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降龙木罗盘
這几乎是不用考虑的,可以随意安排在自己身边的,又能积忍七年,就为了今天一搏。
何等能量,何等心机,何等深沉?
可就是這样的人,却对這個乞儿害怕的去了半條命。
那這個乞儿岂有不结交的道理?最主要的,乞儿還真是有恩于王慈佛,不管他如何推辞。
乞儿却是哈哈一笑,一句话都不說,转身又回到宋家姐弟的身边,却对那经理說道:“我在好奇,這雀门之属……你有沒有参与一份?”
经理额头的汗早就冒出来了,這才刚要干,又被乞儿一句话给逼了出来。
他又是摇头又是摆手道:“沒有,真的沒有啊,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就是一個打工的小经理……”
乞儿又是伸手不让他继续,說道:“好吧,不管有沒有,事到如今……這交流会是不是应该及早开始呐?如果再等一时三刻,大东主失去了兴致,這個……呵呵,就沒有什么开的必要了嘛。”
经理赶忙点头道:“大师您說得对!”
直接转身就走,张罗将交流会提前开始的事宜去了。
乞儿从不怕多事,越多事越好,看似‘不好’的事情,在他的面前都会化成对他有益的事情,麻烦?麻烦怕什么,這才多会的功夫,他就成了這個房间裡面的‘大师’了。
对方的年轻都能做他的爷爷了,可不還是要尊称一声‘大师’嗎?
为了什么,便是他所掌握的手段,地位永远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争来的,火中取栗、浪中掏鱼。
他老神自在的坐在那裡,丑儿很懂事的站在他的身后,时不时给他整理一下头发,时不时伸手撵走几只苍蝇,倒是恬静。
宋家姐弟对于将来之事更有信心,现在就只等卖罗盘的人出现,然后交钱那货走人齐活。
王慈佛却不這么想,他走到乞儿身边,那位美艳的秘书拉来一條板凳,让他安稳坐下。
說道:“這位……大师,還不知道如何称呼?”
乞儿咧嘴說道:“沒什么名号,孤魂野鬼一個,无姓无名,就叫我乞儿便好。”
王慈佛也不尴尬,笑了笑說道:“那我還是叫您大师,方才您算得一卦当真是惊才绝艳,老头子我也是生平仅见,不如……大师您再送与一卦……”
话還沒說完,乞儿就抬起眉头看了他一眼,坐正了身子笑了笑說道:“老先生是想问儿孙祸福?”
“哦喝!果然是大师,根本不用我說,您就知道我心中所想!唉……人活了大半辈子,一只脚都快进棺材了,却唯独对這子孙沒有一点舒心,我是害怕他们从小太過骄纵,到时总要吃一些苦头……其实一些苦头倒是无妨,不過我怕這凡事都有個万一,万一有道坎他们迈不過去……這……”
乞儿叹了口气,所谓天下父母心,在自己脑海中的那本属于**阵盘的记忆,但凡老人算命,大多都是在算自己的子孙祸福,甚至连自己何时会死,還剩多少時間都不太在意。
即便年轻人生性再過狂傲,到老了却都躲不過這一遭。
子子孙孙,天道伦常,又有谁能躲過?
“呵呵……”
乞儿忍不住自嘲一笑,却把王慈佛笑得脸色大变。
乞儿摆了摆手說道:“老先生不要着急,我是在想我自己的一些事情,并非是……呵呵,至于您的子孙,有句古话說得好,儿孙自有儿孙福,虽然您沒有一個四世同堂的面相,但也不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少福之人,权請放心则個。”
“哦,這样……這样最好……”
王慈佛有些欣慰,但同时有些遗憾,四世同堂……谁不想啊?
尤其一個在高位多年的人,更是对這种人生乐事最是追崇。
两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了很久,就听会议室外传来阵阵人声。
交流会……即将开始了。
最先进来的大多都是预订了展台的人,熙熙攘攘的将自己的看家事物摆放齐整。
门外直接来了四名警员站岗,其中两個還配了枪。
要說小城市跟大城市在佩枪上是截然不同的,大城市裡面一個交警沒准都能有把枪防身,但小城市,一個警局說不定只有三四棵枪,而且平日裡還要锁在保险箱中,除了那些刑警之外,小片警更是整個派出所都只有一把枪的局面。
佩枪,代表着地位,還有对這场交流会的重视,尤其能体现出……王慈佛在落英市的地位,并沒有因为不在职就减少到‘乌有’的程度。
半個小时后,大家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也有很多被邀請者开始到处走动,拿起這個看看,趴在那裡看看。
乞儿也站起身,辞别了王慈佛,开始在這個交流会裡转悠起来。
至于丑儿,则是撅着嘴满脸不忿的站在那個他们的展台上,盯着那空空如也只有一個纯银磬的台子。
乞儿走到一個展台前,看到一块青铜古件,打眼是商周时期的物件,便等着上一個将物件放下,坐稳,才上手拿起来放在眼前观看。
這裡面便有讲究,物不過手,财不過转。
交换物件的时候,不能手对手的互相传递,万一掉了,或者被人故意弄掉,谁来赔?這有理也說不清,‘碰瓷’一词便是来自于這古玩行。
付钱的时候,更是两人当面点清查看完毕,只要买家转移個身,卖家再說不行,数目不对,假钞,那也只能生受。
乞儿看了两眼,就微笑着又放了下去。
宋百斤本来也相中了這個看起来像是一個小鼎的东西,突然看到乞儿明地裡是笑着,眼神却是不屑,赶忙又把手缩了回去,就沒去碰那物件。
而這一幕,就让摊主给看到了。
他沒等乞儿走远,就赶忙问道:“不知道這位小哥,对我這周朝小鼎怎么看?”
乞儿站住了脚步,又转身走了回来,伸手举起小鼎,并沒有看,而是直接指着小鼎边缘一個极小极小,几乎肉眼很难发现的小缺口說道:“既然你這么问了……其实按道理‘看古不评’,好坏心中有数,說出来就会影响你的买卖,但你非要问,我却也可以免費给你提一個醒……
這裡要填补上,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即便为了保持這個小鼎的原貌,需要整体削下去一层,這個缺口也不能有。”
那店家愣了一下,赶忙问道:“为何如此?难不成……這裡面有什么讲究沒有?因为這個铜鼎品相很好,所以我還特意拿到了四九城指望能有個好价钱,可是好多人都是看看,然后笑笑,转身就走,连询价都询,今天遇到你還是這种待遇,我才忍不住要问一嘴。”
乞儿笑道:“其实這裡面也沒有太大学问,就像你自己說的一样,這個青铜小鼎可贵就在于它的品相好,但它毕竟是一個鼎,是一個容器,但凡容器其实最忌讳的事情,就是缺牙短口。”
“這又是为何?還請明說。”
“呵呵,好吧,从大禹立国,這天下便有了刑罚,而刑罚之中又以砍头最为古老,但凡犯人要临刑之前,为了不让其在阴间做一個饿死鬼,便会给一顿断头饭,而断头饭又有讲究,便是两点,第一是碗不能‘齐’,好碗,也要故意嗑出個缺口来,二是以箸筯代香,箸筯便是筷子,笔直插在碗的中间,就是上香,为的就是祭奠亡魂。
所以容器一有缺口,便是给必死之人预备的东西,又有谁敢买你這個物件呐?”
店家恍然,叹息道:“我以为只有饭碗之类的才讲究這個,沒想到我這個小鼎也……”
“鼎,乃是人世间最早的容器,世间一切锅碗瓢盆都是由它演进而来,它当然是最忌讳這些事情的。”
乞儿說完,便不再停留,直接走向下一個摊位。
可那店家還是不放松,直接在后面喊道:“還請给指條明路啊!”
這就是個无理的要求了,但乞儿却真的又再次折返,站到他的展柜之前。
为何平时对一切都不上心的乞儿会对這個店家一而再再而三的指教?
原因再是简单不過,因为那罗盘就放在他的展台之上!
跟照片的一模一样,直径大约九寸,厚度不過两指,明明是木器,上面刻画的文字却是清晰无比,让人第一眼望上去,還以为是新的物件。
而实际上,乞儿能很清楚的知道,這东西起码已经有千年的歷史的,都不用過多的驗證,两点便足以。
第一,从四百年前开始,人们就知道用透明的琉璃或者水晶,罩在罗盘正中间,裡面放置磁化的铁针用来指引方向,像這种类似‘司南’的东西,那是极为少见的。
第二,便是那块木料,這种木头世间能认识它的人真是少之又少,可乞儿却正是那识货的其中之一。
传說中的‘降龙木’!
能用這种木头去雕刻物件,就已经必须的追溯到千年之前的,就连所谓杨六郎用的铄金斧头,斧头把都未必真的是降龙木做的,這玩意太稀少,太珍贵了。
世间已知的,仅仅是有一块,在七六年的时候,在云贵那個地界,人们从一個古墓中发现了這么一段径三尺、长四寸的绝品降龙木,直接谨献给当朝老人家,如今放在博物馆裡面,谁动谁死。
看到了实物,乞儿就知道了,這個卖家根本就是不识货,要不然這种东西又怎么可能在這种小规模的交流会裡面‘漏’出来?
方才用青铜小鼎试探了一下,果然发现对方是不太懂行,倒是不知道他是从什么地方淘弄出如此多的宝贝的。
而且……說实话,乞儿不能把這個罗盘的实情告诉给他的,要不然今天休想把這东西拿到手,但他天性不喜歡占人家便宜。
于是真的打算帮他一把,让他赚個盆满钵满,双方得益,這是最好不過的了。
但要让他乖乖的把這個降龙木的罗盘交出来,乞儿還是需要花费一点点手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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