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溫清緲6
他釋出後,話很多,抱着清緲絮叨,自己從小都沒有過心動的女孩子,最多喜歡一兩天就結束了,有些第一眼漂亮,再看如何也不漂亮。說到這裏,他深深看向清緲,問她知道爲什麼嗎?
清緲裝傻,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她很怕揹負上關係的約束。
溫澤對她的喜歡和關注是如何也忽視不掉的。他熱烈自由,天之驕子,要什麼有什麼,完全不需要承擔後果。就算和她同病相憐,流落同一所孤兒院,他也會是那個被多分幾塊肉的小男孩。
清緲自認爲理智,堅信自己沒有動心,只是玩玩溫家長孫,二十歲了,誰都對戀愛這種熱銷遊戲有點興趣。是以,她承諾之詞一概不許,對他明裏暗裏的表白假裝聽不懂。
他幾乎週週來,太頻繁了。沒有溫家,他們就像兩隻逃出魚缸的小魚,白日招搖牽手,夜裏不眠不休。
顯然,清緲在心動體驗上多少輕浮,不夠慎重。她糟糕地中了招。
清緲獨自熬過驚心動魄的偷喫禁果的懲罰,經歷一夜腹痛,終於把恐懼排出。
那一夜,清緲在最讓她清醒冷靜的持續疼痛中,徹底清醒冷靜。
這是老天給她潑的一記冷水。這是血肉的懲罰。
清緲選擇逐漸遠離溫澤。
方法很簡單,他們不在同一個城市,消息回覆少或者索性不回覆,是再明確不過的信號。
溫澤感受到清緲的冷淡之意,先沒當回事,等意識到不對勁,他立馬飛廣州。他在華工插的探子告訴他,最近有個人瘋狂追清緲,而她已經和男人約會過兩次。
她答應過他的,在彼此厭棄之前,不會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他知道她不想將關係確立爲戀愛,這很難啓齒,所以他們默認這樣一種約束但相依的關係。他找到清緲質問她爲什麼不接電話,爲什麼又要搞這一出。她很平靜地說喜歡上別人了。
溫澤問,那你們睡了嗎?
他們很瓊瑤地站在雨裏。
傘打着,可扛不住天空撕裂口子倒雨水。
兩人澆成落湯雞,也淹沒了清緲的回答。溫澤又問了一遍,清緲擡眼,望進他那雙憂鬱的眼睛。很奇怪,他並不敏感多愁,卻有一雙憂鬱的眼睛。兩廂對視,時常感覺他有萬語千言,而實際上,他糾結的不過是丁點小事。
見她不語,溫澤默認爲睡了。
他蓄滿能量的眼神瞬間抽空情緒。
溫澤面無表情,揚起手,抽了她一巴掌:“溫清緲,你真賤。”
溫澤因爲飛廣州,錯過了最重要的那門補考,畢業時學院只發畢業證,不發學位證。當然,溫松林解決了,可他跑廣州的事兒還是被家裏知道了。
沒有人懷疑他去找清緲。自溫清緲上大學,她於溫家徹底隱形,他爸媽只當他貪玩。
清緲後來想,要是事情截止在那場雨裏就好了,溫澤會一直恨她,她也只是一般依戀,將來重逢,裝作沒事,假笑一番,過了就過了。那段事情埋掉最好,和溫澤試過一段錯,實在不是光榮的家事。
揭露的那一刻,姓溫的羞恥感重新攀上清緲好不容易見到陽光的生命。
(六分合)
清緲大學很努力,即便溫澤曾多次侵佔時間,但大部分時候,他只是玩着任天堂掌機陪她溫書。
她超級用功,大學四年平均百分制績點91,大四時她準備雅思,僅一次就考到75,順利地拿到ucl的offer
在英國的一年,她機緣巧合進入了一個圈子。
那天,清緲趕論文忘記時間,來不及打扮架着眼鏡跑去參加室友的派對。
她住在學生公寓,地方很小,每一個轉身都會捱到人。她喊了聲hungry,zane就這樣拿着薯條,自帶白人背景光,友好地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那天派對氛圍很好,果腹飲酒後,zane抱着吉他彈唱了一首他家鄉的民謠小調,聲音懶懶哼哼,她隨樂動搖擺,與大家一起打拍。
畫面浪漫友好。
他的轉音在喉間鼻腔九轉十八彎,她的髮絲在肩頭搖擺墜落,四目漫長地對視,她活像被穿着衣服r/a/pe了。
不知是男人厲害,還是她太寂寞了?
zane約她的時候,她把他當作英國紳士。theportico前約見,他高大英俊,圍着條紅藍格紋圍巾,笑容暖洋洋,十分無害。所以後來他們在公寓中獨處,他問願不願意那啥時,清緲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他教會了她一些東西,她的第一套龜甲縛上刻有他的名字。
清緲很強,連自稱身經百戰的zane都誇她。他說他的遺憾是,分開時,他都沒能讓她說出safeword。他們的safeword是一見鍾情時的hungry,清緲爲他搬臺階,留下最佳情人結局,“因爲你餵飽了我,所以我纔不需要喊餓。是你太棒了呢。”他抱住她,深情地說他會永遠懷念她的orals
她也懷念這麼會說話的男人。做dom的時候發號施令多兇,結束時就有多溫柔,她愛死了這個反差。就像她認識的那個小霸王,外面老子老子從不低頭,卻會在她懷裏爽哭。後來她會觀察,不知道是不是角色的原因,zane不會哭,只會重重釋出一聲性感的氣息。
zane求她可以不離開嗎,他可以做得更好,清緲逗他,她忽然發現自己想做dom,見他愣住,她趕緊岔開,稱這是個joke
課業實在太重,清粵來玩了一個月,直呼留學太可怕,她沒見過這麼不修邊幅的溫清緲。清緲回擊,“我也沒見過這不修邊幅的溫清粵。”
離開溫家,沒有武逐月的盯梢,她們變成了兩個快樂的醜八怪。
小孩確實一天一個樣,清粵都有心事了。她的表達內斂,說來說去就是有人用直升飛機掛橫幅,放了漫天的粉紅氣球。
清緲問,那你是想有人給你放氣球嗎?清粵手鑽進袖口,把肉乎乎的身體一縮,“纔沒有呢,好無聊的。”
清粵問清緲,有人追你嗎?她跟隔壁的中國姐姐聊天,聽說不少人喜歡清緲。
清緲搖頭,說那都是開玩笑的。學習忙死了,誰有空戀愛。
清緲注意到清粵的q在與溫澤聊天。他的頭像是原始自帶企鵝,傻乎乎的。
她假裝不經意,問清粵,在聊什麼?清粵一五一十,絮絮叨叨,“我說你很受歡迎,好多男孩子喜歡你,哥在問,怎麼沒談一個,我說你學習忙。他還不信,你看,沒有人相信你這樣的大美女會空窗。”
清緲瞎糊弄了一下清粵,沒有問溫澤如何。他能如何,他一定很好。
關於那事兒,清緲後來在英國只試過兩次。老外口味太重,一晚就累得她緩了兩天才有力氣爬到電腦前寫作業,好不容易碰到箇中國人,形式大於內容,一鞭子不敢抽在她身上,還特自嗨。她極少沒有禮貌,但離開那男人家裏,她完全沒念大家同中國人,指尖一點,利落拉黑。
她涌上的想法是,居然比她的第一次還爛。可見體驗之差。
第一次strapon她差點累死。那晚喝了酒,人很嗨,而她即將離開英國。依然是zane,他說如果你願意,我教你做dom
武逐月希望清緲回家這邊來工作,在廣州,是外地人,容易被欺負。清緲說這邊發展比較多。
媽媽是瞭解女兒的,電話裏,武逐月嘆了口氣,“是不是不願意回來?”
清緲否認,稱找好工作了,這份幹得不舒服肯定回來。
武逐月想着年輕人闖闖也好,於是親自來了趟廣州,一次性付清一套三居室,寫的清緲名字,說當投資。
清緲裝修了半年左右,剛搬進來,小丫頭吵着要來。
清粵和溫澤來廣州旅遊就住在這裏。
溫澤幫清粵將行李箱搬去儲物間,逗留了很久,出來臉色變了,這點變化清粵肯定看不出來。
她終於高考結束,撒丫子野,拿着手上事先準備的必喫名單一家家喫過去。清緲幫她買了涼茶和消食片,一路拎着陪她。
溫澤沒有一道。他說熱,要補覺。
傍晚四點,清粵喫得難受,清緲陪她看了場電影,到家她撐着肚皮睡着了。清緲幫她揉了會,聽到均勻的呼吸,剛要起身,才發現溫澤站在門口很久了。
他自上到下打量她,眉宇間已有成熟氣息。他壯了不少,也黑了有點,過去的學生頭理寸了。即便現在穿的白t大褲衩,若丟在路上,也是清緲會回頭多留意一眼的男性。
他沒有說話,活動活動下頜關節,又退回了客廳,繼續他的煙霧繚繞。
清緲洗了個澡,將髒衣丟進洗衣機,纔不急不慢往客廳去。
他把東西都堆在茶几,用一種好奇的諷刺語氣問她:“這是什麼?”
“這是隱私,溫先生。”她抓起那幾個鞭子條索放回儲物間。
溫澤的腳步靠近,他沒進去,只是一隻手伸進儲物間的門縫,當着她的面,用盡全力將門重重一合。一聲巨大的悶響軋在了指關節上。
他眉頭沒皺一下,冷冷地看着她,直挺挺回房,沒再說一個字。
次日清緲起來,溫澤和清粵都不在。她疑惑自己怎麼會睡這麼沉,打去電話,才知道在醫院。
清緲着急:“哪裏不舒服?”是喫多了還是流血了?
“不是我,是我哥,他好白癡,居然撞到門,骨裂了無語”
清緲:“”
溫澤先清粵回去,他要上班。
他在溫松林的分公司做事。
清緲問做些什麼呢,清粵呵呵一笑,“喫喝p賭吧,他們這種人能做什麼。”
別看清粵平時糊塗,對這圈子的二世祖一點不糊塗。她說等她喫完廣州,就開始減肥,等減肥結束,要自由戀愛。而且她以後不會進家裏的公司,要自己幹。
清緲好笑,才十九歲,主意還挺大。
清緲回國後的生活按部就班。她做指紋鎖的交互設計,很少加班,時常約會,男男女女都有。
有時候深夜醒來,心裏有一種空落落的平靜,不真實,像做夢。她想,長大真好,她大概已經擁有了她想要的。
直到溫澤再次敲門。
溫澤認輸,他無法入眠,無法工作,無法喫飯,睡不了女人,做不到溫清緲這樣手起刀落。
中間有一年正常過,隱約忘了她,但自知道她在英國沒有戀愛,即便對溫清粵的情報持懷疑態度,溫澤仍是陷入了找她的衝動。
果然溫清粵不靠譜。但他知道他完了。
他是拖着行李箱來的。
清緲讓他回去,這算什麼。溫澤搖頭,“我再也不走了,我就在這兒看着你,我看你能找誰。”
是異地的鍋。水性楊花的人,就要看着。
清緲沒理他。溫澤先老實了兩天,第三天半夜鑽進她房間,死死摟着她,也重重抵着她。她等他動作,卻只等到他睡着,柔軟。
他們一起喫飯一起睡覺,清緲不問他,他也不說。
溫澤成熟了很多,不知道是這兩年工作改變了他,還是他芥蒂後來的事,反正他沉默的時候很勾人。像只擺酷的金毛,而你知道它撐不了多久,一定會楚楚可憐,兩眼憂鬱地粘住你。
有天清緲洗菜,想着想着,笑了出來。溫澤問他在想誰。她說想外國的男朋友。
他問,zane?
她愣了一下,這廝居然連角落的刻字都看到,真是細緻。於是點點頭。
他掐她ass一下,很用力,像擰煤氣竈開關一樣,一轉到底。她迴應了一聲嬌c。只是一種下意識的情趣,溫澤卻更加來火。他恨她身上不屬於他的機關和反應。
溫澤嫉妒得像一個瀕臨爆破的氣球。他盯準一處,一下又一下,每一下都帶着憤怒的發泄。清緲沒抓住菜,身體一傾,反把自來水龍頭開到最大,瞬間水花四濺。清緲漸漸喫不消,讓他停,他們之間沒有安全詞,她的聲音也越來越嗲,如何聽不出來是嬌還是惱。
她只能抽他一巴掌,讓痛得牙齒打顫的地方稍微休息
溫澤深深看她一眼,雙手一束,將她捆起,他說,他惦記這一百個巴掌快三年了。
他們在一起那會兒,於溫存時許諾,誰要是背叛對方就要挨一百個巴掌。清緲沒想到他還記得,那只是一句話的功夫。居然有人把事後話當真。可笑。
清緲埋在軟糯的被褥中,一路忍受,幾乎在三十個的時候,她就被打出了眼淚,五十個的時候,徹底哭開了。太痛了。
他的手心也火辣辣的。他不會用工具,純手工拍打,每一下都連着他的皮與肉。最後他前傾一契,融進綿綿窄溪。疼痛讓他們都很敏感。溫澤每次徹底的離開,都能濺起漫天溪水。
他邊撞邊說,先欠着,還剩五十個。
清緲差點暈過去。或者說,她好像是暈了過去。她醒來的時候,第一反應是往下摸。
她迅速套了條裙襬,連內衣都沒穿,趿拉着人字拖徑直往外衝。
溫澤問她怎麼了?不舒服嗎?
清緲沒說話,等到了藥店,吞下藥,她才鬆了口氣。溫澤站在門口,盯着藥盒,“我”
她低下頭,輕聲說,下次我們要dt。
溫澤忙不迭點頭。
滾熱的室外,溫澤抱住清緲,抱歉道,“剛剛沒找到,下次事先準備。”
清緲問他到廣州來,家裏沒意見嗎?他說,沒事兒,反正在那兒也就是混,他跟他爸說了,出來闖幾年。
“幾年?”清緲問。
他掐住她尖尖的下巴,“到我膩了你。”
他正式來廣州的第一年,溫家沒有懷疑,男孩子出去闖很正常。第二年,他媽和姐妹聊天,終於奇怪起來,怎麼又是廣州?這纔想到,可能他有個相好在廣州,所以大學纔會翹課翹考。
他媽問他,是不是找了個外地人?結婚不可以找外地人!
“我在這兒纔是個外地人,什麼外地人啊。”溫澤不耐煩,說完掛了。
清緲早和溫家事隔絕了。時間像一針麻醉劑,讓她忘了這事兒多難受。她和溫澤在一起是開心的,偶爾出去旅遊,登記時顯示兩個都姓溫,她會愣下神,很快恢復。
溫澤和她在一起是破釜沉舟的,他來廣州發展,除了過年,幾乎不回去。
溫家聚會時,不可避免問起溫澤,溫松林心很大,說廣州中醫歷史久,當地人依賴中醫,讓他去學學,有好處。
溫澤確實努力,他會跟爸爸打電話說些本地中醫行業的事,觀察店鋪經營模式,搭配產品,以及選址講究。這裏很熱,他跑得勤,瘦很快。
清緲見他辛苦,做飯會給他很大塊的肉。溫澤在兩隻碗之間比對,勾起嘴角,才慢吞吞拿起筷子,開始喫飯。
第二年,他堅持要買一對素戒,刻字時,他說刻30好不好,我們30歲結婚的時候換一枚。
清緲對結婚二字沉默,誰都知道,他們不可能結婚的。
見她不語,溫澤自知失言,他認真想了想,“那就35好不好,我們扛到35歲。”35歲,他們一定會迎來一次溫家大戰,彼時如何也扛過去了。只要他們足夠堅定,家裏一定會放棄,他們一定可以在一起。
他好天真,還當他成熟了呢。在感情的事情上,溫澤還是那個二百五。
清緲對店員說,“刻42吧。”
“爲什麼是42?”42歲也太久遠了吧。她現在才28歲。
因爲42是宇宙的終極答案。
清緲說:“theaolife,theuniverseahingis42(1)”
爲讓他寬心,清緲會戴上這枚戒指,溫澤這人心眼很小,經常會檢查戒指戴沒戴,戴錯手指都要生氣,認爲她敷衍。
上班她會摘下,即便是一枚素戒,她也不想與同事解釋。她對個人隱私管理得很好。
溫澤會問她愛他嗎?清緲從來都咬死不愛。他說沒事,你不愛沒事,我愛,如果你再敢出軌,我會掐死你。他雙手在她脖頸上做了個圈,施以力道,加入威脅的分量。
清緲嬌笑,捏捏他假裝兇悍的臉,“好,那我要你掐死我的時候在我裏面。”
他的手僵住,眼神更憂鬱了。好像這件事一定會發生。他希望她可以給他一個保證,比如永遠不會離開他。
他們都不相信永遠,但是如果說了,他會很開心。
清緲小腹作勁,抱着他前後挺動:“我要屍體僵化的時候和它一起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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