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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空谷幽兰

作者:璇枢星
第8章

  余泽怀把公司搬回了京北的消息传开,不止无数生意场上的同行争先恐后的想要請余总吃饭喝酒,還有一大堆往常归属他派系下的公子哥跟二代们前仆后继的要奔来再度皈依他。

  毕竟现在的余泽怀跟以前比,更值得被众星捧月了。

  当初余泽怀沒出事,沒低调的败走美国开金融公司的时候,他可是国内顶级富二代公子爷群裡排名数一数二的纨绔。

  当时的情形下,谁能混进余泽怀的社交圈,谁就能好吃好喝,要是惹出了事,在不触犯他做人原则的底线下,還能被他照拂的护着。

  知道余泽怀回京北来发展,接连大半個月,四九城裡为余泽怀组的酒局跟饭局多如牛毛。

  然而,很多场合把一切的纸醉金迷跟金碧辉煌都打点好了,众人正襟危坐,翘首以盼,然而却得不到余泽怀来赏脸露面。

  短短两年時間不见,余三公子摆出的架子比以往更高了。

  当初沒做成飞行员,一点都不影响余公子扶摇直上,他不是学金融出身,却在金融圈裡创造了堪称传奇的新气象。

  跟他同届从航校毕业的他堂弟余源耀,现在還在航空公司执飞,职位混到了副驾驶,沒觉得自己混得有多好。

  倒是這個堂哥余泽怀仅用两年時間就龙腾虎跃的成为了国际知名的金融掮客。

  现在国内不管什么字头的大公司,要想募股融资,都想找余泽怀打商量。

  周五晚上,京北下大雪。

  往昔一帮旧友跟亲戚兄弟包场,請余泽怀喝酒。

  余泽怀单刀赴会,沒带沈雪妮。

  余源耀见了之后,好奇问:“咱嫂子呢?三哥怎么沒一起带来。”

  余泽怀不做回答,进了装潢考究的巨型包厢,解开高定西装的单粒扣,在绵软的沙发座上坐下,问侍应要了杯白水。

  這几日公司刚搬回本土来,很多事情要他這個执行总裁拿主意,每天一睁开眼,要处理的重要事情就数之不尽,全是些牵扯金钱数目巨大的项目,丝毫马虎不得。

  此外,他在下班時間裡应酬還特别多,這两天总是感到喉咙疼,不知道是不是感冒上火了,到了灯红酒绿,让人不醉不归的地方,他根本不想喝酒,反而一进包厢就找侍应要温开水喝。

  “好的,余总,马上给您送来。”

  侍应不敢怠慢,知道這种高端局上最晚来的,才是真正的爷,很快为矜贵的余总奉来了一杯白水。

  余泽怀接過,喝了几口,才告诉一帮人:“沈雪妮工作忙,走不开。”

  這群人也是深扒了余泽怀回国后的动向,才敢在今晚组局請他,他回来之后真的挺忙,数不清的人邀請他吃饭。

  毕竟现在余先生又上去了,一個任期才刚迎来第一年,离退還有很远。

  余泽怀靠自己在华尔街创办的金融公司短時間内就成为国际金融圈炙手可热的巨头投行。

  他就算不走从政参军那條路,如

  今也混得风生水起,而且還自由。

  要是当初他真的跟韩雅昶一样进了空军基地?[]?『来*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他现在還真不敢在這些纸醉金迷的声色局上一醉解千愁。

  有個說法是,這一切的鸿运都是因为余泽怀娶了沈雪妮。

  沈雪妮這個名门闺秀温婉得体,命中带福,嫁谁旺谁。

  当初余泽怀为了一個草根女網红跟韩雅昶争风吃醋,两人疯狂撕逼,不顾身家荣耀,闹得一发不可收拾,余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为余泽怀安排了联姻,就是希望沈雪妮能带旺他此生剩下的命。

  据說余家当时還找了算命师傅测了生辰八字,把京南城裡跟余泽怀年纪相仿的金枝玉叶的八字都跟他合過了,发现最合他的高门千金,是沈雪妮。

  余泽怀的好友跟兄弟们都听家裡长辈說了,知道他们结婚的事。

  不過两人结婚到现在,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一直沒办婚礼。

  沈雪妮深居简出,洁身自好,从不沾染浮华,那些爱慕虚荣的豪门名媛圈活动她几乎都不去参加。

  余泽怀的酒肉朋友们一直对這位嫂子很好奇,却只在新闻裡见過沈雪妮当翻译官的俏丽又端庄的身影。有些人甚至就算匆匆一瞥,也沒能认出来那就是余泽怀的老婆。

  总而言之,這帮人私下裡从未有机会一睹佳人的真正风姿。

  還以为今日有幸得见,沈雪妮会被余泽怀带出来露脸,然而却迎来余泽怀一人赴约。

  侧边有人提起,“咱们嫂子是不是害羞啊,都结婚那么久了,還不舍得跟怀哥出来。”

  “就是,怀哥,什么时候跟咱嫂子补办婚礼跟生孩子啊?”

  “余爷,我等你回来好久了,你說你這两年跑去纽约开公司,混這么好,赚這么多钱,真的是钞票养人啊,你现在帅得我都差点认不出你了。”

  “就是,咱余爷现在回京北来搞事业,肯定還是要继续带着咱们玩不是,当初我們這群人那是最能闹腾的。”

  的确也是,当初余泽怀的圈子是最能闹腾的。

  如今,他再回来,似乎有些厌了腻了這些被叫爷叫哥的场合。

  這两年在国外东奔西走,有了阅历的他心裡如明镜一般的知道,要是這两年他在国外沒起势,余正栋最近沒成功上去,這些人绝对不会对他如此热情。

  他再也找不到往昔那种喜歡听人疯狂奉承他的热闹感觉了,面对這些巴结,只是轻滚喉结,淡漠的哼哼哈哈了几声。

  一大帮人接连争着给他敬酒,余泽怀都回应,今天喉咙痛,不想喝酒。最近刚回来,他确实喝得太多了。

  這帮人就客气的开始嘲笑,哎哟,是不是家裡余太太管得太严了,毕竟现在余三公子是已婚身份了。

  “那是肯定,嫂子那样一身书卷气的知性美人,肯定不喜歡咱三哥喝得一身酒气的回去。”

  余泽怀也不置可否,觉得好像是有点這种原因,现在他再出来见朋友,真的就沒有以往那种恣意的感觉了。

  今天他来這儿算是白来了,他兴致低迷的喝着一杯白水,吃了果盘裡的几块猕猴桃。

  从小就跟他玩得好,算是他的不二跟班的余源耀偏头過来,问余泽怀道:“对了,三哥,我怎么听大伯母說嫂子想跟你离婚啊。”

  “……”

  余泽怀喉结哽了哽,捏住装着温开水玻璃杯的长指无端收紧了些。

  他抬手松了松脖子上卡着的暗纹真丝领带结,喉咙更不舒服了,冷声斥道,“给老子瞎說什么呢。”

  “沒瞎說啊。是大伯母怕嫂子真的這么做,最近总让我盯着她,說我們都在京北上班,要我沒事多盯着檀悦宫那边的事。”余源耀坦白不是他瞎說,而是林舒的确在暗地裡找他当眼线。

  “是嗎?”余泽怀压低声调,眼神极为不悦的瞄了余源耀一眼。

  “当初嫁给你還不是因为沈家出了点自己摆不平的事,现在她哥好好的,被外派到加拿大大使馆。”余源耀给出一個掷地有声的理由让余泽怀相信,他老婆肯定是想跟他离婚的。

  因为他老婆家裡现在用不上余家了。

  “這阵你回来了,大家都吵着要见嫂子,你回家切记要好好哄哄她。要是一直带不出来,得多丢人。”余源耀這是在体贴的给余泽怀支招。

  “你觉得我该怎么哄我老婆?”余泽怀虚心求教。

  要是一個普通的女大学生,女網红,女明星,以往纨绔子弟余泽怀挥金如土,随便给她们花钱买点儿高奢,她们就能高兴得心花怒放。

  可是生在高门,养在高门的沈雪妮,从小就锦衣玉食,养尊处优,再多的人世浮华对她来說,不過是過眼云烟。

  她有她自己独到的见解,金钱跟物欲這些诱惑世人的东西,她一個都不需要。

  当初跟她结婚的时候,余泽怀就研究過自己老婆的個性了。

  她像那种春天在被人找不到的秘境空谷裡盛开的幽兰,开与败都得凭她自己的本心,高兴就开,不高兴就颓。

  她活着,只为了取悦她自己,沒有人能强迫她做她不喜歡的事。

  她现在在翻译司的工作不是靠沈家给她谋得,而是她自己通過国考還有外交部一系列繁琐的不断刷走竞争者的面试跟笔试硬考进去。

  他们刚进部裡,還得经历长达两月的艰苦卓绝的军训,才能正式进入实习岗,要是在实习期间,稍微犯错,都会被辞退。

  其实沈雪妮這样的千金大小姐根本不用为一份工作受這种罪,偏偏沈雪妮忍耐了所有痛苦跟考验,顺利进了翻译司。

  在短暂两年的時間裡用自己的才华跟聪慧博得了部裡一众领导的喜歡,用在无数场合下声情并茂,恰到好处的精准翻译能力折服了国内外的舆情公众,成为了中国最美翻译官,一直实至名归的担任外交部几個知名领导的御用翻译。

  所以,面对這样外表温婉,内心坚韧的女子,余泽怀应该怎么哄。

  那天在许景彻的会所,她当着他的面,跟几個斯文败

  类玩成人游戏,摇骰子摇输了,他们让她解在场男人的皮带,她找余泽怀应急,余泽坏不顾形象的让她解了。

  其实那天他在跟许氏的许景彻慎重推拉两方一起合作的條件,初次见面,他给许景彻留下一個稳健形象十分有必要。

  然而,他還是纵容了沈雪妮在众目睽睽下解开他的皮带。

  夜裡回到檀悦宫,沈雪妮养的猫把他南航华诞周年的纪念款飞行外套抓坏了,他也沒真的生气。

  這样对她還不算哄嗎。

  他余泽怀什么时候纵容一個女人到這种程度。

  沈雪妮绝对是他的第一個。

  越想心裡越不是滋味,“啊?你会哄女人,你给我出几個招。”余泽怀撩起眼皮,凶巴巴的求解余源耀。

  现在還是未婚的余源耀总是换女朋友,在航空公司当飞行员,凭着英俊外表跟显赫家世招女人们追捧,余泽怀以为现在的他還是很会哄。

  忙于事业,许久不跟女人们玩暧昧的余泽怀已经不会哄了。

  他跟沈雪妮结婚后,其实他就沒有再跟其它女人拉近過距离,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到处留情的余泽怀。

  虽然他们這個婚结得不清不楚的,忽然就结了,但是婚后对婚姻起码的尊重還是应该要有,余泽怀认为,男人结婚了,就不能在外面朝三暮四,這是基本的原则問題。

  在俄罗斯,他跟官晓是偶遇,他并不是陪官晓去拍戏。他去俄罗斯是帮人成交几单跨国生意,事成之后,他有巨额抽成要拿。

  “我怎么敢给我三哥出招,我三哥交過的有质感的女朋友可比我多多了。我根本不配在這种事情上指点三哥。”见男人窝火的撩着薄眼皮,显得特别凶的瞪過来,余源耀被吓着了,连忙谦虚的說。

  余泽怀以前不是玩得比余源耀花多了,跟過他的女人全是倾城倾国的绝色,当初哄她们的那些手段,如今他都拿来对沈雪妮故技重施不就完了。

  “给老子滚蛋,看了你就烦。”余泽怀让余源耀一边去,现在他发现他根本跟這些小瘪犊子谈不到一块去了。

  “嗐,三哥,你生我的气干嘛,又不是我想跟你离婚。”余源耀悻悻的,在沙发座裡坐久了腰疼,将一块靠枕拍了拍,垫到背后,舒爽的靠上去,這才好受些许了。

  天天在民航局参加数不清的飞行准备会,照枯燥的航图开飞机,熬夜当苦力可太他妈的累了。

  看看人家余泽怀现在开国际金融公司,做個寡头倒爷,有多爽,一出来露脸,一屋的权贵公子哥们上赶着给他敬酒,他却敢傲世轻物的对他们甩脸色,直接告诉他们,今天他只喝白开水。

  余源耀真的怀疑,当初,余泽怀就是故意不当飞行员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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