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第 86 章
斐垣觉得那样的季淙茗有点可爱,但次数多了,斐垣也大概了解到,季淙茗并不喜歡他的靠近,于是便只当做不知道。
“那、那……”心跳声在耳膜上的震动是那样的明显,季淙茗有些紧张,甚至称得上是害怕,但他很努力地握紧了拳头,大声地问,“斐垣,你讨厌我嗎?”
季淙茗的大声,是真的很大声,像是不顾一切抛弃了所有也要努力将自己的心意传达到那样,他定定地看着斐垣,脸色通红,但却有一种“死也不要挪开视线”的坚决。
只是個问话,却被他弄出了生离死别式的悲壮。
小题大做……嗎?斐垣并不觉得季淙茗這是夸张或是其他。
季淙茗很看重他,非常看重。斐垣知道,所以他不会笑话季淙茗。
“讨厌的人,我不会让他有出现在我面前的机会。”
斐垣的声音进入他耳朵的那一瞬间,心跳声、呼吸声,全部消失了。只有斐垣的声音,依旧清晰。
不,不仅仅是清晰——斐垣的声音,几乎要将他的耳朵震聋了,而且是反复的单句循环,不把他的脑子烧掉不罢休。
“季淙茗,叫你笨蛋還真的沒有叫错啊……”斐垣微微起身,低头在他的额头落下了一個很轻很轻的吻。
蜻蜓点水,就只有一下。
但季淙茗却像中了石化诅咒似的,全身失去了知觉,只有那個地方,滚烫得像是埋进了一颗熊熊燃烧的火种。
“走了。”斐垣起身,背对着季淙茗,看起来和往日沒有任何区别,如果忽略過于紧绷的脸微微颤抖的手指。
“……”季淙茗宕机了好一会儿,才宛如机器人似的遵循着斐垣的指令跑上去。
“啊,好慢啊!你们两個沒有半点時間观念的嗎?”
敢用這种口气对斐垣說话的,也只有蒋消言了。
陆汾糖几人心惊胆战,就怕這個强力队友被斐垣掐灭在這裡。
杨茵茵也拼命挽回:“蒋哥你能不能有点眼色!人小俩口约個会碍你什么事了?!”
“哈?你在讲什么鬼话?”
除了一头雾水的蒋消言,其他人顺着杨茵茵的话将视线放到了那两只交握的手上。
這、這……
一時間,众人神情各异。
沒想到,這俩人真的成了?!
季淙茗是有多喜歡斐垣,他们是看在眼裡的,季淙茗是個好孩子,他能找到幸福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他们很为他高兴。
但对象是斐垣的话……
好像有一种說不出来的神奇感受。
斐垣這個人,真的会有“喜歡”這种感情嗎?有的时候,他们真的忍不住会這样怀疑。
但细细一想,好像出了季淙茗之外,真的沒什么人能受得了斐垣那种奇奇怪怪的性格了。
大概也只有季淙茗那样不顾一切地喜歡斐垣吧。
仇博依几人看得挺开的,不管是季淙茗還是斐垣,跟他们根本就不是一個层次的人,他们觉得合不合适,根本不重要,看那两人相处得很愉快的样子,也沒有他们可以插话的余地。
只是陆汾糖的心情更加复杂一些。
季淙茗终于和他最爱的人在一起了,除了为他高兴,她還有一些說不出来的心酸。唉,她的小天使啊!
“走吧,我們找個地方梳理一下情报。”虽然被人打量着,但斐垣却沒有什么不自在,拉着季淙茗的手大大方方地朝前面的茶楼走去。
季淙茗有些不好意思,但也不知道是因为众人的目光害羞,還是被斐垣拉着手不好意思。
虽然只是一個晚上,但侯府毕竟是侯府,紧紧只是账本,就给他提供了很多的信息。
“账本?!”林邵恒惊讶,“那东西不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嗎?能這么随意就拿来看的嗎?”
林邵恒话出口,就知道自己大概是說了句废话。账本听着很厉害的样子,但对斐垣来說,好像真的沒有什么难度似的。
斐垣从宽宽大大的袖子裡掏出了一张纸,写满了名字:“临仙城有头有脸的人,大概都在這裡了。”
這些都是给侯府送過东西的,能被送来侯府并记在账本上,不会是什么拿不出手的普通东西。能给侯府送礼物這件事本身,已经不是一件容易办到的事情。
阶级会自动過滤,有权势的人不一定全在這個名单上,但在這個名单上的人,一定是有不俗的社会地位的。
结合本次的副本背景设定来看,也就是說,這份名单,囊括了此次副本的绝大部分玩家。
但也并非绝对,起码蒋消言就是一個例外。虽然是玩家,但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平民百姓。
蒋消言看着那些名字脑袋就疼:“反正能让我打得痛快就对了是吧?”
斐垣看了他一眼,大致能猜到系统为什么会给他安排一個老百姓的身份了。
“你们那边都是什么情况?”
陆汾糖几人对视一眼,都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和斐垣這种一晚上就能把玩家名单弄出来的大佬相比,什么也沒有迷迷瞪瞪稀裡糊涂睡了一個晚上的他们,实在沒什么好說的。
季淙茗也害臊,从昨天到现在,他就一直充当着被喂食的工具。被母亲姐姐们嘘寒问暖,父亲本来是要喊他去书房讨论山贼的事情的,结果母亲以为父亲要因为城主生日宴的乱子训斥他,几眼就把父亲瞪跑了。
然后又陷入了被不断喂食的重复画面。
季淙茗心有余悸的摸摸肚子,昨天晚上撑到睡不着觉翻身差点要吐在床上的惨境似乎還在眼前。但他舍不得。
他已经,好久好久沒回過家了。
季淙茗只有一個亲哥哥,但有好多堂哥堂姐表哥表姐,他们這一辈大多是独生子女,最多也就两個,但父母那辈孩子多。所以在季淙茗的记忆裡,他们家一直都是热热闹闹的。
他是最小的那個孩子,小时候又体弱多病,很受长辈和哥哥姐姐的宠爱。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季淙茗眼裡的神彩却控制不住地黯淡了下去。
“說起来,我家是‘武林世家’来着,设定還挺新奇的,還有内力拳法剑法招式什么的。”季淙茗努力将那些虚假的家庭关系甩开,讲出了自己的发现和猜测,“這一次副本沒有给我們明确固定的任务,這是不是就意味着我們的自主性变大了很多呢?”
季淙茗的說法让众人眼前一亮:“内力?小說裡的那种嗎?摘花飞叶?可以靠自己学到嗎?”
“能不能学到我不太清楚,但好像還挺厉害的,那么大一块石头,轻轻松松就能给捏得粉碎。”季淙茗比了一個双手划拉了一個巨大的圆。
“看来這個副本能学习到一些有意思的技能。只是不知道有沒有身份背景上的限定。”仇博依拿出纸和笔,让季淙茗再多讲一些,“流派呢?武林势力分布呢?和朝廷的关系呢?……”
仇博依的問題总是那么尖锐系统,季淙茗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這個,我都還不太清楚。”
仇博依倒沒什么失望的意思:“有一個方向就行,接下来,我們再慢慢打听就是了。”
杨茵茵第一個响应:“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帮上忙哒!”她的怀裡還抱着昨天新买的剑,臭美地凹了一個造型,“看我现在像不像一個威风凛凛的侠女?”
林邵恒只觉得她的画风有些清奇。
“对了,我這裡也有個情报。”仇博依的爹是临仙城的城主,论起身份,這裡最高的就是他了,“一個月后,一個叫‘望天门’的门派会来临仙城收徒,這件事,已经被列为临仙城第一要等的大事了,關於這個‘望天门’,你们有什么线索嗎?”
“望天门?怎么听起来奇奇怪怪的?”杨茵茵开玩笑似的說,“刚来了個武俠,别马上又突破上限来個仙侠什么的。”
杨茵茵只是随口那么一說,但马上就觉得自己這個想法非常不错:“不過這样的话,我也能学到什么御剑飞行了吧?啊啊啊!好期待哦!”虽然只有一下,但昨天御剑飞行的美好感觉在也是在她的心裡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美好回忆。
沒有人不喜歡飞行!沒有人不喜歡耍酷!!沒有人!
“說不行,還真的有那個可能欸。”季淙茗语出惊人,“這個副本,‘仙人’似乎是真实存在的。”
“嗯?”
杨茵茵刚才那话也只是随口一說,沒把這個真当一回事,副本内的鬼怪已经很麻烦了,要是再来個仙不仙人的玩意儿,副本還要怎么過?!怎么過?!
“别吧!”杨茵茵哀嚎,“我只是個柔弱的小可爱,不应当承受這些!”
蒋消言反倒是一脸的兴致勃勃:“有什么不好的!這样才刺激!走走!我們這就去寻仙人!我也要弄個御剑飞行的技能玩玩!太刺激了!”
陆汾糖几個已经放弃了思考。
仇博依热切地看着季淙茗:“你是看到了仙人嗎?长什么样?和普通人有什么不同嗎?是天生的仙人,還是修真小說裡由人修炼成仙的?有什么样的力量体系嗎?和鬼有哪裡的不同嗎?……”他问得又急又快,。
“停停停!”季淙茗赶紧說,“我這也只是一個猜测,還沒见到真的仙人呢!”
仇博依一听這话,脸上的兴奋顿时消下去不少,但這好歹是一個希望,沒把仙侠這條路堵死。
季淙茗說了一下自己的猜测。
他在御剑离开山寨去找斐垣的时候,那些山贼吓得不清。但和单纯的恐惧又有些不同,硬要說的话,裡面還夹杂着一些“敬畏”。
大概是出于直觉,季淙茗觉得,那些山贼不是第一次见到“御剑飞行”。
虽然只是直觉,但总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告诉他:相信這個沒错。
“那么這样說来,只要找到那些山贼,就能印证‘仙人’的真实性了。”
“這么說起来,仙侠路线真的要开启了嗎?!”杨茵茵又是害怕又是兴奋,她转身抱住陆汾糖,撒娇道,“糖糖阿羽!我們等一下一起去逛街吧!昨天我只买了女侠的衣服,如果要开启仙侠线的话,我觉得自己现在沒有合适的衣服!”
陆汾糖不知道该說她是心大好,還是该羡慕她的实力好。
蒋消言看着斐垣:“你就沒什么想法嗎?”
“我要有什么想法?”斐垣平静的喝了一口茶,“不管是哪條路线,都不会妨碍我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你也不是嗎?对你而言,只要能大干一场,什么都无所谓吧?”斐垣掀着眼皮看了他一眼,沒什么太大的情绪,“我的东西,你别动。”不然就弄死你。
除此之外,随便你。
蒋消言笑了,:“我不是說了嗎?只要能让我打架打畅快了就行!”
斐垣不抽烟,也不喜歡那個味道。
蒋消言也沒有勉强。
两人奇奇怪怪的对话沒有引起其他人的過多关注,只要知道蒋消言目前是不会对他们出手的合作伙伴就行了。
至于杨茵茵——
“哎呀,我怎么可能干背后捅刀的那种事情呢?”杨茵茵一手一個陆汾糖和徐思羽,“我還指望這小哥哥们带我躺赢呢~”
杨茵茵表现出来的,一直都是一個可可爱爱的小姑娘,但越是這样,越让人心裡发慌。比起就差把“战斗狂热分子”写在脸上的蒋消言,杨茵茵的实力和性格很让人摸不透。
說她可爱,又觉得有哪裡别扭,說她率真,好像也不是很对。但是从她毫不避讳自己积分富婆的身份来看,确确实实是很有实力得高级玩家。
“那個……”林邵恒好奇地问,“冒昧问一句,茵茵你多大了?”杨茵茵对着季淙茗也是喊“小哥哥”,但不管从那方面看,杨茵茵都不像一個未成年的样子。
“很失礼欸!”杨茵茵撅着嘴,不是很高兴地看着林邵恒,“女孩子的年龄是你能随便问的嗎?”
“‘小哥哥’只是個拉进关系喊着好听的词而已,不用太较真啦!”
林·情商盆地·踩雷达人·邵恒抓抓头发,有点尴尬地喃喃道:“但听着就是好别扭的感觉!而且你的语气听起来也怪怪的,甜是很甜啦!但好像不是很像大人的样子。”杨茵茵脸嫩,打扮也是往天真可爱的方面走,但二十多岁的成年人和十几岁的少女,還是有些区别的——比如說身高。
如果杨茵茵只有一米六,林邵恒就不觉得有哪裡违和了。
但杨茵茵身高至少一米七,還是高瘦类型,很难将她和“少女”联系起来。
杨茵茵捧着脸,一脸梦幻地說:“沒办法啊!无论多少岁,女人到死都是软萌天真的少女!少女你懂嗎?就是那种傻白甜,看起来傻乎乎的,甜兮兮的!我有這么张漂亮好看的娃娃脸,怎么就不能继续当我可爱天真傻白甜的少女了呢?”
“但你都二十多了,认清现实,你已经不能——”
“嗯?”杨茵茵笑得十分可爱,像是什么都不懂一样,眨巴着眼睛,软软地问,“小哥哥你說什么呢?”
林邵恒憋红了脸,脸上青筋暴涨,脖子以上沒两下就成了紫红色,鼓起的青筋一跳一跳,像是随时能爆破撒出鲜红得血液似的。
“小、妹、妹……”他艰难地调动着自己最后的一点力气,艰难得吐出了几個字。
白嫩的手指从他的脖子上离开,杨茵茵扭着身子,害羞地在他身上拍了一下:“‘小妹妹’好轻浮啊!”
林邵恒才不管轻浮不轻浮呢,他這会儿能大口喘气,珍惜這来之不易的生命就已经十分感动了。
眼角挂着泪水,林邵恒诉控地看向步升,埋怨他怎么光看戏都不知道劝着点。
步升眼神漂移,他也是吓了一跳,作为一個,沒什么情商可言的钢铁直男,差点就要把林邵恒的吐槽說出来了。好在林邵恒嘴巴比他快,救了他一命。
“活该!”陆汾糖作为一個還沒有脱离“少女”身份的女性,最有资格唾弃林邵恒,“直男癌!”
林邵恒委屈极了。他怎么就直男癌了?
“不過你的建议還是挺有道理的。”杨茵茵反思了一下自己,然后說,“‘甜腻’,那個副本boss可喜歡我這种可爱少女了,入戏太深,一下沒能改過来。对死变态的萝莉控来說,這种口吻是挺可爱的,不過对象换成正常人,可能就有些欠扁了。”
杨茵茵想了想,握拳:“好吧!从现在开始我就是名动天下的第一美人!和我說话都客气点!冰美人說得就是我,懂嗎?”杨茵茵后面這句话,是刻意看着林邵恒說的。
林邵恒拼命点头。
“不過說起来,咱们這裡有正常人嗎?”
“茵茵,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這裡除了你和老大,哦,還加上一個蒋哥,我們都是正常人。”陆汾糖十分不可以地吐槽道。
杨茵茵大惊,然后想到自己的“冰美人”人设,又矜持地点了点下巴,眼神透露出了明显的不信任:“胡說!”起码季淙茗瞧着就不是什么正常人!
小风波過去后,几人又开始借着交流情报开始聊天。
斐垣对他们的现状沒什么兴趣,头靠着窗户框在那闭眼小憩。
陆汾糖见终于有了和季淙茗說话的几乎,小心地和仇博依换了個位置,扯了扯季淙茗的衣服。
“糖糖怎么了嗎?”季淙茗看她。
“茗茗,加油啊!”就是這样,不要害怕胆怯犹豫害羞,勇敢追求自己的幸福!
陆汾糖想到前段時間和季淙茗聊過的和斐垣有关的话题,发现季淙茗真的是成长了很多。
“嗯?”季淙茗還有些茫然。
和陆汾糖一起换過来的徐思羽也朝他做了個加油的姿势。
季淙茗更加茫然了。
“百年好合。”给自己换了人设的杨茵茵维持着冰美人的性格,言简意赅地也跟着送上祝福。
,也是辛苦她了。
說是交流情报,但实际上几人就是到茶楼這裡吃吃喝喝的,茶水好喝,点心好吃,吃完了還能去逛街,美滋滋。
“收集情报!不要忘了我們是来干什么的!逛街买东西什么都可以!但最重要的是把情报工作弄好!”仇博依对他们散漫的态度十分不满。
“知道的知道的!”步升正和蒋消言讨论着狼牙棒的一百零八种用法,男孩子嘛,這种话题哪怕不喜歡也不会多讨厌。
“還有你们几個!完全就沒有要去认真打听的意思!衣服首饰鞋子看来看去不都是那些嗎?!有什么稀奇的!”
“哎呀,你别吵!我們去买东西,身份是什么?是上帝!衣服首饰店那是什么?那是人来人往最鱼龙混杂的地方!店员想做我們的生意,嘴巴要甜,要能說会道,到时候我們再往那方面一点拨,情报不就哗哗哗全到我們手裡了嗎?”
“别小看女孩子八卦的情报搜集实力啊!”
“啰嗦!”
三個姑娘一人一句把仇博依堵了個死。
“……”
仇博依将目光转到季淙茗身上,会认真踏实干实事的,目前也就他们两個了。
“???”正等着仇博依期盼目光的林邵恒懵了,“我呢?我不是人了嗎?为什么不看我?为什么不对我說点什么?喂!别忽略我啊!”
季淙茗的身份很便利,有武林盟主小儿子的這個背景,想来开启武俠线对他们沒有任何困难,但問題在于“武俠线”這东西到底是来干嘛的?
“我觉得很奇怪,前几次的副本,从头到尾都有一個明确的线索任务指引着我們。但這個副本完全不同。一切都是未知的,一切都是谜团,甚至埋下了好几個谜团。为什么呢?”
“大概,是为了变得有趣吧?”季淙茗有些不确定地說道,“几百個玩家被聚集到一個副本裡,如果想要通关的话,只要齐心协力,很快就能通关对吧?”
“但最难的,也是齐心协力。”仇博依微微叹了一口气,“我觉得,這個副本,沒有鬼,才是最大的問題。”
沒有鬼,就沒有共同的敌人。
内斗,就成了几乎不可避免的事情。
有鬼怪boss,玩家会内斗,沒有鬼怪boss,玩家的内斗也不会消失。
只会愈加激烈。
“总之,先走一步看一步吧!”季淙茗倒是不太担心的样子,“总会有办法的!”
“仙侠线的话,我這边靠着城主幼子的身份,能接触到的人会很多,也能帮上忙。但现在一切都不确定,‘仙侠’這條线,可以会给我們带来机遇,是個变强的好机会,但也有可能将副本难度提升一大截,淙茗,你的考量呢?等,還是莽過去。”
斐垣的想法不做考虑,对他来說,仙侠线开不开都无所谓,反正不会是难度。仇博依从来就不指望斐垣能站在他们的角度去考虑問題。
季淙茗就靠谱多了,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样子,低调又沒什么主见。但实际上实力强,控场能力一点不比斐垣差,但他看問題的角度一直都在他们這裡,稳扎稳打,反倒很能给仇博依安全感。
“我想想,我想想啊……”季淙茗也有些犹豫,,季淙茗有信心带着他们莽過去,就当是单刷好了。,季淙茗对自己的“单刷”能力十分怀疑,考虑到仇博依几人的安全性,他反而束手束脚的很难发挥。
“要不我們先找那群山贼问问情况吧?收徒大会不是在一個月后召开嗎?我們先收集收集情报。照着網游任务套路来思考的话,正式开启前不是有什么前置任务的嗎?”季淙茗选了一個中折的法子。
“這也是一個办法。”仇博依问,“那你有那個山贼的联系方法嗎?”
季淙茗尴尬的表情都沒办法掩饰:“我哪裡会有什么和山贼的联系方法。”
仇博依叹了一口气,有些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鼻梁:“抱歉,我有些太過着急了。”他从进入這個副本后,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状态。
昨天回“家”休息的那一晚上,也完全沒有进入睡眠的意思。虽然沒有午夜鬼怪的例行骚扰,但正因为沒有,他才越发得不安。
這個副本,太過怪异了。
一直给他一种极度不安和忐忑的危机感。
步召安慰他說這是副本难度太大给他的压迫感,仇博依直觉不是,但又說不出所以然来,也只能這样认为了。
但不知道是世界线收束還是运气真的不错,一行人商讨完后续的情报工作,正走出茶楼时,一個人高马大的男人就跑了過来。
“小少爷!”护院用最快的速度在街上找人,這会儿停下還有些气喘。
季淙茗沒有脸盲的毛病,一眼就认出了這人是家裡的护院,以为母亲姐姐又要抓他回去开启惨无人道的投喂动作无限重复。
“我我我已经吃過午饭了!很饱!什么都吃不下了!”季淙茗慌裡慌张地往斐垣身后钻。
“小少爷!”护院为难地看着他。
“有什么事情?”斐垣将季淙茗挡在身后,神色平静地看着护院。
护院脸上的五官更加扭曲了。出门前,大少爷特意叮嘱過,见到斐家那小子先下手揍上一拳,然后把小少爷带回去。但他一個护院,哪裡敢对侯爷家的公子做出這样大不敬的事情啊!连怎么把小少爷按照吩咐带回去他都不知道。
“是山贼!”护院盯着几人的目光压力,冒着冷汗连忙机关枪吐子弹似的往外倒,“昨儿個掳走小少爷的山贼带着人去官府那裡自首了,老爷让您赶紧回去呢!”
“自首?他们還真的去啦!”季淙茗十分惊奇,昨天临走前的放狠话就是随口那么一說,山寨裡被抓走的人不少,靠他一個人全部带走不现实。但季淙茗也不觉得山贼会在他走后大发慈悲地把他们全给放了。
放那狠话无非就是想让那些山贼们多少有些顾虑,别把人杀死了,能放走最好。
“我爹现在在哪呢?”季淙茗连忙问。
“老爷去官府了,走前让小的出来寻您回去!小少爷,快点吧,老爷很快就回去了!”
“那我直接去官府找我爹不更方便嗎?”季淙茗摆摆手,“行了行了,你快回去吧,官府在哪我還是知道的,我直接去找我爹就行了!”
护院赶忙說:“這样不行的啊!大少爷說了,一定要我把您带回去!”慌乱之下,护院就想直接伸手去拉季淙茗。
“你回去告诉你们大少爷,晚饭前我会带淙茗回去的。”斐垣淡淡地說着,眼睛看着他伸出来僵在半空中的那只手。
护院只觉得被斐垣目光注视着的那只手慢慢地在变冷,然后又变得滚烫,骨头裡像是有岩浆在沸腾翻涌似的。
但也只是那么一瞬,快得像是幻觉。
惊惧地目光在斐垣的身上跳动了一下,护院连忙低下头。
確認手未受伤后,再抬头,斐垣一行人已经走远了。
“小少爷!”
季淙茗头也不回。
“走了走了!长這么大,我還沒见過真正的山贼呢!”
“会有那种大型斩首活动嗎?就是那种好多人被绑起来,背后竖着块白色的板子,木板一拔,大刀就齐刷刷地砍下来,人头落地那种!”
“比起那個,我更想知道山贼抢来的金银财宝会怎么处置,直接充公嗎?還是见者有份?”
“他们是傻的嗎?怎么可能把财宝一起带過来!一定是把财宝藏起来了,有阴谋,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
“……”
一行人先是去了衙门,但去了山贼们已经不在那裡了,虽然事情還沒弄清楚,但山贼二当家的脸沒有任何問題,直接先关到了地牢,防止他逃跑。
于是一行人又急冲冲地赶到了地牢,虽然是正午时分太阳大得热死人,但這裡却一直透着一种阴森森的戾气,斐垣看着萦绕在四周风吹不散的鬼气,沒有任何的意外。
“什么人?!牢房重地,快滚!”
才只是靠近,立刻就有带刀巡逻的官兵凶狠地瞪住了他们。
“让我們进去!”仇博依傲慢地抬着下巴,“谁给你的胆子敢這么对我說话的?”
仇博依身为城主公子,又是個惹是生非的大纨绔,在临仙城必认人物中也是排得上名号的。
他们這一行人衣服华美,远远地看上去就十分不好惹,但這裡是天牢,关押的犯人都是罪大恶极的死刑犯,临仙城半数以上的阴私都在這裡,能被调派到這裡当差的,不是身手强于常人,就是被排挤打压的那类刺头。
仇博依几個的身份够高,但這些官兵才不管,或者說,被排挤调派到這裡的,对仇博依這类官几代都沒什么好感!
“快走!這裡不是你们能来的地方!”唰唰唰的大刀抽了出来,银白的刀身将太阳光反射在他们的脸上,刺眼得厉害。
“茗、淙茗?”
双方正僵持着,一個中气十足的声音传了過来:“不是让你回家等我嗎?怎么跑這裡来了?”
季淙茗抬眼看去,从阴森地牢裡走出来的,赫然是季淙茗的父亲,现任武林盟主。
季淙茗眼前一亮,朝着他兴奋地挥挥手:“爹!我有事情找那個山贼二当家!他在裡面对嗎?我有事情要见见他!”
拿到的官兵们又抖了抖刀,威胁的意思更加明显。
“退下!”季盟主威严地对這些巡逻的官兵呵斥了一声,他虽不是手握实权的大官,但在临仙城也是金字塔顶端的那几人之一。
官兵们讪讪退下。
“胡闹什么!”季盟主拉着脸,“這裡就不是你们這些孩子该来的地方!”
“盟主大人,我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见见那些山贼!”仇博依组织语言开始编瞎话,他很客气的說,“虽然這個有些不合规定,但相比盟主大人也从二当家口中听說了,淙茗的内功修炼出了些問題,二当家好像是知道什么情况。今天也是情急之下的不得已为之,還請盟主大人见谅。”
一听季淙茗的内功出现了問題,季盟主脸色立即大变:“茗宝,身体有哪裡不舒服沒有?有什么恶心想吐的感觉嗎?有丹田发热或是发寒的情况嗎?我說你這两天饭量为何变得如此之小!你這孩子!身体不适怎么不和为父讲!”
“也、也沒什么大問題。”季淙茗有個鬼的内功修炼!他哪裡知道修炼有問題可能会有個什么样的情况?!只是仇博依的谎已经扯出去了,他不想办法圆上就麻烦了,“爹,爹你别急,也沒什么的,身体沒什么不舒服。”
季淙茗磕磕巴巴地去瞥斐垣,用眼神向他求救。
“盟主大人,是這样。”斐垣轻叹一声,挂着和煦的笑容对着季盟主說道,“生死之间的奇妙感觉,对您来說应该并不陌生,对嗎?”
季盟主用那双深邃的眼睛深深地盯住了他。斐家的混账小子,說实话,季盟主对他的印象并不好,小儿子单纯,如果可以,他是不想自家儿子和斐垣這种混不吝的纨绔搅和在一起的,但季淙茗死心眼,更着了魔似的愿意当他的小尾巴。季盟主不高兴,但也沒办法,谁让他小儿子会撒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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