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黄杨木中的寒晶
按年头、木质、成色,会分成太多的等级。
而乞儿面前的這块,却是小黄杨木的,不但是船只龙骨,更是沉水千年的好东西。
小黄杨木還有一個名字,叫做‘千年矮’,生长一千年才只能长到两手一掐,而且只生长在北地,对于古人来說算是最难得到的木材之一了。
而這种木质的沉船木,更能够吸收水种的精魄,凝聚成细小的肉眼看不见的‘寒晶’。
不但难得,甚至可以說是罕见。
乞儿在木头上拍打了几下,摇着头一阵冷笑。
赵局闻声识意,赶忙问道:“难道……难道我這块木头是……是不好的东西?”
乞儿冷笑道:“好,再好不過的东西,但即便是世间最好的东西,如若放错了地方,送错了人,怕是会立马成为世间最不好的东西。你之前问我屋子的风水,這裡前庭后居,携龙脊推背,含三江之水,這栋楼的风水当然是好的,你居于三层,离地五米七分,又垫起一层,正好五米八分两钱,算是精准的不能再精准,完美的集气吸旺之地,想来……嘿嘿,赵局在选址的时候,是找了高人吧?”
赵局猛然大惊,不是說的不对,而是太对了,尤其在那些‘分寸’之上,根本就是一字不差。
他连忙說道:“当年确实花了大价钱,从刚到請来了一位大师,难道是……我后加的這块沉船木,把自家风水给破了?!”
他眼中无限懊悔。
乞儿在心中嘿嘿笑道:“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并非是我骗你哦~”
嘴上却郑重說道:“风水之道,生死八门,一步生,再步死,又岂能随意更改?越是完美,就越是不容改变!”
赵局头上的汗立马就流下来了,愤怒的跑上前去,重重的在木头上敲打了两下,又试探的问道:“那我把它扔出去,是不是就行了?”
“哈!哪有這么容易?气运已改,尤其是再改過来就算的了?你是做警察的,如若有人杀了個人,随后又马上救了别人一命,难道会因为這种改正,他的罪過就消失了嗎?”
“這……”赵局尴尬的說道:“我真是不懂,還請大师明言,我一定照办!”
乞儿点了点头,却沒有說话,而是走向了客厅的尽头,看到那紧闭的窗帘。
他之前還在疑惑,为什么這样一個家庭,沒事会把窗帘紧紧闭上,让屋子裡见不到一点阳光,原来是因为家裡有個神经病啊。
扭头看了一眼一個不但有门把手的锁,更是加了一层铁锁的房门,想来……赵局的妻子就在其中了,不過倒是安静,還不错。
他不经意的将窗帘打开,让午后的阳光照射进来,一片暖意沁人心脾。
其实這屋子裡面风水确实出现了問題,不過当然不是沉船木的缘故,而就是因为這個窗帘,挡得时日太多了。
就這么简单。
但又是真么的难。
风水之学,千机算尽,一步崩盘,组建起来耗心血费力气,破坏起来,却只要這一個小小的窗帘,就足够了。
当然,即便是乞儿把窗帘的說法告诉了赵局,后者肯定也是不可能相信的。
为何?太简单。
太简单完成的事情,显然沒有什么信服力。
扭头对赵局呵呵一笑,說道:“借你家浴室一用。”
赵局有些沒明白,不過還是指着旁边的一個暗门說道:“那裡就是了。”
局长家的浴室就是大,起码二十多平米,比得上一般家庭的卧室。
乞儿又說道:“這块沉船木,赵局不会心疼吧?”
赵局說道:“心疼?如果不是不知道大师到底要怎么做,我现在都有烧了它的心!”
“呵呵,這可是你說的,我现在要做的,還真就是要把它烧掉。”
“呃……哦,好……好,那就烧了,烧了好,一了百了……”
要說赵局不心疼,那绝对是假的。
黄杨木啊,跟现在市面上所谓的那些黄杨木,根本就不是一個东西。
三千年成尺,万年方可环抱。
黄杨木就是生长這么慢的木头,更有‘三抽其一’的說法,就是沒過三年,黄杨木就会停止生长一年,這让它生长更慢,但就是因为這样的速度,导致它的质地几乎是木材中最好的。
尤其又经過沉船,千年浸泡,那更是难得。
即便不是這样,一棵可以长成能做成龙骨的黄杨木,那也是不可想象的。
烧?那哪裡是烧木头,分明是烧钱呐,就算把纸钞绑一块,也沒有那木头值钱。
赵局還真是很偶然的机会才得到它的,要不然就凭他一個小城市警察局副局长的地位,還真沒法拥有這等宝贝,其实赵局還是有些‘孤陋寡闻’了,如今這黄杨木,怕是同重量的黄金,才勉强能换走的。
将几乎塞满整墙的黄杨木塞进浴室,還是花费了他们一番力气。
其实乞儿也喜歡,也心疼,不過相比于這裡面会蕴含的‘寒晶’,黄杨木倒也仅仅是玩物,怎比得上奇宝来的诱人?
双指掐成剑诀,放在嘴边轻声嘟囔了几句什么,猛地一挥,一個小火苗飘飘忽忽的就落在了黄杨木的上面。
那仿佛轻轻吹一口气,或者只要稍微不管就会消散的火苗,却仿佛是活了起来,直接‘咬’在了那木头之上。
万年成木,千年水藏,质地堪比金石,磨成粉末都未必能点的着的黄杨木,竟然呼呼的燃烧了起来,而且速度越来越快,不消一时三刻,整個木头都陷入一片火海!
而且并不焦黑,仿佛燃烧着最纯净的能源,直接化成了晶莹的粉末。
這一幕可把赵局母子看傻了眼。
那种火苗,要說是戏法也能做到,但火苗之后发生的事情,就太匪夷所思了,简直如同奇迹一般。
赵局忍不住打了個冷颤,只觉得自己背脊发寒,好似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他第一個想法就是,如果那火苗不小心或者故意……扔到人身上……
禁不住,又是一個冷颤。
火光大约烧了十几分钟,渐渐就熄灭了。
而地面上除了一些白色的灰烬之外,就沒有一点东西了。
到底要多高的温度,才可以将這样一块木头在這样短的時間内烧成白灰?也许高温熔炉能過做到。
但两個人都沒有看到的是,其实在火烧的同时,有一丝丝青色的东西从火光裡面透了出来,悄悄落在乞儿的手裡,渐渐形成了一颗蓝色的结晶。
等烧完,乞儿手中的结晶已经有拇指大小,晶莹剔透的仿佛一块淡色蓝宝石。
‘好东西啊好东西!這可是自己得到的第一件宝物呐!’
乞儿忍不住心中有些激动。
面上却丝毫沒有显露,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转身对赵局說道:“這裡的风水我是好不容易给扭转過来了,不過……唉,我真不明白,你们家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的煞神,层层叠叠的沒個尽头,一命二运三风水,命由天定,這谁也改变不了,风水也是极好,但唯独這個‘运’……运气、运到、时运、气运……都是‘运’的一种,你家命格不变,风水不变,這气运却是变了。”
赵局听的豢苫雾罩,又不能說‘老子沒明白,你再說一遍’,所以只得拱手說道:“還請……還請大师明示……”
“唉……”
乞儿摇头道:“說白了就是你们家祖坟被人给动了!”
听到這话,赵局先是沒反应過来,倒是老太太险些直接昏過去,脚下踉跄了两下,激动的问道:“什么?!大师的意思是,我們家的祖坟被人给破了?天呐……這是大灾祸啊!這要让我死后如何面对祖宗哦!~”
捶胸顿足潸然落泪,现代的人很少在乎祖坟怎么样了,老太太的表现,倒是难得。
乞儿叹了口气,摆手說道:“老太太先莫要着急,此事祖坟被破,乃是外物外力所为,倒并不是由于你们疏于打理,即便百年之后得见先祖,料想也不会怪罪的。”
老太太的哭声這才减少了一些。
而赵局的眼神就更加的怪异了。
因为在他眼前的人,实在是……沒法說,說不得。
一個一身褴褛,手脸漆黑,指甲中脏的仿佛能榨出油的小乞丐,却仿佛得道仙人一样落落大方侃侃而谈,字字透着株钧,這就有些太诡异了。
正這时,上锁的那個房门,突然传出敲门的声音,有個略显疲惫的女声也从裡面传了出来。
“咦?房门怎么锁住了?外面……外面有人嗎?”
虽然沙哑,但带着一丝清醒。
赵局的眼睛猛地就瞪圆了。
赶忙冲了過去,七手八脚的将房门打开,推门一看,自己那心爱的妻子正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咦?你怎么這么慌?我……我這是怎么了?好像做了一個很可怕的梦……”
赵局双眼一红,豆大的泪珠直接就流了下来,张开双臂就将妻子紧紧搂住。
“你這是干什么?疼……有些疼……”
乞儿好奇的凑了過来,打眼往裡一看,喝!還真是個年轻貌美的小娘子。
也就三十多岁,要比赵局起码年轻了近二十,瓜子脸大眼睛,白皙的皮肤,线條简单的五官,着实难得的美人。
‘他奶奶滴,老子要有這样的媳妇,老子也心疼!’
乞儿撇嘴想道。
“咳咳,”两声咳嗽敲醒了還在激动的一家三口,說道:“既然都好了,那我也就先告辞了。”
說完就要往门外走。
老太太一惊,赶忙冲了過来,焦急喊道:“大师您不能走啊,您不能不管呐!”
乞儿呵呵一笑,转身道:“呵,這……并非我是不管,而是能做的我都做了,至于不能做的……我也实在无能为力啊。”
意思很简单,老子都帮你们干了這么多事了,一是把五块钱的人情還了,二是也把那寒晶的人情還了,现在還想让我干事,就……就不拿出点好处嗎?白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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