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渡邪放血
所谓沒吃過猪肉也见過猪跑,其实越是地位崇高之人,就越是会信鬼神。
他知道這個小乞丐是要施法的,但……好歹他也是個执法人员,明目张胆的搞這种封建迷信那绝对是要不得。
直接拿出手机拨打了一通电话,不但让手下备齐乞儿所說的物品,更是叫来了几個警员,将這個病房牢牢围住,不让外人看到。
正是因为這样,当驾车在街道上一通猛找的雨儿沒有找到乞儿的时候,她突然回想起在医院中的一個很奇怪的感觉。
仿佛看到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沒看见。
赶忙又跑了回来,却发现在楼梯口处已经有警察在把守。
“這帮警察在搞什么?”
她实在无法把警察和乞儿联系到一起,就跑回了爷爷的病房,将自己的失败告诉了他。
……
另一方面,在乞儿坐在小板凳上默默念叨了一個多小时后,他所要的东西都会准备妥当了。
乞儿站起身,看着地面上的事物,微微摇了摇头,說道:“有些慢了。”
老太太一听就急了,又是哀求又是承诺了好一阵。
乞儿苦笑两声,說道:“我尽力便是。”
此时病房已经被清空,只有赵局母子還有乞儿在,连丑儿都被赶了出去。
看了看病床上的微微有些发胖的小男孩,乞儿的嘴角微不可见的挑了一下。
先是让赵局亲自动手,将那個起码有一米多直径的大铜盆打满了水,放在病床的正对面。
乞儿捻起一点朱砂,也沒有用笔,直接在好似地毯那么大的牛皮纸上伸出食指凌空比划了几下。
那粘稠的朱砂竟然好似有了生命一般,形成比头发丝略粗的线條,直接在上面‘自己写出’了很多细密的小字。
這一手在外人看来尤为神奇。
老太太和赵局的眼睛也是大亮。
尤其赵局,他现在心中有些庆幸,差一点,差一点就因为老八那個臭王八,把這样一位‘大师’给得罪了。
玄门中人是不能得罪的,谁知道他们会不会给你下個咒啥的?還有那玄之又玄的风水,反正能不得罪就不得罪,而且要是搭上点关系,那便更好。
其实治疗這個叫做威威的小孩,根本用不到符箓,而且乞儿也不准备把他彻底治好。
首先他与赵家本来关系就不算和善,其次,老乞丐曾经无数次告诫過他,阴阳之法,取死有道,如今的果,必有曾经的因,肆意破坏,仅仅是会把那因果转化到自己的身上。
无尽的‘业’。
乞儿猛地抖起整张牛皮纸,将它轻轻的覆盖在铜盆之上,双手又是一抖,那纸仿佛也如同有生命一般,迅速将整個铜盆包裹起来。
走到床边,一把将盖在男孩身上的白色被子掀开,又拿過布袋,将白色的糯米均匀的洒在他的身上。
从脚步向上,直到覆盖在脖颈的部分。
乞儿手掐剑诀,双指放在嘴边小声而又急速的念了几句,就看他中指的指甲从一片平滑缓缓的便成尖锐,仿佛一個剑尖。
猛地一划,直接刺在男孩耳垂的部位。
一滴鲜血从皮肉中渗了出来,乞儿再猛地一挥,那滴血直接在空中凝聚成一個圆珠,并冒着丝丝热气,正好落在被黄纸覆盖的铜盆之上,正中间的位置。
瞬间湿开一片。
整张黄纸,竟然被快速的染成了红色,并且从铜盆中响起了‘呲呲~’的声响,就好似将清水泼在烧红的炉子之上的声音。
整個屋子瞬间笼罩出一片水汽。
乞儿舒了口气,走到窗边将窗户推开,新鲜的空气冲了进来,冲淡了水汽,让屋子裡又明亮了起来。
而那男孩本来痛苦的脸色,也缓缓由红变淡,表情也安静了下来,不一会,就传出阵阵平缓的鼾声。
乞儿伸手一挥,从洁白的窗帘上撕下一块,缓慢的擦拭着自己的手和额头。
老太太和赵局都被這神奇的一幕给惊呆了,张大嘴根本一句话都說不出来,就好似心脏被提到了嗓子眼,堵住了。
好半响,老太太才重重咽了口口水,问道:“大……大师,我孙子好了嗎?”
乞儿苦笑一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让两個人的心有紧了起来。
“现在是好了,不過并沒有去根,但只要你们以后多注意的话,想来沒有什么大事。”
乞儿刚才所做的,是一种流传最广的而且最简单的驱邪手段。
‘渡邪’以及‘放血’。
糯米是‘圣洁之物’,比什么鸽子,狗血,乌鸦血来的都好用,且平缓。
肺炎本就是体内有‘邪’,西医讲是‘炎症’,让糯米从脚到头把那些邪气都汇聚在一起,就可以通過放血的方法,一起都逼出来。
邪气入体,则用指尖放血的方法,邪气入神,则用耳垂放血。
民间一般也在用,比如小儿惊蛰,就在无名指上刺上一针,挤出一滴血,一般就能好,再配上珍珠粉羚羊角之类的集煞之物去消散便可。
正因为无名指的血管‘直通心脏’,它放出来的便是‘心血’。
至于耳垂的方法,知道的人很少,但实际上很多人都在用。
比如女人,女人身体本就‘阴凉’,最是容易被邪气入体,古时就有在耳垂处刺上一個小洞,并用竹签困住,用来‘一劳永逸’,到现在世人不知,却只当那是装饰。
其实耳垂是個很重要的地方,所以那‘悬阳气’才会在耳垂下方显露出来。
甚至它可以‘通神智,去火毒’,一旦手指被烫,赶快掐住自己的两個耳垂,不但不会太痛,而且手指也不易烫伤,便是這個道理。
乞儿說出的话,仿佛一块重重的石头压在赵局母子两個人的心头。
威威是他们的*,如今被如此神奇的‘法术’施救后,竟然還沒有病去其根,這让他们都有了一种绝望的心情。
“大师,您再想想办法吧,威威可是赵家独苗啊,要是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
乞儿皱了皱眉头,表现出一股厌烦的模样。
赵局就很会做人的了,直接上前說道:“那個……我知道大师已经尽力了,不過如果大师有什么困难的话,可以跟我說,不管什么條件,我都会满足你的!”
乞儿沉吟了一会,突然抬起头說道:“为什么我沒有看到威威的母亲?”
孩子突发急症,按道理母亲都应该是第一個到场的。
可是从进来到现在,都沒有看到孩子母亲的踪影,這就有点奇怪了。
“這個……”
赵局眼神有些躲闪,還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随后支吾的說道:“内子……内子身体不适,所以在家养病,所以……所以就沒有来。”
乞儿皱眉道:“得了什么病能比自己的孩子命悬一线来的严重?赵局啊,你应该知道讳疾忌医是一件很愚蠢且沒有道理的事情,我的身份放在這裡,即便是有再大的隐情或者秘密,這种事也不可能从我的嘴裡漏出去,我反而会担心你们是否会向外透露我的身份呐。”
毕竟,乞儿弄出這么一套,他就是一個本身就犯法的人。
赵局犹豫再三,還是老太太在后面狠狠戳了他一下,才咬了咬牙說道:“内子得了精神病,我只能把她关在家裡……”
乞儿冷笑道:“有病不治?呵呵,看来你還是担心你的位置多過对家人呐,一旦被外人知道你有個精神病的老婆,想来会成为你仕途上的绊脚石,是不是啊?”
赵局明显是豁出去了,說道:“唉,我当了十几年的副局,眼看着熬到了正局退休的年龄,我可不能在這紧要关头出一点错误啊!”
乞儿扭头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孩子,叹了口气說道:“唉,孩子可怜,罢了,我随你去家裡去一趟吧,看看還能不能有解救的办法。”
“好,好的!”
赵局赶忙点了点头,随即又忍不住问道:“還想請问大师,我這儿子……到底是因为什么才突发急症的?”
乞儿瞪了他一眼,冷笑道:“不可言不可言,不妨告诉你,你知道了其实只有坏处,沒有好处。”
“這……”
一对母子又互相看了看,都在对方眼中发现了‘不好的意味’。
去往赵局家的路上,老太太還在不停的埋怨,說赵局平时为了权力,亏心的事做多了,這才惹下了孽债,如果她孙子有什么好歹,就全是赵局害的。
跟乞儿想象中不同,赵局并非是住什么别墅,而是一個還算過得去的小区,七层的建筑,倒是面积很大,起码有一百**十平。
内部装修表面看起来也算是普通,带着些古韵古香,但却還是瞒不過乞儿的眼睛。
他也不脱鞋,直接走到墙边,抚摸着贴在墙壁上的一片‘烂木头’,說道:“赵局倒是识货的人。”
赵局眼睛一亮,要說对于這块木头,他還是比较自豪的,但凡家裡来人,他总要跟人吹嘘一番,說自己如何如何的机缘巧合,才得到這块‘神木’。
只是现在自己的儿子虽然好转,沒有性命之忧,但‘命运’却還是悬着,哪有吹嘘的心思。
“不過就是朋友送的,大师您還是先看看這屋裡的风水吧,是不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啊?”
乞儿却是一声冷笑,又用手掌在那木头上拍了一下。
說实话,他从一进這個屋,就相中了這块木头,倒不是說他也有屋子可以摆放這等‘奢侈品’,而是但凡這种木头,裡面都会有‘寒晶’,而那东西对于乞儿這种人来說,是不嫌少的。
现在就看他能不能从赵局手裡把這块木头骗到手了。
乞儿可不是什么好人,既然敢把小羊放到饿狼的眼前,怎么也得有被吃掉的觉悟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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