的吐出這句话。 弗瑞德把两個孩子叫进来陪郝贝,自己出去了。 這一年来,裴黎曦的身高抽條的厉害,而裴瑾瑜则是越发的往横向发展了,所以双胞胎两兄弟一看就泾渭分明。 看两個孩子对弗瑞德的安排沒有任何排斥,郝贝有种自己真是個大白痴的感觉,怎么就觉得自己聪明绝顶呢,你看這事儿這么久了,她就像個傻逼一样被蒙在鼓裡。 “你们早就知道了?”她问,眼底含泪,心裡难受死了。 打小,她就觉得老天爷对自己還是不错的,虽然郝爸爸郝妈妈只是养父母,可是你看他们对自己也是不错的。 后来遇上丈夫了,亲爷爷找到她,后来亲妈妈還活着,還见到了奶奶,還有眼前這两個儿子,一切的一切简直就跟做梦一样。 独自在法国那两年,她觉得自己過的生不如死,不理解奶奶,不明白奶奶为什么在最后的岁月裡還提出让自己长居法国的事儿,难過时,她私底下埋怨過奶奶,觉得奶奶就是为了一己之私让爷爷和她都這样求而不得。 现在才算是明白其中的原因。 她宁愿奶奶不要瞒着她,她宁愿裴靖南在第一時間发现是就告诉她。 “妈妈,对不起。”裴黎曦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這件事本来是想悄无声息的解决,但是现在计划又变,就不可能不让妈妈知道的。 郝贝别過头默默垂泪,不想让孩子们看到她在哭。 裴瑾瑜却是以为郝贝生气了,反正刚开始他也不知实情,才知道的时候就很生气的,所以赶紧跪下,跪着爬到郝贝跟前,抱着郝贝的腿开始哭。 “呜呜呜,妈妈,你生气也不能不要我,呜呜呜,妈妈,我們不干了,让他们去爱干嘛干嘛去……” 郝贝抱着儿子哭了起来,這一年多不安全都在這一哭中发泄了出来。 夜色深深,郝贝的卧室裡,裴黎曦接了個电话后叫醒了弟弟說:“我先回屋了,你在這裡守着妈妈。” 裴瑾瑜也是困的不行了,可是哥哥說今天晚上很重要,所以一定要睁着眼睛不能睡,他就沒睡,一直守着妈妈。 打個哈欠从口袋裡拿出個朝天椒来,直接嘎的咬上一口,嘶——那滋味别提多酸爽了,辣的两眼泪汪汪的。 外面客厅裡,弗瑞德看到裴黎曦出来,也惊醒了過来,低声问:“睡着了嗎?怎么样?” 裴黎曦打個哈欠說:“嗯,睡了,我也喝点水也回去睡了。” 說罢去屋子裡倒水,弗瑞德不疑有它,又坐回沙发上。 裴黎曦拿着杯子出来,当着弗瑞德的面喝了口水,紧蹙着眉头埋怨弗瑞德出的什么骚主意。 原来,最近冠军时刻,特别是郝贝现在对任务很有作用,所以怕出差错,弗瑞德不敢马虎,家裡這個二楼的小起居室裡,弗瑞德守客厅,裴黎曦和裴瑾瑜两兄弟守卧室,肯定是有困的时候,所以弗瑞德想到办法。 酸的是醋,辣的红辣椒,小瑜和小曦都是口袋裡揣着红垃圾。 弗瑞德呢,则是他面前那杯褐色的液体——醋。 看到裴黎曦喝水,弗瑞德也觉得嘴裡实在难受,吩咐着:“儿子,给老爸也来一杯的。” 裴黎曦狠剜一眼弗瑞德,把自己沒喝完那杯水砰地一声放在弗瑞德跟前道:“請你自重!” 你是谁的爸爸啊,真是的! 有外人在的时候,假装假装也就罢了,现在又每個外人,谁是你儿子了! 弗瑞德看着裴黎曦生气的小样子格外开怀,拿起裴黎曦沒喝完的水咕咚咕咚的就往嘴裡灌,末路還說:“喝点水真是不错呢。” 裴黎曦眼底溢出抹淡淡的笑意,扶住墙,才强撑着进来郝贝的屋子,而后砰地一声,伴随着门大力关上的是裴黎曦砰地摔倒的声音。 還好這屋裡有地毯,倒也不至于摔坏了的。 裴瑾瑜吓得张大了嘴巴,却也沒叫出声,跑過去掐着哥哥的人中,下了大力的把人给掐醒了。 “下去开门!”裴黎曦只說了這么一句,又昏睡了過去。 裴瑾瑜咽了下口水,還沒弄明白怎么回事儿呢,就听到楼下的大门被人叩响。 一长两短之音,竞然是以前他和哥哥常用的暗号。 轻轻的推开房门,裴瑾瑜探出一個脑袋就看到外面的弗瑞德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 小家伙蹑手蹑脚的走到弗瑞德跟前,来了個狠扑,压在弗瑞德的身上,挠他痒痒,看這家伙是不是装睡的。 就這样也未曾见醒来。 小家伙黑白分明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马上就想到屋子裡也睡着了的哥哥,瞬间便明白過来了。 从弗瑞德身上找到钥匙,這才下楼去开门。 心怦怦的跳动着,开门时狠狠地闭這眼睛不敢睁开。 裴靖南有一年沒有见過老婆儿子了,就看到二儿子此时闭眼的模样像個讨赏点小滑头一样,心情大好,伸手揉了揉儿子的黑发,开口喊他的名字:“小瑜。” 裴瑾瑜一脸中*彩的神情睁开眼,刚刚他就在许愿,是爸爸是爸爸是爸爸……哈哈哈,沒想到真的是爸爸。 什么是天籁之音,裴瑾瑜觉得這就是了吧,爸爸此时的一声呼唤之与他来說,就是天籁之音。 “爸爸,爸爸,爸爸……”他闭着眼的扑到爸爸的怀裡。 裴靖南把儿子抱住,甩手就扔到后背上,背着他往裡走并问:“不怕我是假的了?”言语间全都是喜悦之意。 “不怕,妈妈說可以嗅气味,爸爸身上有爸爸的味道,和别人不一样的。”裴瑾瑜高兴的說着,忽然想到什么了一样,赶紧就要下来。 裴靖南把儿子放下来,不解的看着他。 只见小家伙绕着自己转了两圈,然后又开心的笑了:“爸爸爸爸你是不错好了对嗎?” 裴靖南這才知道儿子刚刚为什么下来,說不感动是谁假的,你看他和她的儿子,這样的懂事儿,這样的贴心,都說女儿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要他說啊,這個会撒娇又傲娇的儿子就是他的小棉袄。 一把抱起儿子,亲亲他說:“对,爸爸好了,以后可以抱小瑜背着小瑜去玩了。” 对于妻子他是亏欠的,对于儿子他也是同样的心理,不過现在好了,以后他们一家人可以好好的在一起了,再也不会有這样那样的顾忌了。 两人到来楼上,看到還在熟睡中的弗瑞德,裴瑾瑜下来问:“爸爸,他怎么办?” 裴靖南拍了下儿子的头,训斥道:“不许沒大沒小,這是你大伯,以后他沒儿子养老你得给他养老的。” “凭什么,我才不,他是坏蛋,不让我們见爸爸,還想抢走妈妈。”裴瑾瑜不服气的說着,他不喜歡所以想抢走爸爸妈妈的人,那怕是大伯也不列外。 裴靖南拍拍儿子的肩膀,并不生气,反倒问了起来:“那小瑜說說,如果你哥哥以后沒结婚,沒孩子的话,你会怎么办?” 哥哥、结婚、孩子,這些還不在裴瑾瑜的考虑范围之内,突然被问到了,吱吱唔唔的也說不出個所以然来。 最后才憋出一句:“那我给哥哥找個老婆。”嗯,就是這样的,他给哥哥找個老婆不就得了,再說了,他哥哥和他一样的帅气,老有小女生给他们塞情书的,为什么会娶不到老婆呢? 裴靖南沉思了下点头:“嗯,還有嗎?” 裴瑾瑜不明白,疑惑的看着爸爸。 裴靖南提醒着他:“如果哥哥看不上你给他找到老婆,還是不愿意结婚生子的话,等他老了生病了沒人照顾了怎么办?” “怎么可能,我哥哥才不会老也不会生病。”裴瑾瑜反驳着。 可是說完就明白爸爸的意思啦,大伯是爸爸的哥哥,爸爸和大伯的关系就是他和哥哥一样的亲,所以,尽管還是不情愿,但却也回头看看熟睡中的弗瑞德,郑重的许下承诺道:“我知道了,我会让我的孩子给哥哥当儿子,让哥哥生病了有人照顾。” 裴靖南拍拍儿子的肩膀,一脸孺子可教的欣慰的神色 可是裴瑾瑜马上就有了第二個問題:“那如果我也沒结婚,哥哥也沒结婚,我們都沒孩子,生病了怎么办呢?” 裴靖南愣了一下,哈哈大笑,给了儿子一個爆栗子道:“沒事儿,你们還有弟弟……” “那如果弟弟也不结婚呢?”裴瑾瑜又问。 裴靖南黑脸,一边动手把弗瑞德绑起来,一边說道:“那就让你妈妈再给你们生几個弟弟……”一边說着,一边拿出绳子来开始干活。 终于把客厅裡的弗瑞德绑好了,裴靖南到走向卧室。 看了眼昏睡着的大儿子,這才走到床边看熟睡的妻子。 郝贝是哭了一天,再加上裴黎曦给在郝贝睡前给她热的那杯牛奶,直接就给加了料的,要不然也不能睡這么死的,现在這会儿睡的正香着呢? 裴靖南伸手拨开妻子脸上黏着的乱发,看着她哭的都肿了的眼睑,暗叹了口气儿,真是個爱哭的女人,不過也是他的错,說到底還是他沒有保护好她。 如果从一开始他就能发现不对劲的话,现在她也不会受這些罪了。 联络器滴滴在响,裴靖南深吸口气,沒時間耽误了,走過去把大儿子背在背上,再回到床边把熟睡的妻子抱在怀裡,身后還跟着一個叨叨個不停地二货儿子。 裴瑾瑜在叨叨什么呢? 就是觉得哥哥怎么不让他干這事儿呢,你看多好的待遇啊,還能让爸爸背着呢? 他能說他也好想让爸爸背着嗎?可是你看爸爸前面抱着妈妈,后面背着哥哥,請问他是要让爸爸用头给顶着嗎?虽然看样子爸爸的身体是沒事儿了,就是坐爸爸头上也沒事儿,但是他怕摔啊! 倒是裴靖南开口了。 “等到来地方爸爸再背你,现在,先跑路。” “爸,我們真的跑路嗎?”裴瑾瑜一脸的兴奋神色,他這個年纪早就不看动画片了,美国大片倒是看了不少,早就明白跑路的意思了,男子汉嗎,不管是大是小,总是有写走马跑江湖的大侠梦,裴瑾瑜也不例外呢。 裴靖南无语的看着一脸兴奋的儿子,不明白這小家伙怎么就那么兴奋呢? 再說了,不跑路他犯得着把自家兄弟给绑了嗎? 临下楼的时候,裴靖南鬼使神差的回头看了一眼,却正好对上睁着眼睛看着他们的弗瑞德。 俩兄弟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双生子的默契让他们无需用言语去交流,只是這样一個眼神,他读懂他眼中的告别,他亦读懂他眼中的保重。 …… “莫叔叔!”裴瑾瑜上车了之后看到莫扬忍不住就惊叫了起来。 莫扬苦笑一声,继续开车,很快和另一辆车子汇合后,上来的是郁凯。 郁凯把一個旅行包交给裴靖南,伸拳头捶在裴靖南的胸前道:“兄弟,保重!” “嗯!”裴靖南回了一拳,俩人的手紧紧地握住,点点头再松开。 郁凯下了车,裴靖南他们的车子還在继续,要开到郊区,那裡有直升机在等着,是郁凯走军方办的,直接开到云南边境,再到那裡接上人,他们一家子就出境了。 這個事儿一直是暗中进行的,郁凯和裴靖南那是有過命的交情,不然不会冒着脱军装的的风险去做這個事儿。 至于莫扬会這么做,完全就是为了郝贝,他和裴靖南一样的爱郝贝,可以說,如果今天他站在裴靖南的位置上,他也会做出和裴靖南一样的選擇,为了這個女人,什么国家信仰,使命责任,在最后的那一刻其实都可以抛弃的。 “不会后悔?”莫扬问,心說,你要不后悔我就真心祝福你们。 不得不說,莫扬很佩服裴靖南,也是打心底裡的祝福裴靖南和郝贝幸福,因为他知道平裴靖南做出這個决定要付出的远远比自己多的多。 裴靖南低头看看怀中的妻子,后悔嗎? 他只是后悔做這個决定太晚了,還是让她哭了,从和她在南华再次结婚的那一刻,他就在心裡悄悄的告诉自己,爱她,不要让她受伤,不要让她哭。 可是显然他做的還是不够好,還好他们還有一辈子的時間,他会慢慢小做到的。 “不后悔,莫扬,谢谢你,我不会给自己后悔也不会给你抢走他的机会。”裴靖南坚定的說着。 莫扬会心一笑:“好,你记得你今天說的话,不管你们走到哪裡去,我都会看着你们的,如果你对她不好,我還会把她抢過来的。你该知道我有這個能力的。” 裴靖南点点头,两個男人之间的友谊就此建立,经過這样以生命相托的信任,经历過這样放弃与嘱托,他们就是以命换命的兄弟! 本来以为很顺利的一次跑路,沒想到在快到郊区的时候让人给拦下来了。 一辆军用路虎直接就横在了路中间。 “是展翼!”莫扬先看到来人,对裴靖南這么說着问:“怎么着?直接开過去,還是?” 裴靖南抿抿唇:“我去处理。”說着就下车了。 裴靖南和莫扬這么大的动作,从法国回来,又要带走郝贝,展翼不可能不知道。 可是他听到消息的时候,就不敢相信会是他哥干的事儿。 也因为這個人是他哥,所以他才把消息给压了下去,他不怕今天裴靖南能走的了,除非他哥能狠心的为了個女人杀了他,不然就别想走的了,他一定会把他哥给拦下来的。 “哥,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 展翼上前拎着裴靖南的衣领就是一拳头要打下去,可是对上裴靖南那双沒什么情绪,似看陌生人一样的眼神时,展翼颓废的松开了手。 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他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這样,更加不明白,以前那個疼他护他的哥哥哪儿去了。 “展翼,我做什么事情不需要向你汇报,不管你知道什么,還是想做什么,我都不希望与你为敌,再說,你现在已经有家人,有爸爸有妈妈,我想你也不需要我這個哥哥了不是嗎?” 裴靖南說罢,自嘲的笑了笑,真的不知道是什么什么,他们兄弟之间会变成了這样,就连他和老大之间也是那样的陌生? 有时候他就在想,是因为失忆的原因嗎? 可是他自己心裡也隐隐的明白着,陌生和失忆无关,只是他们都长大了,他们都变了,再不是小时候那样相互依靠的时候了,因为他们都有了新的依靠都有了新的想要守护和爱的人。 “哥,你不要走好嗎?我把妈妈……”展翼悲切的說着。 他不知道自己這几年来到底在挣些什么,就像苏莫晓质问他的话一样。 苏莫晓问他說:“展翼,你到底知道你要的是什么嗎?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失去的又是什么嗎?” 那個时候他就是嘴硬,說自己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說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是每当夜深人静,每当他想去過去种种的时候,自己心裡清楚的知道自己有沒有后悔的,她后悔了,悔的肠子都清了。 所以他把他哥要跑路的消息给压了下去,就是想在失去他哥。 裴靖南打断展翼的话,既然做了這個决定,他就是只有老婆孩子,其它的父母兄弟,就是真的全部舍弃的了。 “不,展翼,你听清楚了,這话我今天就說一遍,以后也沒有机会给你再說。” 深吸口气,他才开口說:“你听好了,裴雅是你妈妈,是我小姨,以前的事儿我不记得就不說了,就說這两年我从来就沒有想過要抢走什么,我知道你怕的是什么,可是我告诉你,她就是裴雅,从前是,现在也是,是你的妈妈我的小姨,以后也是!” 展翼愣住,脸上是青一阵儿白一阵儿的难堪。 他,他从来沒有像现在這样的后悔過,他要的他的妈妈裴雅,就算知道這個裴雅可能是大姨裴静的时候,他也是在极力的阻拦着,不想让别人发现這個秘密,還拼了命的想要保住裴雅肚子裡的孩子,就是为了這個有一個家,就是他一直以来渴望的亲情。 他永远忘不掉小时候小伙伴沒人和他玩,說他是沒人要的小孩时的情景,那些就像是烙印一样,深深的刻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 可是现在,他后悔了,沒有爸爸妈妈又如何?他有疼他爱他的哥哥啊!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把最疼他的哥哥也弄丢了。 “哥,你别走,我不要当江展翼了,我還是展翼啊,還是你的弟弟啊?”展翼哀求的說着,一双手紧紧的握住裴靖南的手,好像這样子就可以把他哥哥给留下来了。 谁知道裴靖南却是一点点的拨开他的手,语重心长的說:“展翼,我沒有不把你当弟弟看,可是我失忆了,别說是你了,就是我大哥我也是不记得了。” 终于展翼的两只手都被裴靖南给拨开时,裴靖南才扶住展翼的肩膀提醒他:“展翼,你要学会往前看,你的身边還有值得你珍惜的人,還有苏莫晓,還有你的妹妹不是嗎?” 展翼踉跄的往后倒退了一步,一脸的狼狈不堪。 他還有苏莫晓,還有苏莫晓嗎? 可是苏莫晓已经让他伤透了心,就在今天他出来之前,苏莫晓還把他拦在家裡說:“展翼,你今天只要敢走出去一步,你我之间就再无可能。” 就是在這样的情况下,他還是出来了,因为他知道,就算是沒有今天自己的出来,他们之间也绝无可能,呵呵,那個說喜歡他的苏莫晓爱上了别人,那個說会永远站在他身边的苏莫晓要站在别人的身边了,她现在不過是可怜他才沒有提出离开的! 還有妹妹嗎? 他的妹妹嗎?哈哈,连爷爷现在都不再问那個小不点的情况了,他玩的這招狸猫换太子早就被爷爷看穿了。 爷爷最疼爱的孙子是江皑,爷爷不過也是可怜他从小到大被父母的抛弃才让他回了江家的,他一直很努力,江皑在商场上的成就是他所不可能超越的,那他就在部队裡好好的干出一番事业来,可是他离开了他哥,根本就不行。 他知道自己這一辈子就是個给他哥打下手的命,所以他也放弃了在部队挣一個前途的想法,他就想回到从前,回到他哥還把他当弟弟的时候。 裴靖南转身时,展翼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悲切的喊着:“哥!我错了!” 裴靖南停下了脚步,說不犹豫是假的,就算是沒有了记忆,听别人的描述他也知道展翼是他一起生活很多年,有着表亲血缘关系的弟弟。 人的心都不是铁打的,他也一样。 展翼看着他哥停下来了,直接跪着就過去了,抱着他哥的腿恳求着:“哥,就算不能原谅我,就算不能为了我留下来,那么就带着我一起走吧。” 裴靖南怔了怔,深沉如海的眼眸眯了眯,睁开的时候句句如刀尖儿般的刺向了展翼。 他說:“展翼,你怎么就听不明白呢,你就是想跟着我,我现在也不想要你了,因为我怕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你還会不会对付我的妻儿,展翼,我不能相信你了!” 裴靖南說的是实话,对展翼做過的事儿,他是不会原谅的,怎么可能原谅,妻子为此受過的苦历历在目,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在现实中永远都有,所以他不会相信一個曾经害過他和他妻儿的弟弟了。 這次不用裴靖南去掰开展翼的手,展翼自己就松手了,抱着他哥的腿就像是抱着一個火疙瘩似的,所以他松手了。 裴靖南重新回到车上,脸色不太好,深深的吁了口气才算是平复下来。 裴瑾瑜伸手拍了拍爸爸的手,莫扬则是问了句:“你沒事儿吧?” 裴靖南苦笑着:“沒事儿,走吧。” 莫扬再看一样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的展翼,有点庆幸,幸好自己沒和裴靖南成为敌人,這個男人够狠,就连是一起长大的亲哥哥和弟弟,都能舍得下。 而這一切,不是为了他個人的什么,而是为了郝贝去做的。 莫扬佩服之余,也真心的觉得,未来的自己是再也沒有机会的了,不過他却一点也不后悔的,毕竟他看到自己爱着的姑娘能够幸福,他就开心了不是嗎? 有一种爱就是看着你幸福就好。 郝贝是在直升机的隆隆声中醒過来的,醒来還沒睁开眼呢,身子就是一僵,男人的怀抱? 是谁抱着她? 裴靖南看着怀裡僵硬着身子的妻子,忽然想到儿子說的气味儿的問題,嘴角上扬,眼底闪過一抹坏笑。 郝贝被裴靖南给抱在怀裡的,上了飞机后莫扬還好心的给郝贝盖了條毯子,這会儿,对面坐着的莫扬怀裡抱着的是同样睡過去的裴黎曦,另一边靠坐着裴瑾瑜。 裴靖南這边的座位正好就他和郝贝,還有毯子做掩护自然是可以让他做点自己想做的事儿了。 郝贝就更惨了,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丈夫又那么长時間不在身边,旷的久了,個中滋味自己明白,要不是死死的咬着唇,可能就呻吟出来了。 過后又是一阵儿的羞耻,很快就嗅到了一股久违有极其熟悉的男人味儿。 他? 是他! 心底欢喜极了,可是却又有点怕,這一年多来,她可沒少做梦的,梦裡就像现在這样,可是梦醒了就什么也沒有了。 所以她不敢睁开眼,天真的以为這样就可以梦到他梦的久一点的,唯有长长的睫毛像羽扇般的一抖一抖的泄露了她醒了的事实。 裴靖南轻眯了眯了眼,无声的笑了,目光肆无忌惮的打量着怀裡的妻子,恨不得快点出境安顿下来,他也能好好的疼爱她一番。 扫了眼对面像是睡着了的莫扬和两個儿子,裴靖南深吸一口气儿,妻子身上淡淡的香味儿勾的他一阵心神荡漾,抱着她的手也越发的紧了起来,恨不得把她揉都自己身体裡的狠劲儿。 郝贝半梦半醒的,哪受得了這個啊,当下一声嘤咛就要溢出红唇,裴靖南眼疾嘴快的低头,堵住她要出口的呻吟。 這下郝贝想不醒来也不行了,這和她梦裡的不一样,梦裡她只是能看到丈夫,可从来都沒有這样亲热過的呢。 猛然睁开眼睛,看到的就对上久违的那样熟悉带着情动的黑眸,郝贝喜极而泣,一双明亮的大眼水汪汪的撩人心怀,粉嫩的鼻尖儿上,更是因为刚刚的情动而微微的冒着薄薄的香汗,红艳艳的小嘴儿也微微的张开着,等人采撷。 唇贴唇,鼻对鼻,就连呼吸也是你的我的混在了一起,彼此的眼睛裡都迸射出了激情的火花,眼看着一触即发,却有程咬金坏了好事儿。 “醒了啊,感觉怎么样,這药我配的沒副作用的。” 是莫扬听到动静醒過来,就看到人家夫妻那亲呢的劲儿,這种情况识趣儿的人肯定装沒看到,可是莫扬装不来沒看到,他是祝福自己心爱的姑娘幸福了,可是他還真沒有大度到看到他们亲热而不吃味儿的。 所以开口阻止他们可能更加激烈的亲热。 郝贝听到莫扬的声音,如遭雷击一般的移动也不敢动的,倒是裴靖南脸皮着实不是一般的厚,還能好整以暇的对郝贝說:“再睡会,還有些時間才到地方的。” 郝贝轻轻的嗯了一声,心裡纵然是有很多话想问他,可脸皮太薄,還是埋在丈夫的怀裡装睡,心裡却是止不住的像吃了蜜糖一样的甜。 裴靖南瞪了一会莫扬,莫扬回瞪他一眼,双双冷哼一声,无声的交战,最后還是裴靖南败在莫扬睁的大大的眼睛上了。 尼玛的,他是想和妻子亲热沒错,可是在情敌面前亲热他也沒什么不好意思的,可是他就是妻子动情的媚态被情敌看了去,那可是只属于他自己一個人的,别說是莫扬這個情敌了,就是两個半大不小的儿子,他也不想让他们看到的。 飞机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天边已经起了丝丝鱼肚白,郝贝欣喜的拉住丈夫的手,一直到车子开到熟悉的地方时,她才如梦初醒的大声喊道:“停车停车!” “怎么了?”裴靖南按住郝贝的肩膀紧张的问。 郝贝泪眼汪汪的嘶吼着:“你们让我来抓我爷爷是吧,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啊!那是我爷爷,裴靖南我求求你,放過他放過他好不好。” 从昨天知道之后,她心裡最忐忑的就是這個时候。 一瞬间就想了很多,以前她還怪過丈夫维护犯過错的裴红军,可是她现在呢,不也是在维护一個犯過错的人嗎? 本来都要到地方了,现在不得不先停下来,莫扬看一样裴靖南說:“我带孩子们先下车,你们沟通一下。” 裴靖南点点头,等莫扬和儿子们下车了,他才双手扶着郝贝的脸,认真的說:“贝贝,你不相信我嗎?”他怎么可能会做让她不高兴的事儿呢,她难道不知道她就是他的晴雨伞嗎? “贝贝,你听好了,我們现在就接上爷爷直接出境,然后再去澳大利亚……”裴靖南简略的說出自己的计划。 郝贝愣愣的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丈夫,都說一孕傻三年,她想她是不是变笨了啊,怎么弄不明白他說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啊? “好了,你放心,我不会让爷爷出事儿的,等到了那边,爷爷,你,我,小瑜,小曦,還有小憬,小泺,我們一家人就可以在一起了,爷爷可以在家裡帮我們带孩子,我們也会有更多的在一起的時間。” 他给她描述着美好的未来,搂着她,低头吻上她的发顶,眼底溢满了笑容,只是那笑裡有着淡淡的阴影…… 郝贝心中想象着他所描绘的未来,那的确很美,可是她生活在现实中,梦再美好,也该醒過来了。 “你的家人呢?”她问。 裴靖南身子一僵,从做這個决定开始,不管是在法国和司洛兰登计划的时候,還是需要莫扬帮助回国度时候,他听到的都是他们赞美和感谢的话。 不管是莫扬還是司洛兰登都在感谢他,感谢他为郝贝做出的牺牲。 现在,郝贝這個当事人却在问他,你的家人呢? 裴靖南的喉咙口裡犹如卡了一根鱼刺般,钝钝的疼着,咽了咽口水,這才开口說:“你和孩子们就是我的家人啊。” 他选了個讨巧的回答,不想說出那些他无法面对的话。 他姓裴,他叫裴靖南,是,他的爷爷爸爸都是坏人,甚至他的妈妈也可能是個恶人,但是自小他所受的教育就是无论何时何地,家人永远都是家人,家人是不可以舍弃的。 所以他在得知爸爸犯了错的时候,想過去弥补却从未想過大义灭亲。 還有展翼,不管他们犯過多少的错,不管他们有多对不起他,裴靖南都知道那是他们的家人,儿不嫌娘丑,狗不嫌窝破,他嘴上說的再正义凛然,心裡终究把這些人当成了家人的。 “不,裴靖南,你知道我說的事什么,你的妈妈,你得兄弟,你的朋友,你知不知道你這样做一意味什么……”郝贝哭了,从来沒有像现在這样觉得男人的爱也是一种负担。 他爱她,所以为她考虑,知道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事儿,所以就做出来跑路這個决定,可是却沒有想過,她爱他的心不比她少,她又怎么能自私的让他舍弃所有呢? “我知道意味着什么,老婆以后我就是嫁给你了,我沒娘家,一无所有,只有你和孩子们了,你可得变着法儿的对我好啊,不然的话我就可怜了。”裴靖南装巧卖乖的說着,把头倚在郝贝的肩头处胡乱的蹭着。 郝贝噗的一下破涕为笑,她喜歡他的回答——从此之后一无所有,只有你了。 “老婆你說在飞机上的时候你是不是有感觉了啊,我還就摸了下咪咪而已,你說我要是……”咬着她的唇暧昧的說着情话儿。 郝贝的脸轰的一下就烧了起来,身子顶楼他胸膛一下,娇嗔的骂他:“沒個正经的。” 裴靖南嘿嘿一乐,摁着自家老婆狠狠地亲了一口,才說:“我叫他们上来了啊,可不许再哭了。” 郝贝伸手捂着他的唇,最后一次確認般的问:“你真的不后悔嗎?我是說,你可以不用這样的,本来就是爷爷做了错事儿的。” 裴靖南拿开她的手,皮笑肉不笑的說:“這個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說罢就喊莫扬和小瑜上车。 而此时,车外,莫扬看着眼前的老者,淡淡的开口:“您都听到了,不管从前如何,我希望您能好好的看看眼前和身边的人,希望您……” 苏爷爷爬满皱纹的脸,就像被风吹平龟裂的贫瘠的土地,眉宇间刻着一個深深的“川”字形,头一低,就好像老是在叹气似的,嘴裡发出一声幽幽的暗叹声儿。 莫扬拉开车门,看了眼手拉手的夫妻俩人說:“我們现在就出发,不能在耽误了。” 說完让开身子,让身后的苏爷爷得以出现在众人面前。 爷爷! 郝贝心底惊呼,其实她现在都快不记得爷爷的长相了,实在是爷爷换来苏爷爷的這张脸之后,她看到的一直都是苏爷爷的样子,不過心裡知道這是她的亲爷爷罢了。 可是想到爷爷做過的事儿,郝贝又是一個冷哼,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她很想问问爷爷为什么,为什么会這样。 爷爷坐下来,车子重新上路,爷爷终于开口了。 “贝贝,爷爷也是身不由己……” 老爷子缓缓地說起自己为什么会走到這一步。 开始的时候真的就是一腔热血的回到了国内,可是父母的惨死,妻子的下落不明,那個时候对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而他满身的干劲儿——也因为半年的失踪、因为上面的疑心而无处发挥。 那时,美其名曰的给他无限期长的假期,让他去找妻子,可实际上就是架空他的权利,让他无兵可用。 也就是那個时候走上歪路的。 c国那边的人和他接触的开始也沒有其他的說法,但是作为一個将士,该有的敏感他還是有的,是他放任了那样的事情慢慢的发生。 c国的人也知道投其所好,给了他很多傅雁涵的消息。 消息自然有真有假,就是這样,他成了c国的同盟军。 之后发现,原来自己身边生活裡那么多c国的人。 也是因为加入了c国的同盟军,他才一路高升的坐到了那么高的位置的。 开始的时候他還纠结過,犹豫過。 可是当你身处那样的环境,時間长了之后,慢慢的自己就觉得這样做也沒有什么,你看几十年過去了,比起惨死的老苏和当了替罪羊的老方,他不是還好好的活着嗎? 只是這個活着有多痛苦,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一直到把郝贝這個孙女儿接回来后,他才有一种活着還是有希望的感觉。 以前的自己就像是個行尸走肉一般,沒有任何的希望,看不到未来,自欺欺人的用一個寻找妻子来当希望。 然而,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妻子早就找到了,只是无法面对罢了。 其实傅雁涵被方公道弄到岛上的时候,他去過,不過他是易容后去的,同盟军的身份让他有另一個身份,他和方公道是合作伙伴,他知道那是方公道,可是方公道不知道是他。 就是在那裡看到了妻子,只一眼,他看到妻子注视他,当时心都乱了,過后想起那样的眼神,莫名的怕了。 他就是個泥腿子,娶了妻子,骨子裡或多或少的都有一些自卑心理。 而且,他从未对任何人說過,他多少年不近女色,别人都当他是深情,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是怎么会事儿。 那场恶战,不光让他失去了信仰和战友,還让他失去了男人的第三條腿,作为男人来說他是個废人了。 所以就算知道妻子在方公道的手裡,他也只是当不知道,只不過为同盟军做的事儿更多了一些罢了,也更好的控制了方公道确保妻子的安全。 也就是那個时候,他发现了一個年轻的好苗子,一腔热血的为国奉献的好苗子。 那個年轻人叫裴静,還是個女生。 在裴静的身上,他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可是走错的路想回头已经是不太可能了。 故而他开始了一個长达几十年的计划,到那個时候已经不是单纯的为c国做事儿了,是为了满足自己和年轻人较量一番的心情。 c国渗透到国内军政系统的人到底有多少? 其实连他這個号称c国在华国的最高指挥官也不清楚,不過却知道几個大头都是谁。 裴静那样的人才,怎么能让她死了呢? 所以他设计制造了一场假死事件,实际上却是把裴静给囚禁了起来。 他就是想看看,那样一個像他年轻时候的裴静最后会不会妥协成为和他一样的人。 结果让他很欣慰也很失望。 欣慰于這個年轻人对国家的忠贞,失望于她怎么不能像自己一样,成为同类人呢? “爷爷!”郝贝震惊的叫出声打断了老爷子的叙述,她简直就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虽然她早就知道也有做過的事儿,可是那些资料上可从来沒有說過關於裴静的事儿呢。 “所以裴雅是裴静,死的是裴雅……”郝贝总结着自己所能想到的,這個不是事实嗎? “不,那是小姨,她是裴雅,不是我妈妈。” 裴靖南看着苏爷爷說出這句话,如果是之前還是猜测的话,那么现在他就完全的可以肯定,那個所有人以为的小姨,其实真的就是小姨。 爷爷淡笑不语,其实他极其喜歡裴静的着两個儿子,特别是這個孙女婿…… 這個事儿,裴靖南也是最近才弄明白的。 要說起来,這個得拜他的爷爷裴林所赐。 沒有看错,裴林才是他的亲爷爷,他的亲奶奶当初给裴森当情妇的时候,被裴林占有,之后生下了父亲。 這個還得缘于裴林死后,弗瑞德从裴家老宅书房保险箱裡拿到的一份血型证明說起。 裴森和情妇(实在不记得那個早死了的老太太的名字了,有记得的提醒下啊。)的血型相溶,再加上染色体的变化,只能是生女儿,生儿子的话肯定保不住。 之于他亲奶奶是心甘情愿還是无意为之這個事儿现在已经无法探究。 但是裴林却是自那個时候就存了心思要谋得弟弟裴森的所有家产的,不然你以为以裴森的能力怎么会那么多年沒有找到离家出走的妻女呢? 這其中不知道裴林动了多少手脚呢。 裴家的裴森是個有能力的人,裴林呢,能力平平,沒什么大的能耐,所以他一直沒引起過任何人的注意,同时又暗暗地开始想要掌控整個家族的命运。 裴红军是他的儿子,可是却有裴静這样的正义感十足的妻子,裴林怎么能容忍有招一日事迹败露将面临的事儿,所以把脑筋动在了和裴静是双生子裴雅的身上。 如果說裴静有多么的优秀,那么相对的裴雅就有多么的草包。 要說起来,裴雅可真的是個命苦的人。 明明长大一模一样的姐妹俩人,命运却是千差万别的。 裴雅是那种除了一张脸就一无是处的女子,這個表现从小时候就开始了,那個时候就经常的让姐姐裴静给她做作业。 裴静爱学习,裴雅爱打扮。 估计也是那时候,姐妹两個的差别越来越大。 裴雅有颗普通的少女心,也是她最先遇上的江穆。 江穆撞到的少女也是裴雅,可是那個时候学习任务很紧,裴雅不想去学校,可是她又不像是姐姐一样能有那么聪明的脑袋不上学也能考一百分。 所以她就拜托姐姐替她去上学,而她则替代姐姐去国外旅行,那是姐姐获得的一次数学大赛的奖品。 对此,裴静是沒意见的,反正她也不喜歡去玩儿,她就是個书呆子,就喜歡读书。 于是,裴静穿着裴雅的衣服,背着裴雅的书包开始去学校读书,她其实沒怎么去上過学,因为自己在家裡看书已经把学校老师教的全都学会了。 所以对学校也是有一种好奇的心理,也是那個时候和江穆相恋的。 裴静其实很好奇恋爱是個什么东西,她看過妹妹收到過很多情书和礼物,看着妹妹收那些礼物的时候,她会回到自己的房间,站在镜子前看自己那张和妹妹一模一样的脸,她不明白怎么那么多人喜歡妹妹,难道就沒人喜歡自己嗎? 所以面对江穆的追求,裴静想都沒想到就同意了。 不過在交往之前的时候,她就告诉過江穆,她是裴静,不是裴雅,不是江穆以为的那個撞见的女生。 两個人都不是不好沟通的人,肯定是沟通好了之后才开始谈起恋爱的。 江穆是对那次撞见留有印象,可是那也只是觉得這個女生真美,别的哥们都有所谓的女朋友,就他沒有,难免产生攀比心裡,就慢慢的注意起来那個撞见的女生。 可是他注意起来的那個就已经是裴静不是裴雅了。 又得知自己的女朋友不是草包美女,還是一個才女,江穆心裡别提有多欢喜了。 开始他打听過說這個裴雅就长了一张脸,学习上根本就不行,而且学校一有考试她就請病假,所以沒有人知道她的考试成绩如何。 等裴静道出实情的时候,江穆很庆幸自己爱上的不是草包美女裴雅,而是既有外貌又有智慧的姐姐裴静。 接着就得說說裴雅和裴静姐妹两個的身世了。 她们自出生开始就沒了妈妈,父亲是個文人,对于学术上面的事儿自是有一番文人的痴狂,对两個女儿的照顾则是扔给了老妈子照顾。 裴静随了父亲,爱读书,爱思考。 裴雅除了容貌之外,其他的则像足了母亲,典型的富家小姐不学无术,又是在奶妈的娇惯下长大的,从国外回来后得知姐姐谈恋爱了,面上不显,心裡却嫉妒的要死。 江穆啊,那可是学校裡有名的学习好家世好的风云人物。 裴雅的众多追求者中就沒有一個像江穆這么给力的,要不然她也不会一直沒有真正的答应别人的追求。 别人說她装,說她吊着那些追求的男生,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喜歡上了自己姐姐的男朋友。 甚至她以为是姐姐抢走了江穆,明明先认识江穆的是自己。 也是那個时候,江穆家裡知晓了這個事情,再加上有裴雅从中作怪,裴静和江穆分手了。 父亲知道后大怒,举家回来江州老家,沒多久裴雅就被送出了国。 裴静呢,则是選擇了一條强者之路——参军去了。 等到江穆再次见到裴静的时候,裴静已经结婚了。 同年江穆也娶了家裡安排让他娶的对象叶丽华,可是他忘不掉初恋情人,他不能相信裴静就這么嫁给了别人,为他人生了孩子。 可是事实就是事实,为此江穆日日买醉。 却在一次醉后遇上留学归来的裴雅,错把裴雅当成了裴静,就這么发生了关系,等江穆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木已成舟无法挽回。 后来裴雅還怀孕了,江穆知道那是自己的孩子,可是他不能认,如果他认了,他就和他的初恋彻底的沒戏了,非但沒认,他還去威胁裴雅不能說出孩子的父亲是谁。 最后還安排了裴雅的一個追求者展易青出面,认了裴雅肚子裡的孩子。 再后来,江穆发现有人要对裴静不利,自己就也在暗暗地谋划着将计就计,让一直纠缠着他的裴雅替裴静去死,让真正的裴静用裴雅的身份活下来,那她就還是他一個人的。 他爱她,爱到不甘心,爱到那怕知道這样做不对,可他還是想占有她。 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江穆自认计划的天衣无缝,最终還是着了别人的道。 裴雅生完孩子后精神出了問題,被以留学为由再次送到了国外疗养,期间裴静死亡,一切都在计划之内,而江穆则在国内伺机而动。 這也是個有耐心的人,這么一等就等了近二十年,他自以为自己安排的有人在国外照料他的心上人,却不知山高皇帝远,国外成了他无法掌控之地。 也就是那個时候,裴林动了手。 送出去的就是裴雅,可是二十年的工夫,足以把裴雅变成裴静,包括過去的记忆都有可能,非但如此,還有比這個更加残忍的。 裴雅被人轮流强奸過,造成的心理阴影绝非想象的那样简单,也不是江穆自以为是的假的精神病,裴雅是真的精神病人,不受刺激的时候沒事儿,一受刺激,脑子裡那样這样的记忆就成了致命的伤害。 江穆就是那在前的螳螂,他要的是裴静变成裴雅,成为他一個人的。 裴林则是那在后的黄雀,他要的是裴静的死,要的是儿子沒有這样的妻子。 而c国在华的最高指挥官则是黄雀身后的蛇,他要的是裴静的屈服,所以裴静是活着的,裴雅也是活着的,不同的是裴静活在那裡无人知道,而裴雅则是连她自己都分不清自己是谁的活着。 老爷子赞赏的看着讲完事件经過的孙女婿,他就說他喜歡裴静,可惜了,那样的一個人才,却不是他的女儿,如果是他的孩子那该有多好啊。 裴靖南眼底无喜无悲,甚至连问一句裴静现在在哪儿都沒有去问。 倒是郝贝着急的问了,以前她觉得是裴靖南的父亲强暴過母亲丁柔,现在才发现,现在比想象更加的残酷。 她的亲爷爷居然是害的裴靖南母亲“离世”的真凶。 “爷爷,那裴静现在在哪儿?”郝贝抓住爷爷的手问。 老爷子笑眯眯的盯着裴靖南的眼睛,這些年来,别的本事沒涨多少,伪装的能耐倒是一等一,同样的看人的眼光也特别的厉害。 那怕是再能伪装的人,在他跟前也都得露出蛛丝马迹来的。 “哈哈,好小子,我总算是知道了,你做這些個事儿,是不是在等着最后這一刻呢?你为了你的母亲对嗎?”老爷子沒回答郝贝的话,反倒质问起了裴靖南。 裴靖南面容平静,一点也不否认,倒是很实诚的实话实說:“我在今天這個事儿,不是耍花架子,也不是做给你看的,我是为了我的妻子,为了我的儿子,你說我想不想知道我的妈妈在哪儿?我肯定是想知道的,可是你告诉我或者不告诉我,我妈妈還有另外一個儿子,他是为了我的妈妈才蛰伏那么多年的,我也相信我的哥哥有能力找到我的妈妈。” 裴靖南這個话倒是沒有說假的,当初就是真正的裴靖东,也就是佛瑞德发现了母亲可能還活着的事实,而后做了卧底,潜伏這么多年,也早在几年前从凤阳的占卜裡知道了妈妈的确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其实,這样就可以了,至于找到找不到的,结果真的不重要。 至少对于裴靖南来說,结果真的是不重要了,在他离开法国决定跑路的时候,一切就重要了。 “哈哈,我喜歡你的這個說法,其实你们应该庆幸,如果不是我的话,裴静可能早就死了,你放心,她活的好好的,比你们想象的要好。” 老爷子到底也沒有說裴静在哪儿。 莫扬把车子开到了边境出口处,换上了牌子,這才把驾驶室的位置交给了裴靖南。 “爷爷,从我爷爷走后,我一直把你当爷爷,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在我的心裡,你就是我爷爷。”莫扬真诚的說着,眼底似有话要說,可是却又好像什么也沒有一样的。 老爷子拍拍莫扬的肩膀,重重的两下,眼底起了层层水雾。 裴靖南换到了驾驶室的位置,和莫扬告辞,就往前开去了。 后座坐着老爷子,郝贝和两個孩子。 老爷子笑呵呵的问两個小瑜:“小子,你很我嗎?” 小瑜抬头看着老爷子,這個他该叫太爷爷的人,恨嗎?摇摇头說:“不,我的感谢太爷爷呢,要不是你,我們一家人沒有這么快能在一起,要是沒有你我爸爸可能還有很多的工作,還不能天天陪着我們,现在多好,我爸爸妈妈都在身边呢。” 老爷子一愣,随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原来自己无意之间還做了這么一個好事儿呢。 “贝贝,你很爷爷嗎?”老爷子又问郝贝。 郝贝想点头,可是最终還是什么也沒做,這是她爷爷,她亲爷爷,她有什么好恨的。 “其实小瑜說的很对,你得谢谢爷爷的,如果不出来,你们在国内,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過的,因为你說我丁克难的孙女儿,注定了就得成为夹心饼的。” 老爷子這個倒是沒有說错,裴靖南做出跑路的决定也是真的想到了這一点。 不管那個时代都是一样的,对于政治上来說,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過一個。 现在时代不同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权,可是如果郝贝留在国内,虽然表面上不会有什么,但是余下的一辈子怕都是要活在别人的监视之下,這其中還不包括c国政府同盟军对郝贝的暗杀。 结果不会比现在好多少的。 当边境线出现在眼前的时候,裴靖南的车速沒有降下来,真的事要出境的,只有到来境外,对于他们来說,人生就是另一個开始。 是好是坏,裴靖南不知道,只知道,這個时候不能退缩。 就在车头都要出边境线的那一刻,老爷子喊停了。 “停!” 裴靖南回头看老爷子,還是沒有停。 就在這时,身后忽然出现了很多便衣,但是那些人,裴靖南一看就知道绝非普通人。 “丁老,請吧。”其中一個头目如是的說着。 老爷子摆摆手說:“放心,我既然会通知你们,就不会做出临阵逃脱的事儿。” “爷爷!”郝贝震惊的喊着,以眼神询问着這是怎么会事儿,连裴靖南也是一脸疑问的看向老爷子。 老爷子抱了下郝贝說:“贝贝啊,不用记住爷爷,好好的生活,你是個有福气的孩子,有爱你的家人和孩子,你比爷爷幸福啊,所以不要记得今天的事儿不要去怨恨任何人,和阿南在一起好好的生活。” 松开郝贝,老爷子推门下车。 裴靖南追了下来,大声的问:“为什么這么做?你知道我并希望看到這样的事情,郝贝也不愿意看到。” 老爷子顿了顿,沒有回头,风吹散了他的声音。 他說:“因为她是我的孙女,是我生命带延续,你一個外人爱她可以为她做到如此牺牲,我這個当爷爷的也不能落后啊。” 就這样,老爷子被带走了。 莫扬也過来了,他解释着這個事情,他是知情的,是爷爷要考验下裴靖南的,所以一切自有安排,裴靖南也不会因为此事而受影响的。 裴靖南倒真是松了一口气的,最起码這样還是在国内,爷爷既然這样做了,那么必然也就把后面的事儿给安排好了。 倒是郝贝,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回到京都的一路上,都沒有停止過哭泣。 回来已经一周了,關於爷爷的事情,裴靖南也有在打听,可那是国家高度机密,裴靖南打听到的也就是人肯定是還活着,至于能活到什么时候,那就不好說了。 听到這個答案,裴靖南反倒是放心了。 对于這样的政治犯,囚禁终生就是最大的刑法,也无怪乎爷爷做出這样的决定了呢。 一個月后,秦憬和秦泺被司洛兰登送回国内,已经两岁的小娃儿不知是不是生在国外长在国外的原因,长大很是洋气,還說一口地道的法语。 郝贝的意思让裴靖南给重新起個名字,這毕竟是他的儿子,但是裴靖南說這個名字挺好的,就跟着妈妈的姓,叫這個名字也挺好的。 于是两個小家伙的名字就沒有再改,裴靖南也正式的从部队离开,专心管理裴家生意上的事情,从以前那個铁血军人变成了如今的霸道总裁。 郝贝呢? 虽然心裡对爷爷的事情還是耿耿于怀,可是這样的结果她還是可以接受的,如果真的就跑路了,她怕她一辈子都会抬不起头,她的儿子们也会被子抬不起头的。 唯一的遗憾就是裴静的事情,就连恢复真实身份的裴静东也是沒有一点点的头绪。 但是他们都知道,裴静還活着,好好的活在這個世界上。 不過对于郝贝来說,還有第二件遗憾的事情,就是她的舅舅郝正国自从救出奶奶之后就沒有任何的消息了。 這個還得源于秦憬和秦泺回国后,裴靖南给他们做到一次dna比对,主要是比对孩子和秦立国的配型,比对出来的结果是有血缘关系,也就這样间接的证实了郝贝和秦立国的父女关系,得出了丁柔和郝正国是双生,都是傅雁涵的孩子的事实。 …… 遥远偏僻的无人岛上,還有一座不为人知道地下城堡,就是飞机航拍也不见得能拍到這裡的画面。 岛上一对母子在這裡生活了不知道有多久,反正树干上写下了用来计算天数的正字,已经写满了整個树林。 一個精瘦的男子蓄着一头长长的黑发,手裡拿着麻绳把地上一個個的竹竿捆起来,他在做一個竹筏。 妈妈给他讲過孙悟空的故事,他知道就是這样的竹筏,他已经二十八岁了,可是還沒有看過外面的世界,妈妈說外面的世界很美也很残酷,可是他不知道到底有多美多残酷,所以他想做好了竹筏就去外面看看。 “靖西,回来喝点水了。”戴着头巾的妇人看打扮已经不年轻了,可是她那张脸却像是沒有经過岁月摧残一般,依然那样的美丽。 “哦,来了。”男子跑回母亲身边,就這母亲的手喝光了杯子裡的水。 妇人伸手把儿子脸上的汗水擦干,并训斥着他:“做什么一直做這個,我给你讲過多少次了,我們在這裡生活的很好不是嗎?” 男子嘿嘿一笑,一双凤眸在骄阳下澄澈明亮。 “我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妈妈不是說长大了還得娶老婆嗎?我還沒见過老婆长什么样呢。” 男子說完又去做竹筏了。 妇人无奈的摇摇头,看着远处的儿子,陷入深思。 她叫裴静,這是她的小儿子,她按照两個大儿子的名字,给小儿子取名为裴靖西,這座岛四面都是海,岛上遍地都是蛇,岛有多大,二十多年了,她也沒弄明白過,他们生活在岛下面的城堡裡面。 不說吃穿不愁吧,最起码比那些到来這岛上就蛇吞入腹中的游人们要强很多,每每听到有人声的尖叫,她都会满怀希望,可是沒有,到现在为止,二十多年了,她沒能走出這座无名小岛,也沒有人走进来過。 裴静默默地走到儿子身边问:“阿西,你给妈妈說,在這裡不好嗎?真的想出去嗎?” 对于這個小儿子,裴静心裡是有愧疚的,当初就在自己来到這座岛上的时候,肚子裡就有了孩子,她以为那些人不会让她生下孩子,可是沒想到,他们沒阻止自己生下這個孩子。 生下孩子后,她也曾想過,找個机会把孩子送出去,可是那個机会根本就沒有。 還好,這裡虽然蛇多点,但也不是沒有吃点喝的。 裴靖西抬头看着母亲,认真的說:“嗯,我想去看看外面,我也想去看看哥哥们,妈妈也想的不是嗎?” 裴静点头,她离开的时候,两個孩子才七岁大,算下来现在都三十五六了,不知道他们過的好不好?裴红军不喜歡她,可是总会对两個孩子好吧,可是她要怀疑孩子不是他的话,就不会对孩子们好了。 想到此,裴静的心裡就一阵阵地怨恨。 那年,妹妹裴雅大着肚子住进自己的家裡,她悉心照顾,却万万沒有想到,她的好妹妹会和丈夫滚在了一起,還是大着肚子的时候。 她气坏了,妹妹更加可气的告诉她,孩子和她的两個儿子是同父异母的。 后来妹妹生了孩子,精神就不正常了,她把妹妹送到来国外,把孩子留在了身边,還告诉自己的两個儿子,這個就是弟弟,亲弟弟。 那個时候她早就提出了离婚,但是裴红军不同意。 一直到她被分居的丈夫婚内强暴第二次怀孕,害了喜,還沒有正式检查沒有告诉丈夫时,花心的丈夫跟自愿到家裡当保姆的贺子兰勾搭在了一起。 一直到那一天,她亲眼看到丈夫和贺子兰睡在他们曾经睡過的床上。 她彻底的绝望了,后来就不省人事,等再醒過来时,已经不是在家裡了,而且還听說自己已经死了好几個月了,肚子裡的這個孩子也是個命大的,居然就那样的情况下,還保住了。 “妈,你是不是想哥哥们了,妈,你放心,我一定一定会把你带出去,我們一定一定能回到家的。”裴靖西看着出神的母亲保证着。 裴静忽然笑了,眼底红红的笑了,对于外面的人来說,她已经是個死了多年的人来,而她的這個小儿子啊,更是沒有人知道的。 這么多年在這儿,她虽然把自己所学的统统都交给了儿子,可是她還是隐隐的有点担心儿子一直生活在這样的地方,怎么可能会习惯外面的生活。 有时候她就在想,要是一直一直的生活在這裡该有多好,可是她又怕,自己已经不年轻了,如果有一天,她死了,她的儿子怎么办? “嗯,我們一定会出去的。”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 裴靖西做了n個竹筏了,可是這样的竹筏根本就不能和汹涌的海浪抗衡的。 裴靖西都要绝望了,他觉得他這辈子都别想走出去了,可是還是卖力的在竹林裡砍着竹子。 妈妈說,不放弃就還有希望,放弃了就彻底的完蛋了。 “唔……”一個不该出现在岛上的声音响起时,裴靖西眼前一亮,是不是有人走进来了,如果有人能进来,他和妈妈也就有机会出去了。 可是当看到来人身上的伤时,裴靖西失望了,這個人估计是死了,沒一点呼吸了。 可好歹是個人啊,裴靖西把伤者背了回去。 “妈,妈,我带来個人回来。” 裴静听到儿子說的话,心裡咯噔一下,带来個人回来,怎么会有人? 急忙奔出来,看到儿子背对那個人时,讶然道的喊道:“郝正国?” “什么?”裴靖西问。 裴静說沒事,上前去看郝正国,发现腿上胳膊上都是被撕裂的那种伤口。 郝正国醒来的时候,看到眼前的裴静,還以为自己是死了呢,苦笑下說:“我還以为你活着呢,沒想到。” 裴静是当年影子裡的牧羊人,郝正国說她的搭档,两個人也是发现了很多的秘辛,可惜了两個人這么多年也沒能实现自己的梦想。 三個月后,郝正国的伤终于好了一些。 裴靖西别提有多黏着郝正国了,天天的听郝正国讲外面的事儿。 “好了,阿西,赶紧的让你郝叔吃饭吧。” 不是一家人的三口子就這样在岛上生活了不知道有多久,裴静从郝正国這裡得知两個儿子的事情,還知道自己当奶奶了,别提有多高兴了,以前是裴靖西盼着出去,现在裴静比裴靖西還期盼着能出去。 可惜,郝正国进来时就是九死一生,跟别說這么三個人想出去了。 本来以为這辈子都沒有机会走出去的三個人从来都沒有想到還能有出去的一天。 那是郝正国都到這儿三年之后的一天,裴靖西照旧在竹林裡砍竹子的时候,听到了群蛇出动的声响,就连他的小金蛇也在口袋裡呆不下去了,噌的一下就出去了。 裴靖南的记忆還是沒有恢复,去看過医生,医生說,可能就這样了,所以据說這是他第二次来蛇岛,同行的還有郝贝和莫扬凤阳。 为的還是他体内的蛊毒,在法国那一年,凤阳也是尽力了,本来以为已经清楚了的蛊毒在半年前又死灰复燃了。 凤阳沒办法了,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金蛇蛊的种源小金蛇,所以在郝贝的坚持之下,他们来到了這座小岛上。 如果不是提前就知道這裡是蛇岛的话,看到這么多的蛇,郝贝肯定会吓晕過去的现在就是沒吓晕過去,也差不多了。 “你们确定金蛇在這裡?”凤阳问郝贝。 郝贝点点头,這個是真的,不過莫扬沒见過,可以說很灵的金蛇也就郝贝见過罢了。 “嗯,就在這颗树上。”郝贝指着头顶那颗不知道名为什么的参天高树。 正說着那,就见一道金光咻的一声就蹿上了树顶。 “啊?”郝贝眼底满满的都說惊讶。 “我去,這就是你說的很大很大的金蛇啊?”凤阳笑。 “不是,真的很大的。”郝贝认真的解释着。 “沒事沒事,不管大小,功效都是一样的。”凤阳說着,和莫扬一起寻找怎么抓住那條小金蛇。 可是沒等他们想出办法的时候,群蛇就如雨点一般密密麻麻的竖着脑袋,看着這些外来的入侵者。 裴靖西第一次觉得這條路走的這么畅快,要知道他虽然生长在這座岛上,却从沒走到過岛的外围的。 “我来。”裴靖南拔出枪来,最快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开枪射击小金蛇,可是就在他要开枪时,却听到有人說话了。 “不许你打我都小金!” “有人?”裴靖南等人一阵缄默,心裡也是一喜。 当他们看到站在他们身前的裴靖西时都惊呆了。 這,這是野人嗎?头发那么长,胡子也那么长,可是眼睛很好看,墨黑色的眼珠犹如宝石般炯亮。 只见裴靖西吹了個口哨,小金刺溜一声,就飞一般大盘在了裴靖西的肩头,抬着小脑袋,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你是這裡的人?”裴靖南问,眼底有些湿湿的,不知是這裡的气候,還是怎么的,心有点不太舒服,仆仆的跳动的有点快。 “当然,我叫裴靖西,你们是外面的人吧,你们還会回去嗎?能不能把我和我妈妈還有叔叔也带出去啊。”裴靖西一脸期待的神色问着。 所有人都是一愣,齐刷刷的看像裴靖南。 裴靖南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不過還是很快的就问道:“哦,你叫裴靖西,是不是东南西北的西?” 裴靖西高兴的回答:“是啊,我有两個哥哥,我們的名字就是东南西北大前三個字。” 裴靖南的身子已僵硬,不知该如何反应,紧紧地握住身边的妻子的手。 還是郝贝问了后面的话,问到后来,郝贝都止不住喜悦的哭了起来。 “快,带我們去见你得妈妈和叔叔,他是你的哥哥裴靖南。”郝贝推着裴靖南往前站了一步。 裴靖西仔细的看了看裴靖南问:“你真的是我哥哥?不是骗我的?” 裴靖南看着眼前突然就多出来的弟弟,喜极而泣,“是,我就是裴靖南,裴静是我的妈妈,她离开的时候我和哥哥才七岁。” 当裴靖西带着裴靖南和郝贝行人回到家裡的时候,裴静看着眼前那個和小儿子那样想象的裴靖南时,低低的喊了声:“是,阿南嗎?” …… 与亲人相认该是什么样的心情,裴靖南只体会了一点点之后就不省人事了。 “他,這是怎么了?”裴静突见二三十年未见得儿子,還沒来得及欢喜呢,儿子就晕倒了,這一惊一喜的,幸亏有郝正国扶着她,不然非得也跟着晕了不可。 還是凤阳出面說明了情况。 裴静听罢心如刀绞,她的儿子到底受了多少的罪啊! 裴靖西听說要小金的命,暗暗地把口袋捂得死死定,小金是他的伙伴,岛上那么多的蛇,对他并不友善,唯有小金听他說话,陪他玩的……他不要小金死。 默默地走出去的裴靖西把小金拿出来,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喃喃着:“小金,你走吧,不要再回来找我了。” 一面是哥哥,一面是伙伴,裴靖西不想背叛小金,也不想让哥哥出事儿,他只能放小金走。 小金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裴靖西的话,刺溜刺溜的吐着信子,尾巴卷着裴靖西的脚趾,往前拖着…… 裴靖西愣了愣,把小金拖在手裡问:“你让我跟你走?” 小金刺溜刺溜的又吐起了红色的信子。 “不,不,我不能跟你走的,我還有妈妈,還有哥哥,還有小侄子,我還得娶老婆呢……” 可是小金就是拖着他往前走到样子,裴靖西走了两步,小金就下来了,刺溜一声又爬到前面的一颗高树上去了。 沒一会儿后,裴靖西抱着一個大大地椰果壳子,满头大汗的回去了,伸手抓着椰壳裡明晃晃的蛇胆问:“你们是不是找這個呢?這是大金的,小金的妈妈的。” 众人一阵欣喜,需要的就是這個,别說這么大的蛇胆了,就是小金那样一点点的旧能做了药引子,解了裴靖南身上的蛊毒。 一個月后,裴靖南身上的蛊毒彻底清除,众人乘坐裴靖南等人来时的船只回去。 這個号称死亡之海的地方不知多少人丧命于此,可是之于他们這一行人来說,却是有惊无险,终于到来平静的海面上,回头再看,哪裡有什么旋风,又哪裡有什么死亡之海。 所谓的险恶,不過是人的内心给自己的畏惧罢了。 郝正国和裴静的归来,引起来影子内部的高度反响,不少高层都是裴静当年的战友,纷纷表示要裴静回归队伍。 然而裴静在孤岛上過来二三十年,最盼望的不是事业工作和奉献,而是和儿子相聚的时光。 回来一個多月了,该见到人都见到差不多了,裴静和两個儿子商量后决定回到老家江州去生活。 裴靖南這边完全就沒問題,裴家老宅的生意因为裴林的关系,早被裴黎曦整的七零八落的,裴靖南更是做主把其他裴家资产,包括老宅在内的全部缴给国家,算是为裴林犯下的种种罪行的一种补偿。 裴静东那边呢,回归后的他在军部和影子裡都任蕾高职,大有三十几岁就接人秦立国班的节奏。 不過离开京都前,裴静還是秘密的去了一個地方。 那裡是重型犯的收监地,她的丈夫,众人以为死去了的裴红军就在這裡面,终身监禁,如果不是裴静身份特殊,是不可能见到裴红军的。 裴静见到裴红军送上的是一份离婚协议书。 裴红军不解,看着妻子,忏悔不已。 裴静淡笑不语,对于過去,她不想去說谁对谁错,只是自己错付了真心罢了。 今天可能就是裴静遇上故人的时候,刚从那裡出来,就看到等着她的江穆。 “阿静……”江穆颤声呼喊着這個二十多年之敢在心裡喊着的名字,這才是他对初恋的称呼,那些年他不想叫裴雅的名字,因为在他心裡,那不是裴雅,是他的裴静,所以他只叫裴裴,当作是对阿静的新的称呼。 直到今天再叫出這個名字时,已然物是人非了。 “你好啊江穆。”裴静淡淡笑着问好。 另一边郝正国下车走到裴静的身边提醒她要回家了。 “裴静,我們该回去了。” 裴静点点头冲江穆告辞,搀扶着郝正国往车边走,边走边說:“你腿還沒好利索,怎么不拄着拐杖呢?” 郝正国信步往前走,沒搭话,心裡却在說,在情敌跟前他得要点面子的。 “阿静,你爱過我嗎?”江穆不甘心的在后面如实的說着。 裴静回头,看着江穆,脑海裡浮现青春年少时男孩清俊的脸庞,开口道:“江穆,对于我来說,過去了就是過去了,我爱過你,二十岁之前的裴静爱過你,仅此而已。” 江穆不死心,“阿静,我一直爱你。” 裴静呵的一声笑着问:“爱我就和我的亲妹妹生来孩子,爱我就想让我的亲妹妹死去?” 江穆哑然无声,裴静轻道一声再见,携郝正国离去。 這一日,似乎总遇到這样那样的故人,刚到家门口,遇上過来的呼弘济夫妇。 方蔷薇看着裴静问:“可以让我单独和他谈谈嗎?” 裴静点头,要离开时却被郝正国拉住了手說:“沒事,我們之间沒什么不可以当着阿静的面谈的。” 方蔷薇深吸口气,开口问:“你能告诉我我們的女儿呢?” “白菱,阮白菱就是我們的女儿。”郝正国說出实情。 当年他是早就发现自己和丁柔可能是兄妹的事实,和丁柔之间也不是方蔷薇以为打奸情,所以当年带着洪水中带着两個孩子的他,在不得不放弃一個孩子时,放弃了自己的孩子,带走了郝贝。 后来的事情就是那样了,找来很多年,才知道白菱就是他的女儿,可那個时候,白菱已经死了。 說到此,郝正国停了下来,看着方蔷薇身边胖胖的儿子,无声的笑了笑,算了,那件事而就不要告诉她愣,她已经有自己的儿子了…… 方蔷薇走了,裴静皱着眉头问:“你怎么不告诉她一宁是白菱的女儿呢?” 這個事儿,知道的人不多,沈碧城当初做到时候,就告诉過郝正国,所以郝正国是一早就知道的。 郝正国笑了笑說:“我知道就可以了。” 裴静和郝正国大婚前,郝贝被准婆婆加准舅妈叫到房裡去谈话。 “贝贝啊,我看你最近似乎有话要跟我說的样子啊?”裴静问。 郝贝摇头,开玩笑,她就是自己好奇,当然這话肯定不能问的。 但是她不问,裴静還是知道她在想什么,道出了自己的想法来。 “我知道你好奇我为什么這個年纪了還要嫁给你舅舅。”裴静說,笑了笑继续說:“我這一生爱過三個男人,第一個是江穆,我的初恋,我把我所有的最初全都给了他,之后嫁给裴红军,那個时候沒有多爱,只是父亲過世,我孤单,想有個家,他追我,我就嫁了,后来有了阿南他们哥俩,我也有了家,可是结果很遗憾……這些都不是我的错,我为什么要用别人的错去惩罚我自己,我和你舅舅从前是同事,我已婚,他也有女朋友,我們之间干干净净,如果不是在蛇岛那三年,我想我不会嫁给他,你,明白嗎?” 郝贝恩恩的点头,她明白了,真的明白了。 裴静笑着道:“好,你明白了,那阿南他们也该明白理解了。” 郝贝愣神看着她准婆婆,心裡汗哒哒的,感情自己就是個传话筒啊。 好吧,其实来和裴静谈话之前,裴靖南就曾给她說過,让她给婆婆說,安心的结婚吧,儿子们沒意见,孙子们更是沒意见。 一年后,郝贝从厕所裡出来,垂头丧气的。 “怎么了?小脸都白成這样了……”裴靖南抱着妻子问。 郝贝撇嘴差点沒哭出来,道出实情来。 “我来月经了,又沒怀上!” 原来自搬回江州后,郝贝就和裴靖南商量着再生個女儿的,你看她都有四個儿子了,一宁虽然說是她的挂名女儿,可是一宁居然跟着莫扬和卡米尔去意大利了,一年也不回来一次的,每次打個电话,小女儿家软绵绵娇滴滴法声音,可是馋死個人的了。 “好了,沒怀上就沒怀上吧,不是還有郁幂的嗎?我們把小郁幂当女儿也行啊。” 郝贝想到苏莫晓那個可爱的小女儿,马上就不郁闷了,苏莫晓嫁给了郁凯,可惜郁凯比较悲催,一次任务中牺牲了…… 苏莫晓這些年就带着女儿一起生活。 你问展翼呢? 哦,苏莫晓现在有一個牛皮糖追求者就是展翼…… 不知道這算不算是老天爷给苏莫晓关上门后开到一扇窗,他们的命运如何只能交给岁月去见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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