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深度沉沦
许氏在楼下宴厅的事情差不多都结束了,许明玉可以下班撒欢了,她想找沈雪妮一起去快活。
电话接通,许明玉依然沒心沒肺的三百六十五日如一日的开心。
“妮宝,走呗,让我许大小姐带你去快活似神仙,赶紧的。”
沈雪妮染着沙哑的娇声传来,“我在楼上。马上要回去了,你自己去玩好了。”
“怎么了?妮宝,你怎么声音听起来有点不对。”许明玉问。
“今天余泽怀其实是想把我叫過来,跟我不做事先商量的直接官宣。我刚才阻止他了,跟他起了点争执。”沈雪妮吸了吸鼻子。
今天对她来說,過得真的一点儿都不容易。
身为上位者的余泽怀太危险太强势了,今日之前,婚后的沈雪妮从来沒体会過自己的丈夫是如此一個站在权力之巅,野心勃勃的男人。
“啊?余三那個狗男人這么有心机的嗎?”许明玉也很惊讶,余泽怀追妻的动作居然越来越猛了,为什么呢。
之前许明玉是觉得他们夫妻的口头协议快要到期了,他挂不住情场浪子的面子,想要撩沈雪妮成功,趁着最后的协议時間把沈雪妮真的睡了,好在他的朋友圈显得他余三公子对女人就是无往不利。
许明玉以为第三年,余泽怀忽然不知道哪根筋搭上了,突然回来陪沈雪妮過夫妻生活,主要就是這個原因。
如果真的是這样,他只是身为浪子的花心不改,单纯是为着一股胜负欲作祟,想撩跟想睡沈雪妮,为什么又要处心积虑的在今天這么大的场合裡密谋跟沈雪妮正式官宣夫妻关系。
想来想去,只有一個可能。
许明玉转动自己的脑袋瓜,揣测道:“妮宝,他是不是喜歡上你了?回来后才会這么巴巴的想挽留你?今天居然都想硬逼着你,跟你正式官宣了。他现在的身价一旦进入婚姻关系,你能分到的财富数之不尽,余泽怀如果是真心诚意的想跟你官宣,那就证明他真的把你当他的老婆了啊。”
沒结婚沒谈恋爱的许明玉都知道的事,沈雪妮如今听小妮子這么脆生生的說起,自然也深有赞同。
沈雪妮回忆适才男人对她說话的语调,定睛瞧她的眼神,抱紧她热吻她的唇温。
一切都像一個巨大的滚烫漩涡,强势的翻卷着袭来,要试图清醒抽身离开的沈雪妮为這段婚姻沉沦得更深。
“也许吧,反正我阻止他了。今天我們不会官宣。”经历了一场紧急危机逝去的沈雪妮听到外面厅裡的男人们陆陆续续的散了。
余泽怀去给自己的女人送完鞋了,出来的时候是一個人出来的。
今天不会有谁是融天总裁夫人的官宣。
只见到被佳人遗忘的那双高定高跟鞋的他们失望而归。
跟宁主任从顶层套房离开去谈正事后,余泽怀很
快就让陈赟找了個借口,把那间房裡做客的一帮人都带走了,還让陈赟安排人去给沈雪妮送了一條新的礼服裙,這一次是款式保守的公主裙。
想想觉得也许沈雪妮现在不想穿礼服裙了也說不一定,又让人同时一起准备了一身休闲便服,给她送去。
今日虽然沒能官宣,但是也让夫妻关系增进了不少。
起码被這么带出来亲眼见到他的交际圈,沈雪妮以后不会再那么容易胡思乱想,觉得他還是過往那個放浪形骸的余三。
庆功会的喧嚣逝去,晚上,余泽怀跟宁主任到一处雅韵非常的会所喝茶谈事。
有些市场准入领域,只有這些人能给他。他得抽時間跟对方推杯换盏来谋取远大的利益。
现在的余泽怀属实不再是当初那個每天只会恣意玩乐的纨绔。
京北城裡私密性极佳的朝梵会馆在夜色裡静谧雅致,燃烧的白檀线香送来让人怡神静心的醇厚馥郁香气。
原木茶桌边,這個宁主任聊完正事,现在借着跟余泽怀独处,不再掩饰,对余泽怀适才在那间顶层套房裡给哪個女人送高跟鞋去,非常感兴趣。
“余总,是不是已经心有所属了?我本来還有個妹妹,准备介绍给余总认识,她是学古典舞的,刚跟剧团去国外的大剧院赢了奖。”
宁主任打趣道,今天之前,他心裡本来是有這個打算的,现在哪個女人不想嫁给融天金融的余泽怀。
“抱歉,宁主任,可能要辜负你的好意了。家裡已经有人了。”余泽怀不假思索的拒绝。
“家裡?”宁主任這么一试,好像试出的是這位天之骄子說他已经结婚的意思。
“是嗎?我還以为余总還在对两年多前的那個女網红意难平呢。我听說余总私底下還在耗费人力跟物力在找她。”宁主任记得余泽怀为什么转行做金融。
本来,這個顶级公子哥是一個飞行员,发生了一些不可细究的意外,半路才来从商。
“那只是在帮一個朋友做身为一個朋友应该做的事。”余泽怀坦荡的回应。
他的确是在找消失了的孔妤,原因不是他喜歡孔妤,他只是想確認他這個身世可怜的朋友现在的安危。
“是嗎?愿這世上所有的友谊都能地久天长。”宁主任嘴角露出玩味的笑,以茶代酒,对余泽怀举杯。
不知道余泽怀這样的男人如果真的结婚,婚姻最长能持续多久。
“愿所有友谊长存。”余泽怀清浅一笑,好像這些外界的人对他有点儿误解。
他不对外正式公开自己已婚,他们就非要上赶着把一些莺莺燕燕送到他這裡来。
就算隐约觉察到他已经结婚,也会转而怀疑他的婚姻关系不会持久。
其实,如今的他真的就想拥有這世上仅此一位的余太太。
期限是到時間跟空间的尽头。
跟宁主任结束见面,余泽怀坐陈赟的车去公司,上一季度融天各分公司的财务报表都交上来了,财务部要他過
去对账。
融天现在投放市场的每個项目跟产品都在理想化的盈利。甚至是最早余泽怀在美国创业时最先募资投放的那些原始基金股也开始在融天這個独角兽企业品牌的带动下有了巨大回报。
那一次,刚开始做金融的余泽怀差点全盘皆输的做亏了,然而遇到了一個贵人,愿意投资他冒险的项目,更愿意要在两年多之后才拿到汇报。
现在,对方终于可以分红了,死了两年多的钱,现在盘活了,可以拿到分成。
“余总,這是最早期的私募项目,现在可以让那批投资人回血了。我們融天沒有让他们失望。”财务部的总监来回报了這件事。
“嗯,行。”余泽怀听完有点儿感触,想到了刚去美国创业的时候,他其实遭受的压力很大,所幸的是现在终于熬過来了。
他的人生什么都不缺,就缺跟沈雪妮官宣,還有让沈雪妮给他生個可爱的像她的孩子。
次日,余泽怀跟那個昨日在庆功会上对跟他合作表现出浓厚兴趣的法国基金公司女高管一起在周烬的朝梵会馆喝中国茶,相谈甚欢的谈成了一笔合同。
今天他不需要翻译了,全程只带陈赟,就能跟对方对答如流。
连陈赟都佩服自家大老板的演技,他昨天在庆功会上装得可真像,把他老婆沈雪妮骗得团团转。
他真的应该去当一個演员。
送走外国客人,余泽怀回到茶室坐着,想起当初他跟沈雪妮就是在這個茶室裡约见面,他故意晚到,不想让那场相亲成功。
那时候的他就像個吊儿郎当的混子。受家裡的吩咐,来跟余泽怀相亲的沈雪妮肯定沒瞧上他。
然而,他们還是结婚了。
被西装袖子包裹的遒劲手臂拾起白瓷杯盏,余泽怀喝了一口清茶,静静的回忆他回来京北的這些日子都是怎么過的。
一度迷茫的人生路如同是有了固定的目标,公司跟檀悦宫两個地方,都是他喜歡去的,并且能让他感到心裡很静很满足的地方。
周烬不久后进了雅室来,今天正好過来朝梵处理点事,听說余泽怀在這儿跟人谈生意,现在刚谈完,他跟着来瞅瞅。
其实是昨日在许氏跟融天的那個庆功会上的所见所闻让周烬很是有点儿迷思。
周烬想找余泽怀做亲身解答。
知兄弟莫若周烬,大家都不是心思简单的男人,周烬很清楚昨天他想干什么。
昨天的余泽怀想对外界正式宣告他跟沈雪妮的夫妻关系。
用做翻译的由头把沈雪妮叫到现场去,当着那么多有头有脸的社会顶层贵胄,当众宣告他们是夫妻。
沈雪妮长在沈家,识大体,持礼仪。
如果余泽怀在昨日那人满为患的公开场合宣告她是余泽怀的太太,她起码会在人前维持礼貌的承认,她做余太太的确已经两年有余,晚上回去,在人后才会跟余泽怀大吵特吵,斥责余泽怀先斩后奏。
其实昨天的余泽怀把沈雪妮带出来,就是想跟沈雪妮官宣绑死。如果他当时真的這么狠心做了的话,昨日,沈雪妮是融天总裁夫人的事实就会路人皆知。
但是后来余泽怀居然沒那么做。周烬一进会场,瞧见他们夫妻站在一起,就预感到了余泽怀的企图。
昨天的庆功宴会,周烬呆了不短的時間,平时這种觥筹交错的权力场场合,他顶多来跟大家打個照面,喝杯香槟就走,也不看看人家烬爷在這座城裡土生土长,享有的是什么样的资深背景。
别人要他全程坐着陪笑,周烬可不肯赏对方這么大的脸。
可是,周烬昨天一直呆到晚宴结束,才坐车离开,因为他在等余泽怀官宣的大动作。
周烬觉得,余泽怀這么一直把他老婆藏着哄,是哄不好的。
沈雪妮的性子那么娇,始终不肯相信现在的余泽怀已经是一個以事业跟家庭为主的稳重男人。
余泽怀回来许久,为了他们的婚姻关系做了那么多努力,她還是端着,以他们這群人素来容不得别人踩他们肩上做事的方式,余泽怀计谋昨日跟沈雪妮官宣,完全是出乎周烬的预料之中。
周烬今天就是好奇,怎么自己的嫂子昨天又沒能被余泽怀正名。
余泽怀真的不行。
“三哥,昨天我坐你们那会场屁股都坐疼了,有几個北上捞金的港城阔少一直跟我聊天。我不得已一直做陪聊,聊得好辛苦,不是看着是你办事,我才不会给许景彻那小傻瓜那么大的面子。”
周烬不請自来,端起桌上的空杯盏,拎起紫砂煮茶壶,一点都不客气的自斟自饮。
“你知道我图什么,我就图你到最后亲口宣布融天的总裁夫人是谁。结果呢?空等一天,就是浪费時間。余泽怀,你他妈到底還是不是男人?”周烬数落余泽怀。
余泽怀今日正在惋惜怎么昨日自己心软了,就该强势一点,在他上台致辞的时候直接宣布,有請融天的总裁夫人也一起上台。
或者后来在顶层总统套裡把沈雪妮从卫生间裡大摇大摆的抱出来。
明明那帮人都瞧见她的高跟鞋了。
然而想象是美好的。
现实却是残酷的。
“我有整整两年把她丢在京北不管不顾。”余泽怀用认败的口吻說,“我怎么可能不尊重她,直接公开婚姻关系,那样說不定会更被她讨厌。”
“哎哟,更被她讨厌?”周烬扬眉,神色微惊,“咱们三哥這是动真格了啊?你這人本来就讨厌,還怕更被人讨厌?”
以前,余泽怀可是恣意放肆的活得根本不在乎旁人的任何看法。
现在,沈雪妮一点点的情绪波动都会让他感到是极大的問題出现。
“不過昨天的确是個好时机,你沒把握好。”周烬惋惜,男人有时候就该强势一点。
“還会有机会的。”余泽怀点了根烟,宽慰自己。
“留给你们的也沒剩多少時間了。”周烬拾起烟盒,也给自己来了一根,喷了一口烟雾說:“其实都這么久了,我一直沒问你,怎么忽然就想把融天搬回来了,结婚前两年你跟你老婆根本可以算是零互动。”
余泽怀低头,敛眉看着敬亭春雪的浅绿茶叶在洁白杯盏裡静静的沉淀。
让他真的做下不惜一切代价,把公司全部搬回京北来的决定,是在纽约暴雪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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