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一個生意
一盏百瓦白炽灯连带着灯罩在棚顶来回晃动着。
让屋子裡时明时暗。
而灯光所過之处,尽是鲜血。
十几名工人,七扭八歪的倒在血泊之中,有些死不瞑目,瞪着一双恐惧的眼睛,仿佛死死盯着這名最后进来的工友。
双腿急颤,股间一阵湿粘。
铲车司机口歪眼斜,口中吐着白沫,瞪着双眼疯狂的向外面跑去,显然……已经被吓疯了。
清晨的太阳照常升起了,乞儿意犹未尽的在丑儿小腿上摸了一把,翻身下床张开自己的双臂。
丑儿赶忙爬起来,迅速的给他把衣服穿好,然后给他洗漱。
忙活一番后,两人顺着楼梯走了下来。
接着便是……闲。
闲的蛋都疼。
桌子上摆放着时令水果,旁边還有只要烧开水就能喝的茶。
一切都显得太過悠闲了。
两個小时后,宋百斤才揉着眼睛从外面走了进来。
“唔啊~~~大师好早啊!”
伸着懒腰說着话,還有点神志不清。
乞儿歪了歪头,伸手指了指宋百斤的脖颈,他愣了愣,用手摸了摸,随后竟然从怀裡掏出一個小镜子,抻着脖子一通照。
原来那裡有一個红色的印记。
宋百斤脸一红,赶忙拉起领子挡住,支吾道:“呵呵……昨天晚上……呵呵……”
乞儿笑道:“本来也沒有什么不对,但你的身体只怕是挺不了太久了。”
宋百斤一愣,随即害怕的要命,直接跳到乞儿面前,焦急的說道:“沒……沒這么严重吧!”
乞儿呵呵一笑,說道:“那你用手指去按一下小腿后面,两块肌肉的中间。”
宋百斤赶忙照办,也沒有用力,却感觉到一丝刺痛,好似有人用小针扎了一下。
“啊!大师救我!”
乞儿摆了摆手說道:“沒那么严重,从脚跟,顺着小腿后侧一直到腰后,中医上讲是這個经脉那個经脉,实则這是人体的‘阴线’,脚接地气,就好像是树根,把土地中的各种养料,也就是五行之气传导到身体裡,去补充五脏,而水便是主肾,肾失则无力汲水。
就像一個井,你的辘轳坏掉了,平时要打一次就行,现在却要打個十次八次才够你身体所需,所以便累到了绳子。
呵呵,如若是断了,便是静脉瘀结,三四十岁便会有各种病痛找上门来。”
宋百斤暗道這還沒事?這感觉都离死不远了!
赶忙道:“有沒有什么治疗的办法?”
乞儿呵呵一笑,說道:“中医讲究‘禁’,既然累了,便不用,让它自己缓回来,而我們道门,却讲究的是‘炼’,非练习之练,而是火炼之炼……”
沉吟了一会,乞儿才說道:“罢了,反正今天有空,倒是可以传授你一招横炼之法,加固你的腿脚经络。”
宋百斤都乐屁了。
他本以为大师会让他禁欲,那他可真受不了,這辈子他第一個喜歡的便是女子,四岁的时候就知道跑到佣人更衣室偷看了。
第二是美酒,当然,這個爱好也是来自于第一條。
第三個才是古玩。
如今一听,竟然有办法让他拥有更大的‘资本’,他岂能不乐?
正要道谢,就听到外面一声骄横的声音传了进来。
“不要教!”
宋小小直接走了进来,抬起拳头在宋百斤脑袋上就是很敲了几下,然后有些埋怨的看着乞儿說道:“大师,您怎么能教那种东西给他?您不知道,他這几年都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小姑娘了,再教给他這個,怕是這地球就装不下他了!”
乞儿摆了摆手笑道:“這倒是多虑了,百斤他额满颧高,真是正直之相,拥有這种相貌的人,就是因为沒有太多人去记恨他,想来那些姑娘也都是自愿,既然她们要游戏人间,也不能不给她们這個机会。”
宋小小一只眼睛微微一挑,嘴角奇怪的一撇,說道:“你不会也是這样的男人吧?!”
乞儿赶忙摇头道:“不是不是不是不是!~”
摇了半天,突然又是一愣,老子犯得着给你解释嗎?
正要說什么,门外就响起了一個娇弱弱的声音。
“請问……开业了嗎?”
宋家姐弟一愣,乞儿却马上站了起来,走上前去,笑道:“自然是开业的,裡面請,随便看。”
那是一個小姑娘,背着一個书包,穿着身宽松的校服,绸子面印着白蓝两色。
一條马尾辫,利落。
脸上唯有一個小青春痘,干净。
小姑娘似乎很拘谨,也很不好意思,扭捏的走进店子,左右看了几眼,才很小声的說道:“我……我想问问這裡收不收东西……”
宋百斤眼睛一抖,他是個生意人,這是一家古玩店,如果开板第一笔买卖是收而非卖,說实话很不吉利。
刚要走過来說些什么,却听乞儿笑着說道:“自然可以,不知姑娘想有什么卖给我們呐?不如让我先看看行嗎?”
乞儿說法从来都是带着一股古韵,倒不是用些晦涩的文字,而是透着一种平淡,悠长,轻轻快快,不急不躁。
再配上现在這种温柔的语调,很容易让人产生信任感。
小姑娘脸红扑扑的,解下自己的书包,从裡面拿出一個酒壶。
酒壶是瓷的,上面印着青花,壶把却是铜的,拴着一根铜环绳,套着上面的壶盖。
小姑娘就要往上递,乞儿却不伸手接,而是走到桌子旁,从桌子下面拿起一张羊皮。
羊皮白柔,滩在桌子上看起来毛绒柔软。
“放在這裡吧。”
小姑娘恍然大悟,脸红了一下,赶忙走上前来,将酒壶放了上去。
這個姑娘看来特别的爱脸红,加上她长得白皙干净,本就是青春正好的皮肤,稍微一红,仿佛透明的苹果,看起来十分‘馋人’。
乞儿這才伸手将酒壶拿了起来,放在眼皮下面仔细的观看。
扭头问道:“你想换多少钱?”
古玩行,不太喜歡說‘买卖’這两個字,要么就是‘收、出’,要么就是‘换’。
小姑娘皱了皱眉头,摇了摇头說道:“這個我不懂……這個酒壶听我爸爸說,是从祖上传下来的,他平时用来喝酒,总說它很值钱,可是也不知道它到底值多少钱。”
這边說着,那边宋百斤的眼睛就眯起来了。
玩古玩的,最忌讳的就是‘小孩买卖’。
很简单,不管是家传的還是什么的,未成年的小孩子其实沒有家裡财产所有权的,即便是好东西买了過来,人家大人要是再突然要回去……這就算是打官司,也是一打一個输。
现在還哪有什么大家族可以左右法院的啊,摄像头多啊。
所以他很想上前說一句,要卖东西也行,能让你们家大人来嗎?
你這穿着校服,背着书包,明显是翘了课跑過来的,說不定都是偷的家裡面的东西。
现在的年轻人呐……真是沒点让人省心的地方。
乞儿却是笑了笑,說道:“那說一下你心裡的价位的,你能把這個拿出来,看来家中一定是出了什么事,缺钱……”
才說到這裡,小姑娘的双眼就红了。
她抽噎的說道:“哥哥……我……我爸爸生病了,我妈妈要去照顾他,我……我……呜呜呜呜……”
說着就哭了起来。
宋百斤皱了皱眉头,心中嘟囔道:“切,装的還挺像,现在的小姑娘真是的……”
其实有這种思想倒是一点都不怪他,毕竟他接触到的那些女人,倒是在他身边一句真话都沒有。
乞儿面带微笑,从怀裡掏出一张干净手帕,放在她的手中,回头又对丑儿說道:“丑儿,去对面的面馆外卖一份足量的面来,要热乎点的。”
丑儿哦了一声就跑出去了。
乞儿也不說话,静静的等着那小姑娘哭的差不多了,脸红的开始看他,才继续說道:“那說一下,你现在需要多少钱吧,然后我們再来讨论這個壶,你說呐?”
小姑娘点了点头,抽噎的說道:“听……听大夫說,要……要二十万才行,其中……其中十万要手术……四万要住院……”
林林种种說了一大堆,乞儿点了点头,显然她是沒少听自己的母亲算计。
說到最后,小姑娘抬起头问道:“這個壶……這個壶能值那么多钱嗎?”
其实小姑娘沒有那么多野心,只要這個壶能解燃眉之急就好,先把父亲的住院费交上,這样……他们也不至于太低的价格把房子卖了。
乞儿微微一笑,伸手掂了一下這個酒壶,說道:“唉……可惜,這個壶是個残品,壶把应该是早些年被打破的,只是這個接上铜把的人手艺倒是不错,在接口处還怕不牢,特意掺了金进去……金焊,呵呵,到了现在倒是失传了,可惜了……”
小姑娘一听又急了,赶忙问道:“不值钱了嗎?那……那最多能卖多少钱呐?”
正這时,丑儿端着一個很大的碗进来了。
对面那家面馆很高级,听說大师傅是从外国回来的,将岛国一些烹饪手法融合在天朝拉面之中,尤其那汤头更是难得的细腻。
再加上面上面罩着很多可口小吃,只要看一眼,就让人食欲大增。
本来乞儿准备今天自己去吃的,沒想到第一碗买来的竟然是請客。
笑了笑,将面碗接過来放在桌子上,又把凳子拉了出来,对小姑娘說道:“這些等会再說,不管能卖多少,你還是先填饱肚子吧,想来你母亲這几天着急上火又要照顾你父亲,应该沒有時間给你做一顿热饭吧?呵呵,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是不好好吃热乎的东西,怕是会长不高,皮肤也会变黑的哦~”
小姑娘的双眼早就被那碗面给征服了,重重的吞了口口水,起先還有些不好意思,想拒绝,但筷子被硬生生塞到手裡,又被按在了座位上。
直接用‘我是被强迫’的說服了自己,歪着头张嘴大吃特吃起来,哧溜哧溜的好不馋人。
宋百斤却呆呆的看着乞儿。
他觉得……這位大师也实在是太全才了吧?不但拥有那种神乎其技的手段,更是做生意的一块好料,就算现在乞儿要骗小姑娘……怕是她都得兴高采烈的被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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