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1
裴溪洄被刺得睜開眼睛,臉上淚痕還沒幹,就看到一塊隨着搖晃的長命鎖。
他面朝裏側躺在靳寒腿上,被攬着一邊肩膀。
“醒了。”
哥哥的聲音落在頭頂。
裴溪洄擡眼看向他。
“還疼嗎?”靳寒問。
裴溪洄能感覺到那裏已經被塗過藥,不答反問:“哥疼嗎?”
靳寒閉了閉眼,再開口時聲線都是不穩的:“嚇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嗯……我知道,對不起,daddy……”
裴溪洄爬起來,強忍着屁股的劇痛,坐進他懷裏,手臂環住他的後頸,臉頰貼着他的臉頰。
兩人隔着本就不存在的距離和彼此對視。
他知道,哥哥是整個楓島最富有卻最貧窮的人。
因爲他明明擁有那麼多東西,真正想要的卻只有一個自己。
靳寒帶着死志存活於世,日子也是得過且過,是裴溪洄闖進他的生命,讓他和人世間有了牽絆。
夕陽西落,晚霞鋪天。
他們行駛在跨海大橋上,日頭懸在海平面,彷彿將手伸出窗外就能抓來一縷日落,海風和淚水一樣苦鹹。
此時此刻,靳寒該在接風宴上主持大局,茶社遊園會也還沒結束。
但他們都不想回去。
哪怕一分一秒,都不要分開。
靳寒讓司機把車開向後海。
裴溪洄眸光流轉,趴在哥哥耳邊有些期待地問:“去後海乾嘛呢?”
靳寒的回答簡短有力。
“回家,gan.你。”
作者有話說
小裴:天啊幸福來得太突然了,回去喫哥哥嘍。
第44章小裴嗝屁現場
裴溪洄曾在孤獨一人的夜晚幻想過無數次回家時的場景。
可能是哥哥牽着他的手踏入玄關,可能是客廳裏擺着紅酒和燭光晚餐,可能是在一個久違的擁抱裏跌跌撞撞地撲進臥室,甚至還有可能,是他把自己藏進行李箱,偷渡進家門。
但等到這一天真正來臨時,以上種種場景全都不適用。
從下車到進家前,他的腳都沒沾過地板,靳寒全程將他抗在肩上。
門一打開,他人進來了,半條腿還懸在外面,就被攥住腰一把提起來扔在玄關鞋櫃上。
後背猛地撞向玻璃櫃,腦袋就要磕向櫃門,靳寒把他拽回來,扯入一個帶着血腥氣的熾熱懷抱。
等待了三百多天的吻,鋪天蓋地地將他包裹。
夕陽落盡,他們沒來得及開燈。
後海碼頭傳來聒噪的鼓聲。
玄關彷彿變成微醺的酒池,窗簾被海風吹得揚起,遠海上的燈塔射來遙遙一柱刺眼的圓形光圈,正好將他們兩個包圍其間。
像在某個私密場合偷q被用手電筒照住的情侶。
裴溪洄有些害羞,擡手擋住眼睛。
靳寒不準,攥住他兩隻手腕向後反擰,用領帶綁上,讓他在光下明明白白地被自己侵佔。
“唔……你太壞了……哥……”
嘴巴被喫麻了,舌頭好像在融化。
靳寒掐着他的脖子撕咬,會在他喘不過氣的間隙大發慈悲把他放開,轉去攻佔耳後和脖頸。
哥哥的嘴脣是一種刑具。
裴溪洄心臟狂跳,腦袋裏嗡嗡作響,慢慢地招架不住。“哥,開燈好不好……我想看看家裏……”
“看什麼,家裏一點沒變。”
他的嗓音性感得讓人頭皮發麻。
“我想看看……哥住過的痕跡……”
“沒有。”靳寒捧着他的臉,鼻尖蹭着他的鼻尖,“你不在我不住家裏。”
裴溪洄心口暖融融的。
“那髒了怎麼辦?請人打掃嗎?”
“不請,我們家,我自己回來打掃。”
再無暇應承這些掃興的話,靳寒封住他叭叭個不停的嘴巴。
裴溪洄大腦缺氧,好幾次接近窒息,在哥哥懷裏暈暈乎乎地化成一灘水。
“怎麼了?”靳寒拍拍他的臉,“眼睛都不聚焦了,變小傻子了?”
小狗眨着溼漉漉的眼睛,嘴脣水亮亮,呆呆的樣子顯得格外乖馴。
三四秒後他的眼睛才重新對上焦,視線一點點爬回哥哥臉上,嘴巴一扁啞聲哀求:“親慢一點好不好啊,哥……緩一緩,我想先看看家裏,求你了……”
這眼淚吧嗒的可憐樣兒,不知道的還以爲靳寒在用強呢,可他虛軟的兩隻手恢復力氣後還不是第一時間圈到哥哥背上,生怕他哥不給他了。
靳寒揩去他眼尾的淚,拿出條鏈子給他戴上。
藉着微弱的燈光,裴溪洄看到自己脖子上一圈胖乎乎的金瓜子。
是他之前偷拿了十九顆金瓜子去打的項鍊,後來被哥哥要了回去。
“我還以爲這個被拆掉了……”
他珍惜地摸着鏈子,眼睛裏碎光浮動。
“哭成那樣就和我要十九顆瓜子,我得多狠心纔會給你拆了。”
“可我那天對哥說了很多過分的話……”他到現在想起來都後悔。
靳寒擡手在他嘴上抽了個小巴掌,“消停了?”
這過家家似的力道,裴溪洄沒繃住笑出聲:“消停了。”
“能親了嗎?”
“您請便。”
靳寒把他抱起來,邊親邊往裏走。
裴溪洄仰着腦袋,小口小口吞嚥着,按在他背上的指尖時而痙攣,時而虛軟。
臥室的溫度在升高,窗外一陣陣鼓聲遮蓋住他們急促的心跳。
裴溪洄忽然響起什麼:“daddy,換我親親你……”
他圈住靳寒的脖頸,溫軟的脣就像兩片羽毛,從靳寒的額頭緩緩滑落,再是眼睛、鼻尖……
他不會哥哥那樣激烈的親法,在一起五年了還是隻會小動物和主人貼貼的招數。
靳寒卻很受用,心臟像是被包裹在一片羽毛裏,珍惜地捧着。
“又賣乖幹什麼?”他抱着弟弟打悠悠。
裴溪洄被悠得醉醺醺的:“我的地毯,哥真的……燒掉了嗎?”
靳寒垂眸注視着他,眼神無奈又心疼。
“你說呢?”
他把弟弟抱進臥室。
門一打開,裴溪洄就看到一角粉色絨毯,緊跟着淚水就滑出眼眶。
他從哥哥身上跳下來,迫不及待地跑進去,站在地毯前,甚至都不捨得踩。
靳寒從背後環住他的腰:“安心了?”
裴溪洄沒作聲,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地毯上,新印上去的二十三歲的小豬。
小豬縮在角落裏,頂着一片大大的葉子,頭頂在下雨,它閉着眼睛很害怕的樣子。
“爲什麼是這樣的?”裴溪洄問。
靳寒說:“二十三歲,你在我不知道的時候遇到一件很難很難的事,哥沒保護好你。”
呼吸一窒,裴溪洄只覺心臟被碾碎了
。