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沒有身份证啊……
所以相对于那一块沉船木,他更认为自己這瓶酒才是一生仅得的宝物。
如今只要乞儿认得,那這坛酒就沒有白开!
乞儿再次深深的嗅了几口。
突然站起身,将酒坛捧在手中,将一個小杯放在丑儿的面前,轻歪酒坛……
偌大的潭口,竟然飞出一线均匀的酒线,直接稳稳的倒入小杯之中,倒满便至,一滴都沒有外流。
随后他轻轻咬破自己的指尖,让一滴鲜血滴入到酒坛之中,赶忙将坛口盖上,手中一招,便将桌子上的泥沙全部抓起。
再一揉捏,那干涸的沙土竟然变成了黑色的泥巴,被他仔细的涂抹在坛口之上。
做完這一切,他又将酒坛放在赵局的面前,笑道:“我可沒有那么多精力来打理它,還是放在你這裡好些。”
赵局一愣,忙问道:“为何……为何乞大师不喝?”
乞儿笑道:“事物一過九十九年,便是過了一個界限,不說有灵,但也有了‘品级’,此乃四百年精心照料之物,起码算得上是五品之物,我們喝起来……呵呵,倒是要折寿的,這坛酒……就等着赵局什么时候成那一方大员,登上当朝四品之列,再喝……呵呵,也不迟啊。”
他虽不喝,但這番话却让赵局的眼睛都要射出激光来。
赵局激动的问道:“难……难道說……我還有那种机会?”
乞儿摆手笑道:“不可說不可說,世事难料,未来的事情又有谁能知道呐?”
說完把酒坛再推了推,随后将桌子上的小酒杯端起来,送到丑儿的嘴边,笑道:“要說在座各位,能够有资格喝這杯酒的,還就是我這個小妹妹了,来……尝尝看,怕是当今帝王都沒有喝過這种好酒呐。”
酒在杯中,随着乞儿缓缓摇晃,便均匀而柔美的晃动着,并不像是一杯酒水,而像是一块果冻,更像一方蜜蜡琥珀,柔美耀眼。
丑儿开心一笑,张开嘴任由那酒水流入腹中。
酒香淡雅,一线入喉。
“啊~”
小丫头吧嗒吧嗒嘴,紧闭着大眼睛,激动了好一会,才哈出一口酒气。
小脸立时红扑扑的,看起来……也并非那么丑了。
乞儿满足的一笑,仿佛比自己喝了還要开心。
扭過头又对赵局說道:“都吃吧,我分明是客,可是都這样看着我,我也有些不自在。”
就在小丫头吞咽酒水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也都在使劲的吞着自己的口水。
谁不想知道那酒到底是個啥滋味啊?
尤其赵家一家人,四口人成天盯着那個酒柜,倒是小胖墩不在意,可三個成年人還是有很多时候感觉忍不住的。
到底是個啥味?能好喝到何种地步?能喝出岁月痕迹,還是歷史悠长?
如今好不容易有個人喝了,但……您老倒是說句感想啊!喝完就完了?自己陶醉一下……就完了?奶奶滴,也不知道要分享感受的?還能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
等了半天都等不来一句分享,他们当然都死死盯着這边了。
听到乞儿的话,他们赶忙收敛起自己的尴尬,笑了笑,又开始张罗吃喝了。
要說這顿饭吃的倒是听過瘾。
赵局的夫人是個湘妹子,本来就皮肤异常白皙,手下更是一手特别辣的菜肴,光是厨房的调料就少說有二十种。
乞儿被辣的满脸通红,话說他還真吃不了辣。
本来嘛,一辈子都在吃那些贡品,哪個贡品不是清淡的?
嘴巴肿的好似两根香肠,反倒是丑儿一点事都沒有,還有点意犹未尽的样子。
“唔……好了,现在我真的该走了……”
乞儿有些口齿不清的說着。
为了這個,赵局又是回头瞪了自己夫人好几眼。
赵局眼睛落在乞儿腰间的那個布袋上。
那曾经就是他们家的桌布。
冲着秦秘书点了点头,在他耳边小声說了两句,随后道:“再稍等一会,就一会!”
乞儿咝咝哈哈了半天,点头道:“那给我点茶水吧。”
他急需解辣。
秦秘书赶忙跑了出去,也不知道干什么。
大约二十分钟后,秦秘书喘着气回来了,偷偷塞给赵局一個东西。
赵局哈哈一笑,走到乞儿面前說道:“我知道,乞大师的恩情我們是不能用金钱来回报的,但還是那句话,乞大师费了這么多力气,总要买些东西滋补一下,我這人又不能在身边时刻照顾着,這点钱……就让乞大师自己去买吧。”
给人钱,還說的好像自己有多大错一样。
一张银行卡就被塞到了乞儿的手中。
原来刚才秦秘书就是办這個事了。
乞儿哈哈一笑,說道:“那恭敬就不如从命了,唉……俗话說得好,由奢入俭难,由俭入奢易……我家這小丫头自从住了大酒店,倒是不太喜歡餐风露宿了。”
也沒问裡面有多少钱,直接把银行卡递给了丑儿。
寒暄了几句,两個人還是离开了赵家。
当然,秦秘书自告奋勇的去送他们。
直接到了市中心的一家酒店,乞儿和丑儿下了车。
临行前,乞儿又对秦秘书說了一句:“有些道路既然選擇了,就要坚忍,义无反顾,一心一意。”
說完,就转身离开了,留下秦秘书一個人在那裡暗自体会。
這是家三星级的酒店,虽然不如之前四星级的气派,但也是‘鸟语花香’。
這不是說說而已,在酒店大堂的旁边,真的有一個假山,上面挂着几個精细的鸟笼子,裡面几只不知名的小鸟,跳来跳去,偶尔叫上几声,下面一個小池塘,孱孱流水,倒是有些画意。
至于香气……
现在哪個地方不是花香四溢的?
两人要开房了。
然后……就发现問題了。
当吧台美女温柔的问道:“請出示身份证。”的时候,两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脸的木然。
身份证……是個神马东西?!
他们知道,但他们是真沒有。
乞儿心中有气,突然从布袋中掏出一沓钱,扔在吧台上說道:“沒有身份证行不行?”
那制服美女一愣,随后苦笑道:“先生,請不要让我們难做,有规定的……”
乞儿又掏出一沓钱,扔在上面說道:“多出来的你们分,沒有身份证行不行?”
制服美女愁苦道:“先生,真的不行,我們這裡是正规……”
啪~
又是一沓。
“這……”
啪~再来一沓。
“那好吧,先生……起码在這裡签一個名吧。”
于是乞儿和丑儿就住进了一個套间。
两层套,进门是一個带着麻将桌和沙发的房间,裡面便是一张大床和卫生间。
墙上那巨大的电视,跟电影院似的。
丑儿十分的满意,对于花钱,她比乞儿還不在乎,因为她都沒伸手跟人要過钱。
其实,就在他们刚走进房间之后,那制服美女就把经理找了過来,经理则是直接打电话报警。
正這时,秦秘书才从思考中反应了過来,赶忙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跑了进来跟他们嘱咐了几句。
秦秘书在落英市有名气,跟赵局的名气差不多。
這酒店大堂经理哪有不认识的道理,甚至当听到那两個奇怪的小孩子是赵局的‘朋友’之后,還一阵道歉,硬要把钱還给秦秘书。
秦秘书则是眯着眼睛死死盯着那大堂经理好一阵,才缓慢的說道:“记住了,你们要做的就是千万不要去打扰到他们,什么都正常,当我沒有来過,但若是打扰了……哼!后果你应该比我清楚。”
秦秘书在落英市是出了名的和善脸,从来沒跟谁瞪過眼红過脸,而此时却无比严肃的警告,让那大堂经理心中一阵翻江倒海。
等秦秘书看了看电梯的方向,叹了口气走了后。
大堂经理赶忙拨通了自己老板的电话……
乞儿的小日子過的美。
太美。
一觉起来,拉开落地窗帘,正好看到橘黄色的太阳慢慢变成白炽,說不出的宏伟。
穿上衣服活动了一下筋骨,就听到了敲门声。
好奇的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個服务员推着一個小车。
“先生起床了?這是我們酒店的正常服务,都会为住户提供一份早点,還請客人慢慢品尝。”
他把‘正常’两個字咬的死死的,說完就果断的又退了出去。
乞儿好奇的挠了挠头皮,嘟囔道:“酒店還有這种服务呐?上次怎么沒有?”
打开车子上的几個圆形的扣盖,一看裡面,各种只知道但却沒见過的东西被做成了精美的艺术品般摆放在那裡。
“呃……這……這是早饭?也不嫌油腻?真是的……”
不理解,但不妨碍乞儿品尝。
美味,而且……丑儿很喜歡。
丑儿吃干净,舔了舔自己的手指,对乞儿說道:“风,這裡真好,我們以后一直住在這裡好不好?住一辈子。”
乞儿苦笑一声道:“住一辈子?我們的钱怕是不够啊,再說了,你還能跟我住一辈子嗎?你终究是要嫁人的,等你长大了,我還要给你挑选一個好老公,让他疼你,照顾你。”
丑儿撅着嘴低下了头,突然咬了咬牙,又把头扬了起来,干净果决的问道:“這世上,還能有你更疼我的嗎?”
乞儿是九根手指的。
他虽然不在乎,但总是会被人指指点点。
他也从不告诉丑儿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但在老乞丐去世前几天,老乞丐還是告诉了丑儿……
“丑儿啊,你命本改绝,活不過满月。而你现在的命,是乞儿他用一根手指头换来的。”
……
乞儿呆呆的看着丑儿的眼睛,突然伸出手来摸向她的额头,疑惑道:“你這是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却不知道丑儿哪来的勇气,突然一头扎在乞儿的怀裡,用自己的额头蹭着他的胸膛,說道:“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這……這怎么回答啊!
乞儿额头上的汗都下来了。
其实要說把丑儿嫁出去,還真就是随口一說,乞儿根本无法想像,自己的生命中沒有了這個小丫头会怎么样,而且他也从来不去想,总觉得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這么丑,谁要啊?還不是得一辈子粘着我?”
他总是這样对自己說。
可真要让他回答丑儿的問題,他還真不知道要怎么說。
正纠结间,突然,房门再次被敲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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